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种感觉,就好像是自己的身体突然变成不是自己的,但又还是自己,只是变得更轻盈,更有力,又更充满自信了。
就好似驯服了一头烈马,让它化为己用,随时都可以骑在马背上,飞到世界的尽头,飞到云和山脉的那一端!
那种成就感,实在是让她神采飞扬!
“看来,你……已经掌握了我的真元之力,并且成功控制了自己的魂器。”黄泉的声音,在虚空中,又响了起来。
只是,良辰能够很明确地听出来,他的声音很虚弱,比刚才更加虚弱了,感觉比起他原本的力量,竟然只有五分之一。
她突然想起了小溪旁边的那棵树。
那颗斩进去,仿佛是斩断了血肉的树!
心念一动,她想到了什么!
声音都有些颤抖了:“黄泉,那棵树……”
“那棵树是我的本体。”
黄泉的声音很虚弱,但是却带着欣慰的笑意。
“跟你说过,我的本体是一株坐落在月光下,小溪畔的黄泉木,是不是很不显眼,完全认不出来?”
良辰呆住了,千万个念头涌上脑海。
而最后,只是有些不可置信地问了一句:“你……你为什么会让我一剑刺中你的本体?这……这对于你的真元,有极大的伤害,况且,你原本就受了伤,你这样,会危及自身心脉,甚至有性命危险……”
“因为这是我送给你的礼物。”黄泉叹息了一声,似乎很有感慨,“但我没有想到,你竟然比我之前设想的,还要快速掌握和控制这股力量,你果然是个天才,以后必然大有作为!”
“……”良辰只觉得嘴唇发干,喉咙有种苦涩的感觉,“你的意思是,你刚才说的那些话,都是……为了刺激我?”
“之前你出手的时候,我曾经仔细观察过,你的身体里吸取了很多人的力量,但是每一种力量都不一样,有雄浑的,有激进的,有沉郁的,这些东西在你的身体里面杂糅着,而你又没有足够强大的内力来控制这些力量,所以不能使出十分之一,而且令自己的身体饱受折磨,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天生没有幻力,对不对?”
事到如此,良辰也只能心情复杂地微微点头道:“是的,九尾狐王和司徒玄寒都曾说过,我的身体内部有一个封印,这个封印的力量十分强大,别说司徒玄寒无法克服,就连九尾狐王也拿它没有办法,我并不知道什么人给我下这个封印,也不知道我爹爹为何不给我解开这个封印!”
“这个封印在我和你对战的时候,已经很明显地感觉到了,只是我明确地觉知到,这封印根深蒂固,并非是凭我一己之力能够解开,并且可以这么说,你的这个封印,不是靠其他人能够解开的,除非是那个给你下封印的人自己出手,否则,你得靠你自己的心,慢慢地和它拼杀,不能一蹴而就,而是要慢慢地抽丝剥茧,直到你终于傲视天下的那一天,你就能够完全克服它!”
“是吗?……良辰愣了愣,美丽的双瞳中,浮现出一种异样的光芒。
就好像雨后的彩虹,向着未来,充满了希望的光彩!
“我刚才用言语激怒你,为的就是激起你心头那种狂怒的力量,当你完全被激怒的时候,心跳加快,血脉之中的火系幻力会极具膨胀,掀起滔天巨浪,说不定就能够得到意志上的升华,精神蜕变,破茧成蝶!虽然我知道在这个过程之中你会经历极大的痛苦和精神折磨,但从来就是宝剑锋从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叶良辰,你果然没有辜负我对你的期待!……咳咳……”黄泉也许是有些过于激动,加上身体已经极为虚弱,说到后面,声音都嘶哑了,夹杂着断断续续的咳嗽声。
良辰心口一片酸涩:“你人呢?你快出来,让我看看你现在的样子!”
一片薄薄的雾气中,黄泉的模样显现了出来。
良辰一看,就惊呆了。
黄泉灰色的袍子胸口已经被血染红,血流一直流到了袍角上,映得他俊秀淡雅的脸上完全没了血色,嘴角也有一丝细细的血迹。
更可怕的是,他那乌黑发亮,原本由一根精致的丝带束起来的发丝,已经变成灰色,在灰色的发丝之中,甚至夹杂着许多丝银发,在月光下闪着刺目的光芒!
那哪里是一个年轻强者的头发,看起来,就像是一个行将就木的老者!
可是他的眼神,却闪着异样的光芒!
“黄泉你为什么要这样做?如果你只是要唤醒我心中怒火,冲破一部分封印的力量,又何必要让我刺伤你的本体……你这千年灵木,一旦受伤就很难复原……你为什么要这样傻?”
良辰的声音也开始嘶哑,不知不觉地,两行眼泪落了下来,在面颊上汇聚缓缓从下颌流下,可是她竟然一无所觉,甚至都没有伸手去擦拭。
黄泉笑了笑,一挥手,良辰身侧便伸展出了一条树枝,枝头幽幽绿意,还绽放着粉红色的花朵。
花瓣轻柔地飞了下来,好像两只温柔的小手,轻柔地帮良辰擦拭着脸颊的泪水。
一股芬芳围绕着良辰,仿佛是在宽慰她,陪伴她。
“良辰,不要哭,你竟然召唤出了自己的心焰之剑,有了一件天上地下,独属于你,也永远不会和你分开的法器——魂器,这是极大的荣耀。咳咳……据我所知,就算是幻宗级别的大宗师,也没有几个单凭自己的力量,不用任何灵药和妖兽,就能炼出自己的魂器的……能够有这种力量的人,目前在天靖朝,也不会超过十五个啊……”
黄泉的眉眼恢复了之前的温柔,而那被鲜血染红了的袍袖之上,竟然绽放出一片一片的幽幽绿意,似乎是阳光照射在了初绽的绿芽上,虽然柔弱,却在努力地生长繁茂着……
“而不论是谁的魂器,一旦出现,第一次见血的试手,就必须是高等级的对手,对手的等级越高,灵力越强,魂器的进阶就会越快!反之,如果对手只不过是一般的妖兽或者人类,那么魂器一开始的级别只会比对手更低,甚至会影响之后的进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