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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6  这锅粥有问题

    这句话,不啻于‘我是活神仙’般的在人群中炸开。

    有一些捂着肚子叫‘痛’却尚未晕倒的人已开始往上官澜脚边爬去。更有一些捂着肚子叫‘痛’的人从粥棚里冲出来,想去拉上官澜的手,还喊着‘救我,救我,毒,我中毒了’的话。

    上官澜不着痕迹的转了个身避开这些人的拉扯,然后任了他们倒下,又看向武念亭,问:“你看,又一些坚定认为自己中了毒的。他们现在心里想的肯定是林家的人要害死他们。他们是一群只记现在却全然抛却了以往那数十载风雨无阻的前来施粥的林府的好的人。你说,为师还要救他们吗?”

    “救。”

    看着小徒弟委屈中又透着倔强的眼神,上官澜摆了摆手,示意天猛过来,道:“去,告诉他们。那些‘毒’是本郡王下的。”

    上官澜的一句话再次若凭地起惊雷,震得所有的人都呆掉了。

    这事上官澜若担下来,他的前途可就尽毁了啊。龙咏萱急了,想冲上前阻止上官澜担责但又扒不开那些围着上官澜的人群。

    “再告诉他们,他们所谓的‘毒’并不是毒,而是本郡王亲自调配的一剂灵丹妙药。这剂灵丹妙药的好处就是人吃下后,可以清楚的知道这些人本身是不是存在什么顽疾。比如说,至今没有肚痛的人说明他们的身体素来十分强健,本身并无疾病。而那些肚痛的,说明他们平时身体就不好,肯定有顽疾缠身。”

    随着上官澜话落,一众人‘啊’的一声,恍然大悟。但也有极个别人道:“这是真的吗?”

    “本郡王是上官澜,你说是真的吗?”

    上官澜可是东傲的金牌御医,谁敢说他的话不是真的?谁敢说他调配的药是假的?

    “本郡王想着今日是林老夫人施粥的日子,是以一时兴起也想来回义诊。只是可惜啊可惜,本郡王来晚一步,还未言明就造就了这般大的误会,且污水都泼向了林府。唉,当真是好人难做、人心难测。”语及此,上官澜看向天猛,又道:“去解释。”

    “是。”天猛急忙跑进粥棚。

    龙咏萱傻眼:不,不是这样的,明明是那个于府的小丫环化装成小叫化子然后趁着林家的人不注意偷偷的在一锅米粥中下了毒药啊啊啊。还有啊,你不是有洁癖吗,你的小徒弟将你那一身雪狐茸斗蓬映得满是血手印,你不嫌弃她吗?不嫌弃她吗?

    冷冷的看着一众摸着头、不知所措傻笑的人,上官澜牵着小徒弟的手,缓缓的走进粥棚中。

    “林老、老夫人,对不住了。不成想我想来回义诊却给你们添麻烦了。”上官澜进粥棚的第一件事就是道歉。

    天猛早将一切按上官澜所言解释清楚,天满等人亦支起了桌椅给上官澜看病用。而天平等人则早将一众歪七竖八的人都抬至桌前排好队。

    从腰包中又掏出一个瓶子,上官澜递到天猛手中,道:“一人一颗。”

    上官澜的一众保镖办事效率之高,便是龙世怀亦是惊叹不已。更奇的是,在吃下上官澜的药后,那些明明事先还捂着肚子叫痛的不再叫痛了,而那些晕厥的人居然都醒了。醒后的他们很慌张,甚至有的还义愤填膺的指责林老夫人借施粥谋财害命。

    谋财害命?

    呵呵,武念亭的心彻底的冷了。再也不觉得委屈了。她觉得,为了一群这样的人而难过是浪费自己的感情。

    于是,天猛按照上官澜先前的解释又重新解释了一遍‘灵丹妙药’的妙用之处。

    一听上官澜,那可是东傲医学界的金字招牌啊。这些人便迫不及待的想上前和上官澜打招呼,恨不得上官澜看的第一个病人便是他。

    天满、天平、天猛、天玄等人一一不着痕迹的上前挡了。

    上官澜看的第一个病人是武念亭。只见他极慢极慢的似捧着一件珍宝般的捧着武念亭的一双小手,轻声道:“好在为师带着药水,要不然那些铁锈入血入骨,为师便是华佗再世只怕也救不了你。”

    “怎么回事?”龙世怀吃了一惊,问话的同时亦抓过武念亭的手看,这才发觉武念亭一双肉肉的小手掌心上的皮肉模糊。“谁,谁干的。”只当是有人趁乱攻击了武念亭,龙世怀的眼瞬间暴红,看向人群。

    龙世怀虽然穿着林府小厮的衣物,但那气势让人不容忽视。所有的人被龙世怀的眼神吓了一跳,那些想让上官澜看病的还涌在前面的人都不自觉的倒退了几步。

    “义诊完再说。”上官澜是知道龙世怀的性子的,如果说了武念亭受伤的真相,只怕今天这里所有的人龙世怀会弃之不顾。更不惜亮出太子的身份。这样的话,对龙世怀、对林府就都不好了。

    “没事,我没事。”武念亭也知道其中的厉害关系,笑道:“快,你快去帮忙去,别误了师傅义诊的时间。今天可是外婆的好日子。搞砸了,小心外婆揭你的皮。”

    所谓义诊都是幌子而已。龙世怀心思透亮。但见武念亭不停的推着她,又担心她的小手用力下受伤,他只好捏紧了拳头恨恨的退下。

    上官澜这才又小心翼翼的替小徒弟上药。最后让小徒弟坐在他身边,轻声道:“好好看着,你就会知道哪些人该救,哪些人不该救。不要说出来,你心里有个定论便是。”虽然此举残酷,但能用吃一堑换一个教训,也权且可当小徒弟人生的历练。

    在上官澜言传身教小徒弟的功夫,天猛、天满等人又重新让那些自认为中毒的人排好了队。

    很快,第一个病人上前,坐在上官澜对面。估计是第一次看见这么美的人,而且是一个男人。那人早忘了肚子痛的事,只知道定定的看着上官澜。

    “手。”

    闻听上官澜一声‘手’字,那人才发觉上官澜那双美极的眼中便似堆有三九严寒时节的雪,令人不自觉的便打了个哆嗦。一个冷颤之下,那人急忙将手抬起,放在桌上。

    上官澜戴上蚕丝手套,为那人号脉。过后,很是平静道:“你一直有便秘问题。”

    “是,是。”

    “这正是你吃了本郡王下的那灵丹妙药的粥后肚痛晕倒的原因。”上官澜一迳说,一迳写着药方,最后递到那人手上,道:“按这个药方,连续服用三个月,本郡王保你便秘之疾不会再犯。”

    看那人为难的脸色,上官澜又道:“本郡王既然说了配合着林老夫人施粥来一趟义诊,那便不会打诳语。天猛,银子。”

    于是,天猛急忙予了可以买足三个月中药的银子,那人拿着银子欢欢喜喜的退下。临走还不忘再度回头看了上官澜一眼。

    上官澜凑近小徒弟耳边,道:“你看他拿了银子后的高兴劲,他肯定不会拿这银子去买药治病,而是拿着他去喝酒。”

    “为什么?”

    “因为他满口的酒糟牙。之于这种人而言,酒比他的命更重要。”

    “那他的病不好,会不会砸了师傅的招牌。”

    “他不按我开的药方治病,好不好便和为师没关系了。”

    武念亭似有所悟的点头。

    接着,第二个人上前。上官澜同样号了脉后,道:“你有消渴之症。”

    那人像看一个国宝般的看着上官澜。点头如小鸡啄米。“是是是。”

    “这也正是你吃了本郡王下的那灵丹妙药的粥后肚痛晕倒的原因。”上官澜一迳说,一迳写着药方,最后递到那人手上,道:“按这个药方,连续服用一月。消渴之症可以暂时缓解。以后注意饮食,少吃糖等食物便会减少许多的苦痛。天猛,银子。”

    于是,天猛急忙予了可以买足一个月中药的银子,那人拿着银子亦是欢欢喜喜的退下。不忘抛着手上的银子对排着队的人道:“神了,真神了,果然是神医。”

    见上官澜一拿脉便能断出病情,那排着队的人便都信上官澜方才的‘灵丹妙药’之言了。更欣喜于可以被上官澜亲自诊断。而被阻隔在粥棚外面那些没有肚痛的人现在恨不能肚痛就好,至少有病没病都可以让上官澜诊诊。

    这个时候,人群中不知是谁说了句‘原来那灵丹妙药果然灵,今天人太多,一一义诊的话就忙不过来了’的话。

    接着又有人又道:“是啊,那灵丹妙药可以很快区分谁有疾、谁无疾,于是上官家的郡王爷就有充分的时间给那些有疾的人看病开药方了。免得让无疾的人耽误了义诊时间。”

    一时间,外围的人都恍然大悟的点头。而内里排队看病的人也都点头道‘是啊,果然,原来如此。’

    听到这些言论,直到此时,林老爷、林老夫人一直担着的心方才放下。看向上官澜的眼神多是欣慰和感激。

    上官澜却一直看着他诊治的第二个那个有消渴症的病人的背影,眼见他抛着银子一迳出去,邀了几个外围的人而去。上官澜又凑近小徒弟耳边,道:“他拿着这银子也不会去买药治病。”

    “为什么?”

    “看到他方才邀了几个人没有。”

    “看到了。”

    “为师笃定那几人应该是他的酒肉朋友。他应该是拿着那银子和那些酒肉朋友潇洒快活去了。”

    “师傅怎么可以这么肯定?”

    “你方才看他手上的刀伤了没?”

    “嗯。”

    “那是长期和人打架新伤加旧伤累积而留下的。他不是不知他这种患有消渴之症的人伤口最是难愈合。可惜,估计因了这群酒肉朋友,他是宁伤身体也不伤感情。保不准,今天酒后一个高兴劲起,他手上又会添一道新伤了。”

    武念亭再度似有所悟的点了点头。

    接着,第三个人上前。上官澜同样号了脉后,道:“你没有病。”

    那人“啊?”了一声看着上官澜。

    “你吃粥后肚痛晕倒的原因只不过是因为你担心自己中了毒而已。”语毕,上官澜摆手示意他退下。

    眼见着前面两个拿了银子,到他就没银子,这个人很着急,道:“上官御医,再看看,再看看,我真的没病?”

    默默的盯着他看了少许,上官澜看向天猛道:“给他十两银子,终究今天受了惊吓,少不得要买点压惊酒喝。”

    于是,第三个人喜滋滋的拿着天猛给的十两银子跑了,跑得飞快。

    上官澜凑近小徒弟耳边,问:“你说为师该不该给他银子?”

    武念亭大眼睛一黯,然后摸着自己的手,因为这个人她很眼熟,就是那几个靠在树杆上正对着铁挂钟的人之一。

    如此一来二去,至子时,那晕倒的百十来号人都被上官澜一一诊过脉。其中真正有病的只有三十几号人,而没病因了惊吓而晕倒的倒占了绝大多数。

    最后一个,龙咏萱磨磨蹭蹭的走到上官澜面前,伸手。

    上官澜看了龙咏萱一眼,仍旧替她号了脉。最后他拿开手,将蚕丝手套取了扔掉,道:“郡主,你没病。”

    居然认出她了?她这个样子也能认出她?忘了她这一世是龙咏萱,还以为她是前世的俏俏,龙咏萱一时间喜得情不自禁,道了声‘阿澜’。

    “郡主,请自重。”

    一声‘郡主’令龙咏萱如梦初醒,她早已不是前世他深爱的那个俏俏了,今世一切又得重来,她又是痛又是羞又是恼道:“谁说我没病。”

    “你有病?”这个郡主总喜欢缠着她,算起来应该是神精上的病。

    “我有……我有……”相思病,相思亦成疾啊。龙咏萱喏喏道了两声,心中的话终是说不出口。要是在妖界,妖界之于情爱一事很是开放,想爱就爱、想恋就恋,不似这规矩众多的人间。

    可是,正所谓入乡随俗,她既已是人,便不想被上官澜看成是轻贱之人,一声‘阿澜’的称呼眼前人便让她自重,若说出‘相思病’,上官澜还不得将她看成勾栏院中人还不如。

    如此一想,龙咏萱道:“至少我知道你那什么灵丹妙药之说都是扯谎。”

    “哦?”

    看着上官澜冷冷盯着她的眼睛,内里没有丝毫风云,不似前世梅花树下那灼灼的眼神中满是排山倒海般的情愫。

    在龙咏萱将上官澜的眼神做着两世对比的时候,只听上官澜又道:“奇怪了。郡主是怎么知道本郡王的灵丹妙药之说是扯谎?莫不是郡主知道真相?再或者是郡主看到了什么真相?”

    “真相是……”语及此,龙咏萱猛地住口。不能说,不能说。绝对不能像龙咏萱那个没头没脑的本尊般口无遮掩。那个往粥锅中下药的小丫环是于府的人,是世族七贵中的人。而她们要陷害的是林府的人,是寒门五姓中的人。

    七贵和五姓之间的斗争由来已久,肯定是于府的人故意安排的。那做为皇室成员的她便不亦插手。

    再说,保不准现在她一说,马上就有风吹到了于府,然后于府的人会办死那两个丫环。

    那两个丫环死了不可惜。死无对证之下……不,也许是查无此人之下,无论是七贵还是五姓的人都会认定是她龙咏萱这个皇室中人想挑拨是非。到时候她岂不是徒惹一身腥还会累及皇室?终究,皇室的身份是她今生是否能够得到上官澜最大的保障了。她不想皇室对她失望。

    心中过了几个弯后,龙咏萱道:“真相是我在这里待了一天,没见你往那锅中下什么灵丹妙药。你哄别人可以,哄我肯定不成。”

    “谁说没有?阿澜予我下的,你当然没看见。”语及此,龙世怀一把拽起龙咏萱,道:“还有。你一个郡主,穿成这样跑到这里成何体统。”

    龙咏萱气鼓鼓道:“太子哥哥你不也在这里?”

    “本太子在这里是施粥。你呢,在这里是吃粥。如果明天传出一朝郡主和乞丐抢粥的传闻。你说,你父王和母妃会不会剥了你的皮。”

    真传出去的话。她这个郡主的面子就丢尽了。一朝郡主居然小气、吝啬到要和乞丐抢东西吃的地步。“我,我,我只是……”龙咏萱开始有点后悔今天的好奇心了。

    “听说你和你母妃、姨娘在相国寺祈愿,吃斋念佛三天。”

    龙咏萱低头不作声代表着默认了。龙世怀将她一把推到林镜之身边,道:“大哥,麻烦你将她偷偷送到相国寺去,不要让人发现了。”龙世怀和龙咏萱身上流着相同的血,自然而然是希望她不要出事的。再说她出事也象征着皇室的丑闻。

    龙世怀发怒,龙咏萱还是要听的。再说龙世怀确实是为了她好。一朝郡主三更半夜的游荡在外,而且衣服也破了,脸上还都是泥巴,谁见了都会七想八想。

    随着林镜之非常绅士的请了不情不愿、一步三回头的龙咏萱出粥棚,方才还热闹的粥棚突地便安静了下来。林瑾、林璇紧张了一天,早就睡着了。很快,在林老爷的授意下,林拾赶着马车过来,林老爷示意龙秋彤、任明月抱了两个孩子回家去睡。

    武念亭今天受的打击颇大,当然不会睡也不愿回去。她还想知道真相。她知道她师傅方才的一切不过是手段而已。

    虽然敬佩着师傅的手段,但她不希望林府当这个冤大头。

    现在,粥棚中只剩下林老爷夫妻、林老大、老三兄弟、武必爷孙、上官澜、龙世怀了。到于林府的一众在这里负责派粮、派银的仆役则被天平、天玄等人远远的拦在了集市外面。天平等人知道,今天的事不调查清楚,这些人一个都不能走。

    上官澜挨次走到那十数口大铁锅边,一一低头闻了闻。最后,他指着其中紧挨着墙边的一口铁锅道:“这锅粥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