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嗅薇因过于震惊而一路瞪着大眼，紧张揪着他的衣领，只觉得有凌冽的风刮过脑仁。
她那点醉醺醺此时彻底逃跑，完全清醒。
她捏拳捶他反抗，这样的举动却让他的攻击更为激烈。
他从未这样放任自己。任由自己流连她的温暖，肆意摄取她的气息，连她的喘息都如数吞下。
等李恪元终于放开她，四目相对之时。
沈嗅薇双眼通红，泪珠不听指挥，争相夺眶而出。
沈嗅薇气恼他的不按常理出牌，更气恼自己节操全无。
光是看着他就要掉泪，如此没用，难怪会被他欺负。
——沈嗅薇，你争气点。
她一边骂着自己，一边快速回忆自己读过的小说、看过的电影：按照那些创作者的指点，正确处理方法是：先狠甩他一巴掌，再警告他，她可不是好欺负的！
于是，她高抬起了手。
可落在他脸上的时候却轻得可以忽略，手指刚触到他的脸颊立刻就收回来了。
因为看到李恪元的眼里充涨红血丝。
“李恪元，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非礼我！”原本酝酿好的严厉语气也软了。
李恪元迟疑了片刻。
他像是想明白了什么，握紧沈嗅薇的手：“你给我的九块钱我还留着呢，现在，还算数吗？”
“你……什么意思？”
“我只是突然醒悟了。我发现，现在做的事，完全背离了我的初衷。明明发过誓的，绝不让你再掉一滴泪，现在，却看你哭得比任何时候都伤心，而罪魁祸首是我。沈嗅薇，你说，愿意和我在一起的时候，我其实，很高兴，很高兴。老天是眷顾了我吗？我想答应，我当然想！但是，沈嗅薇，我没那么好，这个其实不怎么样的我，配不上你的喜欢。所以，我郑重再问一次，你之前的那个提议，还算数吗？”
“……你这算是？”
“我在向你求婚啊，沈嗅薇。”
第一次，李恪元一口气说这么长的话。剖白过自己后，他凝神看她，表情紧张，手竟不由自主微颤不已，李恪元索性捏上拳头。
沈嗅薇愣愣看他，她没有回答，甚至，有一些淡漠……
李恪元按住胸口，胸腔里的那颗心，好像被粗麻绳绞紧，疼得难以呼吸。
是太晚了吗？
是他先逃开的，自以为那是为她好。
所以，现在是得了报应了。
李恪元的脸变得惨白。
过了许久，他像是认了命，轻轻说：“好，我知道了。”他刚说完就挨了结实的一拳，是沈嗅薇。
“你知道什么啊，你知道！”沈嗅薇怒道。
“嗯？”
“我也是有点郁闷的啊，我人生的第一次被求婚欸，居然在这幽暗的地下停车场，我还哭花了妆，一点都不美。”
“没有，你最美。哭得样子也好看。”李恪元迅速说。
沈嗅薇脸上飞红，娇嗔：“你傻啊。”
“那倒没有。”李恪元郑重。
沈嗅薇终于噗嗤笑出声。
“所以，你是答应了？”他的脸上恢复了点人色。
“嗯！”沈嗅薇重重点头。
随着她的点头，李恪元抬手勾起她的下巴……
混合眼泪的滋味，却仍然感到甜蜜。
时间，永远挺在这一刻，也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