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者正是林辰,也就是顾北辰。顾北辰本是得了朱华秀的命令送孟艾入宫来的,后来朱华秀为了表示对他的青睐便也将他留了下来。只是,顾北辰对这些虚伪得宴席甚是不喜,即便是站在外面听那一阵又一阵的恭维之言,也是有度日如年之感。
闲游之际,顾北辰来到了这个亭子。可没坐多久,林梦瑶就过来了。原本他是想要离开的,可是不知为什么,他终究是选择了退于一边,隐而不见。
可是,隐而不见的心思终究没有持久,他还是忍不住现身了。
只是,这般现身却是早深思良久的。如他面上所说,他的确算是在提醒林梦瑶,但是更重要的他没有明说。他在怀疑姚家这位义女的身份,所以将与林梦瑶初次相见的场景再现,好一试其反应。
可是,林梦瑶于片刻的惊诧后,淡定下来:“我的性命自有天定,多谢林公子记挂。只是,我也要奉劝林公子一句,皇宫禁内严禁私带兵器,你这般可是杀头的大罪!”
顾北辰呵呵一笑,将那长剑在空中挥舞几下,舞出几道剑花,然后将长剑往自己胸口一戳,只见那长剑立马没入体内。
“你在干什么?!”林梦瑶惊得连呼吸都停滞了。
顾北辰肩头一耸,竟然又将长剑拔出,身上莫说剑口,就是连丝丝血迹都没有。他笑道:“这不过艾公子的玩具罢了,木制的,伤不得人,更与武器挂不上边!”
林梦瑶一愣,知道顾北辰实在戏耍自己,当下冷下脸来:“竟不曾想林公子也做得这等幼稚之事来!亏得这京华众人将你视若奇人……”
得了林梦瑶的讽刺,顾北辰倒也不生气,向前两步,竟是突然闪身上前。眨眼的功夫,被林梦瑶捏在手中的纸条已经到了顾北辰的手里。
林梦瑶惊愕不已。这纸条若是竟有林辰传到朱华秀手中,那孟艾还能有个好么?
可是,出乎意料,她正欲开口之际。那顾北辰竟然将纸条撕了个米分碎。
“你这是干什么!”
“毁尸灭迹!”顾北辰调笑一句,而后一本正经道:“有些东西既然已经心中有数,就留不得任何证据让人把持。”
这番话倒让林梦瑶甚为侧目——这林辰究竟意欲何为?!
“你无需这般看我,这纸条上的内容尽是我指导艾公子写的。”顾北辰于亭中坐下。
原本,林梦瑶是有离开之意的。可是顾北辰这番话让她无论如何也迈不开腿。她一阵犹豫后,也坐了下来。
“林公子此话怎讲?”
“你倒是一个三四岁的孩子真有那般心智?”顾北辰撩了长衫,正襟危坐:“或者你又认为一个三四岁的孩子,与你稍有接触,怎就会信任于你?”
顾北辰说出了林梦瑶刻意忽略的事实——其实当她看到孟艾写道信任于她时,她也有此疑惑,可是她将此归结为母女连心,血脉相连。
原来,孟艾充其量不过是“刘备”,诸葛是这林公子。
“那林公子就信任于我么?”林梦瑶故作云淡风轻。秀眉间却还是微微蹙起。
顾北辰笑道:“不是信任你,而是信任姚家。虽说孟少夫人当初是违逆姚相之意嫁入孟家的,可是血浓于水,姚相如何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骨肉受那等痛楚!”
这话说的倒是实话,前世姚子文也曾作出不管不顾之姿,可终究派了人暗中帮衬于她。只是,后来相府失势,自身不保,便也顾及不暇了。
“那你凭什么认为我会将这事儿告诉姚相呢?”
“小姐不正是一直这么做的么?”顾北辰毫无隐瞒,道:“如果告诉小姐。在下乃是姚相心腹,往孟府守护孟少夫人的,小姐信么?”
林梦瑶还真是相信不了!
前世没见过这样的守护者,可以解释为重生一事改变了很多事情原有的轨迹。但。若是这林辰时姚相派去守护姚梦琳的,他为什么还要大费周章将赵倩儿要加害姚梦琳之事告诉自己,他完全可以自行帮助姚梦琳化解危机。
“我可以解答你的疑惑!”顾北辰看出了林梦瑶的疑惑,道:“我可以插手此事,但是我一旦插手便会打草惊蛇。而你就不同了,你是孟少夫人的娘家人。娘家人往孟府探亲,无意间揭露姨娘恶行,那是最正常不过之事!”
确实是这个理儿!
林梦瑶心下肯定,面上却依旧怀疑:“知人知面不知心,林公子一面之词,我倒真不能信。眼下夜深人静,本小姐就不再与林公子多言了,否则被人瞧了去,倒是有损我闺誉的!”
说着,林梦瑶转身下山。
顾北辰看着其袅袅背影,剑眉紧蹙,思忖着究竟要用那个何种方法来一探其身份。突然,却听得林梦瑶一阵尖叫!
顾北辰抬脚就要追上去,却不想林梦瑶紧接着便来了一句:“快来人呐,有刺客——”
假山之下的皇宫护卫闻之,皆是冲了上来。林梦瑶指着山上的顾北辰一阵花容失色地喊道:“刺客在那里,快,快抓住他——”
瞬间,顾北辰石化了,哭下不得之际他算是另加了女人的小心思!
林梦瑶还真是存了小心思:今日这么一喊,算是给他强加了罪行。虽说之后也会水落石出,可她要的就是误会之下顾北辰的愕然与沮丧!
看着被皇宫护卫押着的顾北辰,林梦瑶几分得意,只是得意之下,她猛然想起刚刚那亭中遇刺的场景竟然与多年前甚是相似!
不过,那段回忆也只是转瞬即逝——刚刚竟然故意戏耍于我,我倒也是以牙还牙了!
顾北辰被护卫押着,林梦瑶则是头也不回地由护卫送回宴席上。
林梦瑶进去时,皇孙高烨已经过了来。这孩子就如前世记忆中那样,白净可爱,却明显有胎里不足之症。只是,也是奇了,那孩子竟然与孟艾甚是投缘,两个孩子虽不如寻常孩子那般追逐搞打般地闹腾,却也是促膝而坐,头靠头地趴在地上不知在玩什么,还不是发出稚嫩欢愉的笑声。(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