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平虽是个公主,但大抵也只是个十三四的女娃,所以孩子的天性还尚存些。
看着锦平俏皮的啃着苹果,未央心中确有盘算,看来自己不得不去一次宫里了!
“锦平,你出来时可曾发觉自己被人跟踪了?”未央出门看着屋外清亮的院子,忽而对着屋内的锦平发问。
锦平正巧对着摆在正屋门前的一处屏风研究,听到未央的发问便速速转身,佯装镇静道:“怎,怎么可能,我锦平可是化妆高手,怎么可能会有人认出我且还胆大的跟踪我!”
见锦平这般模样,未央只是笑笑,随即对着屋外躲在假山处的暗影道:“锦平爱说谎话,难道你也不愿做个正人君子?”
未央一直奇怪,仅凭锦平一人之力就能离开皇宫,那这皇宫守备也太不严谨了。自出了屋门,无意间瞄到假山处一抹暗影,便心知肚明,故而发问。不曾想这锦平竟是个直肠子,心中所思便由着堆放在了脸上。
那假山处的淡影嗖的一怔,随即便又放松下来,缓缓移步离开假山,到了亮堂处,未央才真正看清了来人的面貌,那人一袭金丝绣边锦袍,面目秀丽,薄唇红润,一琥珀冰钗斜插团云,一眼看去却是明目俊朗的男儿,在看到未央以后,便微微起唇露出小米般整齐的皓齿笑道:“邵央公主,还如以往那般敏感异常。”
“这死人非要随我来看未央,我不许,竟拿鹤庆家纺的物件作要挟!”锦平见事情败露,便笃笃走出屋门,随即指着那人便热燥燥的责怪。
鹤庆家纺?这名字好熟悉,但具体想来,未央又不太清楚到底是哪里看过或是听过。眼下也不是思考这些的时候,便转头问:“他是谁?”
男子先是诧异,后又疑惑的问道:“邵央公主难道已经记不得年晞了么?”
年晞是谁,未央却是从来不曾认识的,小锦也未曾提过,但看那人的脸色惊诧中略带些悲伤,便又觉得这人应该是认识这身体的主人的,便续又问道:“我应该认识你么?”
“哎呀,我说鹤大美人,别整这一处戏了,你哪回见过我家未央的!”锦平这丫头怎么突然之间完全没了公主应有的风范?
鹤年晞,鹤庆家纺?好像在哪儿听说过的事情,怎么就是想不起来呢?未央依旧是摸不着头脑。
“未央,别被他的一句话给唬住了,我今天出来没想过会被人跟踪,要到德清王府时,我才意识到有人跟在我后面,后来我使出我的杀手锏,反跟踪这人,没想到这人挺聪明,竟一下子就把我给截住了,后来他说自己是鹤庆家纺的大少爷鹤年晞,想要与邵央公主见上一面,故而就将她带来德清王府了!”锦平说的话,未央也不知道该不该信,但现下又没有什么物证人证可以佐证她的说法,故而暂先信了锦平的话。
那人缓缓走上前,在未央身前立定,精壮的身材遮了大半的日光,忽而低头伸手遮住在一旁锦平的眼睛,继而蜻蜓点水般的在未央额间留下一片薄吻,遂而起身立定,似是洋洋自得,又好像在耐心的等待未央的反应。
锦平挣脱他的手,横在未央与他中间,用力推了推那人的身,厉声道:“你方才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未央对于那抹淡吻心有余悸,心想这人也太过胆大张狂,花临凤虽也曾这般张狂,但那也是在其他地方,且那是花临凤对自己的戏弄,但是这人并不是单纯的戏弄,在光天化日之下,更是在自家住的德清王府,这男人能作出这等逾越之礼的事情,不是单纯的戏弄,更像是在警告。
“锦平,是你将他带进来的,也请你将他带走!”未央冷冷出口,随即喊出小锦,自个儿便头也不回的出了惠兰轩。
今日之事,让她耿耿于怀,若是锦平只是在路上偶然碰见这个叫鹤年晞的人,那为什么这鹤年晞会知道锦平会出宫?再者,这男人也太过无礼,就算之前两人认识,或是之前真的有过什么风月事情,但也不应在德清王府内作出这番举动。
出了惠兰轩,未央便急急朝着胥无渡走去,想要去看看南宫漠,再过几日,他便要远行,想到此后会有很长一段时间不能见面,未央心中便有些焦虑。
行之胥无渡,却发现门扉紧闭,未央带着疑惑便上前敲门,不多时一个老者给未央开门,这老者是负责打扫胥无渡庭院的张伯伯,张伯伯见来人是邵央公主,便是周道的拜了拜,回话:“副将今日起早便被皇上唤上朝堂,应该是吩咐前往北阜的事宜!”
“哦,那还没有回来么?”未央再次询问。
“至今未归,听林内侍的意思,好像要在宫里就膳!”张伯伯依旧跪在地上,没有抬头的意思。
“那伏翠在么?”未央也不知哪根筋搭错了,竟询问其那丫头来。
“伏翠是副将的贴身侍婢,也随着副将去了皇宫!”
“哦——”未央心中的疑问便也有了着落,只是不能与南宫漠见上一面心中便又些许的失落。
闷闷撤身回自己住的惠兰轩,想着吃过午膳得寻个理儿去宫里一趟,但是心中依旧有点惶恐不安,若是国母真的生气了,那她该用什么圆场呢?
“四妹,四妹!”正当未央思索的深入之时,便听到身后有人叫唤着自己。
来人见未央并未有转身的迹象,便加快脚下的步伐,几个大步便追上了未央,随即拦住她的去路,竖起手中的折扇便敲了敲未央的额头,阴阳怪气的责怪道:“现在四妹都不怎么搭理我这个二哥了,光光想着那个漠哥了!”
未央本就心情欠佳,遇到这个浪子便又来火,只是碍于这人是自己的二哥,便又压住性子回了句:“是二哥呀,今日怎么没去早朝啊!”
“早朝刚下,不过你那漠哥却是被那皇帝给留了下来!”南宫优能感受到未央心情不快,但也没有细问。
“还有什么事情要商量么?”未央疑惑。
“该商议的早就在早朝上商议过了,留下来不过是想宴请你那漠哥而已,现在的小皇帝还没拿到军权,自然要倚重那些将军啊副将什么的,老爹爹也留下来吃皇家饭咯!”南宫优稍显夸张的说道。
“怎么,二哥倒是有些醋味啊!”未央听出南宫优话里的意思,故而挖苦道。
“我?”南宫优折扇哗啦一声展开,随即走在未央身侧:“我可不是有醋味,对于行军打仗我可没兴趣,我有兴趣的可是四妹你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