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 Chapter6.再见日光之后（10）
“少他妈在这里假惺惺！”楚微微这时看向我的眼神，才真正充满了恨意。她双眼通红，头发乱七八糟，像个疯婆子，说实话我们下手算轻的，只是给她留了点淤青，没见红。
“你是不是嫌我们太温柔了？居然还敢吼人。”Rachel穿着尖头高跟鞋，一脚踹过去，又在她皮肤上留下一块印子，白色的，逐渐泛红，然后转青。
“要打就打重点！有本事继续啊。”楚微微冷笑着看着我，那目光能把我生吞活剥了，“我告诉你林宝嘉，我不怕痛，要么你们今天弄死我，否则你们总有一天会栽在我手上！”
“原来你也会痛吗？”我在她面前蹲下，歪着脑袋看她，“可惜身体上所承受的痛苦，永远也抵不过这里。”
“这里。”我用食指抵住她心口。
楚微微你永远也不会知道，自你将周沐白从我生命中夺走的那一刻开始，我这里所承受的痛苦，便是你此刻的百倍。
它让我整夜整夜地失眠，只要我一闭上眼，就会想起那个眉清目秀，身穿白色校服的少年，这些年来，和他一起发生的点滴碎片，就像电影画面般在我脑海来回放映。而他却已经不再属于我。
这种痛觉？你懂吗？你体会过吗？
“那是曾经属于我的东西，你拿走了，可以。但是你必须为此付出代价。”我从地上站起来，不再看她，转身去拉卫生间的门把手。
“代价？”楚微微突然在我身后笑了起来，笑着笑着，眼泪便一颗颗从她眼里滑落。
“你以为我没有痛过吗！”她歇斯底里地冲我吼叫，我停在原地，握住门把的手逐渐用力，直到每个指关节都开始泛白。
我强忍着，不让自己的泪水掉下来。
“你知道什么是真正的痛吗？你根本什么都不知道！”她扶住墙壁站起来，哑着嗓子嘶吼，用力像要把全部的怨恨都投掷到我身上。
“如果不是为了你，周沐白就不会见不到他爷爷最后一面，现在他爷爷躺在医院成了植物人，而你知道什么！你什么都不知道！你就知道怪他变心，怪他不爱你了，可你呢？你懂他吗，你考虑过他的感受吗？林宝嘉，你根本不配得到任何人的爱！”
整个洗手间寂静得只剩下她一个人的声音。外面的水声刚打开，便被关上，几个人的脚步声匆匆逃窜出去。
我像被谁迎面敲了一钟，脑袋里猛烈地晃荡起来，一阵眩晕过后，眼前的事物不断放大缩小，放大缩小。
周沐白的爷爷成了植物人？
并且因为我，他没有见到他爷爷最后一面？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为什么我不知道？我紧紧扶住门把手，不断在脑海中搜索与之相关的片段。最后我想起来了，是在我们分手的前两个月，我跟丹青去剑桥大学听教授讲座，我突然想让他来陪我。
他犹豫了，我便生气了，关掉手机和丹青疯玩了半天。
回去后隔天他向我道歉，告诉他已经去过了英国，我原谅了他，可就是从那天开始，他变得比从前更加沉默，我们的争吵也一天天愈演愈烈。
一定是那天，我让他去英国，他本该呆在医院的……
“是吗？原来，我什么也不知道。”我低下头，视线模糊一片，不断砸落的泪水打湿了我的手背。
我没有让任何人看见我的表情。
我竭力保持平静，用最无谓的语气，颤抖着，说出我这辈子说过最恶毒的话。
“楚微微，其实你我都明白的。就算现在和他在一起的人是你，可他心里爱的那个，永远是我，他想得最多的人，永远也只是我，而不是一个脚踏两条船的婊/子。可笑之处在于，你不遗余力到最后，什么也得不到。”
我没输，就算要低头，也绝对不是在她面前。我她妈就算再活该，也轮不到一个半路倒戈的小三教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