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嗅薇一直担心演不好的最后两场戏,顺利完成了拍摄。
导演喊“CUT”之后,剧组成员鼓着掌从四方向场地中央聚拢,纷纷向沈嗅薇表示道贺。
沈嗅薇笑着擦干眼角的泪。
这段时间,她背负茗雪复杂沉重的人生,情绪几度面临奔溃边缘,使得她眉头紧锁,脾气暴躁。丽老板说,近来实在不敢使唤她,喊她拿东西都会挨瞪,射过来的目光冷得吓人……
深呼吸、再吐气。将连日来深压胸口的愤懑忧郁之气缓缓吐出之后,沈嗅薇咧嘴而笑。
——从现在起,她再也不用揣度茗雪的心思了!
剧组给她准备了花束,却不着急送上,这花得导演亲自送。
“徐导人呢?”副导演抱着花束左顾右盼。
所有人都摇头,没人知道徐显元去了哪儿。
“打他电话也不通……大家都散开去找找看吧,十五分钟后原地集合!”副导演派遣众人去寻。
沈嗅薇和李恪元则原地等待,饭饭在旁陪着。
“薇薇,你刚才演得可真好,我在旁边看着都掉泪了!”饭饭由衷夸奖。
沈嗅薇扶着饭饭的肩,神情严肃:“有位表演大师曾这样说,表演的最高境界是信手拈来,当表演者与角色无缝拼接,灵魂交融,从旁看的人也会大受震动!表演,不能机械地按照剧本指示而做动作。”
“薇薇,你懂好多啊!”饭饭一脸崇拜。
李恪元忍不住“噗嗤”笑出声。
沈嗅薇秀眉一拧,冷冷斜了眼李恪元,在李恪元后背重力一拍:“对于同行的进阶,你应该诚心祝福!我没有撒谎,我觉得,我好像是从自己的身体里,将那两段戏给掏出来了。”
“说人话。”
“……就是,很熟悉。好像以前发生过类似的情况。”
“……”
沈嗅薇神往望天:“或许,我的表演功力距离’天启’阶段就差临门一脚了呢!”
“梦游也有这么高档的说法?”
李恪元大为震惊。
“什么意思?”
“我意思是说,这段戏,你在梦里演过了。”李恪元实话实说。
沈嗅薇闻言深受感动,改捧住李恪元的手:“没错没错,就是这个意思,还是你懂我!!”
“我不懂你……”
李恪元无奈。
那会儿,她烧得迷迷糊糊,身体里还装的是陈茗雪的灵魂。可他却不是岳如枫。
“对啦!我好像知道徐显元去哪里了!”沈嗅薇突然想到,她刚才有看到徐显元往花园方向去了,“我也去找找看。”
李恪元回神想叫她,她已经走远了。
沈嗅薇沿着小石径一路往前,路尽头是一座玻璃花房,里面种了许多琴叶榕、无花果等多种大棵的绿植,虽为花房,却像微型森林,异常美丽。
刚走到花房门口,就听到里头怒气冲冲的一句:“你这样做太过份了!”
是徐显元是声音!
……他在冲谁发火?
沈嗅薇正犹豫着,是不是得悄声离去才合理时,却听到了对话里出现了她的名字——
“怎么,你心疼沈嗅薇?”
苏濂溪冷笑,她的声线犹如冰刀般,有刺骨的寒冷。
“……”
徐显元未搭腔。
“我可以不公布这份资料。前提是你得足够努力,重新赢回她的心,让她重新对你动心不是很简单么?这世间,最强大的力量就是初恋啊!”
“我不是……”徐显元的声音里隐着难以言状的痛苦,“我做不到……”
“……阿显,你不能这样,你得帮我,我只有你了!”长久的停顿之后,苏濂溪的声音突变,变得哀切而急迫,“以前你就帮我不是么?我让你转学去当她的好朋友,你就去了啊,现在你再帮帮我,让沈嗅薇爱上你,她爱你的话,自然就不会和我抢恪元了。你长得这么帅,又有才华,她一定会爱上你的……”
沈嗅薇觉得脚一软,她站不稳,踉跄着后退了几步,差点摔倒。
她乍然惊醒,落荒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