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宛如地狱修罗般的声音,从身侧传来。
南宫北澈被那股凶煞的气势所震,身子一颤,战战兢兢地抬起头来,正好对上帝九宸那双宛如黑洞一般可怕的眼睛。
“帝……帝公子……在下只是……”
他知道帝九宸是戮苍学院校长的徒弟,修为逆天。南宫北澈甚至不敢跟帝九宸对视。
“连自己的妻儿都没能力保护,没用的废物!”
帝九宸用一种极为唾弃的眼神扫了南宫北澈一眼,道,“自己的问题自己解决,不要来烦楼月。”
南宫北澈的脸青白一片,唇也失去了血色。
他不敢说话,不敢辩驳,只是再次低下头,固执的跪着。
“楼月——”音希面露不忍之色。
“音夫人你别管那废物,我扶您进屋。”
帝九宸打断了音希的话,高大的身躯横亘上来,遮住了音希的视线,直接拉住了她的胳膊,扶着她就往院门里送。
音希哪里拧得过帝九宸,就被推进门去了。
江楼月看着宛若雕像一般在门口跪伏着的南宫北澈,一声轻叹,道:“你不该入赘进侯府的,找个机会,带着你妻子和儿子离开吧。就算是南宫子爵府也要比武温侯府强上千百倍。”
南宫北澈的头埋在泥土上,恨不得直接钻进去,十指扣入了土地里。
“七小姐,在下又何尝不想离开。”
江楼月本来已经转身了,听到南宫北澈的话,禁不住又停下了脚步。
“武温侯开办江氏药铺,赔了很多钱,连我儿子出生都没有操办酒席。我儿子出生后才三天,就被他给扣下了。他让我去把七小姐您找回来,赎回儿子;要不就去赚二百万两金票,把儿子买回来。在下实在是被逼到了绝路,不得已才……”
“二百万两?”江楼月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那个禽-兽竟然连外孙都明码标价的拿出来卖?!”
简直是骇人听闻啊!
她是知道武温侯渣,只是没想到他竟然能够渣到这个境界!
南宫北澈满脸痛苦之色,他忽然伸出一只手来,抓住了江楼月的裙角,眸子里划过哀求之色,道,“七小姐,您如果不愿意回武温侯府,在下也不强求。只不过,可否麻烦您在您师父楼公子面前美言几句,问他老人家需不需要新的戏本子,在下可以写,可以写很多很多,一直写到他老人家满意为止!”
说到赚钱,南宫北澈就只能想到楼公子这一条路子了。
他曾经帮楼公子写《守护》的戏本子,拿到了四十万两金票的高价,迎娶紫幽的时候用掉了十万两,孝敬南宫家里用了十万两,现在手里只剩下二十万两了。
距离武温侯提出来的二百万两,还有不小的差距。
不过,他相信,只要能给楼公子多写几个满意的戏本,还是可以凑够那个天文数字的。
“你要给楼公子写戏本?”
江楼月挑眉,美眸里划过一抹亮色。
今儿九鼎阁的那位神秘阁主刚刚好扔给自己一个烫手山芋,烧的她火焦火燎。《祸国》那个本子,阁主已经下了死命令,她做也不是,不做也不是。
她正愁不知该怎么把《祸国》改成七八个独立而又连贯的小故事呢,这南宫北澈就自己送上门来了。
南宫北澈这个人,虽然有些软弱,但是嘴巴很紧。
《守护》的秘密,他就从来没有跟任何人提起过,就是武温侯也没有,严格遵守着当初的约定。
她是不是可以再信他一次……
“是!七小姐可以帮忙牵线吗?”
南宫北澈的眸子里闪烁着近乎卑微的期望,满脸恳求之色,他从袖子里取出几个小册子,双手递了上去,道,“这都是在下最近新写的,从来没有给任何人看过,而且没一个故事都是严格遵循楼公子的要求,短小精悍寓意深刻,同时贯穿着感人肺腑的爱情故……”
“楼公子不需要这种东西!”
江楼月云袖一拂,直接把南宫北澈的戏本子给扇到了地上。
南宫北澈的脸上划过绝望之色,眸子里充满了难堪,眼角甚至有泪花闪过。
就在他觉得整个世界都塌陷了的时候,一个两指宽的书册掉落在了他的眼面前,黑色的封皮,龙飞凤舞两个烫金的大字——祸国。
“这……”
南宫北澈捡起那本装订十分华丽的书册,翻阅了几页,“这是……戏本?”
“对。”江楼月站在南宫北澈的身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美眸微黯,道,“这是一个残缺的戏本。你把这本《祸国》改写成一个爱情故事,就叫《祸国妖妃》,以女人为第一视角,原作主线维持不变。”
南宫北澈感觉自己灰暗的世界射入了一丝希望的曙光。
“好,好!七小姐放心,在下一定全力以赴,不会让七小姐和楼公子失望!”南宫北澈激动的拿着书册的手都抑制不住地颤抖着。
他知道,这是他最后的机会了。
“不仅如此,你把这《祸国妖妃》分成八部来写,每一部都能独立,且彼此连接,部与部之间,留下充足的伏笔。能做到吗?”江楼月的声音变得严厉起来了。
“能!绝对能!”
南宫北澈站起身来,随手拍掉身上的泥土,腰板再次挺直,干净的眼睛里充满了坚定的目光,“在下以儿子的性命担保,定然不辱使命!”
“这是二百万两金票,先付给你,你回家把儿子赎出来,赶紧带着妻儿离开那个狼窝。”
说着,江楼月就把二百万两金票塞到了南宫北澈的怀里。
“七小姐,这可万万使不得啊!在下还没有开始工作,怎么能预先支取全款报酬?”南宫北澈良心难安,不敢收。
“这一次你的名字不会被楼公子放在《祸国妖妃》的幻影戏上面,所以预先把全款支付给你。”江楼月如是说。
南宫北澈愣了一下,而后迅速点头答应:“好!”
他也不问为什么,收下了钱,再三拜谢。在儿子的安危面前,任何虚名都不再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