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放拉开箱车后窗的活动抽板,望向白云峰上,云端下的连云城。想着小小和这几天在连云城中遇到的诸多事情,心中有满满的疑问。
但他知道,小小自己也不会知道其中的原因。
萧青榆和那神秘的连云城主为什么会那么回护小小,甚至不惜将华青绫这样一个世家强者开出连云书院。再联想到小小那传说一般的身世,一切都显得更加扑朔迷离。
他不知道这一切,都预示着什么?是好是坏?
但有一点,他是可以确定的,那就是自己和小小之间的感情,是任何的东西都无法比拟的。
正是因为确信这一点,他什么都不会在乎,他只要做好自己,以简单对复杂,才能积攒自己的力量,来应对这个世界。
想到这里,他明白了,他只需要走自己的路,根本不必要回头。
于是,他将自己的目光,从白云峰上缓缓地收回,刚要将后窗的抽板推上。突然,他的瞳孔一缩,从白云峰上,一辆如飞一般驶下来的兽车,让他的心中猛地一震。
那两兽车,他认识,甚至可以说已经非常熟悉。
那是华向略的那辆,超大型的,带有华家族徽的四轮兽车。
难道,他们已经掌握了自己的行踪,追来报仇了?既然这样,那还有什么好说的,拼死一搏吧!
他“啪!”的一声拉上抽板,将其销死。将那把中级下品的符兵短剑从储物袋中取出,把一枚下品晶石嵌入卡槽,启动了剑上的小型符阵,然后,从箱车之上,留出的小小的观察孔,注视着如飞而来的华家兽车。
半卧在软榻之上,认字读书的小小,察觉到了陈放如临大敌的异样。放下书本,紧张的看向陈放,她没有问,但已经猜出了是什么样的危险。
很显然,在连云城,自己就只有华家这么一个敌人。
陈放向小小摆了摆手,让她不要惊慌,到时候,见机行事,无论如何,也要保证小小的安全,让她有机会逃脱。毕竟这里还在连云城的脚下,保不准,这里还在连云城主的注视之下。
华家的兽车越来越近,陈放握住符兵短剑的手,指节发白,但,他的呼吸却越来越轻,身体的力量已经调整到最高状态,几乎一触即发。
百丈······五十丈······十丈······五丈······。
看书?网排行榜kanshU?com “呼!”
华家的兽车竟然从陈放这辆兽车旁一冲而过,向前驶去。
难道,他们想要在车前截住自己,断了自己的去路,再下手?
果然,华家的兽车冲过去十几丈的距离,竟然慢了下来,车门忽的一下打开来,华向略的半个身子从车内探出来,向这两车望了过来。
陈放的心中一紧,短剑之上射出一道两尺多长的莹绿色剑芒,随时准备暴起。
他准备以迅雷之势,擒下华向略,要挟华青绫,先让小小坐兽车逃回连云城,自己最好能坚持到,小小搬来救兵。
可是,在陈放透过观察孔的注视下,华向略向这边看了几眼之后,向车里说了几句什么,就又将身子缩了回去。
然后,华家的兽车再次启动,一溜烟尘地向前方飞驰而去。
陈放终于长长地出了口气。
原来这是一个巧合,华家正巧也要去这个方向,他们并没有掌握自己的行踪。
不过,接下来的行程中,就要小心了。
千万不要再撞到他们。这次有惊无险,并不说明下一次就幸运,如果真的被他们发现了自己,那样就真的死定了。
小小那紧张的神情也慢慢松弛下来。
现在,有了华青绫这样的圣修境的敌人,问题变得几乎无解。
陈放专门在袁魁的送的修炼书籍中了解了一下关于圣修境的基础知识。
圣修境像凡修九境一样,也分为九大境界,即为圣修九境,分别是:命丹、悟真、涅槃;、知玄、聚顶、朝元;真命、灵胎、元满。每一境又分为初、中、后、三小境。
命丹境是圣修九境的第一境。
凡修第九境,夺命境。向天夺命,获得二百年的寿元之后,想要突破凡修,超凡入圣,就要以灵种为命核,凝聚丹田气海中的灵力,不断使其纯化、液化,最后以灵种为核,凝练为一枚固化的命丹。
命丹结成之日,就是逆天修炼,真正踏上道途的开始。然后,不断地向天夺取掌控自己生命的权利,最终将命丹修炼成一枚有生命的灵胎,到达灵胎境,直至大元满,即可飞升上界,踏入灵修的大境界。
一旦踏入命丹境,就是成为了真正的大修士,视凡修如蝼蚁,灭杀夺命境凡修,只在弹指之间。
陈放现在已经与华家结仇,如果能远远避开,两不相见,才是最好。慢慢等待自己成长、壮大起来,则是最理想的局面。
可是现在,老天似乎是在捉弄他一般,让双方走在了同一条大路之上,随时都有照面的可能,前方的路程陡然变得如履薄冰起来。
可是,路还是要走的,可以放慢一点速度。
······
河底镇是出来连云城,东南方向五百里,最大的一个镇子。
在傍晚即将到来的时刻,旅人们都加快了赶路的步伐,倦鸟投林般向着河底镇赶来。
一辆宽大的四轮箱包兽车碾着夕阳的余晖,驶进了河底镇。
在镇子的入口处,一名白袍少年从兽车之上跳了下来之后,车子继续向镇内驶去。而少年则站在官道的路边,眼神炯炯地打量了几眼路上匆匆而过的行人,然后向镇口处的一家客栈走去。
这是一家非常简陋的客栈,还算宽大的院子靠北面,只有一排土坯平顶的客房。
院子里停满了,装载着各种货物的牛马车辆。那些住店的老客们,正精赤着膀子,在水井边打水洗刷,有的则在喂牛、饮马。
白袍少年看到这个景象,脸色竟然腾地一下,变得像红布一样红,但他还是强忍着羞涩,眼睛在每个人的脸上仔细地扫过。
如此少年,进入这样的环境中,绝对无异于鹤立鸡群。所有正在忙碌的人们的眼睛,一下子都被他的风姿吸引了过来,成为了所有目光集中的焦点。
“哎哟!哪来恁俊的小鸡仔?”
“到底公的母的?”
“俺看是母的吧!公的哪恁俊捏?你看那后腚翘翘的,还有、、、还有、、、那胸!”
“哎呀!二哥,你的小帐篷咋支起来了捏?”
“你那毬样!谁没支帐篷,都是孙子!”
“轰!”
白衣少年羞怒至极,鲜血上涌,连脖子都有些发紫了。
他抽出长剑,连剑鞘一起,狠狠扫向一根拴马的木桩,木桩顿时从中间折断,上半截飞出十几丈远。
全场一下子安静了。
此刻,在一间土坯客房中,正有一名少年端着一口木盆,精瘦的肩膀上搭着一条毛巾,一脚迈出门来,突然看到发生的这一幕,全身一震。
倏忽间,身影一闪,退回到了房门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