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的冬天.本來就很冷.到了晚上.还是在郊外.气温下降的更加厉害了.秦朗走出车内.扑面的寒气.立刻迎了上來.
这会.两人走在白雪皑皑的冰天雪地中.一霎那.不过身体都要被冻僵了.连思想似乎都要被冻僵了.
呼出來的气体立即就被雾化.然后消逝在空气中.秦朗与叶诗雨肩并肩走在小路上.只听到彼此的呼吸声.以及鞋子踩在积雪中.发出咯吱咯吱的清脆响声.
不知不觉间.两人前行的道路.已经偏离的大路.走在山野小路上.放眼望去.远处白茫茫一片积雪.根本分不清楚前方.
秦朗浑身一哆嗦.暗叹叶诗雨这梦想太让人遭罪了.有什么话.干嘛不能在家里说.非要待在冰天雪地中.让两人遭罪.
再者.叶诗雨说出來走走.可这半晌时间.她始终保持着沉默.丝毫沒有主动开口的意思.
秦朗终于忍不住了.扭头笑着道：“诗雨.你不冷吗.”
“啊.”叶诗雨思绪正沉浸在正雪夜漫步的意境中.丝毫沒有听清楚.秦朗在说什么.或者说.她沒有想到秦朗会跟她说话.
“冷吗.”秦朗摇了摇头.再次问道.
三九天.又是在晚上鹅毛大雪飘落的时间.霞呼出的空气.都会被冻成冰渣.秦朗自己体质特殊.无需担心寒体侵体.但叶诗雨身上着装.就显的单薄些了.
不说不打紧.这会思绪回归之后.叶诗雨才感觉到一道道凉气.仿佛无孔不入.朝着身体里面钻.她皮靴之上已经沾满了积雪.鞋子中的双脚.好像已经失去知觉似地.带着手套的双手.不停搓动.好像无处放似地.
“冷.”叶诗雨说道.
自讨苦吃.秦朗暗道.不过.还是伸手握着叶诗雨双手.说道：“我的身体比较暖和.靠近些.可能不会那么愣了.”
见叶诗雨玉面冻得通红.继续说道：“你儿时梦想.很美好.不过这会天气太冷了.要不咱们先回去吧.可别把你冻坏了.”
叶诗雨沒有言语.顺从的把身体靠在了秦朗怀里.这会双手被秦朗握着.好像正如他说的那样.怀抱里很温暖.好像火炉一样.温温的.暖暖的.让人留恋着.
瞥了眼秦朗.叶诗雨心中暗笑.若两人可以永远一辈子走下去就好了.可能有些冷.不过肯定会幸福.
这会.两人像普通情侣一样牵手拥抱.这样奸计得逞的叶诗雨心中激动不已.这会抬头望了眼秦朗.说道：“再走走吧.我有事与你说.”
秦朗停住了步伐.站在旁边等着叶诗雨说事情.在他心中.现在.可不是花前月下.浪漫的时候啊.
叶诗雨上前把头埋在秦朗怀里.或许羞涩.或许想要取暖.说道：“边走边说啊.我知道这会挺冷.不过.我喜欢与你在雪中散布的感觉.什么事情都不用想.而且你还陪在我身边.想象这都是件让人幸福的事情.”
秦朗搂了搂叶诗雨单薄身体.静静的沒有说话.
“你还记的咱们相识的经过吗.”叶诗雨仰起脸望着秦朗询问.
秦朗点点头.不只是缘分.还是天意.他回京首先认识的人.就是叶诗雨与冷沐雪.说起來.还真有些传奇呢.
“那次.我与雪儿真的吓坏了.还好你即使出现.当时我与雪儿就被你帅气的样子吸引了.两人想着怎么调戏你呢.”叶诗雨说着轻声笑了起來.空旷荒野中.显的很清楚.很好听.仿佛悦耳的同铃声.可惜笑声很短暂.带着丝丝惆怅的感觉.
“我们与你搭讪.获悉你才会京城.需要工作.为了日后好相见.两人.就想方设法把你留在了公司.结果.沒有想到.你太特殊了.以至于.在新建公司之后.我很长时间.我沒有适应你.”事隔多月.叶诗雨记的两人.第一次见面的情形.以及后來的发生的事情.这多少.让秦朗有些尴尬.
“本來.我想着等到公司走上正规了.一定有机会与你在一起.可是后來的事情.超出了我的想象.你与魅儿在一起了.而且自她口中.我了解了不少关于你的事情.我就知道.你我之间渐行渐远了.若非.可是即便这样.我还是很喜欢你.”
秦朗越听心中越纠结.原來这会叶诗雨是要想自己表啊.自己还真不是一般的无知.
不过.现在了解叶诗雨心思.他很高兴.至少.这件事情超出了他预料之外.
以前.他以为冷沐雪对自己有好感.却沒有想到叶诗雨把自己感情.也在心中憋了这么长时间.
“即便我至今不清楚你是否喜欢我.不过把别在心中的话说出來之后.我心情很好.沒有了丝毫负担.”叶诗雨低声说道.声音很轻.很空灵.好像梦中呢喃自语.
事已至此.秦朗必须有所表现了.否则.他真的辜负了佳人对他的期许.以及对方一片冰心.
“诗雨.你不说这些.我真的不了解你心思.我的私生活你该清楚.你清楚喜欢我的后果吗.”
“我怎么不清楚你.你又不是三头六臂的怪兽.要吃了吗.”叶诗雨撇了撇嘴说道.
留在秦朗身边.会失去很多东西.这一点.已经思考过无数次了.
“不要用这种怪异的眼神看着我.在爱情方面.女人可以不顾一切.”叶诗雨笑着说道.
“本來.我可以有更好的工作.不过.为了偶尔可以见到你.我依然决然帮.你知道吗.喜欢一个人.就会时时刻刻想和他在一起.所以.无论发生什么大事小事.我都希望能够与你在一起.即便每次只能帮你解决一些小事情.可我依然很开心.当公司第一次发生危机时.我差点掏出自己私房钱帮你.当然被误会成杀人犯时.我还是站在了你身边.”
秦朗想笑.却笑不出來.他不知道叶诗雨在背后替他做了这么事情.若早早了解.他不会让对方担惊受怕.独自承受这么多苦楚.
在他思考时.叶诗雨突然停住脚步.乌黑明亮的双眸.认真专注的盯着秦朗.说道：“我说这些.不是想让你清楚.我替你做了什么.我只想告诉.我心里最真挚的想法.我喜欢你.很喜欢那种.”
烈风轻啸.大雪起舞.
在这寒冷空旷荒野上.顶着漫天飞雪.踩在雪层深处.一个女子直勾勾望着自己.说：我喜欢你.很喜欢.
这一刻.秦朗被这近乎执拗的行为感动了.这些话.仿佛一碗烈酒一样灌下.让人心中沸腾翻滚.身体热乎乎的舒畅.
秦朗不认为自己轻易会被感动.可在这一刻.他的确被感动了.
简单而质朴的话语.包含了无尽的情谊.他不了解.叶诗雨以前心思.这会.千言万语道不出心中思绪.
叶诗雨炯炯有神的双眸.直勾勾盯着秦朗.一秒钟、两秒钟神情举止中沒有丝毫变化.
她的睫毛上落下一片小小的雪花.然后随着她眼睛的眨动而上下飞舞.像是一只可爱的精灵.
秦朗看着这样的美景有些呆了.都忘记了要怎么样回应叶诗雨的表白.
在潜意识中.他有种逃跑的冲动.这会.他实在不知道应该如何处理这样的事情.
在爱情的战场上.只有爱和不爱.沒有中间立场.
接受她吧.家里情形.肯定会伤了她.
不接受吧.依然会伤了她.尤其在这冷冽的星空下.说出这样的话.太残忍.
终究.秦朗沒有做出回答.心里却已经有了答案.
良久.叶诗雨略带苦笑.
“不管结果如何.憋在心中的话说完了.也算是了却了一桩心事儿.”
“其实.我们可以试着接触.我不想失去你.”秦朗说道.
闻言.叶诗雨粉拳砸在秦朗胸前.一脸幽怨：“你怎么不早说啊.那个女孩子会有那么傻的梦想.让我白白挨了这么久冷冻.”
“呵呵.我太高兴了.”叶诗雨跳起來.扑进秦朗的怀里.
然而.悲剧的事情发生了.
只听哧溜一声.秦朗的脚底打滑.站立不稳.身体被叶诗雨这一扑之力压的向后仰去.
地下的雪太滑.两个人像是叠罗汉似的.重重的摔倒在地上.
还好的是.秦朗在下面做了肉垫.叶诗雨并沒有受到什么伤.
“秦朗.你沒事儿吧.”叶诗雨着急的问道.
“沒事儿.”秦朗苦笑着说道.幸好他的身手还算不错.在后背即将落地时.硬是用双腿挺了挺.所以.他的后背摔的还不算太严重.
“來.我拉你起來.”叶诗雨按着秦朗的身体爬起來.就想把秦朗从雪地里拉起來.
喀嚓.
叶诗雨觉得自己的鞋底好像踩碎了什么东西.然后拖着秦朗的手就往后面倒去.
秦朗原本可以松开她的手.可是.担心她受到什么伤害.只能任她拖着滑倒.
身后是一个四五十度的斜坡.坡上落满了积雪.因为现在已是深夜.积雪的表面结了冰.像是光滑的镜子一般.
两人的身体就顺着那斜坡一路下滑.然后又是‘喀嚓’一声巨响.两人的身体撞破河面薄薄的冰层.同时落进了冰冷的河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