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铭迈开修长的双腿,抱着宝儿急急地离开,身后是莫沉不依不饶的求饶声:“欧阳少爷,您饶了我吧……求求您……欧阳老先生的死真的不关我的事啊!”
冷冷睨了怀中的女人一眼,欧阳铭笃定地命令暴狼:“把莫沉带走,先关几天!”
呵!这就是她莫宝儿拼命也要保护的父亲?她替莫沉挡了一枪,性命垂危,如果莫宝儿知道,莫沉竟不管她的生死……
欧阳铭仔细地将女人放在车后,迅速地离开。
气派辉煌的别墅内。
欧阳铭正沉着一张脸阴郁地望着床上那个小脸煞白奄奄一息的女人,心中烦闷不已。
欧阳铭抬头,冷冷地看着他的私人医生伍旻正在全力地抢救,伍旻的眉头皱起一分,他欧阳铭的心里便越发地不是滋味。他抬手松了松别致的领带,虽然系得不紧,可此刻竟压迫得欧阳铭有些透不过起来。
一个小时……两个小时……
三个小时后,伍旻总算是长舒了一口气,他替莫宝儿缝好最后一根线,这才收拾起急救箱来。
“她怎么样了?”
冷幽幽的声音飘过来,欧阳铭竟有些不安地看着莫宝儿,为什么这么长时间的治疗,那个该死的女人还是像一条死鱼一样躺在那里一动不动?
伍旻回头,看到欧阳铭不知道何时来到了自己的身边,吓了一跳,随后解释道:“欧阳少爷,万幸啊!子弹只是打中了莫小姐的肚子,并没有入里太深,生命危险已经排除了。只是……”
伍旻有些犹疑地看着欧阳铭,不知道那个噩耗要不要告诉他。
“只是什么!”
欧阳铭的眸子里迅速地闪过一丝担忧,他冷冷地望着他的私人医生伍旻,迫人的目光让伍旻无处可逃。
伍旻倒吸了一口凉气,说道:“欧阳少爷,莫小姐的命是没有危险了,只是孩子……没能保住……”
感受到一阵飕飕的寒意,伍旻根本不敢抬头看欧阳铭,他在欧阳家这么多年,少爷的脾气他却一直摸不透……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孩子没有保住?莫宝儿……竟然怀孕了!
欧阳铭简直以为是自己听错了,他长腿一跨,上前紧紧捉住伍旻的衣领,轻易地将他提了起来,冷幽幽的目光迫人地落在他的脸上,欧阳铭呵斥道。
伍旻一阵错愕,忐忑不已,不知道欧阳少爷此番究竟是怒是喜,伍旻怯怯地迎着欧阳铭的目光,重复道:“欧……欧阳少爷,莫小姐她,已经怀孕一个多月了,子弹……伤在腹部,孩子没有了……”
该死!
欧阳铭的眸子里闪过一丝狠戾!
他松手,将伍旻丢下,伍旻踉跄了一下才站稳,看着此刻面上毫无表情看不出喜怒的欧阳铭,他怯怯地叮嘱了几句,交代了几句枪伤和流产的注意事项。
欧阳铭冷眸一沉,幽幽启唇:“我知道了!”
“是的欧阳少爷,那我就先告辞了……”
伍旻不停地擦着汗,听到欧阳铭终于开口,赶紧离开,并且识相地给他关好门。
欧阳铭迈开修长的步子,径直跨到了床边,他幽冷的目光淡淡地落在莫宝儿的身上,静静地望着,莫宝儿的小脸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蛾眉轻蹙,薄唇缓缓地蠕动着,看上去很难受的样子。
欧阳铭在床边坐下,抬手轻轻地抚上宝儿的脸蛋,若即若离的碰触,欧阳铭的手掌顺着她的轮廓缓缓地下滑,逐渐来到她的小腹,他轻轻地按着,脸上淡淡的,除了一丝冷漠,看不出别的什么情绪。
“莫宝儿,你这该死的女人!”
欧阳铭低低地咒骂一声,按在宝儿小腹处的大掌加重了力道,哼!她一个卑贱的奴婢,竟然敢偷偷地就怀了他欧阳铭的孩子?
真是可笑之极!
撇开他欧阳铭不喜欢孩子这点,他可是堂堂的欧阳集团的总裁,他是高高在上的欧阳少爷,放眼整座城市,想替他欧阳铭生孩子的名媛淑女不计其数,怎么也轮不着莫宝儿这个仇人的女儿,低贱的奴隶!
欧阳铭的目光里闪过一丝幽冷,他忽然像想起了什么,愤然起身,吩咐好下人照看好莫宝儿,便直直地往地下室健步走去……
“欧阳少爷!”
暴狼等人看到欧阳铭的来到,立刻恭敬地招呼着。
几个手下搬来一张精致的乳白色欧洲风格的皮椅,往这座密闭的地下室中间一放,欧阳铭冷冷地端坐着,细细地打量着手指上的戒指,他修长的右腿搭在左腿上,锃亮的尖头手工皮鞋一下接一下地敲击着地面,很有节奏。
莫沉被关在了欧阳铭正对面的巨大的铁笼子里面,就像是关着一只不听话的畜生。他看到欧阳铭出现的时候,眼里闪过异样的惊恐,莫沉立刻瘫软地跪倒在地,连滚带爬地往欧阳铭的方向爬着,却被铁笼无情地阻断了路,莫沉一个劲儿的磕着头求饶:“欧阳少爷……您父亲的死当真和我没有关系啊,杀害欧阳老先生的凶手一定另有其人啊!您就饶了我饶了我吧。”
“哦?”
欧阳铭旋着戒指的动作猛然一顿,他抬头,挑眉,目光里盛满了深冷的寒意。
欧阳铭朝着身后的暴狼抬手,挥了一挥,幽冷开口命令道:“给我打,打到肯说实话为止!”
“是!欧阳少爷!”
暴狼朝身边的小弟使使眼色,挑了几个身强力壮的上前去,打开笼子进去,拳脚相加,严刑拷打,把莫沉打得鼻青脸肿,惨不忍睹……
一个小时后。
莫沉被暴狼等人一把丢了出来,他被扔在地上,奄奄一息地喘着气。
欧阳铭优雅地起身,慢悠悠地踱步到莫沉的跟前,欧阳铭从暴狼的手中接过滚烫的烙铁,丝丝地冒着白气,他挑眉,邪肆地望着莫沉,幽幽道:“还是不打算说是吗?”
欧阳铭举起烙铁,作势要烫下来。
莫沉本能地想要躲开,可是暴狼却一脚狠狠地踩在他的后背上,让他无处可逃。莫沉望着越来越近的红色烙铁,眸子里充满了恐惧。他哀哀地求饶:“欧阳少爷……真的不是我……不是……我……”
莫沉气若游丝地摆着手否认杀害欧阳铭父亲的事情,看着近在眼前的烙铁,他两眼一翻,直接晕了过去。
“废物!”
欧阳铭冷冷地把烙铁往地上一扔,鄙夷地扫了莫沉一眼,哼!莫宝儿就是为了这样的父亲,害得他们的孩子流产,真是该死!他欧阳铭不允许她怀,可更不允许还没得到他的许可,她就放肆地流了……
欧阳铭知道莫沉这次没有说谎,一个小时的酷刑早已让他遍体鳞伤,像莫沉这么胆小怕死的男人,坚持到底的唯一原因就是,父亲的确不是死在他手。
可是,如果不是莫沉,又会是谁呢?
欧阳铭的眸子里是冷若冰霜的寒意,迫人的目光紧紧地落在昏迷的莫沉身上,心里有千头万绪等着他去理清,欧阳铭沉着脸色命令暴狼:“把他送到监狱去!”
就算父亲不是莫沉杀的,这个男人也一样的罪不可恕,哼!先让他去监狱关几天,等自己查明了真相,再好好处置莫沉也不迟!
自从那一枪打下去,看到宝儿性命垂危的时候,欧阳铭总隐隐的觉得,有哪里不对了,可是却又说不上来。
欧阳铭在莫宝儿的床前守了两天两夜,他要等那个女人醒过来,好好地问一问,怀孕这件事究竟是怎么发生的!
“唔……不要……不要杀他……爸爸……”
莫宝儿躺在床上,眉毛深深地蹙着,梦境里面,欧阳铭狠戾地举起枪,毫不犹豫地朝着莫沉心脏的位置打下去……宝儿急急地往前一扑,子弹穿进了她的身体,瞬间被击中的钝痛让宝儿大呼一声,双眸陡然睁开。
“舍得醒了?”
一道冷幽幽的声音在宝儿的耳边响起,熟悉,深沉,优雅得如同大提琴一般的声音,明明该是温暖的,却是寒冷彻骨。
宝儿的身子不由自主地瑟缩了一下,这一动,牵扯了全身的痛,尤其是小腹处,恍似万箭穿心一般!
“嘶……”
宝儿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抬手摁住小腹,却被一双霸道有力又万分薄凉的大掌拨开,欧阳铭捉住她的小手往旁边一丢,沉声道:“莫宝儿,你要是想伤口开裂死得快些,尽管乱动!”
真是该死!
看到莫宝儿惹得伤口险些裂开,欧阳铭的眸子里迅速闪过一丝幽寒,他冷冷地呵斥。
“欧阳少爷……”
莫宝儿看清了男人冷峻熟悉的面容,她的心尖轻微地颤抖着,声音糯糯地呢喃。
欧阳铭在这里,那么父亲呢?
宝儿的脑子里缓缓地闪过欧阳铭扣动枪支对准莫沉的场面,她的面色陡然一变,她惊恐地望着欧阳铭,揪着他的衣服紧张地问道:“欧阳少爷……我爸爸呢?你把我爸爸怎么样了?”
“莫宝儿,你怎么不问问,你的孩子怎么样了?”
欧阳铭眸色一暗,他冷冷地甩开莫宝儿的手,呵!真是个孝女,孩子都没了,她这个做妈妈的醒来第一件事竟然是惦记罪恶满身的莫沉的死活!
欧阳铭冷幽幽地开口,目光之中闪过一抹讥讽的神色。
“孩子?什么孩子?”
欧阳铭的话让宝儿很是错愕,她下意识地抬手抚上自己的肚子,恩?平坦的?除了那处被枪击中的肌肤透着彻骨的疼痛外,宝儿并未觉得自己的身子有任何不妥,可是,为什么,在欧阳铭说到孩子的时候,宝儿的心里竟然闪过一丝落寞?
“欧阳少爷,您把话说清楚,哪来的孩子?”
“莫宝儿,这就得问你了!居然敢背着我怀孕,你觉得你做得滴水不漏是吗?说,你想拿孩子要挟我什么?”
欧阳铭看向莫宝儿的眸子里涌过一丝轻蔑,他抬手用力地掐住宝儿的脖子,讥讽道。
宝儿的目光一滞,面色微征,怀孕?她怀孕了?怎么可能!
对上欧阳铭咄咄相逼的目光,宝儿把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她淡淡地看着欧阳铭开口道:“欧阳少爷,您一定是弄错了,我莫宝儿就是死,也绝不会怀你欧阳铭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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