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心有所属……”
“屁!”她怒。
决鹤无奈,道:“女主神,注意形象。出口成脏什么的,不符合您的形象。”
雪榕眨了眨眼,伸出一根纤纤素指,指了指自己的脸蛋,道:“你亲我一下,我以后就不说脏话。”
决鹤:“……”
雪榕似是已经习惯了决鹤这冷漠的态度,转而又道:“你就别抗拒了。天命不可违,你的情劫就是我。我觉得咱俩很般配嘛,你当过魔君,又修成半神之体,而我也不歧视魔族,甚至跟魔族有过合作。”
决鹤不答,眼睛却瞟到了那把开天巨斧之上。
就是这个东西,害了楼月吗?
“怎么?你想要吗?”雪榕注意到决鹤的目光,雪眸一亮,道,“你若喜欢,我送与你便是。”
决鹤冰蓝色的眸子微眯,问道:“你当真舍得?”
雪榕“切”了一声,道:“那有什么舍不得的。只要你愿意跟我历一场情劫,别说是这开天斧了,就是把整个玄黄大世界都赠与你,又有何妨?”
决鹤冰眸微闪,长袖之下,右手的无名指微微动了一下。
“好。”
这是他最后能为夙绝和楼月做的事了吧。
“什么?”雪榕以为自己幻听了,灵动的雪眸之中,罕见的划过一抹茫然。
“我说好。”决鹤伸出手来,对着开天斧,凌空一抓,千丈的黑色魔斧,瞬间化为两米长,飞于他手中,握紧。
雪榕大喜过望:“你同意了?太好了!”
她喜不自禁,伸出双手,勾住了他的胳膊,蹦蹦跳跳的就像一只欢乐而无害的兔子。
决鹤冰眸一黯,心头竟然罕见的划过一抹愧疚情绪。他在利用她。
“我们什么时候成亲?在神界办,还是在仙界办?”雪榕的脸上闪着光,越发亲昵地蹭到了决鹤的身侧,道,“你若觉得神界空旷,我可以立刻创出活物来,冰山雪原,万丈高山,雪松草木,灵物神兽……”
她兴奋的在他耳边叽喳个不停,而他的脑子空空,好似完全没听到一般。
他唯一想到的就是,楼月和夙绝,什么时候会杀到神界来。前些日子,他看到雪榕跟紫珂通过封世镜联络,紫珂这颗暗棋,已被夙绝和千城泽察觉,估计已经成了弃子。
只要楼月拿到了隐匿在黑暗公会里,最后的永生之门碎片,过不多久,重塑了永生之门,就能进入神界来吧。
他至少要拖延到那个时候。
“成亲,太早了。”
他打断了女主神的话,道,“男女之间的感情,哪有一蹴而就的?”
雪榕怔楞了一下,三秒之后,双颊微红,声音带着几分羞涩:“先婚后爱不行吗?”
“不行。”决鹤断然拒绝。
雪榕嘟了下小嘴,有点可怜兮兮地,瞅着他,道:“那你说,什么时候成亲吧。我听你的。”
决鹤想了想,从袖子里取出一粒桔梗花的种子,递给了雪榕,道:“你把它种下,不可用法力催熟,任由其发育生长,等到桔梗开花的时候,我就跟你成亲。”
雪榕乐了:“就这么简单?”
决鹤勾唇,眉目如画:“就这么简单。”
从播种,到发芽,到开花,至少得有大半年的时间吧。相信那个时候,夙绝和楼月也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
雪榕迫不及待地从决鹤手中抢过桔梗花的种子,探入一丝灵力,小心翼翼地检查着。
决鹤见她那副紧张的模样,唇角不由得勾起一抹温柔的弧度:“放心,不是死种。就是人间最普通的花种。”
雪榕轻咬着下唇,面色有点尴尬:“我并不是怀疑你……”
她就是怀疑他!
怀疑他使坏!怀疑他不认账!怀疑他不愿意跟自己成婚!
可事实证明,她的怀疑,是多余的了。
他一袭白衣似云,唇角的笑容宛若初雪,极清浅的回了一句:“无妨。”
雪榕心跳加速,失了节律,道:“神界的冰天雪原,并不适合花种的生长。我可以先把神界变为春天吗?”
还没等到他回答,她立刻又紧张地加了一句:“这不算使用法力培育花种吧。”
决鹤依然微笑,道:“可以。”
雪榕还以为决鹤会刁难自己一下,没想到他那么容易就松口了,当即兴奋不已:“太好了!”
她想,他那么好说话,一定也是对自己动心了。
否则,又怎么会这般迁就她?
雪榕使了个神之术法,把神界无穷无尽的冰原,都融化了,雪水入土地,万物复苏。接下来的七日,她使出主神的创生之力,创造出了无数的草木动物。
做这些,耗费了她接近三分之一的力量。
不过她很开心。
“决鹤决鹤,你说我把花种种在哪儿好?”
环境已经造就好了,接下来的问题,就是播种了。雪榕宝贝一般地捧着花种,脸上挂着灵动的微笑,缠着他询问,“我从没出过神界,对种花没什么研究。你常年住在人间界,给点指导嘛。”
决鹤伸出一指,指向昔日永生之门所在的深坑。
“啊!对!那里好!”
雪榕乐颠颠儿地跑过去了,用手刨了个小坑,把桔梗花的种子埋了进去,“永生之门的生命之力,在此地有所残留。滋养花种,定然长的更快。”
决鹤一如往日,打坐,喝酒,雕刻。
雪榕知晓他的喜好,倒也不打扰他,更不阻止他去雕刻凌珞了。只要等到花开,他就是她的了,还有什么好计较的。
雪榕每日所有的精力,几乎都灌注在那颗花种上。浇水,松土,施肥。
一月之后,桔梗花的种子抽出了嫩芽。她像个疯子一样,围绕着神界又跳又叫又笑得,蹦跶了整整三圈。
简直是魔音穿耳。
决鹤不由得皱眉,手上的雕刀一顿,不小心划了一道深痕——木雕弄坏了。
“哎。”
他一声轻叹,这是他第一次在雕刻中失误,心情有点惆怅,“对不起,珞儿。”
他轻抚了一下木雕上拿道深刻的划痕,手心一道冰蓝色的光芒闪过,木雕化为齑粉,消散于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