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的时候总是让人心焦,特别是当夕阳西沉之时,静谧的房间中依然没有半点声响,而御医又已经气喘吁吁的到来时,每个人都变得坐立难安了起来。
“殿下,您还是放太医进去看看吧,毕竟人命关天,纵然咱们都知道霜儿不会有害她亲娘之心,但咱们也不能这么眼睁睁的在外面干等着啊!”
老太君心急如焚,但又不敢太过激进的苦口婆心劝说着,试图从许景玹这里找到一个突破口。
她喜欢长孙女,自然也不希望因为她的一念之差而做出终生遗憾的事情来,这样,等于是毁了那个孩子的一生。
而她,作为长辈,又是极其喜欢那个孩子的长辈,任何能看着这样的事情发生呢?
“是啊!殿下,霜儿可能是太激动了,才会做出那样没有理智的事情来,可是现如今都过去大半个时辰了,大夫人的身子可耽误不得啊!”冯钰瑶也附和着老太君道。
大半个时辰过去了,纵然里面的人还有一线生机,怕也是要被她亲生的女儿给毁去了,冯钰瑶心中冷笑着,愉悦着,此时附和着老太君,也不过是做做样子罢了!
死了好,死了才干净,这世上的人,活着再多的荣宠,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只要扫清了一个障碍,她难道还怕这个才长成人,却羽翼未丰的小丫头吗?
冯钰瑶觉得这半年以来承受的委屈也是值得了,忽然便有种拨开乌云见月明的清朗和喜气。
孟观月此时坐在一个角落里,低垂着头整理着前世今生的变化。
前一世,孟观霜认祖归宗之后,正遇上皇帝给许景玠选妃。于是,国公府长女便成了六皇子的正妃。
她回到国公府的时日不久,又因生性软弱卑微,因此,与柳茹嬿相处的半年时日之中,母女二人除了天性的亲情,之间的关系并不是很融洽。她这个外人都能看出她们之间始终有着隔阂。
孟观月风光出嫁之后。更是没有重要的事情绝对不会回到国公府,便是皇子夺嫡立储之时,她也没有回娘家来寻求帮助。只有许景玠自己一人总是出入国公府,获得国公府最珍贵的支持。
而那一世,柳茹嬿虽然后来也有了身孕,却是要比今世晚了一年多。
当然。孩子最后也是夭折了的,因为不管是她还是母亲。都不可能让嫡子出世。
那一世,她与父亲的关系也没有如这一世这般要好,因此在孩子滑胎之后,柳茹嬿与父亲之间的关系便又恢复到了以前的两不相见。最后孤寂在小小的院落中,在哪一年郁郁成疾而亡,她几乎都记不起了。
那么。这一次是不是真的是柳茹嬿的鬼门关呢?就如同她意外的怀孕比去年更早了一些一般,她的死亡也会提前?
房门外的争论依旧不休不止。许景玹虽然心中存疑,但他答应了孟观霜,在她没有出声之前不会放任何人进去,便会支持到底。
心中更是存了打算,若是柳茹嬿真的出了什么事情,有什么责任他会跟她一起承担,绝对不会让她一个人背负责任,任世人责骂。
不知是不是原本静谧的暖阁忽然吵闹了起来,还是孟堂的内力雄厚,不到一个时辰,许景玹封住的昏睡穴便解开了。
耳畔嗡嗡嗡的吵闹声,令的他头痛欲裂,双目猩红,嗷的一声大呼,从座椅上窜了起来,便冲向了许景玹。
此时,他心里唯一想着便是妻子的安危,哪里还顾得上自己挥拳相向的是当今圣上最疼爱的九子。
许景玹唬了一跳,赶紧挥手推开玉簪,怕她受不了孟堂的拳风,遭受鱼池之殃。
这些年边境安定无战事,却不代表堂堂国公府的国公爷会疏忽懒怠了练武,当初他在战场上一把大刀,一双铁拳可是令得敌军闻风丧胆,屁滚尿流的。
便是许景玹自己都不敢托大硬接,自然是要将玉簪推开。
红了眼的孟堂出拳如风如铁,虎虎生风,女眷们被他这疯狂了一般的举动吓得惊呼连连,哪里还敢站在房门口,纷纷叫嚷着跑了出去。
老太君又气又急的用拐杖敲击着地面,大声的喊着住手,但却丝毫传不到儿子的耳朵里。
此时的孟堂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不管爱妻是生是死,他必须要陪在她身边。
许景玹不敢在人前显示自己的全部本事,又不能叫暗卫出来在人家的地盘撒野,因此,招架的有些力不从心,十分的狼狈,心中也正自祈祷着:霜儿啊霜儿,你可赶紧的呀,不然你母亲没事了,你亲爱的未来相公就要不死丢半条命了。
铁血他们一众暗卫当然也着急啊,可光着急也没用,没有主子的命令,他们也不敢轻举妄动,暴露了主子隐藏的实力。
好在他们也是知道主子的真正实力的,见他此时虽然看起来十分的狼狈,但实际上却并没有被真正的打伤,心里稍微安定了一些。
侍书也着急啊,可他虽是主子明面上的侍从,但就那点花拳绣腿,欺负欺负小鱼小虾的倒还有些用处,面对堂堂的国公爷,他觉得自己还是识相一点,离他们远一点比较好。
当然,他也不忘将吓傻了的太医给拽到外面空旷的地方,免得国公爷一个没看好,将老太医给废了,这就不好跟宫里交代了。
孟堂和许景玹一来二去,打得十分的热闹,暖阁中的一些瓷器花瓶噼噼啪啪的都碎了一地,最后连老太君都被护着退到了外面,暖阁中似乎只剩下了那疯了一般的国公爷和狼狈不堪的九皇子。
知道自己成了累赘的玉簪自然也被迫退到外面,焦急的四下张望时,总觉得女眷中似乎少了一个人……
二夫人!?
玉簪一个激灵,总觉得有些不好,赶紧冲进了暖阁之中,果然看见孟赵氏正避过打斗的二人,鬼鬼祟祟的往房门口挪了过去,一只手已经碰到了门。
“你干什么?”玉簪大叫一声冲了过去,但是已经晚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