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槿怎么了?”
“发生什么事了?”
萧南和崔幼伯异口同声问道。/非常文学/
喊完这话,两人同时扭过头对视了片刻,萧南轻扯嘴角,道:“玉竹,没听到八郎君话吗?发生什么事了?”
玉竹顾不得室内有些诡异气氛,忙说道:“魏妈妈说,阿槿出门散步时候,遇到了金枝等几人,也不知怎地,她们竟吵了起来,混乱之中,阿槿便倒了地上,嘴里直说‘玉叶害我,——”
说着说着,玉竹声音越来越小,后是犹豫看着崔幼伯和萧南。
萧南听了这话,反倒松了口气,大有‘楼上第二只靴子,终于被扔下来感觉。
话说自从知道武五娘找上阿槿,且阿槿不停联系娘家人后,萧南就一直担心她们是不是有什么阴谋。
可派人分别盯着她们好几天,却什么都没有发现,反而弄得自己心情焦躁,夜里还会莫名惊醒。
现下,忽然听到这个消息,萧南才算是弄明白了阿槿算计:无非就是想借用孩子事儿,栽赃陷害她萧南。
只是阿槿肯定没想到主院人,早就得到了萧南反复叮嘱,但凡是跟稻香院和西厢房有关事儿,她们是丁点儿不沾,根本不给阿槿等人出手机会。
无奈之下,阿槿这才朝同院四个美婢下手吧,反正金枝、玉叶四人都是萧南送给崔幼伯姬妾也算得上萧南人。
至于阿槿为什么以肚子里孩子做筹码,来陷害四美婢,进而陷害她,萧南也猜到了几分。
思及此,萧南眼神清澈坦然,嘴角却噙着一抹微嘲:“呵呵,阿槿是不是还说,玉叶之所以害她,是受了我指使吧?!”
崔幼伯此刻脑子里也乱糟糟经过几个月相处,他已经相信了萧南确实改了性子,但、但过去萧南留给他印象太深刻了,乍听到阿槿出事消息,他第一时间便疑心此事是否跟萧南有关。
紧接着,崔幼伯无意间跟萧南眼睛对视,从她清澈双眸里,他清晰看到了自己质疑眼神,当下便觉得有些对不起萧南。
哎呀,他这是怎么了。
崔幼伯被萧南澄澈明净双眸烫不敢跟她对视,心里是羞惭不已—
乔木这些日子怎么对他、怎么对阿槿、怎么对院子里侍妾,他都看得清清楚楚。/非常文学/而且他安排辰光院眼线,也定时向他回禀,说八娘子没有表面一套、背地一套云云……
乔木这般对他,他竟然还怀疑她,真是太不该了。
但转念又一想,阿槿毕竟跟着他十几年,再加上她此刻还怀着自己孩子,虽只是个庶子但也是他血脉呀,崔幼伯就算再不重视,也不想她们母子出事儿。
各种纷杂思绪溢满大脑耳边已经传来玉竹声音:“是,阿槿确实说了这话。”
接着,又是萧南声音:“哼,就知道她会这么说,这个贱婢,真是什么时候都不忘陷害我。对了,她现怎么样?可否伤到孩子?”
这话问得极合崔幼伯心意,他也忙定下神来仔细听着。
玉竹道:“魏妈妈说阿槿摔倒时候磕到了肚子,很有可能小产。”
萧南双眼微眯继续道:“请大夫了吗?可有通报大夫人?”
魏妈妈是大夫人人,虽然还不能确定今天意外到底是谁责任但魏妈妈作为阿槿专门看护人,如今阿槿出了事儿,也是魏妈妈失职。
出了这样事儿,又需要派人请大夫,魏妈妈应该会先去给大夫人报信。
玉竹点头,道:“嗯,魏妈妈当下便派人去请了大夫,也着人给大夫人报了信儿。大夫人派了院子里秦娘子,代她来照看阿槿。”
萧南问话时候,脑子也不停思考,此刻,她已经大概猜到了阿槿计划,心里冷冷一笑,抬头看向崔幼伯,“郎君,阿槿出了事儿,论理我这个主母理应过去看看,但我也怀着身子······这样吧,秦妈妈是我奶娘,经验是丰富,不如让她代我去看看?!”
不过是个姬妾生产,想要贤明主母大可摆出一副贤妻良母模样过去盯着。
但萧南不是,她只想做个大面上挑不出错儿贤妻,但却没想着靠做作表演声名远播。
崔幼伯此刻也不知道该怎么做,说实话,他也不过是个十**岁少年郎,家中事向来都有母亲打点,问他怎么办,还不如给他两个选择,问问哪个好。
听了萧南话,崔幼伯胡乱点点头,“恩恩,一切都按乔木说办。”
萧南瞥了他一眼,见他白如冠玉脸上,布满了星星点点汗珠子,拿着书卷手不停收缩、张开,便知道此刻他定是六神无主,便轻声道:“郎君,阿槿虽身份卑贱,但她好歹也怀着您孩子,如今出了事儿您也去看看吧。”
万一遇上什么保大人还是保孩子之类狗血问题,有崔幼伯场,好歹也能做个决定不是?!
再说了,阿槿费了这么大力气,导演出了这么一场戏,关键观众不到场,岂不是让人家白忙活?!
崔幼伯正觉得心头一片忙乱,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听到萧南提议,忙点头,“恩恩,乔木说是,我、我这就去。”
说完,崔幼伯匆忙爬起来,脚步有些慌乱往外跑。
听着杂乱脚步声渐行渐远,萧南冷下脸,问道:“我不是交代了吗,让大家都离阿槿远一些·金枝她们四个是怎么回事?听不懂我话?还是觉得有了郎君宠爱,她们都忘了自己姓什么?”
玉竹见萧南生气了,忙解释道:“县主千万别生气,这事儿还真不怪金枝她们,婢子问过她们四个,她们说,阿槿是自己找上门来故意吵架。金枝根本不理睬,她却挺着个肚子堵几个人面前说一些不三不四话,其中还、还有些话是骂您……玉叶也说·她根本就没有碰到阿槿,是阿槿自己往地上撞……金枝还说,看阿槿那模样,竟是要跟她们同归于一般呢,根本不管自己肚子里孩子。”
萧南撇撇嘴,冷笑道:“她不是不管,而是想制造一个意外早产呢。”
想了想,萧南道:“你派个人去角门或者侧门瞧瞧,看看可有大夫提前等那儿?既然她想折腾,咱们就陪她折腾!”
玉竹闻言·似是也想到了什么,吃惊问道:“县主,您是说,阿槿想一箭双雕,既诬陷了受郎君宠爱玉叶,又让孩子提前降生,好占据长子或者长女位子?”
如果不是提前谋划好,门口怎么会准备好大夫。
哼,阿槿肯定是想着,一旦她出了事儿·魏妈妈一定会慌忙找人去请大夫。
而她只需让家人提前请好大夫辰光院这一侧角门或者侧门等着,便能堵到跑出来请大夫下人。
这样一来,既不会耽误了抢救时间·也预防有人趁机下手害她。
“嗯,十之**是打着这个主意。”
萧南无奈叹口气,又道:“幸好咱们提前得了消息,满院子人都加了小心。否则,被阿槿撞上人,极有可能就是我了。不就是个庶长子、庶长女名分吗,难道她就不担心,经过这一折腾′孩子和她自己身子都会受损?!”有甚者·都会丧命?!
再说了,生下庶长子又如何·时下婴儿夭折率这么高,就是她不动手·一个风寒就能要了那孩子命。
“好歹毒贱婢,她看来,她自个儿富贵荣华才是重要,孩子什么都不过是她垫脚石而已。
玉竹鄙夷啐了一口,随后又担心说:“县主,郎君若是信了那贱婢该怎么办?刚才那贱婢昏倒前,还一直喊着您害她呢。”
萧南嘴角上扬,“所以,我才命你着人去把那大夫抓到呀。当然,如果他已经进了西厢房也无妨,只需盯紧他······顺便查查崔德志近动向······想陷害我,那也要看看我答应不答应。”
玉竹愤恨连连点头,“没错,待我抓到那个大夫后就锁到一边,让那贱婢慢慢等着去,哼,想抢咱们小郎君长子之位,真是痴心妄想。”
就是那大夫进了西厢房,她也有法子把那人抓出来,也好让阿槿知道,诬陷县主是什么下场。
萧南见玉竹一脸恨意,忙摆手,“别,我只是让你寻找证据,并不是借机要了那孩子性命。”
“县主,她、她都这般算计您,您还—”玉竹很不解,县主未免太心软了吧。
萧南轻轻抚着隆起肚子,笑得一脸慈爱,“玉竹,就当为我宝宝积德吧。记住,人做天看,阿槿她做了亏心事,自会有报应,而我才不会为了这种人,让自己背负人命血债!”
因果报应之说,经历了穿越又重生一连串奇遇,萧南岂会不信?
玉竹似乎明白了,用力点点头,答应一声便出去了。
西厢房里,伴随着阿槿声嘶力竭哭喊,丫鬟婆子来来去去忙碌着,原本静僻小院里好不热闹。
这种热闹一直延伸到第二天。
清晨,朝阳缓缓升起,满院子人忙碌了一宿全都面带青色、疲惫不堪,崔幼伯也早就被大夫人派来婆子拉回去休息,只有魏妈妈、秦娘子和秦妈妈,三个人神情肃然守房门外,等着消息。
“哇~~~”
一声细弱哭啼,划破了晨曦。
Ps:一,亲们猜猜,阿槿生是儿子还是女儿哩?稍晚会儿还有第二,还请亲们继续支持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