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幼伯外书房处理完了公事,也寻到婴儿室。
他先跟板着脸考校了长子几个问题,长生也板着小脸郑重其事回答了出来,崔幼伯见儿子虽小,但功课功底扎实,他几个问题竟没有难倒长生,看着酷似自己小脸儿,崔幼伯又是骄傲又是高兴。
不过崔幼伯还是按照当年父亲教导长兄样子,继续严厉对儿子说:“还不错,以后要加努力,切莫让老相公失望,记住了吗?”
长生也一本正经手行礼,故作老成回道:“儿谨遵命!”
萧南好想扶额,心里默默吐槽:自从老相公给长生启蒙后,儿子变成了小学究,丈夫也从慈父摇身一变成了严父,一大一小两个长得近乎一模一样父子俩每天都要上演这么一幕,故作严肃你问我答,只看得人喉噎胃疼。
偏这对父子像是上了瘾,见天CsPLAy同样戏码也不觉得腻烦。
然后,崔幼伯脸色一变,笑眯眯看向长女,用柔得可以拧出水来声音问灵犀,“今儿女夫子都讲什么了?姐妹们可还好相处?有没有什么不懂问题呀?阿耶帮你——”
态度绝对和蔼可亲,仿佛刚才那个板着脸、严厉训诫儿子男人不是崔幼伯本人一般。
好吧,萧南无声叹了口气,她知道崔幼伯是听了几个兄长提点,让他教导儿子时候须得严厉,但你改变能慢慢来吗,毕竟她长生才四岁呀。
万一小家伙看到向来慈爱父亲摇身一变成了冷漠严父,偏这个严父对他和对姐姐态度截然不同,小孩子一时想不通,再有什么童年阴影可咋办?!
思及此,萧南亲昵揉揉儿子小脑袋,凑到他耳边低声道:“阿娘长生真厉害阿耶问题你全都回答上来了呢,阿娘真为你骄傲。其实,你阿耶心里也欢喜,只是他——”
长生仍然板着小脸点点头,“阿娘,儿明白。”
萧南被噎了一下,长长吐了口气,继续道:“我与你阿耶心中,你和你阿姊一样重要,不过你阿姊是女子——”小孩子忌讳父母偏心她不想让儿子小小年纪心里就埋下阴影,觉得父母偏疼姐姐而不喜欢他。
结果,人家小长生并不领情,再一次打断道:“阿娘,儿知道,女子立世不易,且阿姊只能咱们家待十来年,嫁人后便是别人家妇做妇要吃苦,所以,家时候咱们都应该分外疼惜她。哦,对了,还有阿、阿潇。”
不知为何,明明长生说这些话都很对,可萧南就是觉得不对劲。
还不等她想明白,长生又认真要求道:“阿娘,儿是大人了,且又是顶门立户嫡长子,要为阿姊撑腰、为弟妹做表率······您、您能不能别揉我头?”就像哄个不懂事小P孩儿。
“…···”萧南无语,她终于知道哪里不对劲了她家儿子明明还不到五岁,嘴里却总说着大人话。
额,她是该为儿子早慧骄傲呢,还是该为儿子妖孽而担忧?!
忍了又忍,萧南一把抱住儿子小小身子,用力他小胖脸儿上亲了一口恨声道:“我是你阿娘,为何不能揉你脑袋?还有,别说你才四岁,你就是四十岁、八十岁,你也是阿娘儿子······你个小没良心,竟然嫌弃阿娘?!”
又是一通揉搓,长生小发髻都被揉毛了。
长生涨红着小脸,有些无措被阿娘紧紧搂怀里。
小家伙到底还是年纪小,虽跟着曾祖父学习了一段时间,表现得越来越稳重、越来越成熟,但他心智不可能真似成人般成熟。面对亲娘种种亲昵举动,他无措又无奈,心底却也有隐隐欢喜——阿娘,还是很疼爱我哦!
崔幼伯问完女儿功课,又来到婴儿床前,挨个跟四胞胎亲热。
跟萧南一样,随着儿女增多,崔幼伯不能像对灵犀那般投入全部精力对待每一个孩子。
再加上他现入了中书,公事繁忙,就算近期比较空闲,他也忙着与同僚交际、与郑勤讨论政事,回到内院时候,四胞胎早已酣然入睡,崔幼伯就是想给孩子们读书,人家也听不到。
每天里,崔幼伯能抽出时间考校长子、长女功课、跟妻子八卦,哦不,是商量正事,这已是不易,哪里还有其它闲暇?
幸好四胞胎还有大兄长姊,每天长生和灵犀都会跑来给弟妹们读书、背诗。
当然,两只小读着读着就会逗起嘴来,你说‘子曰,她说‘诗云,,谁也不服谁,叽叽喳喳就像开辩论会,四胞胎却各自躺自己小床里,张着大大眼睛,阿噗阿噗吐着泡泡,对兄姐辩论毫不意。
今天仍是如此,南进婴儿室之前,灵犀和长生又激烈辩论了一场,后还是长寿不耐烦哭了起来,两只小才慌忙停战,跑到长寿床前卖力哄他。
许是四胞胎心灵感应,长寿刚不哭了,长宁、阿潇又哭了,于是灵犀和长生又转到这两人床边,又是扮鬼脸、又是摇玩具,好容易才把两个小祖宗哄好。
见长宁终于不哭了,灵犀和长生趴婴儿床护栏上,先是齐齐舒了口气,紧接着两人发现三弟似是又胖了些,便兴致勃勃戳他小嫩脸和小肉手。
这就是萧南进门时看到那一幕。
夫妻两个和四个孩子亲昵了好一会儿,萧南又问了问他们各自奶娘,像今天吃了几顿、有没有哭、便便了几次······
这些问题,萧南几乎每天都问,是以乳母们也知道主母关注那哪些,平日里就分外注意这些问题,心里有底,回答起来自是条理清晰、酣畅流利。
萧南听了满意点点头,又着重问了问长寿情况,没办法,这个孩子比哥哥姐姐虚弱,婴儿夭折率较高古代,她不得不格外关注。
忙完这些,崔幼伯夫妇带着灵犀、长生去了堂屋,一家四口开始用暮食。
一家人用罢暮食,两只小各自仆妇簇拥下回了自己房间,留父母两人吃茶聊天。
萧南想起柴玖娘话,便把这事儿跟崔幼伯简单说了说,随后笑道:“说起来,锵锵表弟我也听说过,确实是个不错小郎君,年纪比阿勉大三岁,长得也极好,父母亲长什么也都和善。郎君不妨问问表兄,若是他也有意,我与锵锵便帮忙牵个线。”
崔幼伯听得很仔细,好一会儿,他才缓缓点头,“唔,娘子这么一说,此人倒也与阿勉相配。好,待会儿我就去跟齐光兄说。”
郑家虽然败落了,但郑勤姓氏值钱呀,以郑勉条件,嫁入一二等世家有困难,可嫁入三等世家绝对没问题。
当然,若是郑勤有了官身,那郑勉议亲时候就有底气了。
崔幼伯与萧南八卦了半个时辰,两人都刻意避开昨日事儿,只说了些闲话,崔幼伯便起身去外书房寻郑勤商讨时政去了。
路上,崔幼伯一边想着萧南提到亲事,一边想着郑勤这几年来对自己帮助,行至外书房时候,他心中已经有了主意。
见到郑勤后,崔幼伯直接说道:“齐光兄,我荐你入仕吧!”
郑勤一怔,随即压着心底狂喜,极力用平和语气问道:“肃纯,何出此言?”
崔幼伯直直看着郑勤,道:“这几年承蒙齐光兄相佐,弟才能官事顺遂。如今我官至五品,亦可为朝廷推荐贤者,可能官职不是很高,还请齐光兄不要嫌弃。”
郑勤听了这话才确定,崔幼伯是真心荐自己入仕,他眼中闪着水光,双唇蠕动了下,然后起身,深深一揖,道:“多谢!”两人相处三四年了,彼此间已经不需要客套。
崔幼伯忙起身相扶,见气氛过于凝重,他笑道:“齐光兄先别忙着谢我,还有一件喜事呢,待这件事成了,你再一起谢我也不迟!”
葳蕤院。
送走崔幼伯后,萧南便回到了正寝室,她从百宝阁某个匣子里取出一个白玉小瓶。若金枝玉叶场话,定会认出此物就是让她们能当上母亲‘仙物,。
“玉露,”萧南坐榻上,把玩着手里小瓶,已经有两个成功案例,她已经有**分确定此物神效。
但现问题是,怎样将此物送给柴玖娘。
柴玖娘不是金枝几个,金枝她们身契和家人情况都掌握萧南手里,所以萧南可以放心直接把玉露赏给她们用。柴玖娘不行呀,她毕竟是外人,日后倘或露出点儿风声,或是被人猜到了什么,萧南就有麻烦了。
想想后世医疗条件那么好,人们那么注意身体保健,都有那么多不孕不育患者。不必说这医疗水平底下、且避子汤红花等内宅大杀器烂大街古代了,尤其这里还特别重视子嗣,想要亲生孩子女人也不少数。
如果大家知道萧南手里有这样神药……萧南用力摇摇头,说实话,她都不敢想象一旦消息走漏,她会有怎样下场。
唔,她必须想个办法,既能用此物助她开拓人脉,又能不会为她引来麻烦,萧南可是听皎皎说过,太子妃生她时身子受损,很难有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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