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呵……”凤奴一阵笑,听她笑得欢,竟然并不生气,慕容冲心内顶着,愈是气鼓鼓的,却张不开口骂,凤奴好容易止了笑,慕容冲等她停了笑,又骂:“你笑什么?恬不知耻!贱人!”
凤奴笑说:“火气表要介么大嘛,贱人是谁,不就是你自己?我反正还不是人,只是还未成形的思想而已!所以,你就是我,我就是你,你说我不要脸,哈哈哈……我哪里有脸?我的脸都是你的脸,你不要脸,我凤奴自然便不要脸喽!”
越说越无耻,慕容冲积了一肚子气,扬起手来,也不知道要与谁为难,想也没想,一巴掌打在自己的脸上,打得有些重了,“啊——”凤奴叫了一声,“你痛不痛?”
“我痛,但我更想要你痛!”慕容冲熊熊心头的火便是下十场倾盆大雨也浇不灭。
“嗯,是真的有些痛,但比不过坚头第一次要我……痛……痛呀,真痛呀,第二天你起身的时候痛不痛?”凤奴说着痛,语调子却又是百般缠绵妖媚的样子,慕容冲一阵恶心,伏地干呕起来。
“我说,你是死脑筋呀!”凤奴叫,“都是事实了,你这副模样,跟你那木头姐姐一样,若不是我夜夜买力讨好坚头,你们姐妹俩能有这么好?你们慕容家早就被王猛除了,说来我要好好谢谢我!唉,我就是二千多前的活雷锋呀,做好事不留名,活雷锋榻上功夫还是一流的,我悄悄告诉你,我跟a片学的,日本的**片,哎哟……都用上了,坚头才这么喜欢你,后人评说起,只说是你慕容冲妩媚招人爱,没有人知道是我凤奴的功劳。”
慕容冲听她话越说越不堪,拿手阻住耳朵,但凤奴在他的身子里,哪里挡得住她喋喋不休?愈是捂着耳朵,她的声音愈是传过来,最后慕容冲横下一条心来,看旁边一块巨石,一头撞上去。
然又不如他所愿,一人抱住他的身子大叫:“不可不可!皇哥儿好容易捡了一条命,怎么还要轻生?”
却是奴仆长盛的声音,他原是挂在树梢上,等清醒了爬下来,正碰上慕容冲去撞石头,长盛将慕容冲扶正,左右看看,自语道:“皇哥儿莫不是撞到了头,伤着了罢!”
“你们家主子就是撞到了头了,所以傻呀去寻死呀!”凤奴的声音响起来,慕容冲看长盛的神情,好像没听到凤奴的话,继续在查看慕容冲的头和身子有没有受伤,慕容冲疑惑了,难道只有自己能听到凤奴的声音。
“长盛——你伤了哪里?”慕容冲动动嘴,声音在耳边飘,却不太真确,长盛俯下身子凑到慕容冲的耳边问:“皇哥儿说什么?”
“哈哈哈——他听不到你的声音,你试了也没有用!有趣有趣,咱们俩算是不打不相识呢!”凤奴的声音嘻笑道。
“闭嘴!”慕容冲暴怒,但身子动也动不得,他现在明白了,他与凤奴的对话,只能用想,他嘴里要说的话,说出来是没有一丝力量的,旁边的人是听不到的,难道是因为坠崖使自己变得羸弱了,所以身体里只有魂魄能活动、思索和“说话”。
“我为什么要闭嘴?嘴巴又不在我身上!要闭嘴也是你闭嘴!难道不是么?凤皇儿?”
慕容冲闭闭眼,也许只有自己不思想,才不会招惹她了,斗嘴巴他是一定斗不过她的,她口里一串串的话,有好多词他根本听不懂。
可是闭上眼睛又怎么样,思想乱纷纷的,哪里能控制,结果脑子里想得最多的是:你到底是谁?为什么来到我的身上?为什么借我的身子做如此不堪的事情?
凤奴当然听懂了他的思想,笑嘻嘻问:“你是不是想知道我是谁?为什么来到你的身上……不堪?怎么是不堪,没有不堪呀,我做的是世界上最快活的事情呀!你的身子没感觉到吗,真是爽,爽到极点!
凤奴说完“爽”,慕容冲明显地感觉到自己的身子有一股莫名的爽,类似于一种小时候贪玩,爬到墙头玩,再从墙上跳下来,飞跃的感觉,这种感觉非常陌生,却很奇特,慕容冲的身子回味着“爽”的感觉,忍不住又问一句:“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寄住在我身上?”
凤奴却不再做声,慕容冲原先看她叽哩咕鲁没完没了,但这样的关键问题问出来了,她突然缄默了,等了许久,她就是不发话,倒是急起来,再次问:“你倒是说话呀,你是谁,怎么寄到我身上的?”
“哼,我为什么要告诉你?除非咱们是等价交换,你刚才骂我,我不高兴不喜欢,偏不回答你!”凤奴拽起来。
“那咱们等价交换,你回答我的问题,我也回答你的问题!”慕容冲只好放低姿态,只有弄清楚了凤奴的来龙去脉,才能找到解决的办法。
“问题是我没有什么问题问你,你的一切我都知道,慕容冲,不就是已故大燕国的中山王、大司马吗?坚头还是大秦的天王陛下呢!”
“你你你……住嘴!已故?什么已故!我没有已故,大燕国也没有已故!我好好的,大燕国也会好好的!”慕容冲气急败坏,圆睁着眼,两手舞着,似要把这凤奴揪出来暴打一顿才能解恨。
“皇哥儿,你怎么了?”一旁守护的长盛看慕容冲嘴巴没有说话,但脸上表情急遽变化着,时恼时恨时暴燥如雷,不由地担心起来,以为这小主子从上面摔下来摔到了脑子了,方才不是还碰头寻死来着?
慕容冲抓住长盛的手,极力想说话,但是嘴巴动着动着,却无论如何都发不出声音来,思想却在疯狂地转着,在叫:“长盛,长盛,不好了,我的脑袋里来了个妖怪,她占了我的身体,我的身体怎么不听我的指挥了?
“你才是妖怪,你不但是妖怪,你还是泰国人妖,照我看呀,泰国人妖都没你好看,你吃的什么雌性激素,长得这么雪白,我看你这手指,真是卡挖伊!一级捧!”
泰国?人妖?激素?慕容冲听不懂,但知道那不是什么好话,突然觉得头越来越沉重,他觉得自己要睡过去了,他看看天色,天色成了墨,月色被一片云遮住了,原来天墨黑下来时,他的思想就会渐渐进入沉睡状态,而寄在他身上的凤奴就会肆意起来。
“你说什么?人妖……”慕容又挣扎了一下,就人事不醒了。
这是慕容冲第一次明确知道凤奴儿的存在,已经两年多过去了,平阳太守的宅院里,慕容冲与蒙主簿一场言语的对弈之后,他占了主动权,一切向着他希望的方向走,蒙主簿走后,慕容冲觉得喉间如同火烧一般,他慢慢取下纱帽,刚想站起来,却觉得一阵天旋地转,身子一晃,碰到腰间系着的一个精致的云锦香袋,香袋跌落下地,慕容冲久久看着它,俯身去拾,手刚一抓到香袋,身子就跌了下去。
长盛大惊,忙将慕容冲扶起,但看慕容冲脸色青白,嘴唇变成银白色,吓得惊叫起来。
正好有个梨白院的一个小婢进屋来,一看叫起来:“怎么跟小姐的症状一模一样?乞伏嫂说小姐不是着凉了,而是中了邪气,看来大人也中了邪气,长史总管,快快把大人扶到梨白院,乞伏嫂请了一个道士,正准备驱邪呢!”[bookid==《天启之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