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群抱一个!
呃,好吧,因为看这个书花银子的人很少,所以我更不想亏欠花了银子的朋友们,请牢记以上的叮嘱。值得您收藏
重要的事情说三遍!
请不要花错了银子。请不要花错了银子。请不要花错了银子。
看或者不看,决定权在朋友们的选择。看或者不看,决定权在朋友们的选择。看或者不看,决定权在朋友们的选择。
‘今朝番外’字样。‘今朝番外’字样。‘今朝番外’字样。
靖安帝的番外前面我会标记‘今朝番外’字样。大家一定不要点错。我想从明天起每天更新两个章节,一个章节继续写天珠,一个章节则是番外卷写靖安帝。朋友们一定要看清楚了,不要点错。
写到这里,想陆续写靖安帝的番外,虽然故事仍旧是《夫子栽了》的内容,但却是从靖安帝的一面来写。
------题外话------
“这是你母后和父皇的头发编织而成的,是你母后亲自编织的,拿好它。不要让徐燕如污了它。然后,把这院子烧了罢。我想,就在这里,在你母后曾经生活过的地方化为灰烬。至于同心结,就交到你母后的手上,权当我陪着她。告诉她,既然我是她的大树,既然我已扎根于她的心里,那她就得好好的活着,因为她活着,她心里的大树才能活着,也就是……我活着。”
感觉她父皇塞了个东西,武念亭看向手中。是一个同心结。
“你母后归来,一定要告诉她,结发、结发,她是我结发的妻子。当时是,现在是,将来是,永远都是。”
武念亭无语哽咽,将头深深的埋在靖安帝腰间。
父皇,在您处理堆集如山的朝政的时候,您得花多大的心力记住它们,牢牢的记住它们……
虽然母后不在父皇的身边,但其实一直就在,从小到大的点滴,从开心到不开心的点滴,喜怒哀乐的点滴……
“我的镜儿,也有痛苦的时候,那个时候,她最喜欢唱的的词是《红豆曲》:滴不尽相思血泪抛红豆,开不完春柳春花满画楼,睡不稳纱窗风雨黄昏后,忘不了新愁与旧愁,咽不下玉粒金莼噎满喉,照不见菱花镜里形容瘦。展不开的眉头,捱不明的更漏。呀!恰便似遮不住的青山隐隐,流不断的绿水悠悠……知道么,这首《红豆曲》后来成了我每夜思念她的时候必哼的曲……”
“我的镜儿,也有惆怅的时候,那个时候,她最喜欢吟的词是《声声慢》:寻寻觅觅,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乍暖还寒时候,最难将息。三杯两盏淡酒,怎敌他、晚来风急!雁过也,正伤心,却是旧时相识。满地黄花堆积。憔悴损,如今有谁堪摘?守着窗儿,独自怎生得黑?梧桐更兼细雨,到黄昏、点点滴滴。这次第,怎一个、愁字了得。第一次听到这首词的时候,她都不知我有多心疼她,有多么的情不自禁,第一次,我吻了她。”
“我的镜儿,为国为民的时候,一首《精忠报国赋》,可憾河山:狼烟起江山北望,龙起卷、马长嘶、剑气如霜。心似黄河水茫茫,八百年纵横间谁能相抗?恨欲狂长刀所向,多少手足忠魂埋骨他乡,何惜百死报家国,忍叹昔、更无语、血泪满眶。马蹄南去人北望,人北望、草青黄、尘飞扬,我愿守土复开疆,堂堂东傲要让四方来贺!知道吗,好一首霸气威武的精忠报国,退五万铁骑于城下。”
“我的镜儿,意气风发的时候,一首沁园春,荡人心肠:东傲风光,千里冰封,万里雪飘,望举国内外,唯余莽莽,大河上下,顿失滔滔,山舞银蛇,原驰蜡像,欲与天公试比高,须晴日,看红妆素裹,分外妖娆。江山如此多娇,引无数英雄竟折腰,惜长亭叶问,略输文彩,漠轻漠寒,稍逊风骚,一代圣儒,上官若飞,美人望兮柔指绕,惧往矣,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知道吗,她将我们所有人的名字都编了进去,真美、真好,可是我啊最喜欢最后那一句‘还看今朝’。从此,我不喜欢她喊我皇帝哥哥,只喜欢听她唤我一声‘今朝’。”
武念亭也偎上了屏榻,在靖安帝身边躺下,伸出手小心的抱着靖安帝的腰,道:“父皇,再和我说说母后的事呗。”只要睁着眼熬到明天日出,也许就渡过危险期了也说不定,到时候……
武念亭急忙扶着靖安帝上了屏榻,想让靖安帝躺下,可靖安帝执意靠坐着,眼睛仍旧有神的盯着药房中满满的磊着大小瓶罐的药架。
“天珠,父皇累了。”
武念亭的泪再度涌出。她想问‘父皇,知道我的启蒙老师是母后,你恨吗’的话,也想问‘父皇,知道我的父亲是你的好兄弟,你恨吗’的话,更想问‘我是你兄弟的女儿,你可有觉得错爱了’的话。但现在,她觉得没必要,统统没必要,因为。父皇的心中早已被爱塞得满满的,恨不能插足一席之地。
“不。我想坐着,多感受感受你母后的气息。知道么,你母后是萧魔的徒弟,精通毒术,但凡药房,她都会布置成这般样子。这是她的药房,我知道这是她的药房……我想看看,想再看看。看到这些就像看到你母后了。我怕,倒下去了就睡过去了,再也醒不来了。那不就少看了一眼。”
武念亭蹲下,抬头看着靖安帝,道:“父皇,要不躺会子。”
靖安帝仍旧静静的坐着,仍旧看着那堵磊满了瓶瓶罐罐的药架。
接着,武念亭又处理好她父皇方才为了救她而握刀的手上的伤。
靖安帝仍旧静静的坐着,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武念亭将早就准备好的止血药全部填了进去,可喷涌的血将药又都冲了出来。再填、再冲,再填、再冲。最后,终于止住血了,武念亭将准备好的纱布替靖安帝缠了一道又一道。
靖安帝哼都没哼一声。只是定定的坐着。
语毕,武念亭咬牙,利落的将弯刀从靖安帝胸口拨出。一时间,鲜血扑面而来。
父皇,你尚不知,霸王归来空无一字。也许母后她早已……可是,不能,不能说。这是你活下去的唯一信念了。武念亭起身,将手放在刀柄上,道:“父皇,母后一定会归来,你也一定不会舍得让母后伤心。为了不让母后伤心,请活下去,一定请活下去。你的那些话,天珠不会带到,永远不会带到。你自己亲口去和母后说。”
“来吧,拨刀吧。”
“父皇。”
“我呀,知道那个徐燕如是骗人的。若飞没回,说明他还在海外找寻救治你母后的方法。若飞啊,是那种一旦拿定了主意就矢志不渝的主。只要他不归,你母后醒来就一定有希望。到时候,你若见到你母后,一定要告诉她不是我不守承诺,一定要跟她说声对不起,不能死在她的后面了,要让她再痛一次心了……到时候,你替父皇哄着她,千万不要让她哭得太伤心。”
一时间,武念亭泪流满面。努力的压抑着自己的痛哭,道:“父皇。你会没事的。你还要陪着天珠走下去,我们一起去找母后。一定可以找到母后。”
父皇是真的在交待遗言吗,遗言中除了母后就是她。
“知道我用了多大的力气才终于放手成全你的母后出宫离我而去么?那有江山之重,那有一国之重。多少个夜晚我告诉自己,有些路只能一个人走。多少个夜晚我告诉自己,有些路很远,走下去会很累,可是不走会后悔。天珠,以后,你可能要独自走这条路了,父皇可能陪不了你了。前面的路还很远,你可能会哭,但是一定要走下去,一定不能停。路上的艰辛会很痛很痛,但是你心情不好时、想要放弃时,闭上眼,告诉自己这是幻觉。因为,值得你为之追寻的,一定不要放弃。追寻的过程也许会很难过,等待也许会很难过,但你不去做就会后悔,到时候就会更难过。”
这应该就是父皇先前所言的成也皇帝、败也皇帝了。武念亭低头,轻吻着靖安帝的手背,道了声‘父皇’。
“镜儿的一生,愿望很简单:只要幸福就好。可是,就是这最简单的她想要的生活,我却给不了她。她在宫中生活得是那么的压抑,我感觉得到也知道。可……她是我的命呀!我以为只要我给她三千的宠爱,只要我对她一天比一天好,那样她就会快乐起来。可她……没有。她一天比一天的不快乐,一天比一天的觉得愧疚累赘,一天比一天的强颜欢笑。我好想卸下这满身的责任携手与她同游,可我知道她最怕自己是红颜祸水,她最怕东傲的风雨飘摇是因她而生,她最怕的是一国的百姓衣食无计。所以,我当着皇帝,当着皇帝护着她喜爱的百姓也护着她。然……人生事,不可两全,顾此就要失彼。”
父皇是内忧外患……
母后也因此被笃定为红颜祸水。
唉,那段时日可谓腥风血雨。
那几年,不光有来自于后宫的,还有来自于朝堂上的,更有来自于北极、南澹的。
靖安帝轻抚着武念亭的脸颊,欣慰一笑。道:“镜儿进了宫,我很欣喜。我终于可以问她那句‘可还笃定后宫佳丽三千人,何年才能轮一轮’的鬼话?因为有了她,我不想再要任何别的女人。可是,我却问不出口‘可还笃定宫门一入深似海’的话。因为,因了我对她的宠爱,层出不穷的阴谋诡计开始涌向了她,有后宫的、有家族的、有国家的。她应接不暇,我也应接不暇。可是,我是她的大树啊。我得护着她,是以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若有人想害她,我是遇神杀神、遇佛灭佛……”
“父皇,母后进宫是因为爱着你,因为深爱才进宫,因为深爱才生下太子哥哥。”
“见镜儿重获自由身。我欣喜若狂。当事时只觉得就算拿整个天下来换我也愿意,我只要我的镜儿。于是,我苦苦的追逐在镜儿的身后。但那个时候的镜儿,没有从第一次婚姻的阴影中走出来,紧接着随着长亭的去世,镜儿整个人没承受住那次打击差点就没活过来。我就陪着她、安慰着她、逗她笑。最后,我因为救她而受伤,差点就毙命。也因了此,她终于同意进宫,陪在了我的身边。”
可是,父皇啊父皇,霸王回来了,空无一字……
武念亭静静的趴在靖安帝的腿上,眼含浅湿定定的看着他胸口的弯刀。父皇这是担心,担心这刀拨了就没命了吗?所以,想留下遗言,以后方便她带给母后吗?
“为了镜儿能够活下去,我们都放了手。更为了让我们兄弟死心,父皇将镜儿指婚给了若飞。我从小保护着、心爱着长大的女孩,成了好兄弟的老婆。当时真是生不如死、痛彻心扉。只觉得这个皇帝的身份是我今生最大的耻辱,是我今生最大的绊脚石。我恨不能抛下这皇帝之位和镜儿私奔。但镜儿,善良的镜儿,以天下百姓为重的镜儿必会看不起我的举动。哪怕我们私奔成功,哪怕我们隐居世外桃花源,但我们两个再怎么幸福,她的心必是苦的。所以,我忍着,忍着,终于有一天,镜儿自己写了休书,从逍遥王府逃走了。”
武念亭听得入神的人,因了‘杀无赦’而打了个冷颤。靖安帝伸手,轻拍着她,安慰着她‘不要怕’。
“后来,她长大了。人见人爱。别说我,就是大哥、二哥他们也对她心思堵生。更可怕的是,我们兄弟居然在同一天将想定下镜儿为妃的奏折送到了父皇的面前。父皇认定镜儿是红颜祸水,认定她会造就我们兄弟间的手足相残。于是以镜儿的命迫我们兄弟对她放手。否则,父皇会在当天将镜儿杀无赦。”
闻言,武念亭的泪如雨下,放了手,跪下,趴在了靖安帝的腿上。
“我初遇镜儿的时候,镜儿七岁。脸颊肉肉的,笑看着你的时候充满着算计。贼头贼脑的还以为没人发觉。她哪知她那点小心思早被我看穿。我恁她宰我的薪俸吃喝玩乐,也恁她仗着我这棵大树胡作非为。我不过是想将她宠坏点,再宠坏点。宠得谁也不能替她收拾乱摊子了的时候,只有我能替她收拾。然后,她就会乖乖的投到我的怀里来,然后我就想问她一句话:可还笃定宫门一入深似海?可还笃定后宫佳丽三千人,何年才能轮一轮?”
“父皇。”
“我从出生就注定是太子。小时候,以为到手的幸福不过就是一些我想要的东西,只要东西到手了,我就幸福了。长大后,我发觉幸福是一个目标,只要达到目标了我就幸福了。那个时候,我的目标就是娶镜儿为妻。后来,娶到镜儿,我是幸福了,镜儿也幸福了,可伴随着我们幸福的也有隐隐的痛苦、焦灼。直到最后,我不得不放手恁我的镜儿高飞,在放手的一瞬间,我领悟到幸福就是成全,当我领悟到幸福是成全的时候也领悟到了爱是成全。那么当年,镜儿进宫陪我就不是报恩了,她是为了成全我,成全我一直追寻的幸福。原来,她爱着我一如我爱着她一样,很深,很深。”
“父皇。”
“当年,为救你的母后。我这里也中了一箭。那个时候我差点就命归黄泉。可是镜儿在我耳边不停的哭诉,说只要我醒来她就当我的皇后。我一生的志愿就是希望镜儿当我的皇后。因了这个信念,我硬挺了过来,活了下来。然后我也终于拥有了镜儿。初时,我很忐忑,我觉得镜儿之所以答应进宫陪我,报恩大于爱。”
手不知不觉,有些抖。
可是,如果这刀不拨,父皇定没命。拨了,也许还有活。
虽然她一直吵嚷着要她师傅教她学医,但她学得并不精。小伤小痛也许还成,但这般大的伤,她真心没把握。
父皇在她心中一直就是威武不屈的形象。武念亭收回纱布,一切准备工作就绪,她的手掌到了弯刀上。
“不必了,父皇不会叫痛。”
因为天黑,不能点灯引得徐燕如前来。武念亭只得就着月光用随身携带的药水将一些纱布消毒。然后,塞了块纱布至靖安帝口中。道:“父皇,咬住。”
靖安帝只是静静的看着那磊满了瓶瓶罐罐的药架,然后点了点头。
“父皇。你忍着些,天珠替你拨刀。”
进了药室,她急忙将药室的门关上,扶着她父皇在屏榻上坐好,接着看向熟悉的药架。还好,有药。
她记得这里有一间药室,但愿在那药室中能够找到上好的金疮药。
“父皇,你撑住。”
她最熟悉她的启蒙老师的院落,是以一进去后急忙将院门关上。
武念亭急忙扶着靖安帝再度往院落方向而去。
一时间,徐燕如怔忡住。
“徐燕如,这世上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你以狭隘之心看人,自是不明白心胸宽广之人的点滴。在我看来,他们这是有难同当。你是江湖中人怎么倒忘了江湖侠义?还是你的侠义之中只有有福同享?”问话的是靖安帝。
“不可能。”
武念亭不答反问:“若二哥、三哥、四哥他们的父母都是自愿的呢?自愿陪我父王去吃苦、受累,自愿陪我父王同受天遣呢?”
“爱?哈……”手指着武念亭的方向,徐燕如声嘶力竭道:“她的父亲,为了一个女人,拖累了一大帮子人。为了治好那个再也醒不过来的女人,又拖累得一大帮子人死在了海外。我的父母、阿澜的父母、二哥、三哥他们的父母再也回不来了。如果爱就是要这么多人陪葬的话,请问这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爱?这样的爱值得吗?她的母亲,在陛下您的身边祸国秧民,搞得三国战乱频生。在她父亲身边又连累得一众人无辜丧命。她的母亲真的就有那么好,那么好吗?遭天遣的是她的父亲,报应应该只由她父亲一人受,凭什么拖累上我的父母、阿澜他们的父母枉死海外、尸骨无存、同遭天遣?”
“因为爱。”
“陛下。你的好友上官若飞,为了一个女人不惜和天斗,为了保护这个女人不惜举未央城之力。而您呢,为了这个女人的女儿,不惜以命相护……陛下,你能否告诉我,告诉我她们到底有什么好?值得你们这许多人为她们生、为她们死?”
可是,没走两步,徐燕如阴魂不散的飞近,乌黑的眼睛、乌黑的唇,就像地狱来的一只厉鬼,看着靖安帝和武念亭。
“父皇。别说话。我们走。”
“傻孩子。”靖安帝不是不知,就算武念亭现在离开也晚了。不说徐燕如这一关,就说徐燕如方才说未央湖四周早布满了人,武念亭也是插翅难飞。他这般要武念亭走,只是觉得能逃一时是一时,也许有了希望也说不定。
“不,父皇。天珠不会丢下你。死也不会丢下你。”
才跑了两步,靖安帝便撑不住了。他推开武念亭,道:“别管父皇了,你快走。”
那里屋宇众多,藏个一时半刻不成问题。先躲起来想个办法再说。再说她父皇胸口的弯刀也得想法子取出来才是。
力拼肯定不是那个徐燕如的对手。武念亭决定朝院落方向跑。
因有了一定的距离,武念亭扶了靖安帝起来。
这么近的距离,徐燕如不防,急忙飞身后退,然后用力劈掌,所有的银针在她面前化为飞灰。
“父皇。松开,松开,痛。”武念亭流着泪掰着靖安帝的手的同时,启动了方才捏到手中的暴雨梨花针。
靖安帝急忙出手相挡,徐燕如另外手中的弯刀再度挥出,直削向武念亭的脖子。靖安帝亦不相让,虽然一直倒在地上,虽然被武念亭抱着,但他的动作一点也不含糊。成功的握住了徐燕如的弯刀,但手掌亦有血不停的滴落。
‘啧啧啧’数声,徐燕如围着靖安帝、武念亭二人转了一圈,突地蹲下,看着靖安帝道:“我宁肯阿澜现在活过来,活过来恨我。”语毕,当着靖安帝的面,她伸手修长的手一把掐向武念亭的脖子。
“徐燕如。放过天珠。若你真爱澜儿,当爱澜儿爱着的一切。你杀天珠,澜儿不会原谅你。便是死,也不会。”
“不,我不离开父皇。不。”武念亭扑上前,一把抱住靖安帝的腿。哭道:“不走,不走,要走一起走。”
“天珠,快走。”靖安帝用最后的力气一把推开武念亭,道:“快走。”
“徐燕如,你是个疯子。是个疯子。”说话间,武念亭抱着靖安帝不停的摇着,“父皇,父皇。你说话,说话啊,别吓天珠。”
“因为他执迷不悟。因为不杀他就杀不了你。”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杀我父皇?”
头上,传来徐燕如阴阴的笑声,如哭似诉。“上官天珠,你对我用毒也不想想我是谁?我是阿澜的师妹,是同门,你的毒真能对我有效?你能下,我就能解。”
武念亭震惊的跑上前,一把将靖安帝扶住,这才发现靖安帝的胸口居然插着一把弯刀。一时间,她惊慌失措的高声叫着“啊,父皇,父皇。”
“父皇。”
待她语毕,只见本已被点穴的徐燕如居然一抹嘴角的血,站了起来。而一直蹲着的靖安帝居然往地上倒去。
武念亭站在靖安帝身后,道:“父皇,点了穴就走,还和这种人磨叽什么。”
这个古灵精。靖安帝好笑的拍着她的脸颊,道了声“好。”语毕,他走到徐燕如面前,轻点徐燕如的穴,道:“看在你是澜儿同门的份上,放你一马。希望你能走出魔障……”
“父皇,我们走。”趁着徐燕如毒发,此时不走更待何时。“不过,父皇,先点了她的穴再说。免得她给人通风报信。”
“天珠。”靖安帝无语的瞪着这个宝贝女儿,原来她方才闹自裁是暗渡陈仓啊。演得真像,真把他给吓着了。
武念亭冲着震惊中的徐燕如扮了个鬼脸,道:“你的弯刀早被我下毒了。你越是运功攻击我父皇,你的毒就会发作得越快。”
“上官天珠,你……”
‘耶’的一声,武念亭从桃树桩后蹦了出来,冲到靖安帝面前,道:“父皇厉害、父皇威武,天珠爱父皇。”语毕,一张小嘴不停的在靖安帝脸上亲着。
在一阵惊天动地的轰响声过后,武念亭抻出脖子看向打斗的场面,只见靖安帝威然站立,而徐燕如狂吐鲜血的倒在十丈开外。
武念亭紧紧的捂着耳朵躲在桃树桩后,算着时间,希望徐燕如越运功越好,只要她越运功,毒就会发作得越快。
百招一过,他便觉得有些吃力。只能以内力之长搏对方内力之短,暂时将战况维持在平局。
一如靖安帝所料,他只能应付百招。
刀光剑影,你来我往,点点寒光不停的闪跃在夜中。二人拼杀间,很快百招便过。
徐燕如不仅暗自心惊,若不是她这段时日的功力涨进,只怕不是靖安帝的对手。
徐燕如的武功一如靖安帝所猜测,走的邪祟之路。招势虽然凌厉狠辣,但内力不够。靖安帝则不一样,他习的是纯正内功,所以在内力上占了上风。但是,在招势上却落了下乘。
刀来剑往,强大的罡气震得武念亭的耳朵都痛了起来。
随着徐燕如手中弯刀的袭来,靖安帝已一把推了武念亭离开,他腰上的软剑亦出手,直击弯刀。
“好好好。我就成全你们父女一起走黄泉路罢。”
靖安帝是几次出生入死的人,早将生死看淡,他放声道:“死有何惧。再说,胜负未分,死的不定是谁。”
“陛下,我念你情深,一再放你一马,你就真的不怕死吗?”
随着武念亭的语音落地,靖安帝已觉一股强大的劲风袭来。他马上抱着武念亭就地滚了三滚,躲开了徐燕如的第一波攻击。
“那岂不是将皇室的颜面丢尽!你女儿我才没那么傻呢。”
“没事,小东西,我还真以为你会自行了断呢。”
她快速跑到靖安帝身边,一把扶了靖安帝起来,道:“父皇,没事吧。”
武念亭的眼睛此时却是亮了。弯刀她方才下了毒。毒虽然不烈,但发作起来也足够徐燕如受的。
说话间,徐燕如手掌翻飞,地上的弯刀瞬间被她掌入手中。
定定的盯着地上的弯刀怔忡半晌,徐燕如阴阴的笑了起来,那笑声似来自地狱的鬼,细且长,她道:“好好好。本想着成全你和阿澜死同穴,万不想你不乐意。好,那便由着我将你千刀万剐的好。”
突地,武念亭将手中的弯刀甩向徐燕如,道:“不敢发誓的骗子。”
‘哧’笑一声,徐燕如道:“其实,我觉得我和你父皇的境遇很相同,大体上我非常的同情你的父皇。做为同道中人,我为何要杀你的父皇呢?放心,我不但不会杀你的父皇,而且还会允许你的父皇将你的尸身带回东傲。话我摞在这里,信或不信由你。至于发誓,你……不够资格命令我。”
她本就天生神力,再加上用了全力,靖安帝自是被她推开,踉跄至那最大的桃树桩前才止住去势。也就在这个功夫,武念亭一把捡起了弯刀,直指徐燕如,道:“你发毒誓。”
武念亭眼中一热,道了声‘父皇’后,突地大力将靖安帝推开。
眼见武念亭弯腰捡弯刀,靖安帝上前一把将它踢开,拽了武念亭,道:“你还是父皇的那个公主吗?便是死也得有骨气。用你的自裁换来父皇的活,只会让父皇生不如死。那还不如现在给父皇一刀来得痛快。要死,我们父女俩死在一处,黄泉路上好做伴。”
“我从来就没有杀你父皇的打算。只要他不干涉你的死,我答应你,放了他。”语毕,她将手中的弯刀丢到了武念亭的面前。
“放过我父皇。”
“说。”
一把甩开靖安帝的手,武念亭再度坚定的一步步的走到徐燕如面前,道:“徐燕如,我答应你,不用你动手。我自己死在你的面前。但是,我求你一件事。”
靖安帝急忙一把拽了她,道:“天珠。你疯了。你不是她的对手。”
念及此,武念亭一步步往徐燕如方向走去。
不能,一定不能死。
父皇还没有看到他的孙女、孙子呢。还没有看到珺姐姐、于贵妃的孩子呢。
一定要活下去,便是为了父皇也得活下去。
“你……”
“不,父皇。天珠不会走。绝对不离开父皇。”武念亭一步步走到靖安帝身边。
但她也知道,如果她离开,她父皇必死无疑。那什么‘回家等着父皇’的话不过是她父皇骗她离开的权宜之计。
她知道她留在这里只会给她父皇添乱,且只会拖累她父皇。
武念亭不是傻子,徐燕如的武功不弱,而且徐燕如杀她之心十分强烈,逃是逃不掉的。
“放手、成全、爱、幸福,你不会明白,你已入魔障,永远也不会明白。”说话间,靖安帝一把推开武念亭,将她推出十数丈之远,道:“走。”
这份功力,十足骇人。
靖安帝一把拽了武念亭飞身躲过,待站定之时,便见弯刀所过的地面皆留下数尺深的裂隙。
语毕,她手中的弯刀直直飞出,直劈武念亭的面门。
闻言,徐燕如‘哧’笑一声,道:“陛下,没用的。整个未央湖,已被我的人围得密不透风。就算你们逃出湖心岛,一样会葬身未央湖。陛下,我不明白……”说话间,她手指向武念亭,问:“她的父亲抢了你的女人,你为什么还要一力护着她?”
“快走。回家等着父皇。”
“父皇。”
“天珠,你先走。”
武念亭没武功,以他现在的身手,和徐燕如斗个上百回合没有问题。而这些时间足够武念亭划着竹筏离开湖心岛。
而看徐燕如眼中的戾气和手上蠢蠢欲动的弯刀,是必要杀了武念亭无疑的。
他断定,徐燕如这般年纪能够练出此等修为,定是走了某种捷径,她那乌黑的唇就是最好的邪祟侵体的证明。
方才一招之间,靖安帝便已见识了徐燕如的武功,诡谲、刚猛,不似女子常习之功,倒颇有男儿的风采。
‘呵’了一声,徐燕如道:“好啊,那我等着他来报仇。能死在他的手中,我死也甘心。”语及此,她掌中的弯刀直指武念亭,又道:“来吧,是要我将你千刀万剐还是你自裁于我面前我留你全尸,上官天珠,选一个罢。”
“若你真杀了我,我师傅便是在地狱里也会回来,杀你为我报仇,你信不信?”
闻言,徐燕如有些恼羞成怒,怒喝道:“你胡说。”
“你是因爱师傅不得恨上了我,你只是想杀我泄恨而已,却偏要冠冕堂皇的为自己正个为了师傅报仇的名。你知不知你这叫本末倒置。”
“是。”
“就是为了我师傅报仇?”
“不是想,而是一定要杀了你。”
“你想杀我?”
不是非常明白靖安帝的话,徐燕如‘哧’笑一声,看向武念亭,道:“人道死前要做个明白鬼,上官天珠,你得感谢我,感谢我让你当了个明白鬼。”
而在这个过程中,无论是他喜爱武念亭也罢,还是上官若飞喜爱龙世怀也罢,不过是因为这两个孩子都是林镜镜所出,爱屋及乌罢了。
跳下千丈崖,她死里逃生,后来碰到上官若飞,数年后有了武念亭。那个时候,她和他龙今朝没有任何关系,她只是上官若飞的妻子。
林镜镜,初为逍遥王妃,后自请下堂,入宫陪伴在靖安帝身边,那个时候她和逍遥王爷没有任何关系,她只是他龙今朝的女人。
“我笑你不懂。不懂我们的感情。之于若飞,他拥有的只是镜儿,从来不是我的皇后。之于我而言,我拥有的镜儿永远是我的皇后。”
“呵呵”一笑,徐燕如道:“陛下,您笑什么?”
一时间,他方才心中的纠结已全然放下。心中释然一笑:原来,喜爱的都是一样的。爱屋及乌也是一样的。
靖安帝清楚的知道儿子遇到一江湖中的怪人,那怪人教授儿子一身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武功。这也是他非常放心放那个路痴儿子天南海北的闯的原因。儿子的武功学识能有今日之作为,最大的助力来自于那个江湖怪人。他非常的感激那个江湖怪人,可以说那个江湖怪人对儿子的教导并不下一个亲爹的责任。是以,靖安帝总想和那怪人结识以示感谢,不想是自己的好友上官若飞。
在靖安帝思绪间,徐燕如阴阴笑道:“陛下,你和我们的第四十任城主真有意思。你可以容忍他和你的皇后生的女儿,而他居然也能容忍下你和你的皇后生的儿子。知道不,他此生只收了两个徒弟,大徒弟是阿澜,二徒弟就是你的儿子龙世怀。”
那叶歌冒充上官澜,也就顺理成章了。
也就是说,叶问一直就在未央城。
如今想来,叶问在年纪青青的时候就辞官归隐是有原因的了。因为,叶问是镜儿的死党,正因为叶问知道了镜儿的下落,这才不惜辞官归隐,守在了镜儿的身边。
对叶歌,靖安帝是有映像的。林老夫人去世那一年,叶问还专门带着叶歌进宫问候过他。那个时候的叶歌好小。
叶歌是叶问的儿子。叶问曾经官拜东傲的吏部侍郎,也就是林府的老二媳妇叶紫的亲哥。
“那一次,二郎山,和你儿子结拜的人是叶歌,并不是阿澜。只是巧之又巧的,叶歌穿了代表着未央城城主的衣物而已。”
在武念亭钻牛角尖的功夫,靖安帝却是说道:“不可能。你未央城第四十一任城主和世怀是结拜兄弟,如果真是澜儿,世怀没有认不出的道理。他们本就是兄弟,哪有再结拜一次的道理?”
归根结底,也就是说,师傅是因她死的?
如果不为逍遥王府的事左右奔波的话,他就不会死……
如果师傅不挑起责任的话,他就不会为逍遥王府的事左右奔波。
如果当年没有她,师傅就不会挑起逍遥王府的责任。
是不是说,正因了她的横插一杠子,师傅才不得不收起对徐燕如的爱。
可是,她当事时小,但师傅不小了,徐燕如也不小了。
她很小很小的时候,就知道她师傅相当的宝贝那些东西。有一次,她将那些东西都毁了。虽然有淘气的成分在里面,但也不排除她的故意为之。如今想来,其实从那个时候起,她便生出了独霸师傅之心,她只希望她师傅的注意力都用在她身上,不要分心于那些什么小玩意。虽然那个时候的淘气无关男女私情……
不知不觉,武念亭想起逍遥王府的澜院书房中,那一抽屈的装有桃花的香囊、扇坠。
徐燕如的悲苦神情是不是在怨斥当年如果没有她武念亭横刀夺爱的话,顺其自然发展下去,师傅当年喜欢的应该是徐燕如。
虽然有她父皇的言词劝慰,虽然她能明白的感受到她师傅对她爱的点滴。但如果开始师傅是被逼迫的话……
闻言,武念亭再度不自觉的后退了两步,靠在那废裂的桃树桩上。
“因为,阿澜是你父王的徒弟。你父王便是我未央城的第四十任城主。而阿澜便是我未央城的第四十一任城主。”
无视靖安帝的话,武念亭定定的看着徐燕如,问:“我想知道,我师傅为什么那么怕我父王。为什么那么顺从我父王的命令。”
靖安帝善于权衡朝堂,看人就能观心,徐燕如的这点子伎俩根本就逃不过他的眼睛。于是,不待徐燕如语毕,他截话道:“天珠。不要相信她的话。想一想澜儿苦心教导你的这些年。想一想你们在一起的每一天的点点滴滴,澜儿到底是迫于你父王的压力娶你还是真心实意的娶你,你应该分得明白。”
但如果说上官澜初时不满婚约可以解释,毕竟少年血气方刚,谁又会喜欢媒妁之言呢?可上官澜后期的种种表现却足以证明爱武念亭之心。这个徐燕如肯定隐瞒了些什么没说,如今故意说这些话是想扰乱武念亭的心神。
原来,上官澜不满婚约的原因在此。
一直静静听徐燕如说话的靖安帝直蹩眉。上官澜想毁婚这事他是知道的。那一年还因席方平闹了一个好大的乌龙。当事时他还为了武念亭不值不满,相当的生上官澜的气,便将武念亭带往合州散心,同时破获了几桩疑案、悬案。
“是。想当初,认命成为你的未婚夫时阿澜有多痛苦。可他又不能反抗你父王的命令。于是他变着法子故意讲一些风月之类的故事你听,目的就是希望你自己能为自己挑选一门夫婿。他觉得只要你有了意中人,只要你向你父王开了口,依着你父王对你什么都答应的原则,你父王肯定会放过他。到时候他也可以寻找他自己的真爱。可是,可是……”说到这里,徐燕如居然哽咽了。
“你说师傅早就知道一切?而且当初还不想娶我?”
“是。打你过继起,阿澜就已注定是你们上官家的牺牲品。如今好了,阿澜果然累死了,所以是你们上官一族累死他的。你知不知道,当初他有多反抗这门婚事,他不想,不想娶你。”
这个意思是……这个意思是……武念亭霍地问道:“你是说,我和师傅的亲事早就定下了?”怎么她从来没有听说过,没有任何人和她说过,便是她师傅也没和她说过。她师傅也一直说是她醉酒后胡闹偏要嫁给他,于是他只好同意了。她师傅更和她说她这是‘酒后吐真言’,是以她一直觉得既然是酒后吐真言,那嫁她师傅也好。
“你出生的时候,差点丢命。终于,你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父王他怕了,最后在天遣面前妥协,将你过继给了武老爷子。但是,他又实在舍不得,于是又故意去武府将你劫持出来,演了一出戏,以你的救命恩人的身份出现在你的面前,出现在武老爷子的面前。更因了这份救命之恩,他轻而易举的便定下了你和阿澜的亲事。你父王所有的所作所为,不过是为了在你的及笄之年听到你能正式喊他一声‘老爹’罢了。”
这笑声令武念亭打了个冷颤,从迷懵中清醒,震惊的看着徐燕如。
语及此,徐燕如的嗓子中透出阴森的、哽咽的、呜呜的笑声,闻之惊悚。
“上官天珠,你知不知你何止是集三千宠爱在一身,你简直就是集万千宠爱在一身啊。未央城城主的宝贝千金,靖安帝的宝贝公主,阿澜的宝贝妻子……有些人,便是努力追求一辈子,便是拿命去换也换不来你在这一世享受的恩宠。你还有什么资格觉得不能接受自己的身份?”
一直冷冷的看着武念亭,一直冷冷的看着她脸上变幻的神情,见她时而惊喜,又似乎时而悲愤,似乎是不能接受这个身份,徐燕如心底无端的怒不可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