座贵fù都是常年京城混,且一路风光到帝登基,还没有因帝与魏王之争而受牵连,足见这些女人就没有一个是傻蛋。
萧南想到事,她们都想到了,画着精致妆容粉面上故意lù出惊讶、焦急神情,心中却已经开始盘算上了,倘或平阳大长公主真去了,对自家有什么影响。
相较于其他人,柴玖娘就简单多了,她只是担心和心疼,毕竟她是大长公主养大,她心中,祖母比远西北父母还要亲近些。
“祖母要见我?”
柴玖娘腾一声站起来,作势就要往外冲。
不过脚抬起那一刹,她一丝理智提醒她,自己是来做客,如今有急事提前退场,她至少要跟主人报备一声。
扭过头,柴玖娘看向萧南:“乔木,我、我——”
萧南也没有耽搁,跟着起身,说道:“锵锵,你也好几天没回公主府了,想必是大长公主想你了。这样,你先去,我、我把这里事情处理之下,也去给大长公主请个安!”
虽然大家都猜到大长公主极有可能是弥留之际了,但却不能明说出来,而且当着人家家属还要表现得平常些,以免人家误会你多盼着大长公主死。
所以,萧南说得很是委婉。
萧南话提醒了柴玖娘,是呀,她家祖母还没死呢,她这般找急忙慌做什么?
祖母一项身体极好,虽然早年打仗时候受了些伤,但经过这三十几年调养,身子早就没事了,且祖母诚心礼佛、待人宽厚,就是老天爷也不忍心将她带走吧?!
对,祖母一定只是想她了,不是什么要紧事儿,她不能慌,不能慌!
柴玖娘长长吐了一口气,勉强扯了扯嘴角,道:“乔木说得没错,祖母喜欢我家阿团,这几日不见,定是想他了,我、我这就让人抱上他,一起回家看祖母……”
阿团是柴玖娘儿子,才刚满百日,生得白白胖胖,也不认生,见了谁都会咧着小嘴咯咯笑,很招人喜爱。
再兼之他是柴玖娘婚后几年好容易才有宝贝,大长公主看孙女面子上,也分外喜欢这个小肉团。阿团这个rǔ名,还是大长公主亲自给取,平日里也时常让柴玖娘抱着孩子给她看。
是以,柴玖娘才会如此自欺欺人安慰自己。
萧南却一脸笃信,用力点头:“是呀,大长公主喜欢阿团,带上他,也让老人家高兴高兴!锵锵,你且先走一步,我这就来——”
柴玖娘却竖起手掌,打断了萧南话。
方才一番自我安慰,让她慌乱心渐渐平缓下来,理智也悉数回笼——她不能让萧南跟着去。
看看现是个什么情况,萧南学生正与西突厥少年蹴鞠,倘或萧南这个校长中途离席,定会引起大家侧目,进而让大家议论纷纷。
再严重些,蹴鞠比赛还有可能中断。
这是柴玖娘不想看到——
第一,祖母情况未明,她让一干贵fù浩浩dàngdàng去‘探病’,未免有诅咒祖母嫌疑。
第二,祖母身份敏感,不知道老人家心思情况下,她不想将此事闹大,不想弄得满城风雨。
所以,柴玖娘略带感jī笑了笑,道:“乔木,学院学生还比赛,你这个校长可不能随意退场。再说了,祖母只是想我了,我回去看看就好。又不是什么大事……若是因此搅了大家兴致,祖母知道了,定会怪我不懂事呢!”
萧南听出柴玖娘话里意思,缓缓点头,伸手轻轻拍了拍她肩膀,道:“路上小心,有什么事只管派人跟我说!”
柴玖娘用力点点头,她们夫妻与崔氏夫fù交好,而她又与萧南有着一层不能对外人提及关系,有些事,她和萧南已经有了心照不宣默契。
众贵fù也纷纷起身,一边故作轻松说着些缓和气氛话,一边送柴玖娘出去。
送走了柴玖娘,大家又坐回包厢里,谁也没有第一个开口,一时间,包厢里竟出现了短暂沉寂。
幸好赛场上传出一声清脆笛声,宣告中场休息要结束了,下半场比赛即将开始。
这记笛声转移了大家注意力,众贵fù也纷纷将目光投向赛场。
只见裁判走前列,领着双方球员入场。
四周看台上观众,敲鼓敲鼓,吹喇叭吹喇叭,喝彩喝彩,方才还安静赛场瞬间变得异常热闹。
按照习惯,裁判单手托着皮球,另一只手里拿着银笛,正yù鸣笛开球。
不想场外李荣却举了举手。
裁判也是京城人士,自是认得这位有名皇室任侠,知道这位任侠乃堂堂宗室、一品国公爷,见他似是有话要说,不敢耽搁,忙小跑到场地边,低声问道:“荣国公,可是有话要说?”
李荣点点头,他气沉丹田,也不用大喇叭,用洪亮声音喊道:“场诸位,比赛前,某有话要说。
上半场时,西突厥队少年比赛还不忘强身,此举让某很是佩服。其实,咱们积微学院学生平常练功时候也是戴着器具,是某担心比赛时可能会误伤旁人,这才强令他们摘了下来。”
李荣故意扫了眼阿史那嫣所包厢,继续用全场人都能听到声音喊着:“基于公平、公正原则,既然西突厥队友负重上了赛场,咱们学生也不能躲懒,是以,下半场比赛,积微学院代表大唐少年蹴鞠队将身负重十二斤铁护腕、铁脚腕上场——”
话音一落,全场哗然。
大唐队拉拉队们一片叫好声,那几个参赛队员家长是兴奋嗷嗷叫,某程姓老汉是把小几捶得山响,大声鼓噪:“好,好,李家小子,果然有一套!”
而阿史那嫣统领西突厥亲友团则变了脸sè:什么?十二斤铁质护腕?这是什么概念?
没错,大唐队少年身负这么重铁器,奔跑时候定会受影响,可、可终受害却是突厥少年们呀。
想一想,铁砂对上铁器,到底哪个有杀伤力?!
大唐队此举,绝对是报复,赤果果报复!
阿史那嫣习惯xìng站起来,凑到大喇叭跟前,大声喊了一句:“你、你们——”
还不等她喊出那句‘无耻’,李荣又开口了,“阿史那小娘子,你也不必劝了,咱们大唐人讲究公平,上半场咱们学生沾了你们便宜,是以下半场咱们就会加倍弥补,所以,你只管放心。接下来,咱们定会全力以赴,打好这场比赛!”
说罢,李荣又扭头看向场地边上五个少年,大喝一声,“是不是,小郎们?!”
五个小小少年立刻tǐng起小xing脯,举起右手,lù出乌突突黑铁护腕,大声回道:“是!”
“嗷~”
“过瘾,太他娘过瘾了~”
“好样,小郎君们!”
场观众也似是被这种jī情感染了,嘶吼得分外起劲,一时间,赛场成了欢呼海洋,吼叫、喝彩汇成声浪一b高似一b。
面对如此声势,西突厥方面有些怯然,别说场上几个少年变了脸sè,就是场外领队和隐暗中十几个护卫,也纷纷变了脸,心里不住暗骂:唐人太狡诈,太无耻了。明明是欺负人,却还说得如此冠冕堂皇。
纠结是,这坑是自己挖,后却坑了自己人,眼瞅着就要掉坑底了,大家还不能直言抗议。
靠,李荣,李正则,你、你真是无耻得可以!
对此,萧南却很淡定,她早就知道李荣无赖属xìng,所以今日看到他如此言行,她丝毫都不觉得奇怪。不过,唯一不同时,过去每每遭遇李荣无赖,气得跳脚是她,今日被气得险些晕倒却是她对手。
唔,不得不说,看到李荣去坑她对手,这种感觉真是爽爆了!
就全场人欢呼声中,下半场比赛开始了。
程延寿等五人,许是太jī动、太兴奋了,暂时忽略掉了手上、脚上沉重负担,一个个全都像刚刚下山猛虎,气势十足朝对手碾压过去。
而西突厥少年们呢,被李荣提前‘提醒’了一番,心中先有了怯意,对上活力十足大唐少年,还没有真正交上手,心里已经认输了。
于是,几乎没有悬念,大唐队赢得了这场蹴鞠赛。
待比赛结束时,比分是6:3,大唐小郎们用压倒xìng比分战胜了西突厥少年们。
比赛结束了,观众兴奋得迟迟不肯退场,两边贵宾席包厢里女人们也凑到了一起。
“说罢,你们有什么要求?”
阿史那嫣一脸便秘走到萧南跟前,没好气问道。既然输了,那就要乖乖认输,她阿史那嫣是说话算话人,绝不抵赖!
萧南微微一笑,道:“也没什么要求,我听说瑶池有好马,若是可以话,请小娘子送给我们学院几匹上好骏马。”
阿史那嫣一怔,她还以为萧南会提什么过分要求,没想到几匹马就能打发掉,于是很爽点头,“没问题,我来时候就多带了十几匹马过来,匀出十匹给你们吧。”
萧南点头,表示同意。
于是,这场比赛算是正式画上了句号。
临行前,阿史那嫣实受不了史晼那副得意洋洋笑脸,咬着牙说道:“阿晼,明日咱们大球场不见不散!”哼,抽死你丫!
阿晼也不惧,笑着回道:“好呀!”
只是大家都没有想到,明天那场马球赛到底没能举行,因为宫里传来了消息,皇太后病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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