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氏祠堂里,崔幼伯跪坐壶门洞方榻上,背脊挺得笔直,头微微下垂,聚精会神伏案抄写崔氏族谱和家规。:。覀呡弇甠
唉,悲催呀,崔幼伯直到被人带入祠堂,拿到那一大摞族谱后,他这才发现自己之前想法是多么可笑――博陵崔氏起源自东汉,兴盛于两晋,几百年繁衍下来,族谱上记载先祖名讳,足以让他抄个几天几夜!
其实,他还是幸运呢,他们这一支从本家脱离开来,自立堂号,族谱上也只是记录了他们这一房繁衍发展。若是崔幼伯看到本家崔氏族谱后,他定会庆幸不已。要知道,博陵郡崔氏有文字可考家族史,可以追溯到前秦时代季子。
当然,这有些牵强,博陵崔氏家族史上记载第一任先祖是汉代崔仲牟。而崔氏本家族谱也以他为始祖。汉至唐,期间足足有七八百年,这几百年间又记录了多少代子孙,光用脑袋想都头疼。
所以,比起本家,崔幼伯看到崔家族谱还是精简版。但饶是如此,也够他抄一段时间。
不用说,抄完了族谱,他还要抄族规,唉,又是一本颇有厚度册子呀。
揉了揉发酸颈子,崔幼伯抬起头,微微叹了口气,回顾了下空旷祠堂,以及几案上摆放那一排排祖先牌位,他忽然感到几分茫然:想他堂堂崔家玉郎,世人交口盛赞俊美郎君,这会儿应该是胡姬如花、鲜衣怒马潇洒时光,为何会落到被关入祠堂罚抄族谱悲催境地?!
咕~咕咕~~
而让崔幼伯感到苦逼是,他祠堂里抄族谱,虽不至于严禁他进食,但送来吃食大多都是素菜――拜托,乃也不看看这里是什么地方,列祖列宗面前,你好意思大鱼大肉外加美酒相佐吗?
偏崔幼伯是个肉食动物,无肉不欢,看到那些素菜他就没胃口,刚才芙蓉给他送哺食时候,面对几碟素油炒青菜和蒸饼,他根本就提不起食欲,草草吃了一点儿便让人撤了下去。亜璺砚卿
这会儿夕阳西下,天地昏黄,崔幼伯也饿得前胸贴后背,咕咕叫个不停。
唔,看时间已近戌时,是不是可以让厨房给他做点儿暮食?
正想着,崔幼伯忽然听到门外有声音传来,他略略直了直身子,舒缓了下有些酸麻大腿,扬声问道:“外头是谁?”
“八郎君,奴玉莲。”一声轻柔女声渐渐走近,吱呀,门被推开了,露出玉莲白皙圆润面庞。
“你是?”看着眼熟,好像是萧南院子里人,但具体是谁,崔幼伯还真没有什么印象。
“奴是县主身边玉莲,奉了县主命令,特意给您送些暮食过来。”玉莲身后还跟着个小丫头,那丫鬟手里拎着个食盒,两人见到崔幼伯后,齐齐向他敛衽行礼。
“哦?乔、哦,县主让你们来?”崔幼伯微微一怔,想到后一次见到萧南时,萧南那真情流露模样,他不由得心里一暖,柔声道:“县主可还好?现做什么?是不是已经休息了?”
“回八郎君话,县主听说大厨房给您送来哺食您并没有用多少,便想着许是天太热,您胃口不好,便特意吩咐了婢子,让婢子给您做些清淡些东西,您看看,这都是您素日喜欢吃。”
一边说着,玉莲一边从小丫鬟手里接过食盒,又从一旁端了个食案过来,将食盒里东西一一摆放食案上。
崔幼伯听到‘清淡’两个字时候,就有些不喜,心说话,哪个说我想吃清淡?
不过,当他目光扫过那几碟精致菜肴时,不由得愣了下,脱口问道:“这是炙牛肉?这、这是蒸羊头肉?还有这、这竟然是青凉g碎……”
每点出一道菜名,崔幼伯喉结就忍不住抽动一下,尤其是那直往鼻子里钻香味儿是勾他差点儿忘了自己身处何地,恨不得立刻做好准备进食。
不过,崔幼伯毕竟是受过良好教育世家子,该恪守规矩,他绝不敢忘记,发觉自己差点儿被美食勾走,忙轻咳两声,压下内心深处渴求,沉下脸轻斥道:“大胆,这里是什么地方?岂能让这些混浊之气冲撞了先祖?还不把它们都撤下去!”
用力撇开脸,崔幼伯义正言辞吩咐道。
玉莲却没有听从他吩咐,而是笑盈盈解释道:“八郎君误会了,这些都是素菜,不过是婢子用了特殊调料和烹制手法,做得跟荤菜味道相似罢了。八郎君若是不信话,可以先尝尝?!”
说着,玉莲双手捧上一双银箸,恭敬伺候崔幼伯用餐。
崔幼伯有些不置信又低头看了看食案上菜,他接过银箸,小心夹了一小块类似‘青凉g碎’东东,放进嘴里,细细咀嚼,咦?崔幼伯眼睛一亮,面上闪过一抹惊喜,却仍是仪态优雅将嘴里东西咽,这才放下筷子,问道:“可是用豆腐制成?”
玉莲但笑不语,只是点点头,又从食盒里取出一个白瓷荷花口碗,碗里是七八分满松花饭。
“咦?松花饭?县主知道我喜欢吃这个?”崔幼伯和萧南成亲不足一年,两人除了初一个月甜蜜时光,其他*个月时间里却是‘相敬如冰’,说实话,他已经不记得两人曾经美好时光,心里是一厢情愿认为萧南根本不把他当丈夫看,对他也毫不意。
如今,猛然发觉事实并不是那么一回事儿,萧南、萧南好像还挺乎他呢。这不,知道他祠堂受苦,特特让人给他送了暮食,给他送来都是他喜欢菜色,连他崇尚道教,喜欢食用加了松花粉松花饭也知道。这种感觉,让崔幼伯有些陌生,但多则是喜欢。
“回八郎君话,正是松花饭,县主知道您喜欢吃,又想到祠堂里或有湿气,您脾胃又不好,多吃些松花对身体也好。这才特意吩咐婢子细心给您做了来。说实话,为了给您准备暮食,县主药膳还没有做呢。”玉莲笑盈盈双手将白瓷碗捧给崔幼伯,回答问题同时,特意点出了萧南对他重视。
“真是胡闹,我是个大男人,少吃一顿也不会怎样。可县主不同呀,她现还怀着孩子呢,你们不说劝着她,怎么还跟她一起胡闹?若是因为我原因,饿到了县主和孩子,岂不是我罪过?”
崔幼伯嘴里说着,但心里早就笑开了花――不管事实是不是像玉莲说那般,但做丈夫听到妻子将他放了第一位,哪有不高兴?!
“是是是,婢子知罪,还请八郎君宽恕,”玉莲忙跪了下了,额头轻轻触地,掩住了她唇边笑意,只听她语带惶恐说道:“还是八郎君心疼县主和小郎君,宁肯委屈了自己也不耽误了县主和小郎君进补……”
心里小人则欢呼,呵呵,还是县主聪明,一下子便抓住了八郎君脉搏!
ps:唉,成绩真好差,某萨忍不住想,要不要换个书名?!亲们给个意见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