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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夫妻相见、宛若路人

    看着晏傅天和晏鸿煊进了书房,楚云洲将楚雨凉拉到一旁训话,“你说你们到底在做何?好端端不回楚府、怎的回贤王府来了?宝儿和贝儿呢?他们在哪?还不赶紧给我抱来!”

    楚雨凉不停的翻白眼,“爹,你到底是想宝儿和贝儿、还是想我跟王爷啊?不就一天没回去么,你急啥?”

    楚云洲瞪眼,“才一天?你和王爷这阵子成天往红庄跑,难道为父就不该过问?”

    楚雨凉怕他跳起来拍人,赶紧抱住他的手臂,“好了好了,你别跟个老婆子似的骂我了行吗?我错了行不行?”

    楚云洲冷哼,“认错都没诚意,你以为为父会相信你说的话?”

    楚雨凉吐血,“那你还想如何嘛?我们又不是故意不回去,你犯得着一直骂我?”

    楚云洲拉开她,背着手气哼哼的往他们夫妻俩住的院子去,“懒得管你们,我要去看我的宝儿和贝儿!”

    楚雨凉一头黑线的目送他离开,“……”

    这老头儿,真是年纪越大、脾气就越怪,早晚有一天得把他‘嫁’了,找个人多管管他!

    就几天没回府而已,有必要甩脸色?这里本来就是她和晏鸿煊的家,他们回来一次难道都不该?

    正腹诽着,她突然回过神,见楚云洲已经走得没影了,顿时暗叫一声不好。

    遭了!云娘还在宝儿、贝儿房里呢!

    ……

    逸翠苑是夫妻俩成亲前翻修装潢过的新居,整个贤王府也就这处院子最宽敞、最漂亮了,毕竟是楚雨凉婚前亲自布置的。

    程维一直都被晏鸿煊安排在贤王府里,不是晏鸿煊嫌弃他,而是楚府下人多、侍卫也多,很多时候都用不上他,于是晏鸿煊索性让他在贤王府里待着,算是守家门。

    对此,程维怨念了好久,特别是楚雨凉生孩子以后,他怨念就更深了。就满月宴那天去楚府看过两个小主子,其他时候都没机会见到。好不容易把爷一家盼回来,可以说,程维从早上起就跟打了鸡血一样兴奋得不行。

    人家小兄妹俩在屋里头睡觉,他就在外面拉着几名护卫说个不停,翻来覆去的夸两个小主子长得多好,这样那样的,比自己当了爹还兴奋。

    结果一护卫突然对他说道,“头儿,要不你也找个女人生一个呗?”

    程维立马撅嘴,“找女人生孩子?不嫌麻烦么?”

    另一个护卫说道,“头儿,就算不生孩子,你也要成家吧?”

    成家?程维突然哆嗦了一下,立马否决道,“还是算了吧,又要养女人又要养孩子,多累。”

    以前他还想着找个女人,自打王爷成亲以后,他现在看到女人就浑身发毛。

    他不是看不起王妃,而是无法理解他们俩,这一天到晚歪歪腻腻的,他们都不嫌烦吗?

    找女人可以,但他可做不到像王爷那般对女人。还有,要是找个比王妃脾气还坏的,那他日子能好过?所以想来想去,还是打光棍最好。至于孩子嘛,有两个小主了,他还怕没孩子玩?

    几个男人围在一起说着调侃的话,当楚云洲走进逸翠苑的时候几个人都没注意,当他身影刚走进小兄妹睡觉的房间时,程维这才发现。

    “楚将军——”他赶紧跑过去,可惜楚云洲已经进了屋了。

    房间里很安静,两位奶娘楚云洲是认识的,见到他到来,两位奶娘赶紧迎上前行礼,“见过楚将军。”

    楚云洲抬了抬手,示意两人不必招呼他,床上两抹小身影分明就在睡觉,这声音大了万一把孩子吵醒了怎办?

    就在他抬脚刚准备去看看两个孩子时,这才发现床边多了个陌生女人。看着她一身黑衣打扮、且还蒙着面纱,楚云洲脸色瞬间一沉,冷声问道,“你是何人?为何在此?”

    他一进来云娘就认出了他。见他对自己面露敌意,云娘站起身朝他走了过去,优雅的对他点头招呼起来,“楚将军,多年未见,别来无恙?”

    她一开口,楚云洲猛的睁大双眼,愣了片刻,他才震惊的问道,“你、你是沁妃娘娘?!”

    不怪他一眼就认出眼前的人,而是云娘的嗓音温润如泉,本就独特,但凡听过她说话的人就不会轻易忘记,更何况,当年的她在大晏国享有盛名,可真的是聚美貌和才情为一身的奇女子。特别是眼前这个女人的眼睛,跟多年前的沁妃如出一辙,就算她蒙着脸,他也能笃定这就是当年那个丧生火海的沁妃!

    “楚将军,是我。”云娘大方的点头承认。

    “你……”饶是楚云洲再如何处事不惊,面对眼前的女人,他也是一副惊吓状。

    “楚将军,不用害怕,我并非鬼魅。”

    “不、不……”楚云洲摇了摇头,确定自己没眼花之后赶紧拱手,“沁妃娘娘,您别见怪,是臣失礼了。”

    云娘虚抬了抬手,即便蒙着脸、即便只是一身黑衣,但优雅的气韵却不减当年,“楚将军,我如今不再是宫中之人,不过是红庄的云娘罢了,如我这般身份,怎能让楚将军多礼?”

    “……?!”楚云洲再次睁大眼,刚刚的震惊还未收回,再听她说‘云娘’两字时,只觉得整个脑袋都开始混乱起来。

    红庄?云娘?

    红庄他不熟悉,也从不去那种烟花柳巷之地,但‘云娘’他却是听过的。

    他怎么都没想到堂堂的沁妃居然是……

    甩了甩头,他试图让自己静下心来,不是他不够冷静,而是太不可置信了!

    死了十多年的人突然活生生的出现在他面前,而且这身份还……他楚云洲大半辈子过来何事没见过?可这样震惊的事却是头一遭遇到……

    “楚将军,请坐。”对于他震惊的反应,云娘似乎没看到一般,客气邀他进屋入座。

    楚云洲回过神,明知打量她是不礼貌的行为,也有失尊重,可他还是忍不住将目光投向云娘。难怪女儿女婿近日反常,他还以为他们俩偷偷密谋想做何事呢,没想到却是因为她。

    凉儿也真是的,如此大的事居然瞒着他!

    想到什么,他突然皱起浓眉。

    “楚将军?”见他神色有异,云娘不解的唤了一声。

    “沁妃,皇上此时正在贤王府中。”楚云洲开口道,并认真观察起她的反应。

    “哦?”云娘只是怔了一下,也只是一瞬间的事,随即轻‘呵’道,“他是皇上,去哪是他的自由。”

    “沁妃……”楚云洲不解,难道她不想见到皇上?

    “楚将军,请别在这般称呼我。”云娘突然抬手打断了他的话,并再次邀他进屋入座,“你可以同他们一样称我‘云娘’,当然,你要叫我‘亲家’也行。沁妃已死,现在在你面前的只是一名普通妇人罢了。”

    楚云洲复杂的看着她,不得不承认,这么多年不见,沁妃变化甚大,只不过说到具体变化,他却有种形容不出来的感觉。言行举止没变,还是那个优雅端庄的女人,可是这性子……是不是太从容镇定了?

    此时此刻,楚云洲觉得脑子真的不够用,一片混乱的感觉。

    不过他还是走到桌边,拱手之后在凳子上坐下。

    而云娘则是在他对面的凳子上落座。

    面对带着面纱的她,楚云洲有些不解,“云娘,你这是?”他意指她脸上的面纱,难道是怕被皇上看到,所以才不敢真容示人?

    云娘也没回避他的打量,淡声回道,“楚将军不必在意,我受过一些伤,不想惊吓旁人,所以才这般。”

    楚云洲皱眉,“可是伤得严重?”

    云娘摇头,“也不算太严重。”想到什么,她突然叹了口气,“能活着已经算是命大,容颜又算得了什么?”

    以前她不敢接受这样丑陋的容貌,要不是放心不下煊儿,她早就轻生了。如今儿子、孙子都不嫌弃她,尽管她还是不敢看一眼铜镜中的自己,但她蒙着脸也能坦然的面对外人。

    能死里逃生已是苍天庇佑,能同儿子、孙子相处在一起,更是她曾经不敢奢求的事,如今他们一家人得以团聚,她应该感恩上苍让她活了下来。她现在就想多陪陪儿子、孙子,弥补这些年对他的疏忽和遗憾,至于容貌,她可以说服自己不去在意。而且,煊儿说能为她医治脸上的伤,有煊儿这份心,其实她真的可以看开了。

    对她的伤势,楚云洲是关心的,只不过碍于身份,他不好多问,即便很好奇她的伤势情况,可总不能让堂堂的沁妃把面纱摘了让他看吧?这事他也只能去问女儿、女婿。

    ……

    书房里,气氛一直很压抑,晏傅天那一身明黄色的龙袍威风凛凛,不仅是书房里的空气、似乎每个角落都充满着让人敬而生畏的气息,冷冽逼人。

    “说,这玉佩你是从何处得到的?”一进书房,晏傅天连坐都没坐,摊出手心,冷冽的逼问道。

    看着那块精美且价值连城的玉佩,晏鸿煊微扬薄唇,笑容诡魅的道,“父皇,这乃是一个故人送给儿臣的。”

    晏傅天脸色紧绷,略带着黑气,逼问的嗓音又沉又冷,“故人?是谁?”

    晏鸿煊别有深意的反问道,“父皇,此玉来自何处想必父皇最为清楚,此玉赠予何人,父皇也应该最为清楚,明明如此清楚的事,您又何必跑来质问儿臣?”

    晏傅天敛紧双目,摊出的手心又开始颤抖,龙颜上青一阵、白一阵,似惊吓过度般,“你、你是说你母妃当真还活着?”

    从见到这块玉佩的时候,他就猜到她一定还活着!

    当年,为了讨她欢心,他特意请工匠打造了这块玉佩,还刻上了她的名字。他还记得,当她见到这块他亲自监督工匠打造的玉佩时,她很开心,并答应他会将这块玉佩随身携带,一辈子都不会摘下。

    至于送给皇后和珍妃的玉佩,不过是他担心她们二人会心生妒忌,所以让工匠又用余下的玉石随意打造了两块给她们……

    陷入回忆中的他神色恍惚、眉眼布满了哀痛,将他所有的表情收入眼中,晏鸿煊勾唇,笑容充满了讽刺,“父皇,儿臣不过是受人嘱托将这块玉佩物归原主。如今玉佩已在父皇手中,望父皇好生收着,看何时再赠予给自己中意的女人。”

    晏傅天脸色忽白忽青,听完他说的话后,更是变成了铁青,紧敛的眸瞳突然瞪大,怒容瞬间爬满了龙颜,咆哮般的低吼道,“她在哪?朕要见她!”

    晏鸿煊淡淡的扫了他一眼,似乎没看到他激动的样子,转身走向太师椅坐下,对他的吼声更是罔若未闻。

    晏傅天几个健步过去将他衣襟抓住,怒目的双眼充斥着猩红的颜色,看着特别渗人,“该死的,她还活着为何不早些告诉我?!”

    晏鸿煊垂眸,看着领口那双很是用力、以至于骨节都泛着青白的手,再抬头看着他因为咆哮而显得狰狞的脸,他扬唇,笑得更加讽刺,“父皇,这是做何?你的沁妃不是早就死了吗?”

    晏傅天眸孔收紧,突然将他狠狠的推了一把,然后带着一脸狰狞之色转身冲出了书房。

    他疾跑的步伐踉跄而不稳,甚至险些撞上门框,帝王威武的身姿在那一刻看起来特别狼狈。

    晏鸿煊眯起了眼,眸中没有一丝温暖,有的全是冷光。

    对于晏傅天为何还能如此激动,他已经没有心思去过问。不管他出于何种原因在这里大吵大闹、甚至连自己帝王的形象都不顾,总之他和娘跟他再无任何瓜葛。

    他可没忘记,他早已还肉给了晏傅天!

    而娘……相信她应该早就看清楚了晏傅天的为人。若她心中还有这个男人,恐怕早就找他去了。

    从书房冲出去,晏傅天直接去了逸翠苑,其实他也不知道楚雨凉他们究竟在哪个院子,但见有做事的下人往逸翠苑去,他就直接往逸翠苑跑。

    听到某间房里传来婴孩的哭啼声,他想都没想的就朝那间屋子冲——

    房里,两个孩子刚醒,因为尿了身子,贝儿醒来之后见没人理睬她,不舒服的扭动了几下就撇开小嘴哭起来,而一旁的小哥,眼都没睁开呢,就跟着起哄,哭得嗷嗷的。

    两个奶娘赶紧上前一个人抱住一个开始哄起来,云娘拿了干净的小衣裳准备给小兄妹俩换上,而楚云洲因为不知道怎么带孩子,只能心急又心疼的在一旁看着奶娘给小兄妹俩换衣裳。

    就在几个大人为了两个孩子忙得团团转时,突然一道身影像风一般冲进了房。

    楚云洲定眼一看,顿时皱起了浓眉。虽说他早就料到皇上会来,可看着皇上的神色,难道他还想对沁妃不利?想到这一点,他目光生出了几分凌厉和戒备,一瞬不瞬的盯着他,只要他敢轻举妄动伤害这里的人,那就别怪他楚云洲对他不敬了!

    这些日子,他的所作所为已经让他忍无可忍,简直同昏君无二!

    而云娘动作停顿了一瞬间后,脸都未侧一下,继续忙着给小孙子换尿湿的裤子,见两个奶娘受到惊吓,她出声吩咐道,“快些给他们换好,我瞧着宝儿和贝儿定是饿了,等换好干净的衣裳,你们就带他们下去。”

    是,两奶娘恭敬的应道。

    而晏傅天在冲进房门后,突然身子定在房门口,眸孔放大,目光震惊的望着床边背对着他的黑色身影,是那么的熟悉,即便只是一瞥,他也能准确的分辨出是她!

    当那清润如泉的嗓音一出,他更是确定了她的身份!

    他的沁儿!

    这是她的沁儿!

    她没有死……当真没有死!

    他就知道她的沁儿一定还活着!

    给两个孩子换好了衣服,见小兄妹俩还哭个不停,云娘这才对奶娘道,“带他们下去吧。”

    “是。”奶娘一人抱着一个孩子朝外走去。

    楚云洲紧抿着薄唇,最后还是跟着奶娘一同出去了。这是他们夫妻俩的事,他不好参合,只能静观其变。

    而他一出房门,就见到自家女儿伸长着脖子正鬼鬼祟祟的往屋里瞧。

    黑着脸走过去,他一巴掌拍在女儿额头上,示意她赶紧走人。

    “臭老头儿,给我闪开点,别挡着我。”楚雨凉摸着脑门,瞪眼怒道。

    刚刚她本来想进屋的,走到门口听到楚云洲和云娘在谈话,所以她就没进去打扰。哪知道晏傅天突然撒疯一般的冲进房门,差点被他吓一跳。这会儿屋子里就晏傅天和云娘两个人,她能不好奇么?

    楚云洲黑着脸,不过他也没离开,而是背着手站在女儿身侧,那严肃的样子像是在监督女儿、不让她干什么坏事一般,可是他留下到底是为何,估计他自己最清楚了,还不是想满足一下自己的好奇心。

    房间里,晏傅天既没有离开也没有向前,甚至奶娘抱着孩子以及楚云洲从他身侧走过他都没看一眼,一双目光激动的看着屋中整理房间的女人,微张的薄唇颤了又颤,放在身侧的双手紧紧的握成拳头,身子紧绷而僵硬,整个人犹如被点了穴一般动都不动,像是害怕她突然消失般,眼都不眨一下。

    许是双眼睁久了,眸中开始溢出水雾。

    “沁儿……”喃喃的轻唤声沙哑的从他薄唇中溢出,一如当然那般低沉温柔。

    云娘不为所动,别说应他一声了,从头至尾连看都没看他一眼。

    将尿湿的床单换上干净的,她抱着两个小家伙尿湿的床单和裤子转身朝外走去,甚至没打算要避开门口的人。

    “沁儿……”晏傅天下意识的伸出手欲想抓住她。

    看着这一幕,楚雨凉都差点跳出去叫他住手了。这可是他们贤王府,这死皇帝跑这里来跟疯子一样,还堵着她婆婆不让走,这像什么话。最重要的是她不希望云娘再受什么伤害。

    但接下来的一幕,却让楚雨凉傻了眼,只见晏傅天的手刚要触碰到云娘的身子,但云娘身影突然一晃,避开了楚云洲不说,人在眨眼之间就已经走出了房门。

    “……”楚雨凉惊讶的张大嘴,石化当场。原来云娘有功夫!她这功夫到底怎么练的?就跟长了许多脚一样……

    “沁儿!”看着眼前已无人影,晏傅天突然大喊了一声,随即追出了房门,激动的又要朝云娘扑去。

    但云娘却用了一种急速行走的方式屡屡躲开了他。

    晏傅天不甘心,一双眼睛爆睁、眼中全是赤红的颜色,几次没抓到人,顿时就失控了、抓狂了,“沁儿!”

    可惜他咆哮的声音并没有引来云娘的注意,在众人大气都不敢出的情况下,云娘抱着一团床单然后优雅从容的离开了。

    就连楚云洲都惊愣不已的同楚雨凉一起石化,他也没想到云娘竟有此等功夫!

    看着自己空空的双手,晏傅天身子轻颤着,不是她从自己手中滑落,而是触及不到。

    明明她就在自己眼前,可是他却触及不到……

    从认识她的第一天起,他就知道她有这等脚力,当年她就是用这种如风般的脚力顽皮的戏弄他、让他将她深深的记在了心中。

    所以当知道她葬身大火时,他不相信,一点都不相信。她的腿脚功夫如此好,她不可能逃不掉。

    看着那面目全非的尸骨,他从头到尾都不承认那就是她。

    特别是在没找到那块玉佩时,他就更加笃定她并没有死。所以在下葬之时,他拒绝将烧焦的尸骨葬入皇陵。

    世人都说他恨她,是,他承认,他恨,恨到了骨子里!她背着他同那个男人来往,他难道不该恨?!

    他承认,他是伤害了她,可是他要的不过是她的一句解释……

    看着云娘朝后院去了,楚雨凉回过神,赶紧溜去了后院。

    见云娘在后院交代做事的人,她走上前静静的站在她身旁。等交代完事情,云娘才转头看她,问道,“怎么了?”

    楚雨凉皱眉看她,她眼神平静,眸光温柔,没有半点情绪波动的迹象,甚至身上的气息都平静醇和。

    “娘,你那是什么功夫啊?好厉害!”不提晏傅天,她只关心她的身手。

    闻言,云娘突然低头轻笑,“有何厉害的?娘也就这点本事。”

    楚雨凉抱上她的手臂,不信,“娘,你就别谦虚了,你都不知道刚刚看你的身手我都傻眼了。”

    云娘转过身,眼眸含笑的看着她,“娘没有骗你,娘真的只有这点本事。当年我懒,不喜欢习武,可父皇母后为了我的安危着想,硬逼着我学一样防身的本事。我原本想学轻功的,因为笨拙,学着学着,轻功就变成这样了。”

    “……”楚雨凉嘴角抽了抽。可看着她认真而温柔的双眼,她却无法质疑她所说的。

    婆媳俩并没有离开后院,而是去了厨房。

    云娘亲自挑选了一些午膳需要的食材,交代了厨房里的人后,这才带着楚雨凉离开后院。

    “凉儿,你去陪宝儿和贝儿吧,娘有些乏了,想回房休息。”快到花园时,云娘突然说道。

    “嗯。”楚雨凉什么都没问,只是体贴的说道,“娘,我送你回房。”

    ……

    看着云娘安静的睡过去,楚雨凉才离开,只不过刚出房门,就被门外明黄色的身影吓了一跳。

    晏傅天对她一直都有敌意,看到她,赤红的双目带着一丝怒气,冷声命令道,“给朕让开!”

    楚雨凉原本还想自觉的走开,可当看到他对自己憎恶的表情以及霸道的命令声,她立马决定不走了。抱着手臂,她无所惧的迎上晏傅天凶恶的脸,“皇上,您尊为天子,我们也敬重您的身份,可敬重不代表我们能忍受欺凌。您是一国之君、这大晏国江山都是您的,您可以在我们贤王府来去自由。但不能仗着您是一国之君就可以骚扰百姓、纠缠良家妇人吧?”

    晏傅天指着房门,铁青着脸怒道,“你可知里面的人是谁?”

    楚雨凉笑,“她是鸿煊的娘、我的婆婆。怎么了,皇上?”

    晏傅天一字一字咬牙怒道,“她也是朕的女人!”

    楚雨凉‘哈哈’笑了起来,仿佛自己遇到了神经病一般,“皇上,说你骚扰百姓、纠缠良家妇人还真没冤枉你。你凭什么说里面的人是你女人啊?她身上刻着你的字吗?”

    “放肆!”晏傅天怒不可遏,欲上前将她抓开。

    但房门突然打开,楚雨凉被人拉到了房内。

    看着挡在楚雨凉身前的蒙面女子,晏傅天瞬间僵住身子,双手悬在半空中,目光一瞬不瞬的盯着那双熟悉的眼眸。

    “皇上,此处不是你撒野之地,劝你早些离去,别在此惹人厌。不同你计较那是因为觉得没必要,但并不代表我们能容忍你的欺凌和辱骂。”云娘淡声说完,随即不慌不忙的将房门掩上。

    晏傅天定定的杵在房门口,似是怎么都不相信刚刚听到的。明明是她,可却如此的陌生……

    十三年了,他们再次重聚,却是这样的场面……

    ……

    书房里

    晏鸿煊一直都不曾离开过这里,而楚云洲没去处,只得在这里。

    翁婿俩都没说话,各自沉默。

    “岳父大人,您若觉得乏闷,不妨先回楚府。”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晏鸿煊的声音从书桌后传来。

    “嗯。”楚云洲沉沉的应了一声,不过却没有起身,而是继续端坐在椅子上想事情。

    没过多久,程维来报,“爷,皇上走了!”

    闻言,晏鸿煊勾唇冷笑。

    楚云洲也没多大的反应,他今日已经被沁妃的出现惊吓过一次,现在还有何事能吓唬住他?皇上要走就走呗,反正这里也没人愿意看到他。

    程维抓着后脑勺,见两人都不理睬自己,索性退出了书房,找个没人的角落安抚自己被吓坏的心脏。刚刚真是吓死他了!他没想到今早王爷和王妃带回来的陌生女子居然就是沁妃!

    要不是皇上出现,他都还不知道呢。

    还有皇上也是,出现在贤王府不说,就跟发疯似的,太吓了。

    ……

    晏傅天走了,楚雨凉是松了好大一口气。

    不过看到云娘平静的躺在床上,她又忍不住替她揪心和担心。

    “娘,你跟皇上……”

    她开口的话还没说完,云娘就抬手打断了她,许是知道她要问什么,她主动开口,“别担心,我同他早就没了夫妻情分,更何况,他的妻子并不是我狄怜沁,我同他不过是路人罢了。也别怕他会惹事,他这人好脸面,不会去对一个人纠缠不休。”

    楚雨凉复杂的看着她过于平静的双眼,张了几次嘴,最终还是忍不住问道,“娘,那您对他?”

    云娘‘呵呵’笑了起来,“你看我像是那种长情的人吗?”

    楚雨凉下意识的摇头。

    云娘望着头顶上方,迷人的眼眸始终带着丝丝浅笑,“当年的狄怜沁也的确很在乎儿女情长,可惜她目光短浅、只重表面,到头来竟落得凄惨下场。不是我云娘不记情分,这十多年来,我都快忘了他长何模样了。说实话,我也并非用了十多年才将他忘记,而是当我从宫里逃出的那一刻,我的心里就已经没了他。或许你们不信,但这确实是真的。”

    她逃出时身负重伤,那个人用了五年时间医治她,五年里,她所受的痛苦和折磨让她根本没时间再去想那些儿女情长之事,她所有的意识都在为性命挣扎,不断的告诉自己要活下去,因为京城里还有她的骨肉。

    那五年里,她除了在痛苦中挣扎,见得最多的就是那个人不离不弃的身影。她除了同伤痛做斗争、想努力活命外,剩下的就是对他的感激。在那样的情况下,她还有何心思去想一个辜负她、憎恨她、伤害她的男人?

    不是她狄怜沁没心没肺,实在是她爱不起那样的男人。

    娶她之时,他曾指天发誓这辈子会一心一意对她、绝不辜负她半分。

    可是结果呢?

    当太后将女人送往他寝宫时,他却……

    不管他是被逼无奈还是身不由己,都是他违背誓言在先。他无法恪守承诺,又如何值得她继续付出?

    她狄怜沁没做过任何对不起他的事,忍着心痛、含着眼泪同其他女人共同拥有他,这已经是她这辈子最大的让步了,可他却因为别人的诬陷之言怀疑她对他不忠……

    为了这么一个男人,她远离自己至亲的人,只为同他携手相依,可到最后换来的是什么?

    “娘。”看着她陷入回忆,楚雨凉拉了拉她的手。

    云娘转过头看着她,眸中依旧带着淡淡浅笑,“放心吧,娘最为痛心之时早就过了。”

    楚雨凉抽着嘴角顿时无言。好吧,她多心了。

    不管她是真的放下了还是故作坚强给人,只要她好好的就行。

    至于晏傅天,管他呢!只要云娘不承认自己是沁妃,他晏傅天就没资格纠缠。

    ……

    凤鸾宫

    因受伤,宇文娴清整个面部都被白布缠裹着,痛苦又难受的躺在凤床上。

    床边,元雪琪寸步不离的守着她,从昨晚深夜入宫起,一直都在替宇文娴清担忧。

    “太子妃,皇上呢?怎的不见皇上来凤鸾宫?”眼看着天都快黑了,可一整日都没看到晏傅天前来,宇文娴清表示有些不满。

    “母后,臣妾已经派人去问过,父皇正在御书房同大臣议事呢。”元雪琪温柔的向她解释。

    宇文娴清眯了眯眼,没出声了。真有如此忙吗?难道就不能抽空来看她一眼?

    “母后,该服药了,臣妾这就去膳房给您把药端来。”元雪琪体贴的说道。

    见宇文娴清点头,她赶紧起身朝外走,转身时,她暗自叹了口气,眸中露出一抹心虚。

    不是她有意要说谎,而是怕母后生气。

    听说父皇今日去了贤王府,还听说父皇在贤王府里追着一个女人喊‘沁儿’,然后又听说父皇回宫后将自己关在寝宫里,就连凤鸾宫派过去的人都被撵了出来,还说谁都不想见。

    沁儿是谁她不知道,但母后要是知道这些肯定会动怒,她现在正是需要静养的时候,御医都说过不能让她情绪过激,否则不利养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