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快出来了,师父,我走了。明天见。”
江楼月脚尖轻点,纵身一跃,向着地字楼寝室的方向飞去。
看着江楼月神魂远去的背影,帝殷眉宇之间的忧色并没有减少半分:“不,我没看错。”
他主修的本来就是黑暗系的功法,所以对于黑暗和邪恶的东西,总是特别的敏感。
“那个红疙瘩,或者说肉芽之上,有一种非常不详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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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楼月回到了地字楼的寝室之后,神魂归位。
很显然,她并没有把左边胳膊上的那个红疙瘩放在心上,照常生活,该上课上课,该吃饭吃饭。
晚饭,她是跟帝九宸一起吃的。
自从《祸国》的事情之后,他们两个一起去见阁主,他一次次舍身相护,她对他的印象也明显的改观了。
不知不觉中,两个人之间的距离,也没有那么遥远了。
最重要的是,江楼月对于前世的事情,纵然依然介怀,也没有那么严重了。
“楼月,你左臂怎么了?我看你吃饭一直在挠。”
帝九宸的嘴里还嚼着饭菜,黑眸一瞄,禁不住有些担心的问了一句。
“昨晚被蚊子咬了,起了个疙瘩,有点痒。”江楼月囫囵地应了一句。
“被蚊子咬了啊。”帝九宸放下碗筷,从空间戒指里取出一个羊脂白玉的瓶子,递给了江楼月,道,“这个是我以前配置的避虫丹,你服下,不仅可以止痒驱毒,还能防止夏天蚊虫叮咬。”
江楼月眼睛一亮,从师兄的手里结果羊脂白玉的瓶子,万分感激道:“师兄你真是太好了,我正需要这个呢。”
说着,江楼月拔掉盖子,倒出一粒通体晶莹泛着浅黄色光泽的丹药,仰头服下。
一刻钟之后,晚饭已经吃完了。
帝九宸送江楼月回地字楼去。
一路上,江楼月仍然时不时地伸手去挠左边小臂的地方,挠的还挺用力的。
“师妹?”
她的这个举动,引起了帝九宸的警惕,他蓦然伸出一只手来,扣住了她左边的小臂,拂开了她的右手,黑眸微沉,道,“别抓了。”
不应该啊,他刚刚让她吃下去的那颗避虫丹,应该是立刻见效的,怎么她还在这没完没了的挠。
“可是痒……”
“别动,让我看看。”
帝九宸神色略显得凝重,扣紧了江楼月的胳膊,撩开她左边的袖子,露出半截纤细的皓腕来。
肌肤莹白如玉,凝脂一般,可是一个红色的大疙瘩,足足有大拇手指甲盖那么大,突兀地鼓了起来,红彤彤的,跟肉芽一样。
“这么大?不像是蚊子咬的。”
帝九宸眉头深蹙,宛如黑洞一般的眸子目不转睛地盯着江楼月小臂上的那个大疙瘩肉芽,发现表面凹凸不平,表面充血,甚至能够看见血管纤细的纹路,更为骇人的是,肉芽扎根的位置并不是平整的,而是伸出了好几根触角,颜色由深到浅,延入她的雪肤。
江楼月也被眼前的景象给震住了。
“早上看没那么大,最多只有三分之一!”
太过于惊讶,以至于忘记了痒。
“不是蚊子咬的话,难道是什么厉害的虫子不成?”
“也不像是虫子。”帝九宸额角的青筋微微凸起,沉声道,“我炼制的避虫丹,是可以治愈毒虫的咬伤的。”
江楼月惆怅了:“那这是什么?”
“不知道。”帝九宸的黑眸里划过迷茫之色,“反正不是什么好东西,楼月,你仔细想一想,最近几天,左臂这个位置,有没有碰触过什么奇怪的东西。”
“奇怪的东西……”
江楼月陷入了沉思,脑海中快速回忆着,把这几天的大小事情,都仔细地过滤了一遍。
“没有。”
她十分的肯定,道,“这几天来,我每天不是上课就是修炼,从没有接触过什么奇怪的人,更没有遇见过奇怪的事。”
“如果这几天没有遇见的话,那就把时间放宽一点,十天前,二十天前,甚至是一个月内,你左臂这个位置,有没有沾染过什么?”帝九宸紧追不舍。
他对于她的身体状况,总是特别的关心。
江楼月的头脑有些胀痛。
“一个月以内的话,搜索范围就有些太大了,师兄,你容我好好想一想。”
“你别急,慢慢想。”
帝九宸尽量使得自己的语气听起来沉静一些,以免扰了她的思绪。
大约过了一刻钟之后,江楼月的脑海里忽然闪过一个镜头。
在药王谷药铺里的内室里,萧贵妃恳求自己的帮助,她一再拒绝,两个人在拉扯的过程中,萧贵妃不小心划破了自己的手,一滴温热的血落在了自己的手臂上。
江楼月低下头,定定地看着左臂上那个丑陋无比的粉色肉芽,不确定萧贵妃的血滴落的是不是这个位置。
“不可能吧……”
“什么不可能?”帝九宸万分警觉,有些焦急地逼问道,“你是不是想起了什么?告诉我!”
江楼月把那一日萧贵妃的血滴落在自己左臂上的事情,很详细的跟帝九宸描述了一遍。
“一滴血而已,不应该有什么危害的。可能是我太敏感了,才会想起这事儿。”
“我看不一定。”
帝九宸的黑眸越发的深邃了几分,道,“这个世界,远比你想象的要险恶的多。万一是萧贵妃见你不同意,暗中使了绊子,就麻烦了。”
“可是——”江楼月还是有些理解不能,“如果萧贵妃的血有毒,那她岂不是先把自己给毒死了?她的血如果能让我的手臂生出恶心的肉芽,那她岂不是浑身都是肉芽?”
“这事儿还真不好说。”
帝九宸发出一声沉重的叹息,他伸出一只手来,放在了师妹的肩膀上,轻轻地拍了拍,道,“今晚你回去好好休息,我回去问问师父和师娘。师娘虽然主修的是稀有灵根中的冰系,但是对于一些奇闻诡谲之事,涉猎研究的比较多,她老人家可能知道点什么。”
“好,那就麻烦师兄了。”江楼月微微一笑。
当天夜里,江楼月照例神魂夜行,去了苍天阁的顶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