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慎呆在医院的第三天,也就是十月第三周的周四,林家庄派出所所长换人了。
新任所长是从县刑警大队调来的,是个女的,叫林明秀。
庄子上基本是四大户的族人,口口相传,早就知道这个林明秀是县委林书记的女儿了,如今她突然到了林家庄担任派出所所长,预示着陈家掌握林家庄执法大权的时候落幕了,而原所长陈二刚也调入了县公安局,被提升为县局副局长,副科级还是副科级,但是职权明显提升了。
在九十年代末期,乡镇派出所所长的级别有一些混乱,有的地方是‘股级’,有的地方是‘副科’,这个根据管辖地域的大小和人口多寡来决定的。
实际上县公安局的副局长才是副科级别,局长和政委是正科级,直到2002年以后,公安系统的威望才有了较显著的提升,上面指示,省市县三级公安系统的一把手都实施高配,或是由政法政书记兼任,或是副市长兼任,这样在政法系统中公安的权限凌驾于法院、检察院之上。
当然,这是2002年以后的情况,现在的县公安局局长或政委就是个‘正科级’,即便兼县政委法副书记,还是个正科级。
其实陈二刚当副科级有三年多了,只是没有正科级的位置让他来坐,除非他当局长或政委。
陈二刚不是不甘心离开林家庄派出所,这几年他在派出所任上也没少捞钱,他在林家庄一带是有相当威望的,震慑宵小跳梁不在话下,他急切着要离开派出所也是有原因的,县委书记林元康还是比较强势的,几番角逐之后,县里的形势渐渐清晰起来,陈家的影响力大幅缩水,林姓时代到来,这一点想不承认也不行,至少在林元康任期内应该是这样的,一朝天子一朝臣嘛。
而南窑矿业集团也势必是林家人要拿下的阵地,郭怀事件中,陈家做了妥协让步,其实不让也行的,撕破了脸还得让,那时就连谈的余地也没有了,光棍打九九,不打如一,后路还是要留一条的,所以陈家人聪明的让了,林家这边也没有穷追猛打,有些斗争点到为止比撕破脸要强,因为谁也不想损失更大。
鉴于上述态势,陈二刚怕南窑矿场闹出事件后把自己也牵累进去,所以他想及早抽身出来,不发生事固然最好,一但发生了什么也能把某些损失降至最低。
任命下来的当天,陈二刚就去了芝华家看望芝妈妈,并留下了一个黑色的袋子。
在陈二刚走后,芝妈妈才发现炕边多了袋子,以为是陈二刚忘拿了,想想又不对,忙打开袋子一看,十沓子蓝版老人头,十万!
接到芝妈妈电话的林慎正在病房里锻练身子,趴在地上做俯卧撑,他伤口恢复的太快,早晨戚珏来看过之后,就决定抽线了。
半上午时,他闲的蛋疼就趴在地上做俯卧撑了,一口气撑了一百多个,居然气不喘、脸不红的,这比以前的情况强了N倍,未被三泰奠基之前,一百个俯卧撑做下来也要冒一身汗,现在却和没做一样,这体质实在好的叫他摔了下巴。
芝华还没穿鞋的秀足就蹬在林慎屁股上,给他施加了一点做俯卧撑的难度。
两个人的关系经过第二夜的融合,已经升华到了全新的高度。
御姐风情盛美,一举一动一颦一笑都似蕴含着令人着迷的魔力,和林慎单独在一起时,更会现出妩媚柔姿,晨起时的那种慵姿娇态绝对的倾国倾城。
已经套上雪白袜子两只天足交替起落踩踏林慎臀部,似在为他按摩,其实是在调情逗乐。
一朝开启了二十几年的情禁之门,正处于井喷之势,不可遏制,昨夜又于小男人酣战半宿,事后她都承认自己有点所求无度,羞不可仰的捶打林慎,怪他挑逗的自己太厉害。
林慎也一样,正是朝阳旭日的蓬勃之势,加上比一般人强了不知多少倍的体质,折腾起来就是‘入海的龙’‘下山的虎’,生猛的一塌糊涂。
亏了是成年的御姐芝华这种体质和需求,换过是芷心这样的少女,肯定被他弄断了气。
就两天,一共四十八个小时,但灵与肉的极端融合把他们的关系推至最亲密的颠峰之境,恨不能时时刻刻纠缠在一起。
因为太年轻,又是初识男女秘异滋味,贪欢无度也是正常的,要把多年来的积蓄狠狠释放出一番,也就渐渐归于正常了。
踩踏着林慎屁股的同时,帮他去接听大哥大。
不想竟是老妈,芝华俏脸没来由的一红,想想自己这两天来的放纵,心里也虚的要命,往昔的圣洁端庄在林慎的怀里丢的片缕不存,要面对母亲时,难免要紧张呢。
“妈,有事啊?”
“芝华,林慎的伤怎么样了?要不要紧?妈也想去看看他呢。”
“妈,他都抽线了,也不知他是什么体质,好的要命,基本恢复可以出院了,但还得装两天,毕竟伤鉴报告写的比较严重。”
“哦哦,妈明白,他没事就好,妈就放心了,有个事和你说一下。”
“什么事?”
“刚才你二刚叔来咱们家了,和我闲聊了几句,他走了之后我发现炕边留下个黑袋子,打开一看是十万块钱,你二刚叔这是什么意思?”
“啊……妈,你先把钱收好了,我给二刚叔打个电话问问再说。”
“那好,妈等你的消息,钱我先放好了。”
芝妈妈不是没见过钱的主儿,十万块钱可吓不倒她。
芝华挂断了电话,把情况和林慎说了一下,“二刚叔这是干什么?贿赂我啊?”
“应该是他升官了吧。”
“那也不用给我十万块吧?”
都不知道这些年陈二刚当所长捞了多少钱,居然一出手就是十万块,就98年庆丰县的官面行情,弄个县局的副职也用不了十万块啊。
林慎倒能明白陈二刚的心思,他这是做长期投资呢,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他认定芝华和自己有关系,自己又是林书记儿子,是能办事的那种‘儿子’,并不是靠父亲的威望欺负老百姓的二世祖,所以陈二刚要下定金,他聪明在于把钱给了芝华,既不着边际,又能讨某人欢心,这个陈二刚啊,真是个人精。
“又不让打条子,假装不知道好了,心里有数就好。”
芝华翻了个白眼,“什么呀,这是受贿好不好?”
“芝姐,你受个屁的贿啊?他对你有诉求吗?还是你能为他办什么事?”
“我、我能为他办什么事?可是他要是当了副局长,那不是你帮得忙吗?他以为是我帮他说的话,所以才来贿赂我。”
林慎笑笑道:“不说别人吧,就说他陈二刚亲自告你受贿都说不通,你只是一个乡中教师,怎么左右得了县公安局的人事任命?他说给了你十万,证据呢?收条呢?什么都没有,谁承认啊?我还说给了他一百万呢,什么证据也没有,谁信啊?”
“他可以说咱们有某种关系,是我通过你帮他实现诉求的。”
“我一个小孩子家家的,高中都没毕业,我管得了县公安局的人事安排吗?我倒是想管,可县局党委班子也不听我的啊,咱俩能有什么关系?师生呗,真上了法庭,打死我也不能承认亵渎了自己的老师,私交归私交,不见光就是不见光,我们不承认,谁也没办法,就是把我抓奸在床,我也不承认,怎么着吧?”
芝华轻捶他一下,“说正格的,这十万怎么办?”
“你要嫌烫手就给我,我可不嫌钱多。”
纤指戳到林慎脑门儿上去,御姐嗔目道:“我看你以后就是个大贪官。”
“那要看贪谁的了,陈二刚的钱来路不正,我贪他的虽然也不能心安理得,但至少没太多压力,我把这些钱再投资出去做点正事来回报社会,也算是一场小功德。”
“真不脸了吧你?贪污还说成是功德?你老师是怎么教你的?你这小混蛋。”
林慎嘿嘿一笑,搂着御姐的腰肢道:“那要问陈老师你了,你是怎么教我的?人家说有其师必有其徒,你不贪污我能贪污吗?我最多是青出于蓝更胜于蓝。”
“哎哟,气死我了,人家和你说正经的,你就打岔?信不信我拧你啊?”
“拧我?你敢?我不把你摁在这做足一个小时,我对不起你。”
噗,芝华崩溃般的坐到了他的大腿上去,银牙咬着下唇,却没敢下手拧他,想起被他做时任你苦苦哀求,他都不依不饶的狠劲儿,御姐不由就软了。
她幽幽道:“是不是以后我都要被你欺负了?”
林慎摆出恶少的可恨样儿,托勾着御姐的下巴道:“美人儿,这是你的命,对我来说,某一种欺负是爱的表现,我怎么不去欺负别人啊?”
“你敢,我不阉了你对不起你。”
“阉了我你守活寡啊?”
“嘁,你以为天底下就剩你一个男人了吧?三条腿儿的蛤蟆不好着,三条腿儿的男人遍地都是,本御姐花容月貌,国色天香,随便勾勾脚趾头就能勾来……”
话还没说完,丰臀就给林慎煽了。
“看来我昨夜的工作没有做到位,是我不认真,是我低估了御姐你的需求,我决定在中午来临之前,尽心尽力的侍候御姐。”
“啊……我不敢了。”
芝华又羞又气,但给他搂在怀里又挣脱不出,只能求饶了。
“叫慎哥哥就饶了你。”
“你个小屁孩子,还想当哥?”
“人在江湖,不论辈份,达者即为尊,你不服,咱们就做一场,看谁先投降?”
“我现在就投降了,慎哥慎少爷,这样能否满足你的征服欲?”
“还是不如瞅着你婉转娇吟的妙姿来的更真实啊。”
“我捏死啊。”
芝华双手合在他脖子上,一付要捏死他的狠模样。
林家庄南窑矿场,陈刚坐在属于他的办公室里阴沉着脸。
刚刚接到弟弟陈二刚的电话,他竟被调离派出所,虽然出任了权职更广阔的县局副局长,但是对于利益重心还在林家庄的陈家来说又是一重打击。
南窑矿场有许多不法的行为曾被陈二刚包庇,这也就使得南窑矿场在这一带显出较盛的威名,底层的矿业职工即便遭遇上级的不公待遇也不敢吱声,上面动不动就叫派出所的人介入,把本来很小的事件升级,这种手段是缕试不爽的。
今天,派出所所长换人了,南窑矿场里居然听到一片欢呼声,更有甚者高呼‘林书记万岁’。
几年来陈家积累下的影响一如无数人都他们饱含的怨气那般充足,一朝暴发,那声浪震的坐在办公室的陈刚都心里发虚。
他在考虑林慎提出的条件,把他倚为心腹的几个中层管理丢掉,让出南窑掌控权是一方面,还要那些承担部分腐化责任,问题是纠他们出来,他们不得咬自己一口啊?
常言道:贼咬一口,入骨三分;有理你都说不清,何况自己是最大的利益收获者。
陈刚也没有破釜沉舟的决心和林氏人决一死战,因为最终凄惨的还是自己。
他想的办法只有一个,破财。
对方既然答应了南窑运作还由自己来做主,那么现在破点财把事摆平了,这钱还能从南窑捞出来,只要自己的位置不动,少几个心腹也照样捞钱嘛。
想通这个关节,陈刚心里稍微舒坦了一些。
十分钟后,他召集心腹来开会,要说服他们主动去配合南窑的整动工作,又不叫他们咬自己,靠嘴肯定是不行的,非得花钱免灾了。
这个中午,陈刚和六个心腹中层管理者进行了勾通,结果是一百多万扔出去,并许诺事态平息后给他们安排新的生路。
就这一个中午,把陈刚折腾的眼珠子都血红了,连同儿子的事,一百几十万就扔了出去。
下午,陈二刚去他家提走了五十万现金,做为联络人,他不仅为双方勾通搭桥,还充当交易人。
太阳落山的时候,他拔通了哥哥的电话。
“哥,晓龙的处置基本定了,送少管所两年,以后再花点钱走走关系,也就坐一年半左右吧。”
“姓林的小子真狠,我不知道给他出主意的是不是林元康,但这对父子的确不好惹。”
“哥,别说这些了,从林慎踏入林家庄,事件就接二连三的发生,陈家的威望也急剧缩水,这几年来我们盛极一时,积怨也深重,如今林家人坐镇庆丰,锋芒犀利,还是暂时回避吧,养精蓄锐,不怕没有东山再起的机会,你看看旭堂兄,撑的多稳,人家压根没为庆丰的形势伤过脑筋。”
“你说的好听,陈旭他的利益在市里,南窑矿场无论是谁经营,所得的收益都要按比例分给他这个最大的投资人,所以他犯不着和谁斗气,只是为了对抗林家人,就要牺牲他的利润,陈旭是不会去做的,他只把收益摆在第一位,恩恩怨怨都在其次,这一点,我比不了他啊。”
“现在说这些也没用了,哥你还是韬光养晦一阵子吧。”
“那个林慎留在眼皮子底下总是叫人不爽,我和周子良相商了一事,他不是刚调任县教育局吗?让他整个改制方案,把林家庄高中划出去,归进县一中去,让这小子去县里折腾吧,林家庄太小了,放不下这尊大神啊。”
“这事能成吗?”
“陈周戚三大户在背后推动,以往投给乡中的赞助取消,县教育局拔给乡中的经费很有限,初高中混合在一起就是更大的负担,它不分出去怎么办?”
“那倒也是。”
两天之后,周日,林慎出院了。
出院这天,陈晓龙案也落幕,他虽未成年,但持刀捅人也要负刑事责任,最后把他扔进了少管所两年结案。
这畜生的暂时消失,叫芝华心里的阴影也渐渐驱散,其实有了林慎在身边,即便陈晓龙没有被‘少管’也不怕他了,在林慎面前他象个无知的小屁孩儿。
林慎出院的第二天,戚珏领着林四宝派过来的几个心腹,带了两辆厢式货车入京了,去采办她需要的整形美容设备。
而林慎也又一次去县看守所探望了大姐头儿林五妹。
“十一月即将到来,天气也渐渐冷了,偶尔会感冒,感冒也可能引起一些其它的病,嗯?”
林慎暗示她开始装病吧,《保外就医》正式提上日程。
“这么迫不及待把我弄出去吃掉你吗?”
林五妹的明眸清亮的有如一对寒星,不施半点胭脂的空灵静美令人无法相信她就是那个叱咤庆丰多年的道上大姐头儿,烟薰妆的妖精形象是深入人心的,若是把现在的她拉出去,包证没一个人认得她就是道上的鸡头凤姐林五妹。
一双丰硕饱满的胸陀就搁在接间室玻璃前的台子上,沉甸甸的浑圆,看的玻璃外的林慎直舔嘴唇。
“谁吃掉谁还说不准呢。”
林慎不甘被泡,奋起反击。
林五妹哂然一笑,把他舔嘴唇的表情尽收在眼底。
“小屁孩儿还挺色的?”
“我看上去很小吗?”
“有多大?要不掏出来给姐看看?”
林五妹干脆把手臂支上来,手托着香腮,眸子里现出大胆的挑逗神色。
和这江湖大姐头儿调侃,林慎想不落下风也难,她什么场面没见过?就算你真的脱了亮出家伙来,她仍然能安坐钓鱼台,风风雨雨中闯荡了这么些年又岂是混假的?
“五姐,我甘拜下风。”
林五妹哧哧的笑,当她眼里放出媚光时,叫你有种欲焰焚身的急切之感。
“又没有别人在,掏出来给姐看一眼,就一眼,嗯?”
此刻,林慎好象一只呆头鹅,苦着脸道:“这个、真的掏不出来。”
噗哧,林五妹笑的花枝乱颤,怒峙的胸陀也一阵的波荡。
“就这点出息呀?”
“人家都说认输了嘛。”
有生以来头一次败在女人的调侃下,林慎的窘态叫林五妹看到了他本性中的纯真和可爱,心下不由更是喜欢。
“那就暂时饶了你吧。”
“谈一点正事,想问问五姐,出来了,你准备做什么?”
林五妹闻言微微一叹,“不想再混了,只想静静的呆着,找个男人搂着,被宠或宠他,有闲暇就调。情。做。爱,做累上就吃就睡,简简单单的活几年再说,就当给自己放假吧,你很悲剧的被姐看中,有什么感想吗?”
“受宠若惊。”
“那好,等着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