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朝霞照亮了熟睡的人儿,带来了新的一天,也带来了新的生活和新的希望。
莫语被晨光跳动了睫毛,如蝴蝶般飞舞颤抖几次以后从甜甜的梦中悠然醒来,心中充满无限的幸福和安宁。
有多久没有这样放心地,毫无负担地睡着了,害喜折磨着她,未来的迷茫折磨着她,昨夜一切尘埃落定,便是人生一大乐事。
睁开眼睛看到熟睡的允之,那英俊的五官此刻全然放松,隐隐透出一丝孩子气。
莫语的心中充满温暖,她曾经以为,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人会关心自己,腹中的孩子以后更是会被世人嘲笑,可是这一切,在有了允之以后便大不同了。
她是万人羡慕的王妃,嫁与了朝中最英俊潇洒,最得太后和皇上疼爱的王爷,她腹中的孩子将会成为世人的焦点,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孩子,这一切都是允之带给她的。
她在心中暗暗发誓,一定要牢牢把握这来之不易的幸福,无论用生命办法,都要将它守住!
允之从熟睡中醒来,刚好对上莫语的含情美目,两人离得这样近,几乎是分享着对方的呼吸,吮吸着对方的气息,气氛中有暧昧在发酵。
发现自己把莫语抱在了怀中,他下意识地松开了环绕着莫语腰腹的手,脸上有显而易见的窘迫。
昨夜他明明是和衣而睡的,而且他明明是睡在了床的最外侧,以免和莫语有身体上的接触,怎么一觉醒来,莫语会在他怀里?带着满腹的疑问和窘迫,他轻轻嗯了一声便转身起床,出去叫人进来帮莫语梳洗,却一直不敢看莫语的脸。
看到他孩子似的害羞,笑容悄悄挂上莫语的脸庞。
小山重叠金明灭,鬓云欲度香腮雪。懒起画蛾眉,弄妆梳洗迟。
照花前后镜,花面交相映。新贴绣罗襦,双双金鹧鸪。
女子早起晨妆是十分美好的过程,那清新的空气,那舞动的阳光,和那美丽的容颜交织成世上最美好的事情之一。
莫语虽然身怀六甲,身形却没怎么改变,依旧保持着少女的窈窕,只是腰腹鼓起罢了。
此刻的她坐在窗台前,背对着允之,任由温儿进来为她梳理那一头瀑布般的黑发,阳光从窗子斜斜照进来,洒在莫语噙着微笑的脸上,形成一道七彩光晕,在允之看来似仙女下凡一般。
有那么一刻,他以为眼前的人是莫言,因为只有莫言才会有这样令他心动的时刻。
那乌黑油亮的青丝,那雪白修长的颈子,那窈窕的身材,和那浑然天成的气质甚至是站在旁边为她晨妆的温儿,这一切都让他的心狂跳不已。
但是下一刻,他便清醒了过来,因为温儿为眼前的人挽了一个窝堕髻,那是已嫁作他人妇的女子才会有的发髻。
眼前的女子,不是他心目中最爱的那个人,但却有可能与他共度一生的人。
早饭过后,允之说了一声要去兵部办公便走了,这样新婚的第一天,把她一个人留在家里,莫语没有说什么,只是柔柔地嘱咐他早些回来,因为她知道,如果是姐姐,定然不会无理取闹的,定然会说以大事为重。
她要赢过姐姐,当然,还有就是要尽快把家里的下人和允之的那几个侍妾拿下。
早已听说允之因为未娶,又是王爷身份,有多少人巴结着,所以各种各样无法回避的场合,都是有女色助兴的,更有甚者直接将美女们送上门来。
允之并非好色的登徒子,但因着一些无法言语的原因,还是收下了三名女子。
其中一名是皇帝派人送来的番邦女子,名唤萱夫人;
一名是太后的族中远房侄女,名唤玉夫人,
还有一名是允之收留的流浪女子,名唤静夫人。因允之对她又救命之恩,就发誓愿意终身跟随允之,为奴为妾都是愿意的,允之对她,是在三个夫人中最用心的,而对于其他夫人,则多数是不理不睬。
王府的家务原来是静夫人暂时掌管着,但现在既然有了正经王妃,自然是要将掌管大权交由王妃了。
王府偏厅里,莫语走了进来,坐在上首,静静地打量眼前三名女子,这三名女子都是相当美丽的,但是却又各有各的特点。
莫语坐定之后,便是夫人们向王妃敬茶的时候了。
首先是在府内最得宠的静夫人,只见她接过侍女送上来的茶,稳稳地跪下将茶举过头顶,开口道:“奴婢请王妃喝茶。”
虽自称是奴婢,语气却是不卑不亢的,那安静的表情、素色的服侍和简单的首饰把她的与世无争表现得淋漓尽致。
然后便是萱夫人了,只见萱夫人端起侍女送过来的茶,虽然也是跪了下来把茶举到头顶,开口却是无语不善的说道:“请王妃喝茶。”头也没有低下,而是充满敌意地对上莫语的脸。
莫语没有理会她的目中无人,也自动忽视了她显而易见的敌意。淡然地伸手就要去拿递过来的茶,却不料萱夫人忽然一松手,只听得清脆的一声响,茶杯在莫语的脚边粉身碎骨,顿时茶水四溅,弄湿了莫语的裙角。
莫语吓了一跳,没料到第一天便有人向她下马威,再看向萱夫人时,她早已站了起来,说:“哎哟哟,王妃莫不是因为王爷新婚第一日便不在家陪着,完全没有把王妃放在眼里,所以气得连茶杯都拿不动了吧,这可怎么是好哟。”
语气尖酸刻薄,透着十足的敌意和挖苦,脸上却有着看好戏般的得意。
众人都吓了一大跳,随即反应过来,都纷纷上前查看莫语是否被伤到了,莫语向他们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
静夫人和玉夫人拉过还想继续叫嚣的萱夫人,试图让她平静下来,不料萱夫人用力挣脱了她们的手,指着莫语到:“今晨王爷早早就出去了,甚至比平时都出去得早,不就是因为要躲着她么?还没成婚便大着个肚子,都不知道肚子里的是王爷的骨肉还是谁的野种呢,挺着肚子出嫁,都不知道害臊,我都替她羞得慌。”
大伙虽然都知道王爷今晨出去得很早,隐隐感觉到王爷对这个新进门的王妃不是十分在意,但都还未摸清莫语的性格,所以都还不敢强出头,不料萱夫人就这样当场叫嚣,都吓得不敢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