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5节 第二百八十八章 野猪伏诛
这时,江叔趁着野猪忽然转身的一个机会,豁然从树上跳了下去,顺势向前打了一个滚儿,缓冲跳下去的冲击力,滚了一圈后,脚着地,身体随之站起,动作一气呵成,没有丝毫多余的动作和凝滞生涩的感觉。
“江叔还真是宝刀不老呀!”小竹竿暗自嘀咕,佩服不已。虽然小竹竿和狗熊还有杨哲都叫他“江叔”但是实际上按照辈分来说,江叔只能算得上“江大哥。”不过因为这个“江大哥”大了将近二十岁,喊大哥也觉得别扭,所以这三人才叫他江叔的。
江叔刚一站起身,冲狗熊打了个眼色,而后他自己悄悄的快速的向小竹竿包那边移动。另一边狗熊也会意,一声吼:“哲哥儿,引开,我去捡枪。”
狗熊的大声掩护下,江叔箭步冲到小竹竿的不大不小的灰布包旁,小心翼翼的拿起小竹竿的包包,像是拿起一颗即将爆炸的炸弹一样。打开包,看清楚了之后才尖着手伸下去,把枪用两根手指夹出来。生怕自己的手沾到小竹竿包里那些罐罐符篆什么的。
树上一直关注江叔动作的樊白有些疑惑,心道,师傅的动作怎么这么奇怪?虽然事先师傅交代过他和黑子这个伙计,一行人中不要去招惹那个看起来瘦瘦弱弱的家伙,但师傅拿那人的包也太谨慎了些吧,难道那个家伙包里面装着劳什子炸药病毒?
最令樊白惊异的是,江叔拿着枪的第一件事不是上去帮杨哲对付野猪,而是小心的把小竹竿的包拉上,在树上挂好,像是对待什么宝贝一样珍重。
正在奔跑的杨哲忽然心里一紧,警兆突生,他毫不犹豫向侧边一跳,险而又险的避开了野猪的一拱。野猪惯性的向前冲两步,停下来,脚下因为紧急刹车,猪脚在松软的土地上滑出一道深深的痕迹。
“老板,野猪的眼睛耳朵是要害!”猎户看江叔举枪瞄准,赶紧出声提醒道,他心里无比担心,这位老板手上这明晃晃的小玩意儿能不能打穿野猪那厚厚的皮。
“啪啪”两声清脆的枪响在山林间想起,只见杨哲身前的野猪耳朵爆出两朵娇艳的血花。
“吼”野猪吃疼,耳部的痛疼更激发了野猪的凶性,愤怒的野猪只能把眼前的杨哲当做发泄的对象,一阵风般的冲过去,像是要把杨哲骨头都顶得粉碎一样。
杨哲哪能让他如愿,看着野猪冲得越来越近,无暇去顾忌额头上渗下的汗水,抽出腰间的一把军刀,眼睛死死的盯着野猪。
五米……
四米……
三米……
两米……
这时杨哲忽然动了,他身体忽然向侧面翻滚,野猪擦着他的后背冲过去。然而这还没完,他滚后立即站起身,向着还在减速的野猪冲过去。瞬间就到了野猪的身前。
这野猪长期在森林里搏斗养成的机警的意识,感受到身后有人追赶,不待身体停稳,直接侧身扭头用两道尖尖的獠牙顶过来。杨哲要是继续冲过来,很可能会撞到野猪的獠牙上。
冒了如此大的风险才赢的略微的优势杨哲怎么会放弃,用刀上前肯定是不行的,避开野猪的獠牙,杨哲狠狠的一脚踹在野猪侧身上。
野猪也只是猪,智商一直是它的硬伤,刚才为了救急这畜生强行侧身扭头,身体因为刚才跑动的惯性还没消除,勉强维持平衡,杨哲这一脚如同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这畜生再也找不到平衡,身体立即侧翻过去,轰然摔在地上。
看准这个机会,杨哲冲上去,一刀扎在野猪的肚子上。这一刀杨哲可是用上了十分的劲儿的,遗憾的是,二十厘米长的军刀刀刃只进去了一小半,对于这畜生庞大的身体来说,这点伤就只能算作擦破点皮。
杨哲脸色一变,他长期对付的都是特工打手什么的,都是些人,这一刀结结实实的扎上去,这人都得开膛破肚,当场挂掉,可是这野猪就只能说是擦伤。他这一刻才深深的感觉到山林的危险。
野猪一吃疼,蹬着脚想要站起来,杨哲哪能让它如愿?被这畜生追了大半天,泥菩萨都追出三分火气,何况杨哲?
杨哲冲上去,一脚蹬在野猪的猪头上,刚刚蹬脚维持身体平衡的畜生又倒了下去。杨哲提着刀对着野猪的眼睛一刀刺下去。野猪扭头想躲,可是杨哲的刀更快,这次军刀毫无阻滞的没进四分之一。
“吼”野猪哀鸣的一阵长嘶,然后发狂的在地上胡乱挣扎想要站起来。杨哲见状立即躲开,发狂的野兽永远是最危险的,被这畜生擦一下,不死也得脱层皮。
杨哲退后之时,江叔拿着手枪跑上前,对着还没起来的畜生的头连开三枪,同时狗熊也抱着土统儿,对着野猪的头一枪轰去。野猪头直接被轰到地上,再也爬不起来。
巨大的轰鸣声把众人都吓了一跳。狗熊,江叔,杨哲三人面面相觑,暗道,这猎户灌这么多炸药都不怕炸膛吗?
再说,赵三金赵三爷这边。此刻赵三爷正面色阴沉的望着杨哲那边。
“这下听出是什么响声了吗?”赵三爷问道。
一人站在他跟前,眉头微微一皱,将整张本来都有碍市容的三角脸,皱成了一块被切层三角形的披萨,他不确定的说道:“枪声,有手枪,另一种应该是土制火药枪。”
“是另一伙人。”顿了顿,赵三爷说道,“告诉大伙儿,我们要加快速度,赶在另一伙人之前。还有,准备好家伙……”
在相隔好不知道多少座山的另一个村子,正发生着一些杨哲等人不了解的事儿。
天色渐渐暗下来,陈佳瑜站起身看地上的小猪,笑着伸出手放在小猪面前说:“你要跟我去吗?可是不行哟,我要回去了。”
陈佳瑜捋了捋乱蓬蓬的头发,露出一张脏兮兮的黑脸,像是好久都没有洗过一样,心想现在回去的话村里应该没什么人。她背起背后的一个小背篓,背篓里面装着各种各样的草药,这些草药大多数是她爷爷交给她辨认的,她也是目前村上唯一的略会医术的医生。
陈佳瑜的家住在村子的最后,像是被整个山村都隔离了一样,她想要进出就得经过她最不愿去的地方——村子里。
转眼已经到了村里,这里的人看到她,就像是看到了天大的笑话一样,估计还有人刚刚听到了她说话,陈佳瑜加快了脚步要回家,却还是没有躲过那些坏家伙的嘲笑和讽刺。
“你看,我就说那个傻子又去采药去了吧!”一个长得丑不拉几的人堆身边的矮子男人说。
那矮子男人不服的嚷嚷道:“妈的!又让我输了一只鸡!她可真是傻得找不到北!”
镇上路过的人甚至还摇头说:“这个傻子真是可惜了,以前多么聪明啊,自从她爷爷死后啊……”
这其中不少人前几天,或者前半个月,跑到她家中请求她为他们治病。
一群人哄堂大笑,陈佳瑜目不斜视的向家里走,她想起来了,是的,爷爷!爷爷在世的时候不顾村上人嚼舌根,不管“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也不管“女儿无才便是德”,力排众议让自己去上学,可是现在……
走到家门口,陈佳瑜听到了门口的爸爸的声音,还有妈妈和邻居,陈佳瑜站起身走近些,正好听到他们的说笑声。
“是啊是啊!你看这是大喜事,你家女娃又老大不小了,村里好多她这么大的,娃都能做饭了!那什么‘同胞大学’又不是什么人都去得了,学费听说都几大千,哈哈……”邻居笑得很夸张,好像还拍了拍手表达她的高兴。
“同胞大学”陈佳瑜微怔,她想起来了,邻居说的应该是同济大学。那是一所很好很高端的学校,也是她高考考上的。曾经因为陈佳瑜出生那天,她爷爷说天象显现,陈佳瑜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后来渐渐长大的陈佳瑜果然被说中,她好学又容易学会很多东西,甚至是陈佳瑜的爸爸不会的东西,爷爷一教她就会了,在她爷爷的细心教导下,二十岁的她继承了她爷爷的医术上的造诣,于是天才一说在所难免。
去年她爷爷在炼药的时候忽然去世,被很多看笑话或者早就眼红的人说成了——报应,说是陈佳瑜是这个家里的灾难,而爷爷去世,就是她这个灾难所为,这是天谴。陈佳瑜忽然想起爷爷去世时,对她说的那句话,“小佳瑜,你天生都聪敏,山里孩子最学的外语你都能学会,这就是证明。爷爷帮你也只能帮到这里了,能不能走出这小村子,走出这大秦岭,就看自己的了。”
一个月前,她出山村,走了七十多里的山路,高兴的拿回一张同济大学的入学通知时,村里人再次沸腾了。
“恭喜你们啊!孩子有出息!真好啊!”诸如此类的恭喜,接连不断。山里出个大学生,那就是天大的事。
后来村里人听说,上大学每年要交四五千块的学费,村里的人就变得冷嘲热讽起来。整个村子一年下来积攒的收入才勉强合计三四千块,这笔学费对陈家人来说,无疑是一笔天文数字。
爸爸说:“佳瑜这孩子倔,想要上学,回头我劝劝……”
这些话在陈佳瑜耳边越来越刺耳,她转身跑向自己的屋里,眼角泛泪。心想,现在爸爸妈妈在外面一定很难受吧。学费的事,几乎所有镇上的人都知道,明明应该是家里希望的她,现在却成了爸爸妈妈最难过的根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