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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九七章家宴

    东线的战争结束的很快,俄国人迅速的丧失了热情和勇气,尽管他们曾经对他们的法国朋友许下过承诺,尽管他们曾经拥有过胜利和继续胜利的机会,但是他们的失败还是很快就到来了。

    1912年3月12日,德意志帝国第八集团军在新任司令官的率领下,经过两天急行军的十万人的主力部队终于抵达了预定目标,他们很幸运的利用了俄军两个前敌最高指挥官之间的矛盾和由此产生的两支部队之间的空隙,打了毫无防备的俄第二集团军一个措手不及。

    中路的攻击任务由在第一阶段战争中溃败的由马肯森将军率领的第17军的剩余兵力完成,以少量兵力完成骚扰性的袭击后,便佯作败退向后方移动,掩护主力部队的侧翼攻击。

    而与此同时,针对俄第二集团军战线较长的特点,选择薄弱点切入并迂回到俄主力部队的后方纵深,并配合正面和侧翼的攻击,发动绞杀战。

    经过连续5天的战斗,完全没有得到连年坎普夫的第一集团军任何援助的萨姆索诺夫集团军被完全击溃。德军在付出了一万人伤亡的代价后,实现了对俄第二集团军的围歼,迅速丧失了战斗意志和士气的俄军被俘九万五千人,伤亡超过三万人。德军并缴获了大批的战争物资,以及近五百门火炮,及大批军马。俄第二集团军司令萨姆索诺夫将军眼见无力回天,于坦能堡据点自杀殉国。

    在这五天中,柏林也完成了向东线增兵的行动,利用通往东普鲁士的十七条铁路,柏林派出了一个近卫预备军和两个中国师抵达东普鲁士,奉国内密令,张作霖随军前往,并晋准将军衔,由他担任这两个浙江师与德国方面的协调工作。对于这个人选,身处异域的124和129师都十分理解,124师师长郭松龄与张作霖算是同乡,而129师师长湖南人赵恒锡性格也还算好说话,如今又算是身在逆境,三人共事起来当然就没有什么嫌隙了。这也对张作霖的工作提供了不少的帮助。

    他们抵达东普鲁士后,获得的任务指派是在东普鲁士地区负责协助建立战俘营,并担负看管俄军数目庞大的战俘的任务,短短几天内,他们就接收了数万名战俘,而且每天还陆续有大批的战俘从东方押解过来,这也让他们更加提高了警惕,一来己方只有一万五千人,而战俘数目在几天后就接近了十万人,这批人不能出乱子,一旦出了乱子,一万五千人还不够人家吃的。

    三个人闲谈间都感叹道在军伍中混了半辈子,还从来没见过十万的战俘的,虽然以前都知道俄国人不经打,但是弱到这么个程度,还真是让他们大开眼界。

    但是他们没想到的是更让他们开眼界的事情还在后面,当战俘陆续从东方运送而来,到第八天上终于没了新战俘的时候,贪功冒进和见死不救的连年坎普夫也遭到了毁灭性的打击,尽管他的左翼已经获得了从后方开进来的新组建的第十集团军的掩护,但是他的第一集团军还是差点被德军包了饺子,士气大振的德国军队在获得了八天的休整时间之后,又重新恢复了虎狼一般的战斗力,加上柏林近卫第一预备军和随后增援而来的第十一军和第八骑兵师的援助,十二万人的德军部队在他们心目中的救世主兴登堡将军的率领下,采用了正面强攻的彪悍战术,以十二万人向绵延数十公里的战线对面超过二十万人的俄军两个集团军发起了连番攻击,适当的穿插战术和强力攻击相结合,完全实现了他们的东线总司令兴登堡将军和参谋长鲁登道夫的战略目标:击溃连年坎普夫集团,绞杀俄有生力量,并给俄国人留下无法抹杀的畏惧心理,让他们在今后无力也没有勇气再次对德国的东线造成实质性的威胁。

    此刻的兴登堡将军意气风发,他甚至已经忘记了在十几天前他还在内心里责骂该死的中国人完全靠不住,指望他们在远方牵制减轻德国的压力,还不如自己去努力获得呢。但是到现在他甚至有些感谢东方人并没有发动大规模攻势,因为如果那样的话,也许他也根本无法在这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内完成如此巨大的功勋。

    参谋长鲁登道夫也一样,他的出身并不高贵,如果不是这次机遇,他将来也许永无出头之日,一个姓氏中没有冯字的军官,是不太可能有机会进入太高级的指挥官阶层的。回想起自己战前鬼使神差的要求将自己从西线调到东线,他有理由感到庆幸。

    俄国人就没有理由感到庆幸了,接下来不到六天的战斗对于他们来说与其是一场战争,倒还不如说是一场屠杀或者说是牧羊犬在驱赶着孱弱的羊羔,连年坎普夫的部队装备要略好于第二集团军,这个原因加上第二集团军的溃败给他们敲响了警钟,还有德军的正面强攻战术,使得他们得以能够给德军造成一万五千人的伤亡,但是反观自己的部队,在战斗中他们创造了十万人伤亡,五万人被俘的耻辱记录。唯一的幸运者是他们的指挥官连年坎普夫,这位刚刚耻笑过平时就不爽的萨姆索诺夫的无能的将军,在战斗临近结束时抛弃了他的军队,逃回了俄国。等待他的将是军事法庭的严厉惩处。

    而在战斗中,俄国人士气低落,装备差,指挥官无能的三大特点暴露无遗,这样的一个国家,除了幅员还算辽阔之外,他们已经丧失了大国的魂魄。

    西线的惨重失败给了圣彼得堡极大的恐慌,这时候他们收到消息,罗马尼亚亡国了。奥匈帝国的铁骑在征服了塞尔维亚之后,很快就独自击溃了罗马尼亚人,他们战前的战略目标已经基本实现——巴尔干半岛已经基本掌握在了自己的手中。

    没过几天工夫,虚弱的东面防线又传来不好的消息,中国方面正在库伦囤积军队,似乎很快就要发动对东方第一个据点伊尔库兹克以及其身后的堡垒安加斯克(即切列姆霍沃)的进攻。如果这两个重镇失守的话,从中国方向一直到叶卡捷琳娜堡之间的近三千公里的区域,将全部暴露在中国的攻击方向上,而西伯利亚如今大批的蒙古人也将迅速的成为隐忧,一个不小心的话,叶卡捷琳娜堡以东的大片土地,将迅速的落入到中国人包括蒙古人的手中。而更为可悲的是,从叶卡捷琳娜堡向东,由于交通的不便,只有不到二十万人的作战部队,其中大部都集中在了伊尔库兹克,安加斯克一线,而他们身后的克拉斯诺亚尔斯克,鄂木斯克,库兹涅斯克等重要战略据点基本上是没有任何能力去应付地方的大规模进攻的。

    而这条线一旦失手,中国人就可以利用这条线与南方的伊犁方向,塔什干杜尚别方向的兵力对他们之间的草原总督区(今哈萨克斯坦大部)进行图谋,而所有军事重心都放在西方的俄国,是根本无力对上述地区在短时间内形成实质支援的。

    从开战前的信心满满,到西线遭到德国重挫后的四面危机,俄罗斯帝国已经走到了一个极端危险的时刻。何去何从,这一切都还有待上帝的安排。

    中国方面在北方的大规模军事集结的原因就在于对德国的许诺,在近期内一定会发动对俄罗斯的牵制战争。只是在实际开战之前,还有一些工作要做。一是无论是协约国还是同盟国,都在条约上有明文规定,一旦一个国家遭到任何对手的宣战,那么即被视为向整个联盟宣战,而联盟其他成员就必须同时向挑衅国宣战。

    是以这个步骤不能以中华帝国皇家陆军的名义去进行,因为在目前这个关键时刻,一旦中国向协约国宣战,美国就有极大的可能会立即卷入战争,他们有极大的可能是同样对协约国宣战,但也有可能是加入协约国集团,毕竟从经济利益上来说,在英国这边可以毫无顾忌的与英国做生意赚钱。

    而无论他们如何决定,亚太地区的利益争夺就将浮出水面。如果加入同盟国,对美国来说,南美已经快消化完了,早吃晚吃都是自己的,而他们也迫切的需要寻找新的势力范围。非洲对于他们来说是一部分,但是贫瘠的非洲应该不能完全满足美利坚合众国的胃口,而欧洲在战后一定是德国的天下,他只有到亚洲及太平洋地区寻找新的利益点。而我不仅仅要面对美国,说不定将来还要面对德国的争夺。这样是危险的。

    而如果美国加入协约国,其实效果也差不到哪里去。而即便是美国不立即卷入战争,从战略的角度来讲,中国先于美国并入两大集团的战争是不明智的。

    维持平衡,徐图进取,是大方向上的指导思想。适时的在战略上对德国人形成一定的帮助便是维持平衡的需要,而将来如果有一天要让国家用到敖广号事件和柏林中国驻训军事件这两个借口,那也是平衡的需要。其中敖广号事件可以用在任何一方,而柏林驻训军事件就只能用在德国人身上罢了。

    优势布局,先北后南,坐东望西,独立姿态。则是具体军事行动时的十六字准则了,总参谋部的一班人也保持着清醒的头脑,在南方和东方都只是暂时处在稳固和准备的阶段,而北方什么时候打,打到什么程度,则完全根据自身的需要和实际局势的发展情形看了。

    北方对俄罗斯的威胁,南方的中亚对印度的威胁,就是用来分别加在协约国和同盟国军事集团的两个砝码,需要哪个的时候用哪个。而眼下,则正是需要动用俄罗斯砝码的时候了。一方面是为公,而另一方面,也何尝不是为了私?

    3月10日,是中华帝国就柏林中国驻训军被劫持事件对德国发出严厉警告的日子,也是中德双方达成一定默契的日子。同时,第二天也是皇长子定亲王溥华要前往库伦去的日子,当天晚上,在紫禁城内我特别办了一个家宴,让宫中几个主要妃嫔,皇后作为溥华的嗣母,庄妃作为溥英的生母,以及昭妃和妃等人都一并出席,两个在京的皇子,以及皇次子的德国媳妇,都出席了晚宴。

    席间还算愉快,两个皇子在我这一段时间的分别特别关照下,性情也都有了些变化,溥华稳重之中也不像以前那样总是让人觉得他愁眉苦脸的,而溥英则比以前内敛了不少,也许是我特别在意的关系,看上去他甚至有些木讷。倒是他媳妇维多利亚公主有些活泼,进宫较少的她对宫中的一切还都表现出了浓厚的兴趣,相比较而言她也少了许多拘谨,不像其他人那般在我面前总是有所敬畏的感觉。

    看昭妃和和妃便是如此,进宫呆的久了,或多或少也改变了她们年轻时的性格,看上去多少有些木讷。而隆裕却是另一番模样,虽说今天这顿家宴算是为她的嗣子饯行的名目,她也算是半个名正言顺的主角,加上又是一国国母之尊,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本来就长的驴脸挂的更加的长,也不知道是谁惹着她了。

    虽说是皇家的家宴,但是身份实在太过特殊,气氛便有些沉闷,也就是维多利亚公主偶尔说上两句,能够将气氛带动少许。酒菜也不是太过奢华,约莫半个多时辰,一顿饭也就吃完了。这时候大家闲坐着说话,我也正在组织等下要对两个皇子和维多利亚公主分别单独要讲的语言。

    就在这个时候,隆裕的毛病犯了,正说着溥华要北上到蒙古去的事情,隆裕突然就插了一句:“大阿哥这次去,可别忘了给你父皇多物色几个蒙古美女来,你办着选秀女的差事,到蒙古去也是应该的。”

    一句话一说,气氛立时就僵在那里了。溥华愣住了不敢搭话,只望了望我。

    我心中暗叹一句狗肉上不了酒席,这么个人坐着皇后的位子,当真是今天不该叫她来的。朝溥华道:“你去蒙古办的差事,拣能说的跟你额娘说说。要不然你额娘真要把朕当昏淫之君呢。”说着我干笑了两声,并不想在维多利亚公主面前把气氛弄得太僵,毕竟等会儿也有一些信息要通过她传递给她那位老爹。

    “是。儿臣知道了。”溥华欠了欠身子,朝隆裕道:“母后明鉴,儿子这次去库伦,可不是办的这份差事,蒙古那边皇阿玛有些差事交待儿臣去办,因为是军国大事,儿子不敢在母后面前多说。倒叫皇额娘担心了。”

    本来是个极好的下台阶的机会,但隆裕偏偏不要,脸板的更难看了,冷笑一声道:“原来是军国大事,那倒是我多嘴了,你去办你的差事你皇额娘不问了。不过我刚刚说的也是正理,你就当懿旨办嘛,皇上的后宫也是军国大事嘛,皇上那事儿上舒畅了,才有精力治理国家,这可不就是军国大事吗?”

    溥华不敢搭话,这个懿旨他那里敢遵?隆裕今天话里刺儿太多,一接更是火上浇油。

    我也不想跟她理论,反正算算她也应该是更年期到了,女人脾气上来冷处理一下反而好。于是木着脸看了她一眼道:“皇后你今儿个累了吧?早些歇息吧,小寇子,让皇后宫里的把你们主子接回去安歇吧。”

    说着摆了摆手,示意他赶紧去办。我深怕再僵下去,火气怕是马上就要上来。

    隆裕却喝退了寇连才道:“干什么?你们眼里还没我这个主子了?我哪儿也不去,要陪着咱们的万岁爷说说国家大事哪,哈!”

    “你这是要抗旨了?”我冷笑道,看她这副模样,怕是今天犯了毛病了,你越是让她她越来劲。

    “怎么,皇上您要操了我全家?我家里倒是有些浮财,操了家正好让你充实内帑,盖新宫给新人哪!抗旨怕是死罪吧,正好皇上您杀了我吧,反正这日子跟死了也没什么分别。”说着脸上一红,随即又冷笑了一声道:“今儿个孩子们在这,我也抛了脸面了,我说二爷家的,你父皇跟你皇额娘难道不住在一起吗?他们要见面难吗?”

    “够了!”我吼了一嗓子道:“你当真是不要脸面了!滚!叉出去!小寇子,去叫人!皇后她疯了!她有病!”

    隆裕不理不顾,仍旧是痴癫一样说着疯话:“打进宫到现在,三十几年了,你跟我睡过几晚我两只手就能数的过来!脸面!脸面算个什么东西,今儿个我说出这个话来,早就什么脸面也不要了,你喜新厌旧要不要脸面?你睡了人家老婆,睡了人家女儿,到头来把人家满门操了斩要不要脸面?你……”

    她的话被我“啪”的一个耳光打断,我气得浑身发抖,当然也包括一些丑事被她当众抖搂出来的原因。我指着她朝外面吼道:“你们都是吃屎的?朕的话没有听到么!?”

    隆裕愈加的号哭起来,不住的说着我的罪状,我终于知道,她今晚这疯劲原来是因为溥华去蒙古,加上他头上现在还带着办理选秀的帽子,后宫这就要加人的缘故。当然这只是个引子,真正的原因恐怕是我这十几年来都没到她宫里过过夜吧。

    家丑,国丑!我瘫坐在椅子上,喘着气犹自气愤着。这消息过不了多久德国人就会知道,整个德国都知道这么个笑话!

    宫殿里所有人都大气不敢出,看着号哭着的隆裕被人架了出去,要废后,废后!火气一上来,什么都顾不得了,满脑子都是这么个心思。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溥华跪着爬了过来抱住我的腿哭着劝道:“皇阿玛您别气了,这事是皇额娘不好,您千万别气坏了身子……”

    这时候我才从气愤中醒觉过来,我这是气糊涂了,很多大事要说呢。抬起头来要说话,却正好看到维多利亚公主在跪着的溥英肩膀上轻轻的推了一下。

    这女人,不简单着呢。而平素里还算嚣张的溥英在老婆面前居然是这么个德性,还真是让我想不到啊。

    心中一转这个念头,气也就消了。正好维多利亚公主可能也看到我看见她的动作了,上前几步陪着小心用半生不熟的汉语劝道:“皇帝父亲大人不要生气。照我看皇后大母亲这是吃醋了,这说明……”

    这时候我气已经消了,听她这么说,摆了摆手勉强笑了一下道:“好了,朕已经好了。你们都回座吧,你们的母亲有病,太医院看看也就没事了,谁家还没个矛盾呢。”

    “皇帝父亲大人……”维多利亚公主以为是她劝说的功劳,卖乖道:“中国的男人……啊不,爷们,难道一定要娶很多很多的妻子么?这样也难怪女人们会吃醋的……”

    我猜想着她说这番话应当是挤兑她的丈夫溥英,扫了一眼脸色有些尴尬的溥英,朝她笑着道:“怎么,你是希望中国像你们一样,用一夫一妻的制度?”

    “那敢情好。”维多利亚笑着说道:“不过皇帝父亲大人是一个伟大的人,您可以有很多的。只是其他……”

    “哈哈,好了这个问题跟你说不清楚。”我说着已经敛了笑容,对他们说道:“你们都散了吧,溥华留下,溥英你们两到外边侯着,等下朕跟你们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