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有喜了!?!
这下子,不止太医暗自吐槽,就是萧博也傻了眼。
这、这话怎么说,他家小妹也太彪悍了,有了喜还又是骑马狂奔、又是怒闯产室,这、这……
萧博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偷偷摸了把汗,略带结巴问道:“几、几个月了,我妹妹,那什么,她还好吗?”
千万别出什么事呀,大公主刚刚脱离险境,萧南若再有个好歹,喜事变丧事——
呸呸呸,某无心,菩萨勿怪。
萧博暗自连连打嘴,目光却灼灼落太医身上,唯恐他说出半个不好。
太医悄悄擦了擦额上汗珠,干巴巴回道:“回萧大郎君话,襄城郡主一向康健,今日情绪虽有些不稳,但并不伤及腹中胎儿,下官可开些定神安胎药,郡主醒了若想喝便喝一副……依脉象,郡主已经有两个月身孕……”
这边,萧博娘子袁氏并两个弟妹,刚服侍着大公主挪回正寝室,又叮嘱乳母和医女照料好两个生小宝宝,听说萧南晕倒,忙赶过来查看。
一进门便听到了这个好消息,虽然这个消息到来时机有些古怪,但萧家人,全都为萧南再次怀孕而高兴。
尤其是萧镜,萧南一直是他心爱女儿,他从心底想要女儿幸福安乐。
他虽是男人,但也懂得一个女子夫家站稳脚跟根本,无他,儿子儿子还是儿子。
去年。萧南头胎生了嫡长女,萧镜和大公主难免有些失望,他们不是不疼惜外孙女,但还是希望萧南产下嫡子。尤其崔大还有个生母低贱庶长子。
如今女儿再次有孕,又恰逢他嫡子降生,萧镜只觉得是喜上加喜好事。没准儿几个月后,萧南也能沾了双胞胎弟弟福气,顺利产下嫡长子呢。
“呵呵,你们真是一对儿福星呢,刚来到咱们家,就给咱们带来这么好喜讯。”
萧镜一手抱着个襁褓,亲亲这个。看看那个,别提多满足了。
“阿耶说有理,乔木这是喜兆。”袁氏见公爹高兴得忘了正事,一边附和着,一边低声提醒道:“阿耶。咱们家双喜临门,是不是该给宫里和崔家报个喜讯?”
大公主早产了近一个月,宫里两大Bss还不知道怎么着急呢。
还有崔家,小姑子娘家帮忙,诊出了喜脉,不管怎么说都要通知人家呀。
萧镜一听儿媳话,这才回过神儿来,忙连声应道:“是是是,看我都高兴坏了。险些忘了大事。你这就安排人给祖宅、宫里还有崔家送信。”
袁氏答应一声,便退了下去。
一时间,报信报信,庆贺庆贺,公主府一派热闹景象。
“什么?乔木怀孕了?”
老夫人正斜倚榻上打盹儿,忽而听到公主府来人禀报。顿时清醒过来,手撑着隐囊,直起身子,双眼盯视着堂下人:“怎么回事?不是说大公主早产,乔木回去探望,怎么又——”这都哪跟哪儿呀。
公主府派来娘子极会看人眼色,再加上来前袁氏也跟她叮嘱过,命她一定要好好解释,别让亲家误会萧南莽撞,连自己怀孕了都不知道,还不管不顾骑马往娘家跑。
那娘子想都不想,便有了说辞,“半个时辰前,大公主已经顺利产下一对小郎君,郡主陪大公主生产完,神情有些倦怠,正巧太医院擅长妇科太医都公主府,驸马便请太医帮忙瞧了瞧,这一诊脉才知道果然是喜脉。只是日子尚浅,郡主竟没有察觉,呵呵,我们大公主醒了,着实数落了郡主一通呢,只说她又不是第一回做阿娘,竟连这都忽略了。”
啰啰嗦嗦说了一大车,那娘子半个字都没提萧南晕倒事情,只是一劲儿说什么生子喜兆、喜上加喜吉利词儿。
老夫人姜桂之性老尔弥辣,哪儿看不出这娘子意思。而且从她这番话里,老夫人还听出了些许端倪——看来,萧南公主府还有一番故事,只是萧家人不想让外人知道罢了。
其实,袁氏、以及萧家人都多虑了,老夫人不是大夫人,她不会盯着这些细节,只要萧南不出什么大问题,她才不会揪着小错不放呢。
说起来,自从老夫人感觉到自己时日不多,她便开始为崔家未来一步步铺路,基本上大方向都已经制定完毕,而且按照太医给她说‘时日’,她应该可以亲自监督将那些计划做完。
唯一让她遗憾是,过继到自己名下崔大两口子至今还没有嫡子。
老夫人看来,一个家庭,长子不是嫡出,家主与主母貌合神离,绝对不是什么兴家之兆。
萧南没有亲生子,那么崔令平存便愈加招眼,这也是崔大夫妻间大摩擦点。
现如今老夫人还活着,家里有什么事,她都能压下。倘或哪一日她去了,崔大受阿槿之流撺掇,因崔令平之事与萧南发生什么争执,那荣寿堂、甚至是崔家都将受到巨大动荡。
这是老夫人绝对不想看到。
为此,老夫人亦是想萧南怀孕产子为数不多人之一。
这会儿听到这一喜讯,老夫人虽有小小疑惑,但欣喜占据了上风,使得她并不像深究某些细节。
“好好好,大公主诞下双胞麟儿,乔木又有了身孕,果然是双喜临门。”
用力拍了拍隐囊,老夫人高兴说道:“对了,可曾派人通知大郎?”
那娘子见老夫人未曾追究萧南如何发现有孕事儿,暗自松了口气,笑着说道:“好叫老夫人知道。我们娘子已经命人去大理寺给郎君报喜了,这会儿,郎君应该已经知道了呢。”
何止是知道呀,崔大一听娘子有喜。高兴得什么似,嘿嘿傻笑了半晌,回过神来后。看见一个同僚便扯着人家说自己要做父亲了。
崔大不是第一次当爹,但去年阿槿和萧南怀孕时候,他根本就没有思想准备,而且那时,他自己还是个半大孩子,整日里除了跟京中纨绔们吃吃喝喝,便是去青楼酒肆狎妓。一点儿为人父认知都没有。
而且,不客气说,去年还因为这孕事闹出了那么大风波,害得他被罚祠堂思过了两个多月,着实吃了不少苦头。妻妾两人喜事。对他却是祸事,他只顾着抄家规反省,哪里有什么时间去高兴呀。
这次不同了,过去一年多时间里,他经历了那么多事,外有老相公和刘晗潜移默化影响,内有萧南润物细无声‘调教’,让他渐渐成熟起来,知道了什么是责任。明白了‘齐家’重要性——失踪白氏,已经被他丢到了脑后,全然忘了自己也有疯狂时候。
有可爱女儿身边,使得崔大对萧南腹中孩子愈发期待起来——唉,娘子怀阿沅时候,他错过了几个月。女儿第一次胎动他都不知道。这次,他绝对不会错过,要跟萧南一起陪着孩子长大。
好容易熬到下班,崔大也顾不得跟同僚寒暄,步出了衙门,一溜烟儿跑出皇城,翻身上马直奔公主府。
“有这件‘喜事’冲淡,想必崔郎不再惦记与他无关人了吧?”
看着崔大欢背影,王郎别有深意喟叹着,心里却暗自感叹:崔幼伯娶了个好娘子呀,为了不让郎君误入歧途,堂堂萧氏女竟放下鼎甲世家架子,主动跟他们这些二流世家人交际,用心何其良苦!
崔大赶到了公主府,刚进了门,正想去问候岳丈,然后再去看娘子,不想却听到一声声中气十足‘怒骂’——
“……你个小魔星,就知道折腾,老娘不过是生个孩子,又不是什么天塌下来大事,你跑来做什么?啊?自己怀着孩子都不知道,你又不是头一回当娘?你是怎么当娘呀?啊?还这儿磨蹭什么?还不给我滚回去好好休养?”
这、这好像是公主岳母声音?
那什么,送信人不是说岳母刚生下一对双胞胎,这会儿正静养呢嘛,怎么还——
吞了吞口水,崔大放缓脚步,轻手轻脚摸到正堂西侧厢房,看到自己娘子正狼狈往外‘逃’。
呃,难道娘子被岳母‘赶’出来了?
“郎君,、走!”
萧南抬头便看到了崔大,一把拉住他胳膊,什么话也不多说,塞给他一个大包袱,便火急火燎催他走。
“娘子,这是怎么了?阿娘她?阿耶——”
崔大呆呆抱住包袱,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
“哎呀,别问了,阿娘好着呢,阿耶乐疯了,兄嫂们也极好,咱们还是回家去吧。”再不回去,阿娘该往外丢鞋子啦。
萧南知道大公主这是做戏,可万一被道具砸到头,也不是什么露脸事儿,还是赶紧回家吧。
“哦,好好!”
崔大见尾随萧南出来萧博和袁氏冲着自己笑着摆手,便知道大公主确实无恙,这才将包袱挎肩上,搀扶起萧南,夫妻两个逃难一样溜出了公主府。
屋里,大公主坐卧榻上,头上缠着白布带,枕边放着一对皱巴巴小包子。
见袁氏进来,大公主问道:“走了?”
袁氏笑着应了声,“是,乔木和崔大郎君逃难似跑了出去。阿娘,儿还是头一次看到乔木这么狼狈。”
大公主只轻轻摇了摇头,并没有多说什么,狼狈就狼狈些吧,总比落人口实好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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