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回到新河区的那天,跟白宝国见完面出来之后,时间已经快到十点了。
二哥让傻哥先一步回去,去和吴师爷他们见面,自己晚点过去。
“你干嘛去?”
“去看看我媳妇。”二哥把行李塞到了傻哥手里,自己手提着一个大包,笑了笑:“去把哑巴他们逮住,妈的,等我晚上过去,喝不死他们几个。”
“成。”
坐上出租车,二哥一路向着滨海区就去了。
在约定的饭店外,二哥见到了早已等候在外陈婉荷。
那天,陈婉荷上身穿着二哥前些日子给她买的浅咖啡色风衣,下身穿的是一条修身牛仔裤,脚下踩着高筒靴,不烫不染的黑色直发散在肩上,怎么看都有一种说不出来的风情。
估计她是被这天气冷坏了,陈婉荷双手忍不住放在嘴边哈气。
只是这么一个普普通通的动作,让一脸单纯的陈婉荷做来,就有股子说不出来的清新意味儿,这让不少路人在经过陈婉荷这里的时候,都忍不住多看了她一会儿,估计是不想错过这一幕绝佳的风景。
也许是发现有很多路人都在看自己,陈婉荷的脸微微红了起来,显得有些不知所措。
在这时候,她看见了一个熟悉的男人从出租车上走了下来,向着自己疾步走来。
下一秒,陈婉荷已经被那个男人紧紧的抱在了怀里,两人都露出了简单而又幸福的笑容。
“妈的,想死你了。”
“你这说脏话的毛病也不知道改改。”陈婉荷用手捏住了二哥的鼻子,哼哼着:“回东北这么久了,有没有在那边招惹小姑娘呀?”
听见陈婉荷似撒娇的言语,二哥笑了笑:“少扯淡,我啥时候招过小姑娘,再说了,谁能有我媳妇这么漂亮啊。”
“就会说好话。”陈婉荷笑着,把头依附在了二哥的肩膀上,嘴角掀起了一个漂亮的幅度:“知道你今天要回来,我晚上都没吃东西呢,就等你请我吃饭。”
“好啊。”二哥点点头:“别饿着了,咱赶紧进去吧,这家饭店看起来不错。”
“嗯。”
“你咋不进去等我呢,外面怪冷的。”
“想早一点看见你呀。”
“傻不傻啊你。”
二哥笑着,牵着陈婉荷便走进了饭店。
走完一系列点菜的流程后,二哥把手里提着的行李包递给了陈婉荷,示意让她打开看看。
“从老家给你家人带的特产。”二哥无奈的说:“本来想给你带点的,可是想了半天也没想到啥合适你”
“这是人参?”陈婉荷打开行李包后,好奇的问着:“这是鹿茸吧?!”
“嗯,人参,鹿茸,给你老爸泡酒用的。”二哥点了点头:“那貂皮大衣是给阿姨的,这玩意儿我家那边的正宗,纯的野山貂,本来也想给你带一件来着,但感觉不太适合你。”
二哥的眼光很准,陈婉荷适合的应该是小清新小温婉的风格,穿个貂皮大衣就有些感觉不太对味儿了。
“我替我爸妈谢谢你啦。”陈婉荷笑得非常开心,这可不是因为礼物的贵重关系,而是因为二哥有这个心,不光能想到她,还能想到她的父母。
二哥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客气啥啊,以后你爸妈不就是我爸妈了么。”
陈婉荷害羞的笑着,把手提包打开,从里面拿出了一个精致的小木盒子。
盒子里面装着的是两枚一模一样的银戒指。
“送你的新年礼物。”陈婉荷说道,指了指款型比较大的那一枚戒指:“这是你的。”
“哟,情侣戒啊,够新潮的。”二哥经常听老三他们说现在流行这玩意儿,忍不住拿起戒指好奇的看了看,作势就要套上无名指。
“现在你还没结婚呢,不能戴在无名指上。”
“那么戴哪儿?”
“中指呀。”陈婉荷笑眯眯的问他:“知道戴在中指是什么含义吗?”
“这个”二哥迟疑了一下,想起了白宝国平常冲着他们竖起的中指,试探着问:“中指不是用来骂人的吗?”
陈婉荷第一次想用杯子里的热茶泼到二哥脸上,毁气氛也不带这么毁的啊!
“戴在中指上是代表有对象了!笨!”陈婉荷气呼呼的说。
二哥急忙赔笑,连说自己太没学问了,这玩意儿太讲究,他还真不明白里面的道道。
吃完饭,二哥送陈婉荷回家后,他坐在出租车上,把戒指取下来,不停的反复看着,仿佛是在看绝世珍宝一般,脸上都是一种傻逼呼呼的笑容。
这两枚戒指他们戴了很久。
陈婉荷戴着的那枚女戒,内侧刻着的字是二哥的花名,小东北。
二哥戴着的那枚男戒,内侧刻着的字是陈婉荷的小名,莹莹。
或许陈婉荷对二哥的真名实姓不是那么的热衷。
在她的脑海里,对二哥记忆最深刻的,依旧是那个最开始就知道的称呼。
小东北。
当夜,在歌舞厅的包间里,二哥跟吴师爷他们碰头了。
他进去的时候,傻哥正在跟哑巴拼酒,吴师爷在一旁起哄喊加油,闹得不亦乐乎。
“妈的,喝死你!”傻哥往嘴里惯着酒,吐字不清的说道。
哑巴不能说话,所以他一边喝就一边用眼睛瞪傻哥,意思是,喝下去看看谁先死!
“在那边玩得怎么样?”吴师爷冲着二哥举起了酒杯,只不过里面装着的还是汽水,他这不爱喝酒的个性估计是难得改过来了。
“挺开心的,家人的身体都好,总算是不用担心了。”二哥笑着跟吴师爷碰了一杯:“这段时间我们没在,发生啥事没?”
“大事没有,小事不断,好玩的事儿也挺多的。”
“比如?”
“比如那天白宝哥抽着烟,一不小心从楼梯上滚了下去。”吴师爷幸灾乐祸的笑着。
二哥顿时觉得这个消息比什么都动听。
妈的,该,让你平常老骂我们,这现世报来得就是快啊。
“人倒是没事,就是摔了满头的包,老跛子跟我就在现场看着呢,我还勉强能忍住笑,但老跛子差点就把大肠头笑出来了。”吴师爷哈哈大笑着:“然后他就让老大揍了一顿,幸亏我精明没笑出来。”
“现在《东和贵》稳定了,下一步咱们要干嘛?就这么继续稳下去?”
“说不准啊,看看白宝哥的打算吧。”吴师爷耸了耸肩:“但我估计还得打,黑道是不会存在真正和平的,这是白宝哥他们的原话,只要争不完的利益而已。”
话音一落,吴师爷很好奇的问了一句:“明天就要划分地盘了,你想要哪条街?”
“大学路那边的吧,围着咱们市区大学的那一条街。”二哥说道。
“那条街的油水不是我们《东和贵》里最大的啊,跟其他的街区比起来,你一个月就得少赚十几二十万,多的时候甚至会亏得更多。”吴师爷紧皱着眉头:“你是为了那个女人?”
二哥笑了笑,不说话。
“你跟大傻都商量好了吗?”
“商量好了,他倒是答应了,就是我感觉心里挺不是滋味儿的,这兔崽子跟着我就赔钱了啊,我是为了我女人,他是为了啥,妈的。”二哥无奈的说道。
“我是不能要街区的,毕竟我是个白纸扇,只能负责出谋划策。”吴师爷皱了皱眉头说道:“哑巴就要珠海大道吧,那条街跟你们的大学路是贴着的,平常有啥事都能互相照应一下,真算起来你们也不会亏得太严重,哑巴会多照顾你们的。”
“客气了。”二哥笑了笑。
就在这时候,傻哥忽然发话了。
“吴师爷,我想要这间歌舞厅,老大可以给我吗?”傻哥问道。
“你要这间歌舞厅?”吴师爷疑惑的问:“这家歌舞厅油水不多啊,毕竟这条街上的人流量没那么大,你要这个干嘛?”
二哥比谁都要了解傻哥,所以他当时就说自己得去上个厕所,并且把傻哥叫上了。
在歌舞厅的厕所里,二哥跟傻哥上完厕所后,走到洗漱台那洗了洗手。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跟身边的兄弟,他们的表情都不一样。
二哥面无表情,傻哥则有些心虚。
“差不多得了。”二哥说道:“你还在跟那个瑶瑶联系,我知道,大过年的你偷偷跑出去打电话,老子听见了。”
“嗯。”
“她人不干净,原来的时候,她对象”
“哥,你不用说,我都知道。”傻哥用冷水洗了洗脸,咧开嘴,难看的笑着:“但是吧,有的事也不是她愿意这么去做的,既然不是她自己的选择,我感觉她也没什么错。”
“妈的,你是不是非得逼我骂你?”二哥怒气冲冲的瞪着傻哥:“我不想我自己的弟弟找个这种女人,咱家里人也不想,所以你他妈自己想想,该怎么做。”
“我想过了”
“操!!!”
那天,二哥是在成年之后第一次动手打傻哥。
傻哥没有还手,二哥也没有用上全力,就是一脚把他踹翻倒了地上,然后抬起手就要给傻哥一个嘴巴子,可是手掌停留在半空,却怎么都没落下来。
“妈的!!!你不知道她是什么人是不是?!!”
“对不起,哥。”傻哥慢慢爬了起来,整理着自己已经被弄脏的西装,满脸的苦涩:“你别生气了,我会自己想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