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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云琢从袖子里握住离宝音的手,若是在平日,离郡主定然不会甘休,可是,她方才对顾云琢拿走的第一盏花灯好奇得不行。
小马驹“火焰”虽然重要,好奇心也很重要。
毕竟,火焰还在王府的马厩里,而若是这时候得罪了顾云琢,说不得她就不肯告诉她灯谜的答案了。
两相权衡之下,离宝音终是撅着嘴,不情不愿地扭开了脸。
倒是没有再继续闹下去了。
而离宝音的不乐意,早已落在了方韵柔的眼里。
她要的不过就是这个。
离宝音越不痛快,她就越开心。
至于要不要在珑玉街跑马,倒在其次。
到此刻,顾云琢不得不佩服康王妃了。两个刺头儿一样张牙舞爪的小姑娘,就这样被康王妃用一只尚不见影儿的小马驹给哄住了。
不过,佩服归佩服,对于康王妃将离宝音这个大麻烦扔给自己解决的“聪明之举”,还是倍感无奈。
因为明日还有第二局的投壶比赛要参加,是以,离宝音请了王妃示下,要留顾云琢在王府歇息。
这会儿,王妃自是对离宝音的要求无不依从,闻言,忙遣了身边得脸的嬷嬷前往顾家别院向大太太说一声。
自己这边又亲自请了东府的族长夫人过来,殷切地挽留云琢。
族长夫人自是没什么话说,末了,还不忘替云琢对王妃的抬爱之举谢了又谢。
而大太太那边这会儿却是焦头烂额,哪里还顾得上顾云琢?
往常。每一年都是如此,顾家的小姐们在护院仆妇们的陪护下乘着画舫顺水观灯。当然也可以去桥上看看杂耍,或去珑玉街猜猜灯谜……从来都不会出什么岔子。
可偏偏今年,在她因为要在家里照看云珂,为她张罗请大夫治病的事情,而没有去游湖观灯的时候,就出了这档子事。
一起出门观灯的人全都回来了。只独独不见了顾云琬!
三太太吓得魂都快没了。一边留了人继续在珑玉街一带寻找,一边急急忙忙带着其他人回了别院。
看灯丢了人,是经常会发生的事情。
每年花灯节过后。都会传出哪家丢失了小孩,谁家有人溺了水,谁又因人潮拥挤,导致踩踏受伤的事故出来。
往年听了。也只是一哂而已。
那都是别人家的故事。
可是今年,却是发生在自己身上!
三太太追悔莫及。在大太太面前急得快要哭了,“琬姐儿说,在船上有些气闷,想要下船去走走。我就让她多带了几个丫鬟婆子去了。谁知道,没过多久,秋绫丫头就跑回来说。她们遇到了登徒子,琬姐儿带着她一起跑。可转过一个巷口,琬姐儿就不见了。”
若是寻常迷了路还好说,这会儿牵扯到那些无法无天的市井流氓,大太太的脸色也变得很是难看。
三太太作为长辈是有责任,可她这个嫡母却更是难逃失责。
琬姐儿能平安回来还好,设若有个三差两错,不说老太太那一关难过,便是在族里,祖宗牌位面前,她也是罪人!
“要不……去报官吧。”
三太太的话音还未落,就被大太太厉声喝止了。
“报什么官?你还怕丑事传不出去么?”
女儿家遇到了这样的事情,家里人隐瞒都还来不及,若是让官府知道了,就等于昭告了天下。
顾家三小姐在花灯会上为歹人所乘。
若真是这样,顾云琬也就不用回来了。
大太太脸色铁青,连声催问带着护院家丁出去寻找的管家到底有没有传了消息回来?
管家那边还没有消息,康王府的嬷嬷就到了门外。
大太太不敢怠慢,连忙让人将来人请了进来。
康王妃身边的徐嬷嬷也是厉害人,从她踏进顾府开始,便感觉气氛不对。院子里压着一股沉沉的忧闷之气。
丫鬟仆妇们的脚步都轻得没有一点儿声响,人人都低着头,大气也不敢出。
这种感觉到了大太太面前尤其强烈。
进了前厅,徐嬷嬷一眼就看到神色如常的大太太,和眼圈微红的三太太。
她神色不变,上前向大太太和三太太行礼。
等到徐嬷嬷恭谨而又不失温和地转达了王妃的意思后,大太太又细细地问了几句顾云琢在明珠楼的表现,得到徐嬷嬷的几句称赞。
大太太才像是终于舒了一口气,道:“这孩子,打小就不在我身边,也没有学过什么规矩。我就怕她言辞不当,冲撞了王妃和郡主。”
顾五小姐事犯口舌,言出必咒,咒必成谶,康王府又如何会不着人仔细打听?
不过,既然王妃和郡主都未曾在意,大太太如今却又刻意提起,却不知是为何缘由?
徐嬷嬷不动声色,话已带到,只笑着告辞。
大太太心里还藏着事,闻言,也不多言,只说了几句客套话,就端了茶。
周嬷嬷亲自将徐嬷嬷送到了门口。
等徐嬷嬷的马车走出好远,顾家派出去寻人的第一波人也回来了。徐嬷嬷回头,仍可看到顾家门前灯火辉煌,车马进进出出,只一切尽皆无声,没有一丝喧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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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晚,顾云琢被安排歇息在王府的客院。
院子离着离宝音的住处并不远,但更近的,却是方韵柔的住所。
方韵柔远道而来,带着十几个丫鬟婆子住进了王府客院。两间客院毗邻。
对于这样的安排,方韵柔心里是一万个不满意,吵着闹着当晚就要搬去郡守府。
也不知道最后王妃是如何安抚的。闹了半盏茶的功夫,邻院才渐渐安静下来。
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虽说依然立春,但初春的风仍然带着寒意,月色如银,铺下一地清寒。
喧闹过后的长夜,又是在完全陌生的康王府里。顾云琢没来由地感到一丝清冷的寂寞。
这已经是许久不曾有过的感觉了。
自重生以后。每天,她心里所想的便是如何要努力地生存下去。
当活着都成为一种奢望时,其他任何的感觉都只是不必要的累赘。
但今夜。或许是花灯太过绚烂迷眼,又或许……
仅仅只是因为殷铉的出现!
勾起了关于前世的种种回忆。
那只做工粗糙的兔子花灯就摆在桌案上,与旁边精美的走马灯一起,显得灰扑扑地极为可怜。
顾云琢轻轻地抚摸着兔子的两只耳朵。
方才。离宝音还问过她,花灯下的那句谜语。答案到底是什么?
她只是无辜地笑了笑,道:“花灯那么丑,我就是想,说不定是哪个小孩恶作剧随便挂在那里的。结果一试,果然如此!”
离宝音听了,呆怔半晌。才猛地“啊”了一声,整个人暴跳了起来。
她以为是多么了不得的秘密。结果其实,就是这么简单!
一盏被人丢弃的花灯,如此而已。
然而事实却并非如此。
起初,顾云琢也看到了那盏花灯,在殷铉出现之前,当时,她也没有想通那句谜题是什么意思。
非字,非诗,非对联……
及至她在珑玉街上看到了殷铉。
一个本不应该出现的人。
再一想,那句话其实意思就很明显了。
“念去去十里烟波,远山横,良人如玉在云上。”
这是一个人名!
一个顾云琢再熟悉不过的人名——云琅!
云国皇后只得一子一女,儿子被立为太子,名云琅,女儿便是九公主云嫣萝。
念去去十,再加上远山一横,是个云字。
良人如玉是个琅字。
人在云上是个会字!
云琅,会。
这是殷铉用花灯在为太子哥哥传递消息。
难道,太子哥哥也到了东离国?而且就在这青阳城里?
一想到这里,顾云琢内心便如同翻江倒海一般,再也无法平静。
一国太子,是如何千里迢迢,来到异国他乡,隐在市井之中?花灯是要送到谁的手里?他要联系的人到底是谁?
云国,到底有了怎样的变故?
一念及此,她便心如刀割。
而今天,她自作主张拿走了花灯,会不会坏了太子哥哥的大事?但,若她不如此做,又怎能令太子哥哥主动来找她呢?
真是进,也难,退,更难。
顾云琢轻轻地呼出一口气,推开窗户。
窗外,一轮圆月挂在中天。都说月圆人团圆,可是,如今,涵天城的天空上,不知,又会是一番怎样的景象?
“睡不着?”忽然有道声音从静夜里,突兀地响了起来。
顾云琢吓了一跳,“啪”地一声关上窗户,又“啪”地一声推了开来。
这间房子临着天井,天井之中种了一棵杨树,也不知道种了多少年。
她抬起头来,朝树梢上望去,果然见到黑衣的少年正懒洋洋躺在树枝上。她很想冲他翻个不文雅的白眼,但面上却只是笑笑,道:“你不冷吗?”
说完,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
他冷不冷又关自己什么事?哪有人半夜三更跑到别人院子里睡觉的道理?于是,下一句脱口而出的话就变成了。“你是鸟吗?干嘛成天呆在树上?有房子不住,挂在树上,大半夜的晒月亮么?”(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