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的第二节课是陈芝华的,她站在讲台上讲课,却能感到侧面有两缕灼热的目光在扫荡自己。
不用扭头也知道是谁,林慎呗。
这家伙,果然坐在这里有其它的目的,陈芝华心里泛起了莫名的羞恼情绪。
不知道是不是林慎的目光太过灼热,总之陈芝华腰身处有那种的被灼剌的感觉,或许是一种错觉,总之是令她产生了不安。
对林慎来说,真没准备听老师什么讲课的,学习对他如浮云,两世融合之后,他不认为自己还需要去学习。
其实林慎也要承认,自己的各门功课学的是不怎么样,但他拥有无与伦比的社会经验和超前见识,就凭这些优势足以支撑他纵横这一世的。
想要做的事太多太多了,但学习绝对不是其中重要的一项。
被陈芝华瞪了两次,林慎的目光也不敢太放肆了,假装一脸正经的埋首看书装五好学生。
看书实在是看不进去,就拿着笔在本子上涂涂写写,干脆就某些感想编首打油诗吧,别说他写的蛮认真的,为了尽可能的‘合辙押韵’,不费些脑子还真不行。
一会抓耳、一会挠腮、时而啃笔静思、时而皱眉苦想,时而又眸珠发亮,时而又……
也不知过了多久,终于大功告成,林慎不由长长吁了口气,仔细看了一遍不由偷笑,自己都佩服自己的诗才竟有九斗之多,这要是递给陈芝华,肯定死的很难看。
“写什么呢,我看看。”
御姐陈的素手纤纤在林慎没有摁住本子前,轻松的拿起了写着那篇九斗诗才巨著的本子。
“呃……”
林慎当即就感觉蛋根子在抽搐了,眼珠子差点没弹出来,想伸手夺回来,但陈御姐闪退了一步,他傻怔在那里心说,完了,尼玛的,这回可死定了。
做出一付羞于见人的样子,他的脑袋耷拉下去,真想钻进裤裆咬住自己的鸟啊,怎么如此大意啊?活生生的落入了御姐陈的手心里?这尼玛的叫时来运转吗?
此际,他肠子都悔青了,我没事干可以睡觉嘛,写什么歪诗啊?
这时林慎就在幻想,老天啊,你打个雷劈了我吧,再叫我穿越一次也行,不然我怎么面对御姐陈?只怕她杀人的心思都有了吧?
其实,刚才陈芝华在瞪过他两眼之后,发现他变乖了去看书,也就不太当回事了,在接下来十几分钟的时间里,也发现林慎再没有投来那灼热的目光,她心里深处反而有一丝莫名淡淡的失落,都不知为什么会产生这样奇异兼羞人的感觉,直到把课堂上要讲的东西讲完,才看到雅座上的林慎似乎在写着什么,而且很认真的样子。
她吩咐学生们消化一下刚刚讲的东西,而林慎也没察觉到御姐陈的课讲完了,甚至御姐陈站在他课桌一侧的时候,他都没从自己的九斗诗的意境中醒觉过来。
结果,九斗诗才的手稿就易手了。
陈芝华也不认为林慎能写出什么来,也就是随便看看他写什么会写的那么认真?
本子转过来,秀眸首先看到了‘抬头’处一行略显苍劲刚气的字体,钢笔字能写到这种境界,的确也不容易了,她暗赞一声,字还写的不错啊,咦……
字是好字,可这字句的内容就不大对劲儿了啊。
九斗诗才的巨著内容如下:
陈老师,你若知道你就是我等待了千百世的梦中女神,不晓得你是否会对我回眸一笑?
今诗兴大发,搜尽枯肠、呕心呖血、披肝沥胆、劈荆斩棘、不畏艰险、排除万难,终于创出旷世感人之心曲衷声。
谨以此篇献给我敬爱的、热爱的、心爱的、亲爱的、爱的不能再爱的御姐陈芝华老师。
正文:
问世间情为何物?我认为上床才是爱情的归宿;
这年头儿色狼淫魔处处,手慢的只能瞪眼吃醋;
我妈说不能叫年华虚度,没处女就找御姐熟妇;
谁才是我的贤内助,我的爱情真的要穷途末路?
众里寻她千百度,回首惊顾,在那灯火通明处,大婶二姨无数(我泪眼模糊)。
有心去勾搭个有夫之妇,就怕给人家逮住揍的死不瞑目。
十五载的寻觅不曾停步,春去秋来我学会了泡妞儿要素。
陈姐姐啊芝华御姐,请接受我对你由衷的深爱与倾慕。
忆往昔,自己撸管很痛苦,我真心希望得到你的帮助。
看今朝,我们都是风流人物,生活岂能缺了爱的雨露。
爱情的路上我是义无反顾,御姐陈你则注定难逃劫数。
落款:真心爱慕你的五好学生林慎。
敬请雅鉴。
X年X月X日。
看到这里,陈芝华娇躯战栗,双腿不由自主的抖颤,拿着本子的手也在发抖,再看她一张俏脸满布羞恼之色,银牙挫的喀吱喀吱的响。
此时,御姐陈的美眸已凝聚出杀人的利芒,死死盯着已经双手捂住了脸不敢抬头的林小色狼慎君。
然后陈芝华一伸脚就踩住了从课桌前面伸出来的林慎的脚。
呃,林慎疼的咬牙仰首,几乎从牙缝儿里挤出几个字来。
“我的脚啊,老师。”
林慎苦着脸低声求饶。
“我、踩、死、你。”
陈芝华咬牙切齿一字一顿的低声回应他。
“我知道我有罪,我罪在不赦,该拉出去枪毙五分钟,可我、我只是瞎写的啊,一时的涂鸦之作,老师你可别当真,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我就是练练字……”
眼见陈芝华眸中的厉色越来越浓,林慎的辩解的声音越来越小了,最后连他自己都听不见了,他都没勇气再解释什么了。
又听见御姐银牙的挫动之声,林慎再次鼓足勇气和颤音为求得御姐陈的原谅而努力。
“陈老师,我、我知道白纸黑字,罪证如山不容狡辩,可我、其心可诛,但其情可悯啊。”
“悯你个头,你知道我现在想杀了你吗?”
“呃,闹出人命就不好了吧?”
“你这个畜生,居然写出种东西来,我昨天还拼命维护你,你就是这么报答我的?”
陈芝华美眸中已然含泪,又怕被其它学生发现,她极力克制着愤怒已极的情绪。
林慎真的心慌了,见不得女人落泪啊,尤其是自己真心倾慕与深爱的女人,她若流泪如同自己流血一般。
“要不这样,一会下了课我去跳楼赎罪行了不?你可别哭啊,会被同学们看见的。”
这尼玛要顶个亵渎老师的罪名,还不得给同学们唾死?
“谁要哭了?你这个混蛋加畜生。”
“是,我混蛋,我畜生,我去跳楼赎罪。”
课间十分钟。
三楼尽头窗户那里,林慎忐忑的站在窗前,朝窗口外张望了一下就缩回脑袋。
“真跳啊?”
“你说的跳楼赎罪,跳吧。”
陈芝华抱臂环胸,摆出不依不饶的架式,把林慎逼在窗角,今儿非好好收拾这个家伙不可,居然敢写出这么烂的歪诗来猥亵班主任,简直是罪大恶极啊。
“浑身发软了啊,我爬不上窗户。”
这时候林慎有什么办法?耍赖吧。
陈芝华突然伸手拎住了他一只耳朵,并推搡着他往窗户上去。
“跳,你今天给我跳。”
林慎捂着她的手背,耳朵给拎的有点疼,又被推搡至窗前,背腰处不知给御姐陈掐了几多把,这才叫罪有应得呢。
“我不敢了啊,我错了,我有罪,我该死,哦哦哦,啊啊啊,掐死我了,救命呐……有没有人管啊……”
“还敢叫?我让你叫?”
陈芝华手上又加了劲儿,他往左闪就掐他右腰,他往右躲就拧他左肋,林慎憋着鬼哭狼嗥的哀叫声,上半个身子趴在窗台上,由于空间太窄了,躲没个躲处,闪没个闪处,扭曲着的身子,蹶着个屁股,想跑呢又跑不了,除了被拧了就是被掐。
御姐是真下狠手,林慎早泪眼婆娑,一个劲儿的告饶。
“别以为你是县委书记的儿子就怎么着了,信不信我把那篇歪诗拿给你老子看?”
“信,我信,我都承认全是我的错了,陈老师,饶了我吧,杀人不过头点地嘛。”
陈芝华也折腾累了,又怕有人来撞见,所以就收了手不拧他了,好在三楼的这个廊道死角没什么人会上来。
“你怎么会编出那么流氓的歪诗?真是让我太失望了,亏你还是林书记的儿子,哼。”
“啊,不关我爸的事,是我、我一时糊涂啊,求宽恕、求原谅啊。”
“绝不宽恕你这畜生加败类。”
“宽恕了吧,啊,你要怎么样我都答应你,只求老师你对我的谅解。”
“你说的?”
陈芝华就等他这句话呢。她心中另有想法,这个机会不利用才是傻了呢。
林慎一听有了转机,心下大喜,就怕御姐陈从此不肯搭理自己那就惨了,但凡有回转的余地,天天受虐也认了。
真尼玛贱骨头,以前好象没发现自己有这方面的倾向啊?
“第一,你要保护我。”
“呃,保护你?”
林慎当时就想歪了,居然流露出一脸的猪哥儿式惊喜。
下一刻肋肉又遭到蹂躏,才惊觉是做了个梦。
“你想什么呢?”
“啊……那、那是什么意思啊?学生愚钝,请恩师明示。”
没这么近的与陈芝华挨在一起,今儿虽挨了她的整,可也占了许多的便宜呢,挨挨蹭蹭的,屁股都给她摸过了呢(其实是被掐的),这是算艳福的一种。
幽香阵阵,直入肺腑,伤痛中的林慎也忍不住要邪念激荡。
突然,陈芝华用更低的声音,并俯在他耳畔说了句话。
“陈晓龙对我怀有歹意,你能镇住他,所以由你来保护我。”
“啊,他、他不是你的堂弟吗?那王八旦,居然如此禽兽来如?比我还畜生啊?我、我完全同意老师你的条件。”
“哼,你也是畜生加禽兽,看看你写的东西,又比他强多少?”
“汗,我那只是正常人的表现,可他和你是堂亲,那王八旦要悖伦丧德啊,我怎么比得了他?”
林慎厚着脸皮这么说。
“反正你也不是个好东西,还有脸辩解什么吗?”
“我是跳进长江也洗不清了,我认罪。”
“不认罪就掐死你。”
“认掐认拧,认打认骂,你还要怎么着啊?”
林慎一付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
“我告诉你,以后我有不顺心的时候,就拿你来出气,拧你、掐你、揍你……”
“怎么我是你的奴隶啊?”
“那是你的荣幸。”
陈芝华冷哼了一声,气还没有全消,忍不住又要伸手,却被林慎闪开。
“我好歹的一条命啊。”
“你自做自受,怨谁?”
“没怨谁,怨我自己。”
“知道就好,滚回去上课吧,别想我会轻易饶了你。”
“哦,只有那一个条件是吧?”
“你别做梦了,条件是十个,我只想到一个而已,你的罪证我会保存着的,其它条件想到了会通知你的,哼。”
“我苦逼了……”
林慎耷拉着脑袋离开了,怎么也想不到今天被御姐调教了一番,以后还不知怎么‘幸福’呢,想想就纠结不已。
一连两节课后,周芷心都没有勇气打开林慎的道歉书看一看,她真怕是什么情书就惨了。
可是心灵深处却不无一丝对情书的幻想,总之,屁兜里的那纸书令她产生了奇异的情绪和想法。
最不可预料的是和林清东的翻脸,之前真没想到会发展成这样,她心里都要承认对林清东有一定的好感,无论是学习还是课外交往,与林清东这样学识功底深厚的才子在一起还是有益处的,自己一些想不透的难题和他讨论之后会有答案出来,说实话,挺怀念那种接触的,虽说是纯纯的同学交往,但彼欣赏也是正常的。
然而林清东不知受了什么剌激,居然曝露出了他善妒的私性,而且是很失常的那种,对此,周芷心真的很失望。
但是转念一想,他的嫉妒不正是因为自己在他心里占有相当比重的结果吗?
想通了这些,周芷心又矛盾了,林慎那家伙虽也不是什么东西,可他是大胆的向自己表白的第一个男生,那种直撼灵魂的冲击是无法用言语去形容的,不否认自己与林清东相处的时间更久,而认识林慎才不到两天,怎么会把他的印象烙的那么深呢?
为此,周芷心感到茫然,甚至不知该如何选择。
又摸了摸兜里的那封道歉书,银牙一咬,心说,不若赌一把,如果所谓的道歉书是情书,就与林慎试交往,如果道歉书只是道歉书,就等林清东道歉时原谅他。
下了这个决定,周芷心矛盾的心思就给压了下去,从兜里掏出那道歉书要展开看时,她发现自己的手抖的好厉害。
会是情书吗?会吗?她真的不知道。
这一刻她真紧张到了极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