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无月无星,天阴沉着,寒风萧萧,这就是重阳说的好天气。
夜深人静,街上萧条,连小偷都窝在家里取暖去了。这时,重阳带着红叶出了门,走到了大街上。
提两盏白灯笼,红叶和重阳一身的白衣,长发披肩,面色苍白,有宿醉者踉踉跄跄在回家的路上,突遇了两人。
没有尖叫,没有言语,宿醉者呆呆地站停住了,那双睁不开眯成一条线的醉眼没有乱瞟,只是盯着重阳的方向。
寒风起,吹卷着地上的尘土,吹起了两边人的衣,尤其是重阳和红叶的那头黑发,在寒风中飘飞着,犹如魔鬼张开了利爪。
双方短短的对视,宿醉者微微一笑一头栽了下去。
红叶跑了过去,幸灾乐祸道:“这时候居然还有人在大街上。娘,这人怎么办?”
重阳微微打了个哈欠,看都不看道:“搬到角落里,给他盖点东西,天冷了,别造孽冻死了。”
角落中乞丐蜷缩着,听到动静,睁开了眼,就见有个矮个子女孩正搬着个人往他这方向过来。另有个姑娘提着灯笼在街边站着,注视的方向是他这角落,那一刻,四目相对,乞丐吓得当场动弹不得。
红叶很轻松地将男人拖到了角落里。
见到乞丐,微微一笑,将一两银子放到了乞丐面前,“这人就交给叔叔照顾一晚了。”
好姑娘不可能在这时还在街上游荡,更不可能有人会在大半夜提着两盏白灯笼走在街上,正常人的肤色也不会那么白,更不会有人的眼瞳是绿色的!
红叶蹦蹦跳跳离开,突然想到件事,回身笑道:“叔叔,知道车家怎么走吗?就是那个叫车书元的家,以前当过什么官来着。”
红叶思索中,乞丐毅然地伸手一指。
单从乞丐满是污垢的面上看不出他的心情,他一开口,结巴着的微颤嗓音出卖了他内心的恐惧,“那边,就就在面前不不远。”
红叶很礼貌地行了礼,“谢谢叔叔,我叫重阳,下次有缘再见。”
牵了重阳的手,红叶说:“娘,走吧,我们要找的人就在前面了。”
重阳和红叶的白衣裙很长,盖住了脚,她们所穿也是黑色布鞋,在夜里,裙摆飘动间,要是不仔细看还以为没有脚。她们翩翩走过,红叶没注意乞丐了,可重阳一直盯着乞丐的方向。
冷峻的脸庞,在灯光的映衬下异常苍白,她的眼瞳跟红叶的一样,泛着微微的绿光。
乞丐被她盯着不敢移开目光,他怕,他一旦移开目光,说不定下一瞬,她就可能出现在他的跟前。
忽而,重阳轻扯了嘴角,笑着说道:“谢谢。”
她的笑容很僵硬,笑不达眼,眼神中冰冷一片,她的声音也很冰冷,比这寒风还要冷冽三分。
乞丐打了个寒碜,瞅着两人消失的方向,喃喃道:“娘啊,头一次见鬼,真是吓死人了。”
见到地上的银两,乞丐笑着收了起来,当见地上躺着的醉汉,乞丐将他扶起来靠到了墙上,将身上的稻草分了他一些,两人紧挨着互相取暖。
乞丐嘟囔道:“两个女鬼长得都不错,生前肯定更漂亮吧,可惜年纪轻轻就走了。”
乞丐有些惋惜地一叹,灵光一闪,想起了女孩自称重阳!重家!
是那个前段时日闹得沸沸扬扬的重家么?不用多猜测,等到天亮到车家看看就知道了!
重阳和红叶站到了车家大门前,没多停留,她们翻墙进了宅子。那潇洒的动作,那优雅飘飞的衣裙,感觉像是飘进去的。
更夫提着灯笼站在不远处目睹了这一过程,他手上的竹梆子停顿了下才敲下去,“天干物燥,小心火烛。关好门窗,防盗防贼。”
第一感觉,更夫没什么反应,前后对比更夫所喊的话,后面这一声,他的音量低了些,声音有丝丝的颤动。
……
车家主屋里,车书元睡得正沉,感觉到脸上有些冰凉,想伸手去摸脸,却发现他动不了!这下,他惊醒了过来。
耳边有冷风一阵一阵地吹着,脖子有点凉,脸上的触觉,车书元这次感觉清楚了,是一滴滴不知道什么东西,正滴在他脸上。
室内一片黑,车书元想叫人叫不出声,想起身动不了,一双眼直溜溜地瞪着。
“伯伯,我好冷……”悠长哀怨地话语在他的耳边响起,刹那间,车书元内心一片冰冷。
“伯伯,我身上好痛。”抽泣声响起,车书元感觉有双手抓住了他的手臂,那手是那么的冰冷!
“伯伯,为什么要这么对我,重阳做错什么了么,为什么官兵要追我,为什么要追我……”
“山里的夜好冷,重阳好饿,山里的野兽好多,伯伯,有野兽在咬重阳的肉,好痛。救救重阳吧,伯伯,救救重阳吧,呜呜呜……”
滴在他脸上的是眼泪吗?车书元不知道,室内太黑,伸手不见五指的程度,他根本看不到!
好似知道他所想,好似知道他想看看到底是谁在他床边,一支蜡烛亮了起来。
这下他看到了!
年幼的女孩手持着白蜡烛,烛光映照着女孩的脸很白,女孩在哭,可她掉的不是眼泪,是血!
挂着两条血泪,女孩泛绿的双眼正盯着他,血泪往下掉着,正滴滴答答地滴到他的脸上。
“伯伯,我爹在哪,我只找到了娘,没找到爹。”女孩的手抓着车书元的手臂,她一直抓着,力气很大,抓得他的手臂生疼。
“娘,你说伯伯他知道爹在哪吗?”
顺着女孩的目光,车书元见到了打着白灯笼的女人,那张脸他记得,是温顾!重山的妻子温顾。这下他想起了重阳是谁,重山的孩子,那个在山中被发现,已被啃食的只有骨架的孩子。
“他一定知道,哪怕不知道,重山也会来找他。是吧,书元,冤有头,债有主,我想重山会来找你的吧。”‘温顾’笑了,那扯动的脸,僵硬地只扯动了皮,怎么看怎么怪异。
车书元瞪大了眼,他终于知道这是被鬼压床,见鬼了!
他想开口说些什么,可他现在能做的只有眨眼。
‘温顾’靠近了床边,一手搭在了‘重阳’肩上,居高临下地瞧着车书元,幽幽地说:“冤有头,债有主,你们一个都跑不了,呵呵呵呵……”
烛光灭了,周围又陷入了黑暗中,笑声不曾停,哭声不曾停。
车书元的耳边一直回荡着“冤有头,债有主”这句话,笑声哭声渐远,寒风灌进室内,车书元打了个寒战,他猛地坐了起来大喘着气,天早已大亮。
他的夫人揉着眼睛坐起来,问:“老爷怎么了?”
车夫人定眼一瞟,惊呼道:“老爷,你,你这是……”
车书元一脸的血,早已凝固,他的衣袖上印有一个血掌印,看大小像是小孩子的。车书元撩起了袖子,他的手臂上一片的淤青,也是手指印的形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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