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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五十四章:纰漏

    夜幕降临,此时众人似乎忘记了该是晚膳的时刻了,谁也不觉得肚子饿的只盯着孟观霜。

    侍烛的丫鬟已经悄无声息的掌上了油灯,蜡烛,并在快要熄灭的炭盆中再添些银丝炭。

    厅内顿时明亮了许多,也温暖了几分。

    “倩蓉!”孟观霜低唤了一声,人已经从座位上站起,缓步的踱到了倩蓉的身边,低头俯视着她。

    跳跃的烛火映照着她面无表情的俏颜,无端的给人一股寒意。

    “奴婢——在!”倩蓉缓缓的撑起自己的身子,带着绝望面如死灰的迎视孟观霜清冷的视线,嘴角竟忍不住上扬了起来,似笑非笑,似哭非哭的哑声道,“郡主,还请您代替奴婢跟夫人说一声抱歉,不管事实真相如何,终究是奴婢失职连累夫人遭受了这般痛苦!是奴婢对不起夫人!奴婢不敢奢求夫人原谅,只求夫人不要同别人一般误会奴婢的一片真心!”

    “真心?哼,说的好听,你若是有真心,又怎么会给主子下药?”不知是谁冷哼了一声,嘲讽道。

    孟观霜并没有在意是谁说了话,她心里知道,此时,在场的所有人,大约都是巴不得倩蓉因此而获罪,最好便是直接处死,然后扔到乱葬岗喂野狗。

    而只要柳茹嬿的身边没有了得力而值得信任的下人在,那么,这柳絮院就真的只是一个空架子,谁都有可能钻进来了。

    “奴婢……”倩蓉想要辩解,却只说了两个字,再也说不下去。

    是呢,解释了如何。不甘心又如何,便是此时对天立誓,也不会有人相信她的话的。

    孟观霜依旧面外表情的看着她,却也没有让冯钰瑶她们如愿的直接发落了倩蓉,只是问道:“你仔细的回想一下,从你抓药回府,保管药材。以及煎药。到最后送给我娘服下的整个过程当中,你真的确定是没有一点纰漏的吗?”

    柳茹嬿的安胎药,一般都是一周抓七副。一日之中早中晚三顿,不说当时是否守着药罐子,便是上午至中午这个时间段中,会不会有人趁着倩蓉不注意而事先放了落胎药在药罐中。

    当然这还不保证。有没有人直接在药罐子上做手脚。

    她曾看过的某部红极一时的宫斗剧中,不就有那了药罐子的盖子放在有毒的水里煮了之后。然后再盖在药罐子上让毒慢慢的渗透进汤药中,变成慢性中毒吗?

    孟观霜如此一问,便是代表她并没有完全认定是倩蓉下的毒,当然也不排除她的可疑之处。

    倩蓉的眼中似乎闪过一道生机。但仅仅是一瞬间,便又黯淡了下来,黯然道:“这几日。大夫人觉得自己的身子好了许多,因此昨日大夫就诊时。夫人便问了安胎的汤药可否减少一些,她担心是药三分毒,多喝了汤药反而不利于腹中胎儿。大夫也说大夫人的身子很好,胎相稳定,可将安胎药逐渐递减。这一次便只开了午时饭后喝一剂,但须煎熬得浓稠一些的安胎药。奴婢便在午时趁着大夫人午休的时候去府中药房抓了药,直接煎熬着,期间,一刻都不曾离开过!”

    正因为她一刻都不曾离开过药罐子,因此,她在得知大夫人喝下安胎药不多时便忽然血流不止之后,便知道自己百口莫辩,怎么也无法洗清自己的罪名了。

    “哼!你倒是有自知之明,没有试图为自己开脱呢!”孟赵氏哼了一声道。

    孟观霜扫了个冷眼给她,没跟她计较,转而问冯钰瑶道:“二娘确定我娘是误服了落胎药,是否说明已经让大夫检查过了汤药的成分了?”

    “这个自然是,霜儿若是不信的话,那碗放了落胎药的汤药还有剩余的,便是药罐子里的药渣也还在,你大可请太医检查辨别一下!”冯钰瑶没有说让驻府大夫查验给孟观霜看,也是料定孟观霜对驻府大夫是谁的人有所领悟了。

    “那倒不用了!”孟观霜自然不会再去多此一举。

    既然事情这样发生了,暗中下手的人自然是将所有的事情都考虑到位了的,这种一石三鸟之计,不管是射杀了几鸟,对那个人来说都是只有利而无弊处的。

    “其实,郡主还真是不用再问这个贱婢什么问题了,这事情就是明摆着的吗?她叫冤枉,不过就是想要保住自己的一条贱命而已,郡主你可不能耳根子软,心软就此放过她!那以后,但凡是下人奴才看主子不顺眼了,这个下个药,那个偷个东西的,岂不是令得整个府中乌烟瘴气,乱成一团了?”孟刘氏嘲讽孟观霜多此一举。

    孟观霜却淡淡一笑,看着孟刘氏道:“二姨娘说的不错呢!一般来说,只有下人对待主子心存怨恨了,才会暗中对主子做些手脚,那必定也是主子亏待了下人才会引起这样的事情发生!我看着我娘对待倩蓉可不同于其他的主子对待下人,动则打骂,才会招致怨恨!倩蓉,我且问你,你可遭受过我娘无缘无故的责罚你的?”

    “郡主慧眼,大夫人对待地上的蚂蚁都有一颗怜悯之心,又怎会无缘无故责骂我等奴才,这一点柳絮院上下都可作证!”倩蓉感恩的道。

    孟观霜挑了挑眉,一一扫过冯钰瑶等人的脸,眉目间的意思很明显:我娘连你们安插进来的下人都不会责骂,又怎么会苛待最亲近的倩蓉呢?

    三姨娘孟花氏此时忽然突兀的笑了一声,成功的便将所有人的视线都吸引了过去。

    孟花氏性情素来清冷,孤芳自赏,几乎从不参与到女人们的明争暗斗中,平时,在大集体中,就是一个小透明般的存在。

    这这样紧张的时候,忽然笑出声了,自然是引人注意了。

    “你笑什么笑?”孟徐氏最看不惯年轻貌美的孟花氏了,忍不住瞪眼道,“没看此时是什么场合吗?”

    孟花氏并不搭理她,方才的微笑也如同昙花一现,很快便隐了下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