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沫说完,低头就直接按了挂断按键,不想再与楚青做口头上的纠缠。
陆行安让周沫安心的等着事情下一步进展,这事交给冯铮去办,基本上出不了什么差错。
到了星期五,一家三口又被叫去陆家别墅吃饭。
安安不排斥那边的人,对爷爷也是很亲近,唯一感到不自在的就是周沫,但是周沫一想自己已经跟陆行安领了证,算是陆家的一份子了,便强制自己压下那些心里的不自在,跟着老公孩子一块儿过去吃晚饭。
去的路上,陆行安跟周沫说:“咱们不会经常过来吃饭,现在孩子刚跟爷爷接触,以后我会尽量少安排。”
“没关系的。”周沫坐在副驾驶,朝他淡淡地笑。
陆行安点点头,目视前方继续专心致志地开车。
周沫嫁给他,那边没有婆婆,只有一个心思诡诈的林静怡,关系实在难处,如果能少过去那边周沫是希望少过去的,当然那是他的父亲,周沫不会不懂事的一次都不过去,更不会阻止孩子过去跟亲爷爷相处。
陆家晚上六点半开饭,陆行安带着周沫参观楼上楼下,上回周沫来了一趟,但却只是在楼下待一会儿就匆匆的走了去酒店吃饭。
安安被爷爷抱着,上楼到爷爷的书房里玩儿。
林静怡趁着楼下没人,一遍遍的给自己儿子打电话,奈何最后陆行远打回来说:“我不回去吃饭了,你们吃吧,别等我。”
林静怡生气,但儿子不听话能有什么办法?最终挂断了电话。
林静怡望着楼上的方向,恨不得在这屋子里直接骂人,儿子陆行远怎么说都不回来,眼下陆振军的大儿子带着老婆孩子回来的这么勤,陆振军眼看就要因为那小孙子投降了。
坐在沙发上,林静怡叹气,很怕自己儿子陆行远不成气候,最后这GK集团直接落在陆行安的手里。
如今情势对陆行远极其不利。
第一,陆行远才17岁,没结婚,几年内都不能给陆振军生出孙子。各方面都无法讨得父亲陆振军的欢心,学习成绩还很一般,就算他学习成绩很好,那对于陆振军来说恐怕也是无足轻重,哪比得了大儿子陆行安给父亲带回来的这个小孙子呢。
第二,陆行远年纪太小,管不了公司,更是没有那个能力管理公司。陆行远毕业又遥遥无期,就算毕业,那么毕业后得磨练多少年才能撑起一个公司?17岁的弟弟和32岁的大哥,能力上已经差开了好大一段的距离,无法追赶、超越。
第三,老太太最近回来一起住了,自从陆行安的母亲去世,老太太就已经单独去外面住了,两个保姆伺候着,更是配了医生和看护,随叫随到。现在为了大孙子陆行安的事,愣是看着她林静怡不顺眼还是坚持回来住,在老太太那,这待遇是小孙子陆行远没有的。
林静怡明白,陆振军非常听他老母亲的话,担心气的老母亲病发,所以处处依着。
比方说大儿子陆行安结婚这件事,要不是老太太跟着一起搀和,恐怕陆行安这婚也没那么容易结成功,以陆振军跟儿子杠上的性子,陆振军早会让陆行安滚出公司了,什么时候放弃结婚的念头什么时候再回公司
六点二十,林静怡上楼叫陆振军吃饭。
陆振军抱着孙子走出书房:“跟爷爷下楼吃饭喽!家里做了你爱吃的蜜汁鸡翅,跟爷爷一块去尝尝,好不好?”
“好!”安安开心。
林静怡走在后面,故作关心陆振军,说道:“振军,你把这孩子放下吧,别老是抱着他,你累不累!”
“咱们安安下来自己走,爷爷累了,乖孩子……”陆振军的确是有点累,放下根本不舍得放下的孙子。
林静怡站在背后白了陆振军和那孩子一眼,真是够*着的!
这会儿书房里的电话却响了,陆振军已经到了楼梯口,只好站住,跟林静怡说:“把孩子先带下去,我马上下楼。”
说完话,陆振军转身回到书房里去接电话。
林静怡盯着那孩子,态度不好:“走吧,愣着干什么?!”
“你不喜欢我是吗?我知道,你根本不是我的奶奶。”安安有自知之明,自己下楼,楼梯显得有点陡,安安开心的往楼下去,找爸爸妈妈,这是爷爷的家里,他也不怕这个奶奶。
林静怡就跟着孩子往下走。
安安的两条小腿走着走着就别住了,不好好走路,当玩一样,突然踩空一个楼梯台阶就摔了下去。
没剩下几节楼梯了,六七节吧,但是孩子摔了一下也是捂着额头叫了出来,不过没哭。
保姆听见孩子叫声从饭厅过来,吓得够呛。
林静怡一只手捂着嘴巴,直接倒吸了一口冷气!
陆行安跟周沫在外面,周沫在接电话,是冯铮打来的,冯铮说起楚青一家子收了肇事者一笔巨额封口费的事情,陆行安必须跟在一旁,否则周沫没主意,最后说着说着这事还是冯铮跟陆行安讲的。
两人一边聊着一边回到别墅里面。
陆行安给周沫解释说:“冯铮的意思很简单,你舅舅一家子当时出面的人是你表姐楚青,她那不是收受对方封口费,而是对肇事者进行过敲诈勒索,你父母的死亡便是她做这种事的筹码。”
周沫的情绪有些波动,一只手攥着另一只手的手指,来回轻轻搓着。
别墅里面,周沫看到儿子捂着额头,保姆在问疼不疼,她跑过去看,蹲下问:“儿子,怎么了?”
“疼,”安安小声的说。
“松开手,给妈妈看看。”周沫拿开儿子的手,发现儿子的额头上一块淤青,像是磕在了什么东西上。
安安怕爸爸妈妈骂,不敢说话,乖乖的站着不动。
陆行安过去,皱眉:“这么淘气?”当爸爸的心疼的不行,抱起儿子心疼的查看。
奶奶被保姆扶着,下楼望着林静怡说:“静怡,安安这孩子还小,可能不懂事,但你毕竟是当长辈的!”
陆行安和周沫朝林静怡望了过去。
林静怡瞬间明告白了过来,气愤不已的朝老太太喊道:“妈,你不能血口喷人!这话说的是什么意思?”
奶奶气的手抖,指着林静怡:“我在楼上全看见了!还好这孩子不是从最顶上摔下来,不然非得摔的小命不保了!”
陆振军接完电话下楼,听见老母亲和林静怡争吵的声音,皱眉问道:“又怎么了?!就不能有个安宁?”陆振军这话是朝林静怡说的,林静怡是个什么品行的人,他陆振军最了解。
孩子摔完叫了一声,但只有楼下的人听见了,楼上书房门关着,陆振军根本不知道。
陆行安抱起孩子,目光直接仇视着林静怡和父亲陆振军道:“有什么不满可以冲着我来,别往我儿子身上发泄,我儿子如果有个什么,你的日子也别想舒坦!”他又朝他父亲陆振军道:“这饭我看也别吃了,以后孩子还是少跟这边接触为好。”
“走吧。”陆行安对身边的周沫道。
周沫一样心疼儿子,但是陆行安说话了,她就不好再说什么。
拿了东西,跟陆行安一起离开!
陆振军很稳得住,背着手,望着儿子抱着孩子离开的背影,知道儿子这回是真生气了,不免即刻把视线搁在了林静怡身上。
林静怡为自己辩解道:“振军,这孩子摔下来真不关我的事啊!”
奶奶被家里的保姆扶着坐在沙发上,气的用拐棍锤着地说:“我这么大岁数的人了,撒谎不成?!静怡,你嫁进陆家多年,我要是找你麻烦我不能等到今日!老太太我一向不管你们这些年轻人怎么闹腾,但你看我这曾孙不顺眼,伤了我曾孙,就不能忍了!”
“妈,这诬陷的话可不能乱说!”林静怡一下子就火了起来,指着门口:“是那孩子自己不好好走路摔下来了,活该!关我什么事啊?您偏心您的大孙子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这还要我说吗?您也一把年纪了,身体本来就不好,您别这么不分是非黑白,这么冤枉人,小心短命!!”
陆振军一直盯着林静怡那张泼妇嘴脸,一个巴掌甩了过去:“给我住嘴!”
林静怡被打了,捂着脸哭,一时别墅里乌烟瘴气,老太太被吵得头疼,让保姆扶着上楼。
楼下只有陆振军和林静怡争吵,林静怡说自己没有推那孩子,口口声声说,如果自己恨那孩子,有的是机会让那孩子消失,不好受,何必在家人面前这么做呢?
林静怡本就不是一个特别精明的人,这会儿生气,开始口不择言!
陆振军有一个巴掌打了过去!
第一巴掌,因为林静怡咒老母亲短命,这话也能说得出口?陆振军愈发看着这个无脑的毒妇气愤。
第二巴掌,完全是因为林静怡说让孩子消失,虽然是打比方,但是陆振军听着就是觉得慎得慌,林静怡是一个有前科的人,曾在病房里气死了陆行安的亲生母亲,活活看着人饱受挣扎不给叫医生,这事情以前陆振军不在乎,那是因为林静怡生了陆行远,再一个原因,是陆振军不爱陆行安的母亲了。
现在林静怡这么说他的孙子,他绝不能纵容!
能害死陆行安的亲生母亲,那么,为了自己的儿子陆行远着想,害死个孩子不是没有可能的事情!
林静怡被陆振军打了两巴掌,有点害怕,生气的哭着拎了包离开家,今晚是不能在家待着了,否则还不被陆振军和他老母亲针对死?上了司机的车,林静怡哭着让家里司机送她到市区。
路上,林静怡打给儿子。
陆行远接了,听完林静怡说的话,陆行远叹息着问道:“妈,你是不是真对我大哥的孩子下手了?那毕竟是个孩子,才5岁,”
“连你也不相信妈说的话?”林静怡哭喊着。
陆行远沉默了一会儿,接着说:“算了,您去我小姨那住一宿吧,别惹我爸了,他什么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
林静怡还是在哭,不说话,陆行远想了想又说:“妈,你是什么样的人做儿子的最清楚,如果你再这样,我就不回那个家了。”
陆行远不管自己的亲妈多坏,都还是爱她的,毕竟是生养自己的人。
他打给家里的父亲。
陆振军接了,陆行远说道:“爸,别跟我妈生气了吧,这事是她不对,但这事都是我和我哥加上一个公司闹得。爸你不想个办法阻止这种事情继续发生?我都不爱回家了,我哥估计也是。我想了想,虽然不甘心公司给我哥,但我确实没有他那个能力接管公司,再给我十年时间也未必能行。现在,让我哥想办法安排我出国留学吧,公司我不要,有个书面协议写明给我留一小份儿股份就行,确保我多少年后不会身无分文。”
“小子,你真甘心?”陆振军最害怕的是两个儿子发生争斗,眼下也是不偏不向,让他们竞争。
但大儿子陆行安结婚了,跟一个对公司毫无帮助的女人,唯一欣慰的是,这不起眼的女人带来一个陆家的孙子,陆家血脉,那孩子又生的十分可爱,相处两回,陆振军已是彻底被孙子给征服。
陆行远说:“我在同学这好几天了,我不喜欢回家,更不喜欢听我妈唠叨这些,我同学的父亲跟我说,我有GK集团的股份每年能分红不少钱,也是一般人奋斗一辈子都拥有不了的财富,那我想,我哥工作,我没事去公司几趟就能拿到钱,这不是挺好吗,或者十几年之后我是跟我哥一样的人,我再想想要不要自己创业。但我觉得我多半跟我哥志向不一样,我创业的项目估计也不是跟GK集团名下企业有关的,咱们家公司的我都不感兴趣,这都是实话。”
陆振军叹气,头疼的坐在餐桌前,就一个人。
拿着手机,跟儿子说:“你是个明事理的孩子,跟你妈不一样。这事呢,改日找你大哥,咱们爷三个坐在一块商量商量。”
陆行安开车带儿子去医院。
周沫在车后排座,抱着儿子,一家三口到了医院,陆行安忙前忙后的问医生孩子情况。
医生处理了一下磕伤的额头,说没什么大事。
陆行安这才松了口气。
周沫心里安慰,但周沫往日是觉得陆行安这种富家子弟挺接起地的,唯一不接地气的地方,大概就是这种时候,以前孩子也磕碰过,周沫一般给孩子揉揉,严重就是去药店买点药水揉揉,但是如今搁在陆行安身上就不行,必须找医生,贫与富间接导致骨子里养成的习惯吧。
安安很坚强,一直没哭,抬头跟爸爸妈妈说:”不是那个奶奶推我,是我自己摔的。“
周沫皱眉:“你太奶奶不是说?”
“不是,是我自己摔的。”安安又说。
陆行安听了十分不解,抱起儿子心疼的亲了一口:“别怕,谁欺负你了要跟爸爸说。”
“真的不是。”安安觉得小孩子不能说谎。
陆行安和周沫对视一眼。
手机震动,陆行安把孩子放下,拿出手机看了一眼,说道:“是奶奶的号码。”
周沫领着儿子,他站在医院病房里接起他奶奶打来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