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慌了手脚,忙对司机回道:“不去丽都,在老解放区东门口停下就可以了!”
“我不能让我女儿就这样被那家伙欺负了,给我去丽都!”我爹亲真的火了,司机一脸为难,我对他眨眨眼,示意他去老解放区就好。司机机智地点点头,我才算是放了心。
“爸,事情不是你们想的那样,这事儿怪不得叶肃,我回家好好给你解释解释,你看成不!”我尽量安抚着我爹亲的情绪。
这一切都是我自己作的。我能这么说吗?
下了出租车,我爹亲被我拖着拽着弄回了家,娘亲正一个人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发呆,见我拉着爹亲进门,冷着脸道:“还有脸回来?”
“妈,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我总不能把你给的脸皮扔在医院不带回来吧!”我吐了吐舌头。
我妈一记冷眼钉子,没好气道:“你跟叶肃……”
“妈,您就当没这回事儿,这里边没什么谁对谁错,都是你情我愿,现在人家有女朋友了,我也不能死皮赖脸凑上去倒贴,您说是不?”
我娘亲已经气得不轻了,我想生一次气总比操碎心来得好,见我妈准备开口放出自己的大嗓门,我立马又道:“爸妈,我知道你们是关心我,可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你们百年之后我还是要一个人面对很多事情,那为什么现在不让我好好经历一些事情呢,有失才有得,不是吗?”
我妈又准备开口,我没给机会:“妈,你常教我女孩子要自重,我虽然交了不少男朋友可是从来不乱来,这应该算是没辜负你的期望吧。虽然在叶肃那里有些失策,可我也不后悔,因为我爱他!”
一句“我爱他”不仅把我爹娘说得一愣,我自己也惊呆了。
我爱他?
屋里静得出奇,就连三个人的呼吸声都听得一清二楚,我爹亲第一个反应过来,一巴掌拍在我的后脑勺,我被他拍得一愣,只听得我爹亲火道:“你要气死你爹妈啊!”
我回过神,莫名其妙地哭得很凶:“总之你们谁也不准去找他,谁也不许去,我以后也不会再找他了!”
我一摔门,进了自己的卧室,一屁股坐在地上,放声大哭。
爹娘在门外使劲儿敲着门,他们越敲我就越哭得更凶,直到哭得什么都听不见了,我才知道自己有多伤心,昨晚我还是只是不想再相信他,今天我确实真的不能再见到他了。
哭着哭着天都黑了,爹娘早就没敲门了,我抽抽噎噎地开了门,我娘亲见我出来,忙从沙发上奔过来,看着我红肿的眼泡,满肚子火也就没了:“饿了吧?”
我娘亲很少说话这么温柔,刚下去的泪珠子顿时又涌了出来,我扑倒娘亲怀里又是一阵痛哭。
最近已经哭得自己都厌烦了,可是请原谅一个除了作死就只会哭到山崩地裂的逗比。
我娘亲的豆腐心早就软化了,虽然唉声叹气,但暴脾气也没发作,哄着我吃了饭,直到看着我睡下,又叹了口气才离开。
一夜无眠,直到天蒙蒙亮才睡着,迷迷糊糊中,娘亲问我要不要去姥姥家拜年,我才想起来今天是初二。
“妈,你们去吧,我过几天再去给姥姥拜年。”
“嗯,那你好好歇着,别乱跑,我待会把饭做好放在冰箱,饿了就自己起来热热!”我娘亲柔声细语的,让我倍受感动。
但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忙嘱咐我娘亲道:“姥姥要是问起叶肃,你们别多说!”
“知道了!”我娘亲准备离开时,又道:“对了,小甜说让你给她回个电话,我把她号码写在座机旁的纸条上,到时候别忘了!”
看着娘亲和爹亲出了门,我蒙头一顿大睡,从白天到黑夜,从黑夜到白天,从白天又到黑夜,从黑夜又到白天,我睡得已经有些腰酸背痛了,突然听到了电话叮铃铃的唱着小苹果,我裹着毛毯起身去了客厅,看了一串号码,随手接了。
“小微,你怎么不给我回电话?”
是小甜,我才想起来娘亲去姥姥家之前交代我的事儿。
“对不起,我给忘了!有什么事儿吗?”
“你丫的,没有贵人的命儿还得了贵人的病!今晚上同学聚会,别迟到啊!”
我才想起还有这茬事儿,问道:“那也得说个地点和时间吧!”
“今晚六点,在新世界旁边的和平年代!”
“班上出了暴发户么,搞得这么高大上?”我嘴角抽了抽,和平年代也敢去,一个人少说也得凑个千把块吧。
“这纪念毕业十周年少说也得上点档次。好了不跟你说了,我还得通知其他人呢。你记得来啊,还有,别穿得太穷酸!”
小甜挂了我电话,我裹着毛毯去了洗手间,看着镜子,现在已经不是小饼脸了,肿得有点像个小笼包。
我赶紧贴了个面膜,顺便将家里收拾了个遍,人说充实就能淡忘。
看着一尘不染又温馨的小家,才知道我想要的生活是如此简单朴实。
一个上午或者一个下午就能被收拾的干干净净,家具很多也许不够放,我让它们挤一挤,打开南边的窗拥有阳光,打开北边的窗,我能呼吸清新的空气。能在十步之内去到餐桌上,能在客厅就闻到菜香。
看着衣柜里的小礼服,十套,但是有九套是叶肃帮我买的,我打开衣柜下面的木箱,将叶肃买给我的小礼服都藏在里面,无意中看到书柜上的书,每一本的侧边都写着“肃”,我从来不这么唤他,可他在我的书上都写上了他的名字。
我一本本收,收完才发现,书柜已经空了。书桌上还放着我和他大学毕业时候的合照,他不爱照相,我当时见他穿着毕业服空前绝后的不像个流氓,所以哭着求着让他跟我合个影,他说,他看我是他的林二微才肯照的,说着还不要脸的指了指在旁边羡煞眼的姑娘们。
原来那么久远的时候他就给我贴上了属于他的标签,可在他眼里我只是宠物,一只成了习惯的宠物,他应该会慢慢习惯没我在身边吧,就如同当时他习惯了我在他身边。
我将照片取了下来,夹在了我最爱看的一本书里,书的侧面也写着他的名字,那是我写的。我将它们一起放在了木箱里。
风铃儿在窗上荡漾,声音很动听,看着流苏上面系的琉璃叶,上面写着“叶二少和林二微惊世骇俗的前世今生”,曾经不懂其中的暧昧,现在有些懂了。可是我不舍得收风铃儿了,任由它叮叮当当地诉说着属于我和叶二少的回忆。
穿上属于自己的那件小礼服,有些松。脸肿了,身子却瘦了,这也够我心塞一阵了。
将自己的小饼脸收拾了一下,长发稍稍盘了盘,也算对得起小甜的叮嘱。
我披上大衣,穿着小高跟,叫了个车,直接去了和平年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