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冰系的术法已经没用了么。
困住敌人这种东西,果然还是光系的武技最好用。
“啊啊——”
地面上的光之阵法里,伸出了两只巨大的手掌,一左一右握住了赤命的双脚踝,而后一路蜿蜒而上,让他动弹不得。
失去意识被妖封力量所主宰的赤命,非常的不悦,仰起头来,额角的青筋暴起,身后赤红色的直发凌空飘扬,仿若赤妖一般,红光从身体里冲天而起。
“你快一点啊!他正在用妖元强行冲破光之束缚,我快要支撑不住了!”
江楼月已经是气喘吁吁了,额头上布满了汗珠。
吸收了第二颗太阳之后,虽然她已经晋级入了金丹期一重,但是第二颗太阳里所蕴含的圣光灵力,大部分都被丹田里那把神秘的剑魂给吸收掉了,她自身反而没吸收多少。
跟以前先天境界九重的时候相比,她的光之束缚威力,最多也就提高了三成。
想要束缚住修为已经由于金丹期五六重的三翼赤命,还是稍稍有些不支的!
“来了!”
小贱狗一声厉吼,身体周围已经聚集满了足够的冰之力量,就连掩护着他们这个山洞口的山涧瀑布,也已经完全化为了冰块,为他所用。
一时之间,冰之光华大盛。
“冰川风暴——”
漫天雪花,风霜厉厉。
冬风呜咽,一块块足有几米高的小型冰川,足有几百上千块,在小贱狗的身后浮空而起,地面上,更是聚齐起来了一个方圆几十米的巨大冰晶雪花的形状。
小型的冰川风暴刮起,山体摇动。
山涧之水化冰川,全部向着赤命的方向袭击而去。
“轰隆隆——”
伴随着一声巨响,几百上前块小冰川,纷纷扬扬砸下,把赤命砸了下去。
鲜红的血,从冰川地下逸出……
“我的天!”
江楼月倒吸了一口凉气,声音里充满担忧,“不会砸成肉泥了吧?”
“安啦,不会的,只是受了点小伤。”
小贱狗身体之上的神凰虚影消失不见了,就像是一只脱力的死狗一般,直接从半空之中跌落在地上,四脚朝天,喘息不止,“小爷的冰川风暴还不到家,顶多能发挥出三成的力量,他身上有妖仙印,死不了的。”
“倒是小爷,使用这么强力的术法,估计要睡个十天半个月了……”
小贱狗的脸色,已经不那么好了,橙色的眸子里充满了疲倦,就连声音都是有气无力的。
“不行了,不行了,小爷要去睡了……”
到了最后,小贱狗的眼皮直接耷拉了下来,身子一歪,就这么躺在冰雪地上,呼呼大睡起来。
江楼月俯下身子,小心翼翼的把小贱狗的身子给抱了起来,轻轻地抚了抚,轻叹道:“多谢你,小剑,辛苦你了,好好睡吧,剩下的交给我就行。”
而后,她把小贱狗放在身后披风柔软的帽子里,不再打扰它了。
小贱狗一旦陷入沉睡,也就代表,接下来的十天半个月里,不管遇到什么样的麻烦,都必须她一个人来面对解决了。
江楼月走到了刚才小型冰川风暴肆虐过的地方。
因为小贱狗的沉睡,冰之气息,很快的就黯淡了下来,赤命的身形也逐渐显现出来了,他被封在了一块几十米高的巨大的寒冰之内。
鲜血是从他的腹部逸出来的,伤口并不深。
而且,因为冰封的作用,鲜血已经被冻结,很快就停了下来。
“这样也好,小赤,你先睡一下吧。”
江楼月长睫微垂,又是一声叹息:“希望小剑的冰川,能让你失去意识的脑子,好好的冷静一下。”
偌大的山洞里,又只剩下她一个人了,寂静的可怕。
江楼月走到师兄的金身雕塑旁边,挨着师兄坐下了。
寂寞的时候,总是想找个人说话,而师兄恰恰好就是最好的人选。
“本以为解决了铁炉堡的第二颗太阳,就可以离开矮人国的地界,进入鲛人海,然后坐船回东大陆了。可谁知竟然又意外进入了这天疆秘境。”
“师兄,我们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回家啊。”
“决鹤叔叔说,想让我们在西大陆好好历练一番,到底是有什么特别的用意啊。”
“师兄,我想你了……”
声音越来越低,越来越小。
一阵疲倦感袭来,江楼月背靠着帝九宸的金色雕像,毛茸茸的小脑袋一歪,竟然就这么睡着了。
金色的雕像却无法进入睡眠。
他一动不能动。
他恨自己的不能动!
没有办法在她最无助最需要他的时候,伸出手抱住她,给她温暖,给她依靠。
江楼月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
朦胧之中,她又走入了熟悉的梦境。
依然是那扇亘古的石门,长久不歇的寂寞,没有鸟啼,没有虫鸣,甚至连草木的生息也没有,无论是时间,还是生命,都已经静止。
唯一没变的,只有石门边上的菩提树,以及树下那个银灰色长发银灰色瞳孔的绝美男子。
这一次,石门竟然说话了。
是一个非常轻远、非常澄澈的少女的声音。
“天道预言,我会碎裂,是真的吗?”
“是。”
微风拂过,银灰色的长发随风飘扬,遮住了男子的侧脸,更遮住了他的情绪。
“如果我不在的话,你会怎么办?”
“我会去找你。”银灰色的瞳孔,潋滟如波。
“如果还是找不到呢?”
石门像个轻灵的少女,带着微微的调皮,语带嬉戏。
银灰色长发的男子,唇角勾起一抹清浅的弧度,在夕阳残照之下,带着一种萧瑟的美:“再继续找……我会一直找!一直一直一直找,用一辈子去找!”
石门里的少女笑了,就像绽开的初蕾。
“你怕死吗?”她忽然转移了话题。
“怕。”
“为什么?”
“因为,死的以后就再也不能遵守活着的约定了。”
“那么,如果我赐你永恒的生命,你还害怕吗?”
“也害怕。”
“为什么?”她不解。
“因为,永生的人,必须承担所有死去的人的痛苦,永无止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