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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6章 有人得意

    洗三后,公主府又恢复了往日平静。

    但京城却并不平静。

    初二朝集,李氏宗亲女妇及留京诸王女入宫给皇后请安。

    据闻,皇后受礼后,便屏退了宫女内侍,留魏王、吴王等藩王女眷问话。

    除了当事人,外人并不知道皇后对众人说了什么,只是有留心内侍发现,这几位王妃、王孙或者郡主出宫时候,都脸色有些灰败,根本不复进宫时神采飞扬。

    ,京中又有流言,说圣人下了谕旨,特许几位王爷留京中过年,待上元节后,便可返回受封官署。

    还不等京城人反应过来,皇后又有了决定,将留宫中教养魏王长子李欣送回魏王京城别业芙蓉园,直言不忍儿子与孙子分离,明令魏王返回封地时将妻子儿女悉数带回去。

    魏王失宠了?

    京中权贵们纷纷猜测。

    可、可又不像呀,圣人对这个胖儿子依然宠爱,时常有赏赐下来。

    紧接着,圣人又给刚刚分府晋王选好了王妃,竟然是老牌士族太原王氏贵女。

    难道圣人属意晋王?

    被李二夫妇弄得昏头昏脑众人继续猜测。

    但自己想着都不对,晋王年幼,脾气柔弱,当个逍遥王爷还成,若是做储君······

    众人连连摇头……还不如太子呢。

    李二陛下紧接着又发出诏书,封前太子少师之子李少值为吴王长史。

    接着又是长孙氏,她赶年底前发出后一道懿旨,将太子长子李象养了自己身边。

    一连串旨意砸下来,宗亲、国戚以及权贵们统统都愣住了,京城也彻底安静下来。

    萧南却诸多消息中抓住了一条,也就是不引人注目那一条——李少值被送到了李恪身边。

    提起李少值,或许知道人并不多·但他父亲和儿子,却是很厉害人物,堪称太子克星。

    尤其是李少值父亲,前太子少师李纲,历经三朝,给三个太子当过老师,诡异是,这三个太子都是有名废太子:杨勇、李建民以及李承乾。

    李少值之子则是永徽朝太子左庶子,很不幸·这个太子也被废了。

    曾经听闻过这段历史萧南,忍不住猜测,这家子人是不是都跟太子犯冲呀。

    如果她是李二夫妇,肯定不会再让李纲做李承乾老师。

    如今猛然听闻圣人将李纲儿子指给了吴王,又夺嫡风云涌起关键时刻·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深意?

    “又想什么呢?连窗子都不关?”

    崔幼伯抱着胖闺女,乐颠颠跟岳父炫耀完,回来想跟娘子分享愉悦心情,却看到萧南坐南窗边火炕上,窗子开了一半·刺骨寒风飕飕往屋里钻。

    “哦,没什么,”萧南回过神儿来,忙探身关上窗子,起身迎向崔幼伯:“带着阿沅去哪儿了?乳母呢?怎么可不跟着?”

    小包子名字已经确定下来,但包子阿耶却不干了,虽不敢明着跟崔泽唱反调·私下里却不停跟萧南抱怨。

    被崔八絮叨不行,萧南只得举起双手·妥协着商量:小包子大号崔灵犀,小字阿沅。

    这才让崔幼伯住了口。

    但崔家人却还热闹着,哦不,确切说·是归来崔清一家子很活跃,折腾得阖府都不安宁。

    尤其是跟合浦院毗邻辰光院·是重灾区,天天都能清楚听到隔壁笑骂吵闹。

    崔幼伯不堪其扰·加之萧南母女都不,他看着空荡荡、不成个家院子,倍感凄凉。

    于是,禀告了老夫人并大夫人后,崔幼伯便包袱款款跑到公主府陪闺女,哦不,是陪娘子了。

    好吧,崔八承认,他来公主府主要原因,是因为老岳父经常他跟前炫耀白胖小外孙女多么可爱、多么贴心。明明是他女儿好不好,明明这只小包子姓崔好不好,却跟外家如此亲昵,这让崔八心口羡慕嫉妒恨上升到了顶点。

    随后,经过萧南安抚,崔八加确定了自己猜测:不是女儿不亲他,实是耐不住岳父天天守女儿身边呀。

    不行不行,他决不能让女儿眼中只有外祖父和舅舅,决不能让自己几个月心血白费——他足足给女儿读了六七个月书呀,女儿不跟他亲都没天理呢。

    接下来,公主府每天都要上演一场岳父和女婿抢夺大战,只是抢夺对象不是娇美娘子,而是白胖滚圆粉团儿一枚。

    看崔八高兴样子,今天定是他占了上风。

    果然,听到萧南问题后,崔幼伯笑着说:“带着阿沅去书房了,我给阿沅读了诗经哦,岳父还夸阿沅聪明呢。”

    说着,乳母方氏和两个小丫鬟气喘吁吁跟了进来,也就省下崔八回答了。

    萧南抱过女儿,见她睁着一双黑漆漆、圆滚滚大眼看着自己,心底顿时柔软一片,亲昵用鼻尖蹭蹭小丫头脸蛋儿,轻声问:“阿沅想不想阿娘呀?”

    方氏见状,忙带着丫鬟又悄悄退到了外间儿。

    萧南抱着女儿逗弄了一会儿,小丫头许是跟外祖父和阿耶玩儿得累了,眯着眼睛、攥着小拳头打了个哈欠,便摇摇晃晃要睡觉。

    萧南轻轻摇着,哄着她入睡。

    很,小丫头偏着头,小拳头放嘴边,呼呼进入了梦乡。

    萧南将她放炕上,盖好小被子,手继续轻拍着她,压低声音说:“阿耶也书房?大兄呢?”

    京中风云多变,前来拜会阿娘便宜舅舅们也络绎不绝,公主府着实热闹了几天。

    萧镜没有实职,但公主却能时时进宫,还分外有面子给女儿请了个郡主封号,让京城不少皇亲贵胄眼热不已,纷纷打起了小算盘·试图从长姐这里打开缺口。

    大公主却故作不知,每次有弟弟或者弟媳来拜会,她也不拒绝,和颜悦色跟他们谈家常,绝口不提前廷政事。

    如此几番,某些怀有心事亲王们也就明白了大公主立场,间接明白了宫里意思,纷纷消停下来。

    那些日子里,萧氏父子根本不敢出门·生怕被人揪住打听消息,幸好也过年了,外头又是大雪纷纷,即便窝家里读书,别人知道了也不会误会。

    这样一来·倒是便宜了萧南夫妇。

    崔幼伯搬来公主府第一天,萧南还没出月子,只能命玉簪带话给萧博,请他多指教崔八点儿经书功课。

    萧博是萧镜亲自启蒙,随后又延请名师教授·诗词经文自不必说,各种世家子擅长吃喝玩乐等项目也色色精通,至少忽悠崔八一个毛头小子绝对木有问题。

    紧接着,刘晗也被萧博请到了公主府,继续‘陪,崔八一起讨论功课。

    有了气味相投伙伴,又有大舅兄时褒时贬‘鞭策,,崔八公主府反比崔家还要努力上进。

    因萧博领了太子府差事·有时会偶遇当差崔七郎,每每遇到·萧博回来后必告诉崔八。

    直言崔七如何如何有出息,崔七又被谁谁称赞了,崔七得了哪位军功封爵老国公青眼······不把崔八说得‘化悲愤为力量,、誓死科举出仕,就绝对不会住口。

    每天崔八都重复着这样生活:清晨·与二舅弟‘切磋,弓马骑射,三舅弟偶尔客串;上午·与岳父抢夺小包子所有权,获胜话·得与女儿共叙天伦之乐;下午,与世兄刘晗、大舅兄书房研讨功课,打击中继续努力。

    除了忙这些,崔八也没有忽视了自家娘子。

    萧南没出月子时候,崔八会外间儿和她说上几句,大多是汇报自己今天行程,以及抱怨岳父不通人情、跟他抢女儿。

    后来出了弥月,崔八便每日三餐陪萧南进食,餐后再说点儿闲话。

    说实话,崔八头一次过这样单调生活,起初时候,他有些不适应,身边没有那群狐朋狗友相伴,眼前没有妖娆美婢勾搭······多少让他有些乏味。

    不过,很,崔八便适应了这种生活。

    怎么说呢,这样日子确实很单调,但却又很温馨,让他觉得很踏实。睡前闭上眼睛,都会无比期待一天到来。

    不似过去,虽然每天都骑马、游玩、喝酒、嬉戏,但笑过闹过之后,他总有种失落、空虚感觉。

    崔幼伯变化,萧家人都看眼里,萧南是亲手做了羊皮手套,给萧镜、萧博、萧协等人送去,借以表达谢意。

    当然,大功臣刘晗童鞋,萧南也没有忽略。

    听闻他冬日喜饮酒,便将蒸腾纯度酒法子,借‘古籍,名头交给王佑安,命他找稳妥酒坊做实验。

    经过半个月反复试验,王佑安终于送来了清澄、浓郁高度白酒,只喝得刘晗诗兴大发,挥毫泼墨将暂居院墙全都写满了狂放、飘逸诗文。

    头一次见到这样狂士,萧南不免咋舌,话说这厮也、也太复古了吧。

    若不是时下正处严冬,保不齐这家伙就散发敞衣吟歌问天了。

    惊愕之后,萧南只能安慰自己,刘晗这是用行动表明他对酒喜爱。

    欢喜人还有王佑安。

    他是个生意人,是个有野心、有谋算生意人。

    虽然成功跟萧南合作了一把,但朝廷还没有公布开发市消息,是以收购安善坊计划还只处于支出阶段,尚未获得利润。

    只投资、却没有盈余,这让王佑安多少有些忐忑和肉痛。

    幸好还有两个药房,因天寒地冻,得风寒人比较多,还算挣钱,好歹安慰了些拿出全部身家投资王大郎君。

    萧南给酒方,让王佑安看到了巨大商机。

    送酒当天,王佑安委婉透过接见他玉竹,向萧南表达想做白酒生意意思。

    萧南写酒方时候·并没有想着用它来做生意,不过,既然王佑安提到了,她也没有拒绝,当下便跟王佑安签订了合伙开酒坊协议。

    恰巧,王佑安阿娘名下有一个陈旧酒坊,因没有打招牌好酒,早就处于半荒废状态。

    王佑安签了协议,拿到酒方·便风风火火重修缮酒坊,争取赶年前将酒上市。

    酒名字,萧南并没有剽窃后世名酒,而是请狂士刘晗给取了个名字,并亲笔提了匾额—王记烧春。

    因酒蒸腾而出·‘蒸令气上,用器承取滴露,,又名滴露春。

    刘晗出身名门,京城又混了一段时间,本人又颇有几分真才实学·要文能文、要武能武,人长得又俊美,走出去极有回头率,让他还真闯出了几分名气。

    晴日里,刘晗拿着滴露春特制酒葫芦,往北三曲、东西两市好一通溜达,又是吟诗又是挥毫又是狂饮·既出了风头,又给滴露春做足了广告。

    毕竟那时酒大多都是米酒·酒度数不高,且纯净度也不够,远没有滴露春酒味大、口味烈。

    萧南又命崔八将制酒送回崔家,崔守仁、崔守义哥儿俩·一个喜欢滴露春清澈如水,一个喜欢王记烧春其烈如刀·一文一武都帮着滴露春宣传。

    一时间,王记出品酒迅速风靡京城·成为寒冷冬日餐桌上必备酒水,也让王佑安挣了个盆满钵满。

    萧南荷包也鼓了不少。

    不过,萧南并没有将这些钱存下来,而是继续按照老规矩——买房置地。

    将所有现钱换成不动产,手头上绝对不超过一百贯,家中银柜里储存也不超过百金。

    对此,崔八并不意,他只知道王记出品酒是自家娘子想出来酒方,这就足够了。

    那时,卖酒是商人,低贱;造酒是工匠,卑贱;而改良酒方则是高人,既风雅又有才。

    世家出身崔幼伯,有个颇有才能老婆是骄傲。

    只可惜,崔家人并不如是想。

    至少崔清一家子对轻视他们崔家人,以及躲出去辰光院一伙人很是不满。

    “都说崔家是世家清贵无比,我看也不过如此而已,”

    姚氏坐一张胡床上,手上抱着个崭手炉,絮絮叨叨跟崔清父子说:“想那崔八,好歹也是世家子呀,整天娘子跟前伏低做小就够丢人了,现好,居然跑到萧家去住,这、这不是倒插门嘛。”

    古代,上门女婿绝对是让人瞧不起,骂一个人是倒插门,是恶毒咒骂,不啻于暗指他不是个男人。

    崔清夫妇唯一女儿崔萱也附和道:“都说八郎君是堂堂崔家玉郎,照我看却不像,竟连自己娘子都管不住,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这样废物,就算是满腹经纶,又能做什么?”

    “可不是,也就是他命好,托生了郑氏肚子里,这才让他一生顺遂无忧。”

    姚氏想起郑氏那端庄大度样子,就忍不住直咬牙,哼,都是崔家郎君,凭什么崔泽就能华服美食、呼奴唤婢过一辈子,而她家郎君就只能靠巴结讨好过日子?!

    如果不是儿子出色,如果不是当年婆婆留了一手,她们现还只能乡下从土里刨食呢。

    以前没见识过崔家豪富,也没见过京城繁华,姚氏只觉得有百亩田,买上几个昆仑奴,不用自己下田干粗活,这样日子就足够了。

    但自打被三戟崔家接进京城,自从见识了世家豪门富贵生活,姚氏心底满是恨意——这些原本也属于她们,都是那个死老婆子作祟,平白让他们吃了这么多年苦。

    姚氏却忘了,如果崔清是崔家四郎君,以她一介农户女身份,怎么可能嫁给他做娘子?!

    姚氏只记住一件事,双相崔家亏待了他们,崔泽等人是抢了属于她郎君富贵。

    “阿娘说没错,”

    崔萱日日被阿娘灌输‘崔家亏待了他们,思想,现也满心里都是对崔家怨恨,对于隔壁住着崔幼伯她看不上眼,“····…根本就比不上大兄。”

    和姚氏一样,崔萱初入崔家时候,也被眼前亭台楼阁惊呆了。

    随后搬进合浦院之后,崔萱是兴奋不已,她终于有自己房间了,她也有服侍丫鬟了,她也有金银簪环、锦帛衣服了······

    兴奋了没有两天,某日回家路过辰光院时候崔萱一时好奇,便悄悄溜进去瞧了瞧。

    不瞧不知道,这一瞧,崔萱才发现,跟隔壁相比她们这合浦院根本就不堪一提。不管是庭院面积、还是格局,以及摆设,合浦院连辰光院一个小偏院都不如。

    用姚氏话说,堂堂崔家嫡四子,竟然连崔八姬妾都不如。

    欺人太甚!

    于是姚氏和崔萱整天抱怨房舍不够华美,地龙不热、火墙不通,每日送来吃食也都是冷,三不五时喊肚子疼要看大夫。

    而崔清呢,虽然明白娘子和女儿都是无理取闹,但他对崔家也是满心怨恨,幼时突变阿娘惨死,阿耶无情老虔婆残酷……都深深印刻他脑海里。

    崔清看来,崔家怎么补偿他都不为过,娘子和女儿吵闹也不过是些琐事,根本不值一提。

    反倒是儿子前途崔家必须给个说法。

    可惜前些日子三戟崔家逼双相崔家太狠,有些话说得太绝惹急了崔三娘和崔守仁,也使得崔清并不敢急着逼崔守仁给儿子推荐差事。

    不过他是一家之主,不能明着力逼。娘子和女儿都是妇人,见识浅薄,为了些针头线脑事儿吵闹几句,却不是什么大事。

    没准儿,这话若是传出去,外头人还会说崔家主母克扣家主幼弟,欺软怕硬,气度狭小,不堪担任宗妇呢。

    所以,姚氏和崔萱吵得越凶,崔清越高兴。有时,他还会说一些含糊话,故意误导娘子女儿,让她们加怨恨崔家,加大吵闹力度呢。

    崔清纵容和误导下,姚氏母女有事要吵,没事找事也要吵,后吵得崔幼伯终于忍不住,直接搬了出去。

    见辰光院空了,姚氏又突发奇想,崔八两口子都不,院子又空着,不如让他们一家子搬进去好。

    姚氏是个行动派,想到做到,崔八前脚走了,她后脚就跑到荣寿堂跟老夫人‘商量,。

    老夫人被气得怒极反笑,故意说着反话,“辰光院是襄城县主住院子,你若是也能有个县主媳妇儿,也可有这样院子住。”

    这话已经不能算是暗讽了,而是指着姚氏鼻子骂:你们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身份,也敢要辰光院?!

    姚氏脑电波显然跟老夫人不一个波段上,听了老夫人笑骂,反而误以为是老夫人变相应允了,当先便欢欢喜喜跑回去找儿子。

    “阿娘,您放心,我定能给您找个身份高贵儿媳妇。”

    崔嗣伯听了姚氏话,惊得差点儿一口茶喷出来。

    不过,他毕竟是姚氏养大,对于自家老娘脾性,他非常了解。

    稍稍思索片刻,崔嗣伯便温文尔雅笑道:“慢说是县主了,若是事儿成了,公主都娶得。您呀,就等着享福吧。”

    崔嗣伯好歹是读书人,比姚氏又进京早,且有崔洋一旁教导,对官场、对世家,都有很深认知。

    因从赤贫到豪富,崔嗣伯比任何人都感觉到了权势带来好处。

    早崔洋说出‘过继,计划那一刻,崔嗣伯就暗暗发誓,他再也不要回那个小山村苦哈哈过日子,他一定要成为世人敬仰人上人!

    这种思想支配下,崔嗣伯无比刻苦学习着,并不放过一丝往上爬机会。

    经过三年努力,他也得到了巨大进步。

    并且抓住了一个千载难逢机会。

    一听母亲说要找个好儿媳,崔嗣伯脑海中禁不住浮现出一张温柔美丽容颜,以及小美人背后那高不可攀靠山!

    没错,就是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