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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七章:暗整

    白清玉的丧礼简单的结束了,身为未出嫁女,连个奉灵的人都没有,还是作为弟弟的白清跃代为奉灵,出殡之日又恰逢下大雨,差点连棺木都无法平安的出城安葬。

    白家三房短短数月,两个子女一死一伤,当真是遭逢巨变。

    且,白清跃本就因着毁容之后,性格大变,原本活泼爱闹的性子变得沉默寡言。如今没了姐姐,出殡那日回来,又不知是否因为淋了雨的缘故,还是心中压抑的太过,居然在大病了一场之后神情恍惚,恍若痴呆。

    白杨氏受到的打击自然是最大的,短短数日憔悴的仿若五十岁左右的老妪,哪里还有年前那保养得宜的年轻状态。

    白志飞也不消说了,连日请了沐休之后,便懒惰的想要辞官。

    白志高夫妇本就一心防备着白志鸿一家,怕重获白老爷子欢心的白志鸿有可能会接替他如今在白家私塾中的位置。

    如今见老三居然想要辞官,也进私塾,自然是不愿意的。

    便好说歹说,总算是打消了白志飞的念头,并请姐夫姚世荣关照,看看是否也有升为侍讲的可能。

    白志敏心中有虚,自然是在娘家人面前连连答应,姚世荣在岳家也不愿拂了面子,也只能敷衍了几句。

    一晃七日过去,白清玉头七这一天,就住在隔壁的白志鸿一家自然是要表表心意上柱香的,免得被人说寡情薄义。

    只是,白姚氏一早起来忽然害喜孕吐的厉害,不但吃不下一口粥,便是喝水都吐得一干二净。可把白志鸿他们吓坏了。

    白志鸿当然便不会让白姚氏过去隔壁了,关照了韩嬷嬷和山茶好生的伺候着白姚氏,他带着一双儿女去了隔壁。

    一大早,祠堂内便香烟袅绕,是白杨氏红肿着眼睛,一脸憔悴的在给女儿上香。

    其余人大约是觉得此间空气太过浑浊,上了香纷纷表示了一下之后就都散了去。

    毕竟是个未嫁女。又加上比她年纪再小的也就只有她自己的亲弟弟。别人自然不会为她守祠堂了。

    而白清跃精神痴呆了之后,偶尔会脾气发作,不管不顾的摔东西。因此白杨氏也不敢让他来祠堂捣乱。

    父子三人上了香,白志鸿看了一眼无比憔悴的白杨氏,劝慰道:“二嫂,人已经去了。你节哀吧!免得伤了自己的身子!你毕竟还有跃儿呢?”

    不知是不是这是第一次在白清玉死后,有人这么温情且真心的劝导她。白杨氏的眼类顿时又流了下来,抬起头泪眼婆娑的看着白志鸿,张了张嘴,似是想要说什么。但又咽了下去。

    那眼眸中一闪而过光彩也迅速的隐去,复又低下头去啜泣。

    白志鸿微微摇了摇头,又叹了一口气。这才带着白清霜兄妹离开。

    过了元宵节,他们父子便去书院上课了。自然不会为了别人耽误了他们自己的正事,何况,还有月余,便是白清风入场初试的时候,他们一家子谁都没有放松。

    出了白府回了家,白清霜不放心白姚氏,去她房间看了看,见她吐得难受又睡着了,才带着一抹忧心又轻悄悄的出来。

    这时候,还真是有些埋怨自己的厨艺不精,不然做点开胃的小点心什么的,也算是尽一片孝心了。

    桔梗见她愁眉苦脸的便道:“奴婢倒是记得一个开胃点心和小菜的做法,只是,那总是我父亲在酒醉后没有胃口,我娘亲亲手做的点心,就是不知道夫人要不要吃!”

    白清霜没怀过孕,也没醉过酒,自然也不知道这两种情况的胃口是不是一般。

    但她担心白姚氏要是摄入的食物过少的话,可能会影响腹中胎儿的生长发育,便抱着试试看的心态对桔梗道:“你说了方法让杜鹃和海芋去试试吧,总不能就这样看着我娘什么都不能吃啊!”

    “是!那奴婢这就去跟杜娟姐姐和海芋说!”桔梗觉得自己能帮上一点忙,真是十分的高兴。

    “嗯,去吧,记得尽量要做出我娘喜欢吃的口味来!我先带着万寿出去一趟!”把改善白姚氏胃口的事情交给桔梗她们之后,白清霜便带着万寿去了一趟冯大妈那里,给了一两银子的定金,让她过完正月就给挑选两个厨艺好的婆子,外加一个门房。

    因为她买下桔梗她们最终的目的,并不是要她们在家中只是做些粗活和伺候他们一家的,是为了不久之后的美容院做准备的。

    过了正月,天渐渐转暖之后,她就要开始对除了年纪太小的玉簪以外的几个丫头培训美容美体的专业知识和做脸部护理和身体护理的基本手法,以及给客人做销售的技巧了。

    告别了冯大妈,白清霜又去了趟木匠铺,画了一张图纸,让木匠做一张床头有一个洞的美容床出来。

    木匠铺的老板觉得十分的新奇,问她这木床做什么用的,白清霜只告诉他,反正做得好的话,她还会再来做个十张左右的美容床,或者更多。

    老板便知道人家这是秘密不肯随意透露了,至于这么窄又小,还有个洞洞的所谓床究竟怎么睡,还真不是他能理解的了。

    硬邦邦的木床当然不能诠释以舒适享受为目的的优质服务,白清霜便又去了一趟棉花铺和布庄,先定了跟床同样尺寸的棉花垫褥和被褥,以及床单和被套,只等着美容床做好,便可一套班的拿回家了。

    路过自家的百花铺时,她自然避免不了唏嘘几声。

    方才在长荣街,她可是眼睁睁的看着“万紫千红”花铺中客流如梭啊!

    只可惜古人非要讲究正月不能动土的风俗,不然她也早就可以开门营业了,可怜了暖房中的那些花花草草了。

    再回到家的时候,白姚氏起身了,窝在廊下抱着一个手炉在晒太阳,虽然脸色还是有些不大好,但是桔梗和山茶都告诉她,白姚氏吃了几块点心,虽然也吐出了不少但至少还是补充了一点进去。

    白清霜自然十分高兴,陪着白姚氏说了会儿话之后,就又躲回自己的空间继续提炼精油去了。

    而与此同时的皇宫书院中,身形颀长的许景玹坐在最后一排,手里有模有样的捧着《孟子》与几位小皇子一起摇头摆手的念道:“故天将降大任于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

    念完了,他的手指戳了戳前面九岁的十一皇子。

    十一皇子会意,立即很认真的举起手来。

    “十一皇子有何不懂之处?”书案前的姚世荣见他举手,便放下手中的书本,十分和蔼可亲的问道。

    “先生,学生觉得这话不通!”十一皇子煞有介事的道。

    姚世荣一怔,问道:“十一皇子觉得何处不通?”

    “先生,您看,”十一皇子十分敬重的道,“这里写道,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试想,一个人一颗积极的心被磨得没有了斗志,肚子饿得没有了力气,全身上下没有一处好地儿了,那人还能有所成就吗?因此,学生觉得这句话大大的不通!”

    “嗯嗯!不通!不通!”许景玹撺掇着其余的弟弟们跟着一起起哄。

    “十一皇子,为师想您一定是弄错了圣人的意思了!圣人是说,一个人想要承担重任,必定要使其内心疲累,肌骨受累,经受得住饥饿,挺得住贫困,在遇见错乱的事情之后懂得应对,才能有所成就。俗话说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便是同一个道理!”姚世荣自认自己说的非常的直白易懂,这些小皇子应该十分容易理解。

    “嗯嗯!吾觉得姚侍讲讲得非常的有道理,只是,这书面上的东西毕竟空泛,看似理解了,却又觉得并未解其中鳞毛凤角,倒是无法记忆深刻呢!”许景玹此时摇晃着脑袋,假装背了一遍,越背却是眉头皱的越紧,且还连连出错,硬生生的将“行拂乱其所为”背成了“信佛必乱所为”。

    听的小皇子们一个个闷笑不已。

    此时十一皇子又一本正经的转头对许景玹纠正道:“九皇兄,是‘行拂乱其所为’,不是‘信佛乱其所为!’”

    “哦哦!信佛乱其所为!”许景玹再次念错,并有自知之明的敲了一下自己的脑袋,甚是不好意思的对在桌案前已经连连皱眉的姚世荣道,“对不住,姚侍讲,本殿这脑子不大好,记性有些差,还是请姚侍讲读一遍,本殿跟着念一遍吧!不然此篇不通过的话,本殿又要挨父皇的骂了!”

    姚世荣额头直犯抽。

    当他知道九皇子也会在他的学堂上课之时,还暗暗庆幸了许久,毕竟,国朝上下谁不知道九皇子是诸多皇子中最得皇上欢心的,若他将在外人看来是不学无术的纨绔九皇子教育成才了,那他在皇上面前不就占了十足十的面子吗?到时候,说不定会让他提早出内阁为一方父母官历练,再调任回京时,不是二品,总也能混个三品官做做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