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9. Chapter11.天亮了然后呢（2）
狭长的空间被钝化，时光静止了几秒，他们彼此对望着，呼吸沉重交替。
徐天笑了笑，望着她熟悉却陌生的笑容，所有有关她的痕迹，就像一把细砂狠狠揉进了眼底，却也忍着泪水，不动声色。
“你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样呢。”
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曾经深爱的女人，会变成如今这副可笑的模样，居然能理所当然地说出“林宝嘉是你暗恋对象”，这种没有依据的荒诞言论。
如果他真的想追林宝嘉，那周沐白什么的早就不用出现了，眼前这个女人也不会，占据自己生命的一席之地。
“我会变成什么样，你没资格过问。”楚微微怔了一瞬，随即倔强地别开视线。
“我知道。”
徐天平静地说，看着她沉默了一下，顷刻后转身，朝着出口走去，渐行渐远的背影，在她眸子里浓缩成墨样的一点。
“喂！”楚微微犹豫了一下，还是追了几步跑上前，冲着他背影不甘心地喊，“连声再见也不说吗？”
徐天停下脚步，在原地顿了三秒，最后还是没回头，径直离开了。
她茫然若失地站在原地，看着他身影消失，退后了几步靠着储物柜蹲下，肩膀颤抖着，仿佛哭了。
直到最后，还是连声再见都没说，就这样匆忙告别了。
徐天出了超市，埋头在沿着江边行走，冷风吹得他头发乱七八糟，灯塔的微光在水面轻轻颤抖。
他走累了，便靠着栏杆坐下，掏出手机想打个电话给何靳析，即将拨通又想到他正和丹青在一起，也不知道事成了没，还是不妨碍他了。
勾了勾嘴角挂断电话，上下浏览了一遍通讯录后，才发现自己竟然找不到一个合适的人作陪，只好将手机丢回口袋，双手举高放在后脑勺，抬头仰望头顶被霓虹烧亮的天空。
望着望着，热泪一颗颗从眼底滚落。
这个城市太会说谎了，每个人都戴着假面行走，看似顽强抵抗，实则脆弱得不堪一击，以为身处繁华，其实根本就孤身在外，可又能怎么办呢，无论如何都该结束了吧。
徐天单手撑着栏杆跃下来，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头发继续潇洒地往前走，被风扬起的外套衣角，肆意美好。
都说，无论多么漫长的黑夜，终究会熬过去，可天亮了然后呢？一切都变得无所谓了，生活还是要继续，爱你的人还在，感动就不会遗失。
“丹青，我爱你。”他从背后抱住她，脸埋在她柔软的脖颈里，眼泪的热度似乎要融化她的锁骨。
丹青怔了怔，玻璃星球般的瞳孔失焦了一秒，抿紧双唇，没有说话。
二十分钟前，何靳析请走了Arzak的两位厨师，平静地开口向她解释。
燕三门是如何使用了电视剧里最蹩脚却又最有效的方法，约他见面，签下一张500万的支票后，缓缓推到他面前，从头至尾面无表情，只说了一句话：
“离开我女儿，否则你会后悔。”
他就是因为那一句话，被暴走的怒火冲得失去了理智，直接开车驰到丹青楼下，当着她的面将支票撕成了漫天飞舞的碎片。
他凭什么认为自己会就此退缩？
而所有过激的作为，都是为了要向所爱的人证明，无论发生了什么，离开你，都是我想都没想过，也绝对不会选择的一条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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