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凤山庄,后山,山洞。
这是一个非常隐秘的水帘洞。因了冬天的原因,溪帘零零碎碎结了厚厚的冰,远看洞口似乎被冻结般。这也是这处山洞不会被人轻易发现的原因。
因席方平、上官澜下了狠劲搜山,连小小的狐狸洞都不放过,是以这处山洞才第一次被搜到。
山洞中,长跪着十九具尸体,其中一人穿着火红颜色的衣物,两人穿着合州狱的牢服,另外的十六人皆穿着雪衣。看他们的穿着、服饰,应该就是那批劫了合州狱的杀手。
席方平历经沙战数年,什么样的惨死没见过,但这种统一的用刀从胸至腹切开且还要在腹部拐一下的自杀死法让他仍旧忍不住的打了个寒碜。
“确信是自杀?”席方平问。
“从伤口轻重、伤口的大小、伤口走向来看,确实是自杀。”上官澜在仔细给每一具尸体做了检查后,又道:“看情形,他们都饿了几天了。”
知道这群杀手的厉害,为了不让那些普通军士的性命白白浪费在这群杀手的手上,上官澜将他所有的保镖悉数交予席方平调派。也正是因了天猛、天平等人的原因,将这群杀手牢牢的困在了这座山头不能动弹。再加上三九严寒,大雪覆盖之下根本就找不到什么吃的东西,想必这些人终于忍受不住严寒和饥饿,于是便采取了这种极端的自杀方式。
念及此,上官澜肯定道:“从他们的脸色来看,有些人还得了严重的疟疾。一没有食物,二没有药物,再加上我们搜山搜得勤,范围越来越小,于是他们宁愿选择自杀也不愿饿死、病死再或者被我们抓到严刑拷打至死。”
闻言,席方平指着那两具穿着合州狱牢服的尸体问:“这两个到底是不是合州狱的那两个案犯?”
“是他们两个。我见过他们二人,对他们的映像很深,再清楚不过。”语及此,上官澜又走到那两具尸体的面前,仔细的检查了一番,道:“我知道,你是担心他们会不会用易容术搞移花接木。我可以肯定的告诉你……不是,如果易容的话,我没有检查不出来的道理。”
“是的话最好。只是这种自杀方式,看着太过碜人了些。”
“我听煜儿说过,樱国崇尚武士道精神,如果不能完成任务,宁愿选择自杀。而且他们自杀的方式很特别,自杀前要沐浴、焚香、祷告、写遗书。瞧这里的一切,倒也颇是类似。只是遗书……却没发现一份。”
席方平围着那些死尸又转了一圈,将左右的环境又重新检查了一遍,颇是诧异道:“一封遗书也没有。会不会有漏网之鱼,将遗书藏了,然后带回他们的国家?”
“也不是没这个可能。不过,按石迁的交待,这群杀手连带被他们救的这两个装哑子的人应该正好是十九人。如今这里有十九具死尸……想来不会有漏网之鱼才是。”
“那遗书怎么解释呢?”
“我估摸着,就算他们写下遗书,只怕也没有人知道他们在这里,是以干脆就不写了。不写的好处便是就算我们找到了他们,也不知道他们到底来自何方。”
听上官澜这样一说,席方平觉得也有道理。他道:“我们再怎么办?”
“将这所有的尸体都运回城中,在斩首台放置三日,让我合州所有的人都看看这些穷凶恶极的人的下场。合州,也该过个放心年了。”
这么长时间的追杀,合州人心慌慌。如今案子总算尘埃落定,人们自然便能过个祥和年。
上官澜和席方平双双步出山洞后,席方平问道:“城门处仍旧是只进不出吗?”
“禁令解除。”
“你真不担心有漏网之鱼?”
“便算有,有时候放走一两个是为了引更多的来。只有来得更多,我们方知道这些人到底是何方神圣,他们到底要干什么?再说,我们的水军是弱项,此时要前往樱国一探究竟终究是痴心妄想。倒不如等着他们越过大海天险前来的好,反正来一个杀一个,来两个杀一双。等我们水军的实力强了,我们再打上樱国去不就什么都知道了。”
闻得上官澜的豪言壮语,席方平心中亦澎湃之极,道:“好,我帮你,来一个杀一个,来两个杀一双。我也一定帮你训练好水军,看吧,三年的时间,从船到人,一定令你眼界大开。”
“我信你。”
“走,喝酒去。自从见面,因了这许多事,一直便没机会一叙,我可是极想念当初在逍遥王府时的日子,把酒言欢、畅所欲言、好不痛快。再说,这段时日,这些兄弟们在山中因了搜山一时半刻也没放松,都累坏了,也该痛快痛快了。”
“好,都去,喝庆功宴。”
夜。
引凤山庄,绛桃苑。
上官煜的玻璃屋已移至寝室,罩子皆已放下,只留一面可以看见其内的情景。幽静的玻璃屋里面,豪华的大床铺上隐约可见躺着一大一小两个身影。
大的是武念亭,小的是上官煜。在玻璃屋的角落处,窝着一坨的是肉圆子,这几天,它似乎又进入冬眠状态了。身上又开始结了一层厚厚的茧,比上一次的蛟皮还要厚一些。
武念亭和上官煜都非常期待,期待肉圆子这次破茧而出后又会发生什么样的变化。
自从能够下床活动后,武念亭便在上官煜这里赖定了,就算上官煜鄙视她说她不守男女之防她也不离开。后来上官煜被她闹得头疼,只好允了她陪他,但在她睡着的时候,上官煜那一惯冷肃的脸却会荡起笑颜,然后将头拱在她怀中,抱着她,睡觉。
上官煜方微眯了眼正准备进入沉睡状态,却耳尖的听到一阵轻轻的脚步声。他睡觉素来精醒,丁点声音都能入耳,而武念亭的身体方方复原,瞌睡就沉了许多。
子时都过了,怎么还有人来?
他诧异的睁开眼睛,便见他最亲爱的大哥上官澜正小心翼翼的行近玻璃屋边,然后看着他笑,还一如既往的招手打了个招呼,接着又指了指武念亭的方向,用嘴比划着‘睡着了’的问话。
上官煜笑着点了点头。
上官澜一如既往推门进玻璃屋隔层,褪外袍、脱鞋袜、消毒,然后推内层的门进去。
“大哥,你不是陪方平、天猛他们去喝庆功酒去了吗?”上官煜轻声问。
“方散,我来看看。”说话间,上官澜看向武念亭,接着,他双目便在她额间的梅花痣上定住,久久移不开眼睛。
“大哥。”
“今天还没给你天珠姐姐的伤口换药。”
闻言,上官煜眸色一沉,很快垂眸不让上官澜看见他的眼神。只是轻道了声‘哦’。
“我抱她过去换药。”
“好。”
一如既往宠溺一笑,上官澜拍了拍上官煜的头,然后道了声‘早点睡’后,一把将熟睡的武念亭打横抱起。
这一举动惊醒了武念亭,她迷迷糊糊的睁开眼,道:“师傅,你回来了。”
“嗯。”
“事情都处理完了?”
“嗯。”
“没将方平灌醉?”
“他哪是为师的对手,早醉得不像样子了。”
突地,武念亭的眼睛亮了起来,道:“我要去看看方平醉酒的样子。”
宠溺的看着武念亭,上官澜道:“好啊。不过要先将伤口重新上药再说。”
“好啊,那快走,快走。”语毕,武念亭却是溜下,不让上官澜抱,然后颇是兴奋的看着上官煜道:“煜儿,乖乖的哦。我会将方平的丑态看尽,然后回来讲给你听。”语皆,还眨了眨眼睛。
“天珠。”一迳说,上官煜的手一迳在身边的药瓶中掐了朵药兰下来。
“嗯。”
“把这株药兰带上,免得方平那个酒鬼吐了,你受不得那味道。”
“好。”武念亭笑眯眯接过上官煜递过来的花,放在鼻子处闻了闻,道了声‘真香’后将药兰插在了发间。紫色的花配着乌黑的发,邪魅诱惑之极,看得上官澜的眼睛又闪了闪。
出了玻璃屋,武念亭示意上官煜好好睡,然后一把拽了上官澜,道了句“师傅,快”后便拖着上官澜跑。
上官澜在后面笑着‘慢些、慢些’的话。
天空又洒起了细细的雪。武念亭展开双臂,深呼吸几口,笑看着上官澜道:“师傅,这雪,好美。”
“可它们,都没有你美。”说话间,上官澜上前,想抱住小徒弟的腰。
一笑,武念亭避过,她摸了摸自己的脸,含嗔带笑道:“师傅从来不说这样的话,今天说了,徒儿的脸居然都热起来了。”
上官澜再度上前,这一回稳稳的环抱住了小徒弟的腰,道:“以后为师多说便是,你习惯了,脸便自然不会热了。”语毕,低头,吻向小徒弟额间的梅花痣。
武念亭却是伸手一挡,道:“师傅,你不是总说男女之防的吗?为何要抱着徒儿还要亲徒儿?”
“天珠,这么多年了,为师的心意,你还不知道吗?”
“什么心意?”
“为师喜欢你。”
武念亭的眼神有些迷糊起来,看着上官澜,看着他的俊脸压下,她亦喃喃道:“我似乎也有些喜欢师傅。”
闻言,上官澜露出狂喜的神情。鼻子已挨着小徒弟的鼻子,唇几近要帖上小徒弟的唇的时候,却感觉腹部传来一股巨痛。
上官澜一惊,低头看向自己的腹,雪夜、雪衣,有血冒出。
再抬头,便见武念亭手上执着一把匕首。匕首上还有血在往下滴,滴在雪地上,妖艳的红。
不可置信的看着武念亭,上官澜道:“天珠,你……”
只见武念亭整个人似无骨般的软到了雪地上,却仍旧凭着最后的力气,举手从发间将上官煜方才送她的花摘下放在鼻子处闻了闻,接着便吃力的站了起来,看着上官澜道:“你不是我师傅。”语毕,她急急后退,只想离眼前的人越远越好。
闻言,上官澜急点了身上的几处大穴,阻止了伤口处的血冒出。他上前一步,拽住欲走的武念亭,道:“我不是你师傅是谁?你没喝酒倒是醉了。还伤为师,看为师怎么惩罚你。”语毕,眼中露出少有的阴戾,狠狠的将武念亭一拉就想拉入怀中。
也就在此时,一股大力身后袭来,上官澜来不急回头就觉得眼前一黑,脑子被人劈了一掌,软绵的倒在了地上。
与此同时,武念亭因了上官澜的倒地,她亦失了重心,再度摔倒在地上。小脸上似乎被火灼烤着,倒地后,因了雪地的冰凉,她拼命的将脸蹭着雪地,直叹‘舒服、舒服’的话。
“龙世怀,快来看看天珠怎么样了。”
焦急着跑到武念亭面前的是上官煜。原来自从这个假的上官澜进玻璃屋后,上官煜起先没觉得不妥。可随着假上官澜在玻璃屋中的时间越长,鼻子超灵的上官煜便闻出了不一样的味道,一股不可能属于他大哥身上的那股糜米分之味。
后来,武念亭应该也是知道有些不对劲了,但不懂武功的她知道她不是眼前这个假上官澜的对手,而上官煜则更不可能是他的对手。如果肉圆子醒着还好,但肉圆子偏偏又进入长睡状态了。
武念亭笑嘻嘻的以要看席方平醉酒丑态为由拽着假上官澜出玻璃屋时,上官煜就知道她是要将这个假的上官澜引出玻璃屋以减少对他的伤害。他隐约闻到一股味道,是媚毒。于是他顺手摘了朵药兰予她,这药兰可以很好的延缓媚毒的药性,让武念亭的神思暂时保持神思清明。
上官煜的脑子极灵活,想到了眼前人既然不是他大哥,那要么是采花大盗夜静深,要么就是千面郎君孟秋迟。
等武念亭将假的上官澜拽走,上官煜急忙跑出玻璃屋。果然,果然,他的美侍们似乎都沉睡过去了。他推不醒。无奈中,他只好走另外一条路快步跑到他大哥的寝房,将正在睡觉的龙世怀推醒。
龙世怀正睡得云里雾中呢,被人推醒相当不满意,还嘟囔着‘你天珠姐姐抢了我的地儿不让我睡也便罢了,你怎么也来赶我的瞌睡’的话。
“快,天珠有危险,有人冒充大哥,不是采花大盗夜静深就是千面郎君孟秋迟。”
煜儿的一句话,龙世怀彻底清醒,急忙跑了出来,然后便看到假的上官澜要吃武念亭豆腐的一面,情急中他使了全力,丝毫不留情。
随着假上官澜被龙世怀治服。上官煜的美侍们也相继醒了过来。终究,这假的上官澜的药之于这满园的药兰而言微乎其微,再说上官家的保镖打小也会尝试一些毒药以抵抗后期有可能的微量中毒。
“天珠。”龙世怀急忙抱起将小脸不停往雪中蹭的武念亭。感觉武念亭的身子就似无骨般,龙世怀大急,“天珠,你怎么了。”接着,他听到上官煜打了个喷嚏,他吃了一惊看着因了匆匆跑出玻璃屋而未添衣的上官煜,急忙向着一众美侍道:“快,送煜儿回玻璃屋,先喂些药他吃下,快。”
“是。”
“不,我不回去,不回去,我要守着天珠。”
“煜儿乖,有我照顾你天珠姐姐,不会有事的啊。”
“天珠中的是媚毒,你守着没用。”
上官煜的一句话似惊天霹雳,霹得龙世怀脑中金星直冒。
“煜儿,你说什么?”问着话进来的是上官澜,他和席方平等人的酒席方散。匆匆回庄便看到这一幕。接着,他便看到小徒弟被龙世怀抱着,然后看到小徒弟居然搂着龙世怀的脖子,更拼命的要将头往龙世怀颈窝蹭去。
武念亭中了媚毒,先期的所有防心、戒备随着上官煜和龙世怀的到来而瓦解。如今只觉得抱着她的人很是冰凉,而她身体中有团火需要这冰凉来扑熄。
龙世怀则因震惊于上官煜的话暂时什么知觉也没有。
上官澜一扫眼间便明白是怎么回事了,急忙一把将小徒弟从龙世怀怀中夺过,吩咐道:“天英、天巧,送煜儿回玻璃屋。天猛,你们将他……”然后,他踹了躺在地上的假上官澜一脚,道:“关起来。”
看着仍旧呆呆的龙世怀,上官澜道:“太子殿下,你身上也沾染了些许媚毒,快回去将衣物换了。天玄,送太子殿下回屋,然后给颗解毒的药丸予殿下服下。”
在上官澜一迳吩咐的功夫,武念亭则一迳的往他的脖子处蹭着,说着‘好凉快、舒服’的话。
上官澜苦不堪言,因为搜山的原因,想着那批忍者杀手武功的厉害,他不想让那些普通的兵士们送死,于是山庄中的大部分保镖也都出动了,万不想如此一来,山庄的守护力度便薄弱了许多,这才导致这贼子趁虚而入。
千不该、万不该,不该率着所有的保镖去喝什么庆功酒。果然喝酒误事。
在匆匆忙忙吩咐完所有的事后,上官澜急忙抱着小徒弟往寝室方向走去。
“太子殿下,请。”
看着上官澜抱着武念亭远去,龙世怀终于站了起来,却是推开天玄的手,然后一个回旋,若闪电般消失了身影。
不说龙世怀,只说上官澜,他急匆匆抱着武念亭回了房间,而武念亭因了身体越来越热且似火烧般的难受之时便将上官澜当作了冰块,更觉得他脖子处最是冰凉,于是她不停的在他的脖子上蹭着。但越是蹭着,身体里却越发似有一团火般的越烧越旺,然后越来越热,越热她就需要更多的冰凉。
上官澜是个成熟的男人,早有将小徒弟吃下腹的心,若不是碰上去岁小徒弟受伤一事,如今只怕连孩子都有了。所以说,小徒弟如今在他怀中不断的摩挲对他而言无异于是一种天大的折磨。
在急急的抱着小徒弟进屋,急急的将小徒弟放在床铺上后,经过一番天人交战,他一一拨开小徒弟紧抱着他脖子的手准备从腰包中掏解药,结果他的手在腰间顿住,不得不叫了声‘苦也’。
原来今日喝酒的时候,他身上所带的一些药被席方平当宝贝般的都搜了去,如今腰包内空空如野,他得回他的房间重新寻解药来。
他决定回房拿药。只是他步子还没迈开,失了冰凉感觉的武念亭便不依了,直喊着‘热热’的话,然后一把拽住了上官澜的外袍,由于用力过猛,‘嘶’的一声,袍子居然被扯了一块下来。
也不管扯的是什么,武念亭抓着那块袍子便往嘴中塞去,嘴中还嗯啊有声,也不知在说些什么。
看小徒弟那张精致的小脸红彤彤一片,比往时的灵气凭添了许多艳色,上官澜在惊心动魄、魂不守舍之际亦知道首要任务是将小徒弟塞进嘴中的布给取出来。是以急忙伸手抓住,轻哄道:“天珠,乖啊,这个不能吃。”
上官澜今夜喝了不少酒,袍子上还沾染着酒气。许是吃了布,受布上酒气熏染的原因,武念亭的神思醒了不少,睁眼看着她师傅,道:“师傅,热,好热。”
“你再坚持一会,为师马上拿药你吃,吃后就不热了。”语毕,上官澜习惯性的去拍小徒弟的脸颊以示安慰。
果然,烫得吓人。连上官澜都吃了一惊。
武念亭一接触上官澜的手,立马觉得像是在最炎热的夏天吞了一块冰的感觉,好舒服。不待上官澜的手收回,她急忙伸手抓住,然后拼命的将自己的脸往他手上帖,然后又抓着他的手冰向她的脖子。
意识再度模糊,只知道这冰块所过之处就会清凉许多,武念亭开始扯自己的衣物,想让这冰块冰一冰她正在燃烧的胸腹。她却是不知,在她一迳抓着她师傅的手摸着自己的时候,她的嘴中居然发出了嘤嘤之声。
听着这糜糜之音,‘轰’的一声,上官澜觉得自己最后的神经似乎已然崩溃。心头的火似乎也燃烧起来,同时间只觉得口干舌燥。不知不觉他吞了口口水,不知不觉便偎上床,然后扳过小徒弟入自己怀中,用另外的手抚着小徒弟烫得吓人的脸颊,道了声‘天珠’。
有一块大冰块很好的拥着她,武念亭觉得舒服了许多,为了更舒服,她整个人似八爪鱼般的抱着冰块。与此同时,上官澜身上那浑身的酒气亦熏得她的神思再度清明了些,她缓缓的睁开眼,‘嗯’了一声。便这轻轻的一声‘嗯’较以往那熟悉的娇俏之声居然多了丝媚态天成,差点让上官澜把持不住。
“师傅,方平喝醉了吗?”
本来有些把持不住的上官澜,此时因了‘方平’二字,神思也清明了许多。想着小徒弟在这种时候心心念念的居然只有席方平,一时间心中醋得可以,方才所有的旖旎情思皆不翼而飞。语气略带火药味,道:“方平没醉,他从来没醉过。”
“嗯,是真的师傅。”由于整个人似八爪鱼般的将上官澜压住,标准的女上男下姿势,语毕后,武念亭居然便那般凑近上官澜的唇。
上官澜一震,但他素来遇事明辩,马上便明白小徒弟那句‘是真的师傅’之话是什么意思,想必那个冒充他的贼子就因一句‘方平醉了’浮了事被小徒弟辨别出真假,是以小徒弟才没有上那贼子的当。
要不然,小徒弟的匕首上不会有血渍。
考虑清楚这一点,上官澜又满满是骄傲,更惊喜的是小徒弟那句‘是真的师傅’后居然亲近他的行为。
由此可见小徒弟不排斥他。这由不得他心生狂喜。
可是,小徒弟不是热情难奈吗?不是中了媚毒吗?如今不是媚眼如丝吗?可为什么在亲他的时候只亲着唇,只是在上唇和下唇上咬了咬,然后似乎很苦恼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就又趴在他身上,然后不停的在他身上摩挲着还一个迳的将头蹭着他的脖子。还发出类似于嘤咛的‘嗯嗯’之声。又似得不到解脱般的,像是哭的‘呜呜’之声。一时说着‘热’,一时说着‘难受’的话。
上官澜猛然明白了,小徒弟什么都不懂,当然便不知该怎么办才好。于是一个翻身而起,将小徒弟压在了怀中,标准的男上女下姿势。他的神情反倒不再似方才般的欲罢不能和纠结异常,而是低头,成功的攫住小徒弟的红唇。
这个时候的上官澜,没有了方才吃不吃小徒弟的天人交战,倒是一派平和。在吻着小徒弟的同时,将丝丝凉气渡进小徒弟的嘴中。
很快,武念亭只觉得周身凉爽,不再似方才般难受得热得要死的感觉。舒服的她长叹了一口气,这才睁开眼睛。接着,便见上官澜一张俊脸离她很近很近。
“师傅。”
“嗯。”
“假师傅被抓了吗?”
“嗯。”
“煜儿没事了吧。”
“嗯。”
“那就好。”
“告诉为师,为什么是为师的话就可以亲了呢?”
其实,武念亭已不记得方才她说了些什么也做了些什么,但上官澜的问话她并不觉得奇怪。她明白自己中了什么毒也保不准,中毒的她说了些什么话也说不准。她想起她受伤晕迷的时候偷听到师傅和太子哥哥的话,那个时候她很感动,知道了师傅不娶她的真正原因,那个时候她就有亲她师傅的想法了。没有原因。
不过,她的病虽然慢慢的好了。但师傅却因要抓那些忍者而忙得不可开交。于是,她暂时便先腻着她的救命小恩公煜儿,几天下来,她将要亲她师傅的事便忘了。如今,中毒的她肯定不但说了要亲的话而且还做了亲的事,要不然师傅不会离她这么近。
“没有原因。”
“呃?”
体内的火似乎又燃烧起来了,武念亭又道了声‘热’。
轻轻的含着小徒弟的耳垂,上官澜的热气尽扑小徒弟耳中,问:“告诉为师原因,为师让你再凉快下来。”
“原因……什么……热……嗯……”说话间,武念亭抬头要去追逐离她极近的唇。可是上官澜一抬头避过,道:“我要知道原因。”
没有咬住师傅的唇,武念亭直接便一口咬住了她师傅的喉结,这一下使得上官澜不禁打了个冷颤,方方恢复的清明一时间差点再度坍塌,一声低吼,急急的攫住了方才他还有意避开的唇。
在媚毒的作用下,武念亭开始胡乱的摸着她师傅,然后还嫌衣物碍事,手急切的想伸到衣服里面去,去摸那更冰的冰块。
此时此刻,上官澜觉得他对柳下惠有了新的认知。原来,柳下惠并不是那么好当的。柳下惠之所以是柳下惠,是因为他没有碰上他真正爱的人。
在知道自己的意志力在一步步瓦解的时候,上官澜再度渡了几口凉气给小徒弟,让小徒弟暂时停下过火的举动。
“天珠,你中毒了,忍忍,为师给你拿药去。”好在他房中有药,来去并不费时,小徒弟应该忍得住。
因了这口凉气,武念亭神思再度清明了些,点了点头,道:“好。”
便是这声‘好’,声音也太过沙哑,明明是欲求不满的表现。搅得上官澜的心再度悸了悸。
知道不能再这般和小徒弟纠缠下去,否则今夜他必吃掉小徒弟,他不是不想,但却不是在这种时候。
快速下床,上官澜扯了被子将小徒弟盖好,道了声‘为师马上就来’的话后,急忙出房而去。
“热,好热。”再度热起来的武念亭开始将盖着她的被子一把推开。
被子推开却感觉还不够,不但脸颊上有火在烧,胸腹处也有火在烧,武念亭忍不住难受的又‘嗯嗯’了两声,喊着‘师傅,快,快’的话。
可师傅还没来。她的神思又开始糊涂了,不受控制了。于是,索性将穿着的衣物死命的一扯。
上衣松开,灌了凉风,感觉清凉了一片。
武念亭叹了声‘舒服’后,再度扯着自己的衣物。可是,衣物扯开也只是短暂的凉快,紧接着那股火似乎又烧来了,她便开始在被衾上蹭。被衾的凉爽很快让她觉得胸腹的火降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