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菜难以下口,并非是这饭菜不合胃口,而是对面端坐着的那个人。
未央粗粗尝了一口,味如嚼蜡般猛咽了下去,面露难色抬起头,道:“看时候也不早了,夫君见我还未回去,定会着急,故而,改日,改日有时间,我请弟弟你吃顿饭,可好?”
眼见对面的男人一副冰冷高贵的模样瞧着自己,未央便又心虚的低下头去,续又道:“妾身并非有意冒犯,只是一时间口称还未改过来,故而多有得罪,还望杜公子不要见怪。”
她确实忘了,之前因为她还有个公主身份,故而口称什么的也由着性子来,但现在身为人妾,身份低微,若是还如那时候肆意妄为,便又会遭人口舌,那句‘弟弟’称呼,也只是顺着杜雅之那声嫂子唤的,如今看他的脸色,定是不愿意自己这般称呼他。
“我与临凤常已兄弟相称,即便你不是公主,也是我杜雅之的兄嫂,故而兄嫂称雅之为弟弟,这本身并没有什么冒犯之处!”杜雅之嗤之一笑,道。
杜雅之这人性情难觅,之前与他在得意楼前见过一面,总觉得这人表里不一,或许林青英说的对,在外人面前,他伪装成为一个温柔的大公子模样,而在亲近的人面前便会变为一个任性且高傲的少爷模样。
但,她与杜雅之不熟悉,怎得他会如此待她呢,未央不明白便是此处。
“不管怎样。今日谢谢杜公子的帮衬,来日妾身着人将那一锭银两送到府上。”未央起身,不想与这人周旋下去。
却不想身后的杜雅之也随之起身。出口道:“你可知花临凤为了你,耗了多少银两,打通了多少关系,才将北尧王一案压了下来?可知他本就不喜欢相国候,但为了你,却逼着自己与他接触来往。
若是按照以前的性子,他定不会与为官之人走的那么亲近!之前。他奉承你,或许是因为你是公主。是他接触国母的跳板,但现在我有些疑惑,为何你都落魄至此了,他还要勉为其难的将你纳入府中?”
听此。未央莞尔一笑,转身朝着有些义愤填膺的杜雅之,道:“杜公子这些话可曾当面问过我家夫君?”
许是被未央这般突兀的询问,乱了方寸,杜雅之一瞬脸色变得极为难看,皱着眉头半响也未说话。
“杜公子想从妾身这儿寻到答案,可是妾身这儿并没有答案,反而跟杜公子一样有同样的疑问,择日妾身寻个机会。将这事儿与夫君提上一提,看看能不能寻到你要的答案。”未央小心的说道。
杜雅之面色一暗,沉声道:“你这骚婆子还有没有羞耻之心。方才我只是顾着面子才会有那般说辞,你还真以为花临凤会为你如此奔波劳累么?”
“呵呵,都说杜家少爷人如桃花,善结人缘,但现在看来,也不过如此。呵呵。即便我是骚婆子,那也是他花临凤一人的骚婆子。而你,若是嫉妒,也可以寻花临凤给你个名分!”未央定是被气晕了头,只觉得杜雅之有这些说辞,定是欢喜着花临凤,故而才会口无遮掩。
今日,杜雅之总算见识到了邵央公主的厉害,一瞬释然,脸色恢复平常,低低吃笑道:“他花临凤怎会有心思娶我,就算有,我也不答应呐,今日我先送你回府,改日寻个时间,再跟你好好吃顿饭。”
这阴晴不变的性情,还真是让未央莫名其妙半天,疑云还未解开,便又被杜雅之软推硬拉的出了庆香楼,在门口遇到了小锦及杜雅之的小侍童,两人皆是垂头屈身候在庆香楼门口,他们身后则听着一辆马车。
当杜雅之与未央走到门口时,那马车的帘幕便被打开,从车上走下来的却是一身绛紫衣衫的花临凤。
走上前,花临凤却是一句话也未对杜雅之说,直接拉着未央朝着马车走去,处于未央身后的杜雅之无奈笑了笑,自言自语道:“这醋劲儿越发的大了!”
安静的京都街道,匆匆行进的马车内,诡异的氛围一直未曾消去。
从花临凤那毫无表情的面色看来,定是又有什么事情惹着他了,可是未央细细想了一想,今日她也就是回去的较为晚些,与杜雅之聊了些无关紧要的话题,这无关紧要的话题几乎都是围绕着眼前这人展开的,再者这些话题也不可能这么快就传到他的耳里,他有什么不开心的么?
“今日出门忘了带银两,也没想到一顿饭钱就花去了十五两,若是早知道在外面吃饭这么贵,我定不会为瞧热闹而进那家酒馆了。”未央如实招供,道。
“你与他怎么见面的!”许是不愿意谈及杜雅之,故而只是模模糊糊的提了个‘他’字。
听不太清花临凤问出的问题,但看那只手抚着唇瓣,眸色渐渐落寞的样式,未央有一瞬以为花临凤在为她的事儿生气,可是转瞬又一想,不对,这个人不会这般简单露出这个表情。
“你最近是不是与相国候容七交往甚切?”未央提了个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
花临凤转头,不可思议的望着坐在对面的未央,后道:“先回答我的问题,你与他是如何认识的?”
“他?”未央脑中一片空白,哪个他?可是后来见花临凤那架势,反问道:“是杜家少爷么?”
花临凤冷眼瞧着未央,紧闭着双唇,一点说话的意思也没有。
“在赏花灯那会儿不就认识了么,刚开始我还以为他是个翩翩公子呢,没想到却是表里不一的高冷贵公子。”未央捡轻避重的回答。
“今日,你又为何与他见面?”花临凤依旧是冷着面,问道。
这气氛好像有些不太对劲,未央谨慎的瞧着花临凤表情的变化,见他越发暗晦的面容,便掩嘴笑道:“你该不会是吃味了吧。”
“你到底说还是不说?”花临凤失去了耐心,口吻也不似刚才稳沉。
未央只觉得花临凤言辞越发危险,便收敛了些笑颜,道:“今日,我出门忘带了些银子,是杜雅之给我解了围,帮我垫付了那一顿饭钱。”
“一顿饭钱便收买你了么?”花临凤毫无预兆的欺近未央的身,冷声问道。
方才,他瞧见杜雅之一脸笑容送着未央出了庆香楼,就算他未瞧见未央到底是何种神色对待杜雅之的,但他心中就是莫名有股怨火,现在看未央谈及杜雅之时的神色那般自然,便又滋生出一抹怨气。
未央这方却是莫名,什么叫‘一顿饭钱便收买了你’,她何时被杜雅之收买了?
“夫君的话,妾身不是太明白?”未央仰头,无辜的回应。
“夫君?妾身?呵呵,就与杜雅之见了一面,连口称都变了?”这股子酸意一时半会儿是压不下去了,虽然他不想在未央面前流露出这般情绪。
未央瞧得出来,花临凤这是吃味儿,但是他突然间会吃味儿,是因为他欢喜上她了?还是因为她是他的所属物,别人不能碰触,也碰触不得,故而生气!这些倒是未央无法得知的。
现下,这男人周遭透着危险的气息逼向未央,在她毫无防备之下,将之压在车壁上,颤颤晃晃的车厢内,即将上演一处什么戏,未央不敢想象,也没时间想象。
“花临凤,你该冷静一下!”未央小声的劝阻道。
叫他冷静,如何冷静,情绪都不受自己控制了,怎么冷静的下来,花临凤压低着嗓音,道:“最近几日未曾去鹊桥引见你,知道你寂寞的很,想你之前在惠兰轩都有无数眷宠宠幸,现在却过着清心寡淡的日子,定有些不舒服,故而我才特意早些回府…….”
余下的话,花临凤却住了口,愤恨望着紧贴车壁的未央,随尔闷头便含住了未央的唇,唇的芬芳激起花临凤想要进一步探索的欲望。
未央挣扎,可越是挣扎,花临凤的力道便加深了些,终还是身体柔弱的缘故,被花临凤完完全全压到在车厢内,没入花临凤的怀里,贴身压服,未央却是早已喘不过气来。
“花临凤,你放开我!”未央害怕此时的花临凤,极为不想被花临凤进一步碰触。
或许男人都有征服欲,越是抵触,越是能激起他们的本能,现在的花临凤也是如此,刚开始他只想小小的惩戒一下未央,但是未央这般抵抗,便又让他极为恼火,这恼火最终演变成为了强烈的欲火。
身下的小身般越发的不安分,像是泥鳅般欲挣脱他的钳制,见状,花临凤便索性坐在了未央的身上,居高临下的望着眼前负气背过脸去的未央,冷声道:“为夫宠幸于你,你该感恩戴德,一个小小侍妾,若是连夫君都伺候不好,如何在深宅大院内生存下去。”
听到这番酸刺冷语,未央瞬间流出眼泪,后闭上眼眸,淡淡道;“花临凤,我曾奢侈的以为,你对我可能存着一份情,故而在北尧王一案上帮衬我,但现在看来,是我多想了。这具破躯壳,若是想要你就拿去,但,至此你别想着通过蹂躏我的心来践踏我。”
也是这句话彻彻底底激怒了花临凤,他终还是放弃了恢复理性,像是发了狂的野兽般撕扯着未央的身子,想要让身下的小人儿知道,此刻他的愤怒,此刻他的作为,都是因她而起。(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