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禄的折子自然也与其他人一样,大略说了一下京城目前的状况,有关龙旗军的状况虽然我已经从世铎的折子里看了一遍,但还是忍不住又在荣禄的折子上温习来温习去。
龙旗军德国教官已经基本全部到位,马克沁机枪按照100:1的配置配发到位,清一色的毛瑟步枪+马克沁的配置,格鲁森行营炮和格林炮已经配发到炮营,子弹炮弹均已经运到,目前日日是实弹训练。除了基本的枪械训练外,德国教官也教授了各种步兵战法,而德国人还给龙旗军带来一项新的观念,就是挖战壕构筑阵地,所以世铎已经命人去另行设计制造工兵铲了。驻德公使许景澄受聂士诚委派,从德国购进了小口径五连发快枪三千支,子弹三百万发,其余各类枪支需求,正陆续采购之中,恭亲王奕忻命令世子载滢专管枪械进口事宜,一时间欧洲军火推销商来拜访的络绎不绝。
我为着这些变化而高兴,虽然荣禄的折子隐隐有告恭亲王将肥缺放给自己儿子的意思,我却没那个闲工夫跟他计较。而且我也摸不清他到底什么意思,到底是彻底安心倒向了我呢?还是装出这个样子另有图谋?
自己笑了笑,是不是把这人高估了?从历史上看这家伙倒是始终抓住最高统治者不放松的,也许我亲政之后大权独揽,他真的铁了心要拍好我的马屁往上爬呢……不过,他这时候咬恭亲王又是什么意思?
当下心情好,便不在去想这些琐碎的事情,心中暗道,哪天我脾气上来把这折子转给恭亲王,就有你好受的。
同时又在回想起刚刚与东乡的谈话,虽然东乡招供了所有的情报,但是很明显,他是希望我能够把此事仅仅当做是个人行为。尽管他没有任何实力跟我讨价还价,但是后世的我,对于这样一个未来全歼俄国太平洋舰队又重创俄太平洋舰队第二分舰队的牛人,我还是抱有一定的敬意的,对于这样的人,欺之不端。(第二分舰队是从波罗的海长途数万公里绕过来的,三十八艘军舰其中有十二艘战列舰,被击沉二十一艘,俘虏九艘。其中日本联合舰队仅仅损失三艘鱼雷艇。当然,这一战有侥幸和敌方愚蠢的原因。)
本来是想打算利用此次事件狠狠敲诈日本一笔,但是因为东乡的原因,使我犹豫起来,难道就这样算了?
荣禄的折子下面却是提要求的,尽管使提要求,但是我还是一样兴奋,齐柏林伯爵的研究进入关键阶段,现在急需轻气(荣禄原文如此,哈哈),但是国内无法提供,希望我尽快下诏全国寻求长期可靠的轻气来源。我依稀记得清末有个叫华衡芳的人搞过这个,便也不着急。
而齐柏林的助手,年轻的梅巴赫先生同样遇到困难,他试制了一台发动机,但是苦于缺少燃料,从洋人那买又耗时间又废钱。也请我下旨全国,寻访稳定的油源。(历史上汽油发动机与1886年由梅巴赫和戴姆勒发明,其后梅巴赫与公司产生了矛盾,便跟随齐柏林混去了。所以,这里除了来到中国,一点YY都没有。)
新来的洋人中我发现了莱特兄弟的名字,狄塞尔也来了,而且很快便跟梅巴赫搞到了一块。而从美国过来的约翰霍兰,对于这两人的研究也是非常的有兴趣,很快结成了一个三人小组,反而将正在做着飞翔的梦的齐柏林伯爵晾在了一旁。
问题就集中到了石油和石油化学上,我的印象里东北和新疆虽然有油矿,但是东北乃满洲根本,冒然去动的话,也许会有顽固派出来闹事,不要到时候闹出个什么掘动龙脉啊什么的鸟事给有心人利用了去那就麻烦了。而且我这个皇帝也不能说自己指定东北肯定有,那也太牛了点。
这个问题便成了瓶颈摆在我面前。当下刚要朱批暂时先从外国购进,国内同时寻找,下面的一份折子却令我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这是陕西巡抚曹鸿勋上的为垦探延长县境火油矿奏请折,说是延长县境内发现黑火油矿,经知县洪寅勘察,油质上佳,并同折请款八千两开矿。我当即二话不说便披了折子,并斥责翁同龢此事为何不能自主,还要送到御前来,若是将来有所贻误,唯该军机是问。(延长油矿于1905年投产。这里提前了……)
虽说这开矿后还要经过一系列的处理才能达到使用要求,但是毕竟已经开了一个好头,当前最重要的就是立刻要找个石化方面的老外公司来,帮我建立一套完善的石化系统。想到这里,便又加上几行字,命总理各国事务衙门李鸿藻即刻命美欧使节在当地寻觅愿意合作的公司。
容闳的折子则汇报了组织幼童留洋和在各地推行新式学校的进展情况,虽然比同治年间稍稍容易了一些,但是许多小孩的家长仍是不太愿意,而新式学校更是得不到各地学正的支持,一时进展缓慢,只是在京畿直隶,山东江苏,浙江两广等沿海地区得到了较好的响应。目前全国已经建立新式学校九十余所,引进洋人教师三百余人,又组织国内教员数百人搭配教习。我朱批温言嘉勉,这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进展成这样已经是不错了。
批复完折子,回头看了一看西洋钟,已经是半夜十二点了。我信步走了出去,只望见夜依然很黑,浓郁的黑幕下,刘公岛上依稀灯火飘摇,大英帝国皇家海军的中国舰队,正鱼贯出港,准备次日的演习。
第二天当我收到结果时,大吃了一惊,大清海军居然胜了。岸上炮台全部拼光,水面舰艇就只剩下了定镇二舰,和邓世昌辖下的几条鱼雷艇。当我见到依然微笑着的萨尔曼中将的时候,我能清晰地感应到他心中的不服气。
“陛下,我在想我们要是能再多一条船的话,输的将会是贵国。”,萨尔曼不服气而又装作不在乎的怏怏说道。
我哈哈大笑道:“朕深以为然,朕以为,这次只是侥幸,而且,贵国的船龄也偏大了。而作为进攻方又没有优势兵力,败了绝不是将军您的过失。”
听了我的恭维,萨尔曼心中舒服了些,笑了笑道:“陛下圣明,从一个友好国家的角度来说,我很愿意向陛下指出贵国海军的一个缺陷,那便是贵国的火力命中率太低了。”,说着,将一张纸递了过来。
我接过一看,大清海军的射击命中率是由琅威利提供的,只有可怜的百分之十七。而英国人的数字则是百分之六十七。
无奈之下,只好尴尬的笑了笑转头道:“琅提督,刘提督,林提督,你们下一阶段的任务,便是无需吝惜的以实弹训练,给朕把命中率提升上来,最好是一个能让萨尔曼先生羡慕的数字!”
在威海的最后一天,我仍然是闲不下来,一来交待李秉衡后勤的事情,提醒他后勤同时要兼顾装备的维修复原,要组建维修工厂,组织人员学习。
对于海军将领,我也没有太多的话好说,该说得早就都说了,只是再次强调一下军纪,训练,与舰艇保养维护,和新舰的接受事宜。同时命令刘步蟾,将东乡平八郎和那个第一个招供的僧森智郎押送到北京,其余人暂时收监,待明年舰队访问日本时一并送还。
山东各地方官员也都各自勉励了几句,最后下旨蠲免山东当年钱粮。官员们自然是一片欢腾,喜笑颜开。
便在山东军民的热情欢送下,我登上了返回北京的车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