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山之巅,风雪漫天。
一片凸出的悬崖之上,气宇轩昂的云山,与丰神如玉的宫千阙,身隔数丈遥相对峙。
两人之间的空地上,片雪不落。雪花还在上空,便被无形的气势卷起,打着旋儿远远避开,在中间形成了一个临时通道,只有凛冽的寒风呼啸。
一个彪悍如虎。
一个挺拔如剑。
如果说龙神与剑仙之战,是暗江湖上的巅峰对决的话,那么云山与宫千阙之间,则代表了年轻一辈的最强之战。
两人棋逢对手将遇良才,刚刚已交手数十招。云山的袖口撕开了一道剑痕,而宫千阙的左肩衣服上,有一个破碎的拳印。
云山的眼神狂野不羁,宫千阙的视线凝而不散。
片刻之后,云山一声虎啸,戴着银色手套的双拳,在胸前猛然交错,身体如旋风般扑出。他的速度太快,风雪在身后形成一道紊流,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向宫千阙凌空扑去。
宫千阙右手斜举长剑,剑尖一抖之后,化成一道流光往前疾刺。身体如同被长剑带动,化为一道笔直的青影,标枪一般向云山投射而去,正是丹派剑法中的身剑神合一。
两道迅捷的人影,凌空撞在了一起
不远处的金鹰雕塑头:“唐老头,我看龙神新收的弟子不错啊拳怕少壮,棍怕老郎,估计你这个北斗神拳,也挨不了人家几下子”
“杜老头你别激我。想当年我唐北斗一双铁拳,不也是打遍华北无敌手”白胡子老头不以为意,打着酒嗝说:“人老了就回家抱孙子,不争那些闲气。伟大领袖教导我们说,世界是我们的,也是儿子们的,但归根结底是那帮孙子们的”
“哈哈哈哈唐北斗啊唐北斗,你这张嘴还是那么损”
老人家在树上斗嘴,年轻人却忍不住手痒,直接在雪地上动开了手。
对这些江湖人而言,云山与宫千阙之间的战斗,不过是正席之前的开胃菜,还吸引不了所有人的注意,干脆在树林里自行比划,一不小心惹上了旁人,单挑就变成了群p,一时间雪花乱飞,树上的积雪扑簌扑簌往下落
范四娘和云开一行人,从五湖山庄赶到南山:“哼姓云的你别忘了,咱们三个月之后”
云开最见不得藿辣子傲娇,冷笑说:“哥上次能打败你,三个月之后一样能。”
“你卑鄙无耻”陈紫藿又要发飙了。
“这妞好辣,比蝴蝶菇凉还凶”表链在耳边低声嘀咕道。
云开哈哈大笑,人已经走出老远。
两拨人分道扬镳,只剩下趴在雪地上的夹克男,揉着屁股唉声叹气道:“我这是招谁惹谁了我”
苏杭诡异地瞥了云开一眼,满脸狐疑地问:“就你这两下子,也打得过陈紫藿”
“小瞧人了吧哥分分钟拾掇她”
“吹,你接着吹”苏杭翻着好看的白眼说:“除了下毒使黑之外,我想不到你打赢她的任何办法”
小气妞果然是云开的知己,一语中的。
悬崖之巅的空地上,云山与宫千阙的战斗已进行到。
久战不下之后,宫千阙的体力开始下降,情绪变得有些焦躁。他实在想不明白,云山的动作比他猛烈,体力消耗应该更大,为啥跟没事人一样,如同服用过兴奋剂似的
按这个趋势下去,局面会越来越倾向于云山。宫千阙不想打持久战,一个回合交手过后,他把长剑望天一举,双脚运足真气,在雪地上猛地一顿
轰
脚下的雪地猛然炸开,被气流远远地卷起,抛散。宫千阙原本站立之处,露出了坚实的岩石地面,直径超过一米开外
与此同时,宫千阙的身体,如同火箭离地般射向高空,竟凭空冲起三四层楼高。
这还没完,他双腿凌空踩踏,如同踩着一道无形的台阶,身体冉冉上升,竟然再次拔高两丈
树林里的观众,纷纷停下手里的动作,猴子一般窜上树梢,无数双诧异的眼神,从四面八方落入场中。范四娘见多识广,嘴里“咦”了一声说:“李棠溪教的不错啊连武当的登天梯都学会了”
陈紫藿一言不发,眼里燃烧着熊熊的战意。她师傅曾元卿瞥了她一眼,接口道:“我所料没错的话,接下来应该是流星剑,李棠溪自创的绝杀剑招之一。败在这招下的江湖高手不下十人,不知道龙神的弟子接不接得下”
那个叫唐北斗的白胡子老头,早就选定了旁观立场。作为出名的老辈拳师,他一直坚定地认为,自己的身体才是最好的武器,最反感拿兵器对敌的江湖人,见状立即大声提醒道:“姓云的小子,还不放大招”
他话音未落,就看见宫千阙身体凌空一翻,姿态转为头下脚上,双手握剑,双腿如风车旋转,带动身体和长剑同时转动,卷起周边的飞雪,在高空中形成一道锥形风暴,连小树林里的众人,都能听见呼啸的寒风
“流星剑”
宫千阙嘴里一声长啸,锥形风暴裹挟着风雪,带着无与伦比的气势,如同天外流星坠地,从数丈之上的高空,高速旋转着射向了云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