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眼下最合理的解释,似乎也只有表明孟观月是为了在她出嫁之前,为自己的亲弟弟,以及母亲铺好一条永远不会被阻碍的平坦大道。
“如真是这样……”孟观霜苦笑了一下道,“那她还真是想多了!”
这个猜测,孟观霜却是不认可的,在她根据各方面的问题总结出来孟观月有可能是重生的之后,这样的假设怕是还不能让孟观月做到这样的地步。
“人心不足,居心叵测,你没有这样的想法,却不代表别人不会将你的善良当成懦弱!”许景玹下巴抵着她的发顶,轻轻的摩挲着,似在征求她的意见,但言辞间的坚决却表示出了他的决心已定,“这一次,若是她还能全身而退,便是我能力不足!但若是能够逮到她的把柄,我必不会轻饶,你说呢!”
孟观霜怔了怔,片刻没有说话,少顷,才道:“皇室那边怕是不好交代吧!”
她说的皇室,其实只是在指许景玠,孟观月是他的未婚妻,他难道会坐视不理吗?
“既然想要动她了,我自然有办法堵住他的嘴!”他也明白她的若有所指,保证道。
孟观霜又沉吟了一下,最后点头:“嗯!”
心里又不由的想着国公府之中,父母是否已经捉住了冯钰瑶的某些把柄了,国公府的天,终究还是要变一变的。
彼时,在戏园子里,众人已经带着惊魂未定的心散了,各自回房休息。
班主先叫了一个打杂的把瑞生的房门先对付着装好,自己则扶着虚弱无比的瑞生回内房,扶着他上了床,一边给他盖上薄被,一边还不住的叨念道:“瑞生啊,你也真是的,身子这般虚弱。怎么还到处乱跑啊!”
瑞生苍白着脸,无奈的笑着道:“班主,也不是我自己故意要出去如厕的,只是喝了药之后。肚子闹得厉害,难受的紧,没办法不是!”
“那你是几时出去如厕的,我怎么一点儿声息都没有听到!”班主低垂的眼眸在烛光中似乎闪烁了一下,面上表情盛满着担忧叨念着。“你是咱们戏班子的顶梁柱,正是因为你的加入,咱们戏班才能在护国公府家的别庄里好吃好喝的待到如今!你身子不好,要出去,只要叫一声我,我便一定会陪着你一起的!可你居然一个人去后面的茅房如厕,这要是有个万一,你让咱们整个戏班子的人都指望谁去啊!”
瑞生则继续保持着虚弱的笑容,乖乖的躺平,任凭班主将他的薄被掖了又掖。低声道:“班主,我这不是没事吗!你别担心!我觉得肚子放空了一些之后,现下的精神好了许多了!再好好的睡一晚,应该就没事了!”
“没事就好!你真要有事了,看我不好好的骂你一顿!”因为他的话,班主的脸色才缓和一些,笑责道,眼神再次在瑞生没有看到的时候闪烁了一下,又道,“对了。你素来胆子不大,今儿九皇子殿下忽然发难,还踢破了院门,踢坏了你的房门。你没被吓到吧!”
瑞生的脸在摇晃的烛火的映照下,有着晦暗不明的明明灭灭,有短暂的沉默之后,表现出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道:“还真是有些吓到了!当时我正是腹中绞痛不已的时候,听到前院这边闹腾得厉害,却又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当真是担心极了!”
眼神闪烁了一下,瑞生又接着问道:“对了,班主,那九皇子殿下是怎么回事,好像发那么大的火便是要来找我的,是我白日里唱戏唱的不好,惹了他什么晦气吗?”
“这个我也不知,他只一来便要找你,看到你之后,又赶紧的给你把脉,不会是怕你生病,耽搁了后日老国公与老太君他们过来时的表演吧!”班主的眼神下意识的避过了瑞生的眼睛,顺手抓起床头柜上的一块湿巾,象征性的给他擦了擦额头。
当然不是!
瑞生自然是心知肚明的,却没有表现出来,只苦笑道:“班主,你这是笑话我了!九皇子殿下人中龙凤,那么高高在上,怎么可能会因为关心我的身子这般兴师动众的来看望我啊!左不过是我哪里得罪了他,自己却不自知罢了!”
“你每一次上台的表现都是完美无缺的,怎么会得罪殿下呢!快别多想了,好好睡一觉,明儿再养一日,后日怕是要更劳累一些了,老太君最喜欢听你的戏了不是。”班主安慰了一下他,又将布巾放在面盆中浸润了一下,绞个半干的放在他抬手可拿的地方,又关照了几句,在杂役将门大致安装好之后,便关门出去了。
门关上的一瞬间,瑞生原本无彩的眼神顿时冒出了一道精光,炯炯有神,哪里还有半点病气的样子。
接着,往口中扔了一颗药丸,迅速的吞下,便安然入睡。
而班主在回自己房间的路上,那名杂役忍不住问道:“班主,咱们戏园子只有一个茅厕,两个蹲位,怎么您方才在如厕的时候,竟然没有发觉瑞生公子就在隔壁茅厕吗?”
“要你多嘴!”班主的脸色顿时一变,紧张的四下张望着,确定寂静无人,才转身瞪着杂役道,“我上个茅房难道还要随时注意旁边的蹲位里有没有人吗?”
“嘿嘿嘿!小的失言!小的失言!”杂役赶忙摸着自己的脑袋干笑着致歉,却在将班主送到了房门口,自己转向后面的房舍时,忍不住小声的嘀咕道,“我不就是随便问问吗,生这么大的气做什么!”
他却不知,此时的班主正在浑身冒着冷汗。
茅厕虽然是两个蹲位的,但是因为这个戏园子里是没有女子的,因此两个蹲位的隔断也不是十分的严谨,只要一眼或者听声音就能知道隔壁有没有人。
他之前如厕时,还因为隔壁的那个蹲厕处有些脏而换了一个,当时根本就没有看到瑞生在。
而他蹲下还没拉空,便听到院门别踢的声音,提着裤子便出来了,自始至终,都不曾见到瑞生啊!
这意味着什么,他都不敢往深里想。
他的心一阵阵的发凉,手心里,后背上的汗水也是一阵阵的往外冒,他不知道该怎么说,怎么做,胆战心惊的几乎一个晚上都没有入睡。(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