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生活
雷尔静静地站在平台上，享受着印度洋上飘来的季风。风中微微略带一丝海腥味，但却格外的清新，有一种让人陶醉的感觉。已经是中国包围科钦的第五天了，中国人依旧没有任何行动，似乎完全消失了一般。若非空中的战斗依然在继续，自己定然派兵度过海峡。
雷尔抬起头朝着远处看去，虽然因为包围的原因让科钦失去了往日的繁华，但却无法掩盖它往日的辉煌。街道两侧横七竖八的躺着难民，给这个城市增添了一丝颓废感。
雷尔收回目光，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这几天光收的滞留费就足够让他成为亿万富翁，当然这些钱不完全属于他，还要按照当初制定的规则分给众人，可也足够他不愁吃喝花费一辈子。虽然到科钦没有攻陷之前，这笔费用还会不断增加，但很明显不会有这么高的增幅。因为城内已经有不少人因为缺少钱财，而被宪兵赶出城外。当然，还会有新的人加入。
“诚如你所预料的一样，难民们并没有任何反叛的迹象！”一名军官走进房间道。
按照雷尔的计划，截止到今天为止，城外人数应该自然减少百分之三十左右。但根据各方的统计来看，减少的人数远远小于这个比例。很明显，那些“自然减少”的人已经被这个世界所抛弃。一些人已经开始为了生存而放弃自己的信仰，完成弱肉强食的自然规律。
“继续减少百分之三十的供应，派一些人去，我们需要那些活下来的人！”雷尔不以为然的说道。在中国人没有发动进攻之前，他必须将这个区域的人维持到一个合理的数字上。而且最大限度的武装这些人，让他们成为自己挡住中国军队的筹码。事实上，有的时候人跟机器没有太多的分别，甚至还不如一台机器的利用价值大。
瓦塔是一名土生土长的科钦人，从他一出生所接受的教育就是传统的美式教育。这也是没办法，整个科钦在美国数十年的经营之下，早已经变成了一座美式印度城。所以，要想在这里生活下去，英语就是必须掌握的语言。瓦塔家的条件不错，在父母的苦心经营之下，他们家在科钦这块外人看来寸土寸金的地方，有一家中型的百货商店，并且有自己的住房。可当他的父母得知巴尔卡德被攻陷的消息之后，他们家就一直闭门歇业，并不在外出。
瓦塔一直不明白他的父母为什么这样做，可当数天之后周围几家商店都被洗劫一空的时候，他终于微微有些明白。在这场洗劫中，若不是瓦塔父母利用关门休息这几日将所有大门进行加固和封堵，那扇只能隔开君子和小人的门肯定
会被冲破，自己家也会惨遭横祸。
在难民涌入科钦后，瓦塔的父母总是夜出日归。不过，瓦塔每天醒来都能够看到父母脸上洋溢的笑容。这种笑容平时只有生意比较好的时候，才能从他们脸上看到。但不知道为什么他们嘴里永远嘟囔着，什么时候存够购买三张船票和生活费的事情，似乎想要离开这里。
此刻，他站在阁楼窗户旁边看着门外的那些难民。父母为了避免难民冲进来，楼下所有的窗户都被木板封死了，唯一能够打开的就是这扇窗户。站在这里能够清楚的看到整条街道上的情景。瓦塔清楚的记得，几天前这里到处都是人，可现在越来越少，因为每天都会有宪兵将一些人带走。从那些被带走人的眼睛中，可以看到一丝绝望和祈求。一些年轻的女子则打开自己的衣服，将那些宪兵抱住。可纵然是这样，仍有不少年轻女子被赶走。
在这扇窗户对面的街道上，有两名年轻女孩正抱在一起沉睡着。就在昨天晚上，瓦塔站在这里亲眼目睹几名宪兵将她们蹂躏。她们的脸上挂着泪水，却不得不装出微笑。因为只有这样，她们才能继续留在这座城市，才能继续活下去。当宪兵离开后，周围又有无数的人涌上来，然后将她们淹没在人海之中。当自己醒来的时候，她们依然变成这幅模样。
“嗨！”瓦塔不知道怎么了，鬼使神差的喊道。因为是清晨，还不到补给点发放食物的时候，所以街道上并没有多少人。更何况昨天晚上，这里的人折腾了一宿，大部分都已经睡去。瓦塔喊完这声之后便愣在了那里，他不知道下面该怎么办，也不知道她们是否能够听到。
也许是折腾了一个晚上，或者是某个地方确实太疼的原因，两名女孩虽然躺在地上，却没有真正的睡着。眼泪早已经哭干，留给她们的只剩下痛苦记忆。当听到瓦塔的声音后，一名女孩微微睁开眼睛，在朦胧之间看到对面楼上的瓦塔。她微微坐起身，用手揉揉自己的眼睛，让自己看的更加清楚一些，茫然的抬起头看着瓦塔。
两个人就这么相视着，似乎想要从对方眼睛中看出什么，或者两个人都在发愣。
“嗨！”瓦塔打破了两个人之间的寂静，微微挥挥手道，“你好！我叫瓦塔！”
“嗨！”那名女孩声音没有前几天好听，变得有些沙哑，声道好像被什么摩擦过一样。
“你饿吗？”瓦塔不知道自己该问什么，慌乱的抓起一个苹果举起来道。
那名女孩看到苹果后，立刻点点头。她已经两顿没有吃饭了，昨天晚上那群禽兽在她们身上发泄完后，也没有
将他们仅有的食物分给她们。因为比起她们，那些食物更加的宝贵。
瓦塔看看四周，再确定没有任何人醒来后，脸上露出一丝微笑，然后奋力的将苹果扔给那个女孩。那个女孩好像煞那间充满了力气，“唰”的一下站起身，将那颗苹果接在手中。然后直接狼吞虎咽的吃起来，猛吃了几口后，好像想起了什么，将那颗苹果递给身边的女孩。两名女孩就在瓦塔的面前你一口我一口的将那颗不大的苹果吃完，甚至连核都没有剩下。
“谢谢你，我叫希雅，她是我妹妹希尔！”希雅对瓦塔鞠躬道。她原本以为她跟妹妹都无法活过今天，但这颗苹果已经足够他们继续坚持下去。虽然活着是一种磨难，死亡是一种解脱。可只有活着，才能有机会实现自己的希望。
“很高兴认识你们！”瓦塔高兴的说道。他知道若不是这个时候，自己又给了这对姐妹苹果。在平时这对美丽的姐妹是不会打理自己的，否则自己已经十五岁了，还像是一个大孩子天天呆在家中，连最基本的女朋友都没有。“我很想请你们上来，但没有办法！”
“不用了，那会给你带来麻烦。我们已经非常感激了！”希尔笑着说道。那张被蹂躏过的脸笑起来依然是那样甜美，依然是那样让人心痛。“小心点，别让其他人看到你帮我们！”希尔和希雅很清楚，一旦周围的人知道这家有食物，那么他们就会想尽一切办法冲进去，杀死那些敢于阻拦他们的人，然后将里边所有的东西全部抢光。
“我会的，你们等一下，我去给他们那点东西！”瓦塔兴奋的说道。他并不在意这对姐妹是因为什么原因理他，能够说话已经足够了。“很快我就会回来！”瓦塔的身影很快消失在窗口，他必须在父母回来之前，去拿那些吃的。否则，他的行动会遭到父母的阻止。
瓦塔的行动很快，这完全是因为他家里到处都是吃的。因为在关门前一天，刚刚有一车物资送到这里，还没有来得及往其他客户那里送，关门后父母就把这些东西全部扣了下来。当瓦塔回到阁楼的时候，听到外边两个姐妹的啼哭声，他直接冲到了窗户边……
两名大汉正在对这对姐妹进行施暴，他们哈哈的大笑着，完全不顾身下姐妹的啼哭声。瓦塔紧紧地握着双拳，他很想冲下去但却不敢。他知道一旦冲出房子，不管打过打不过都是死路一条。两名姐妹继续啼哭着，好像遭到了什么重击一样，最终声音越来越小……
两名汉子渐渐停止了自己的动作，嘴里好像咒骂着什么，然后站起身提起裤子。从他们之间的缝隙，瓦塔清楚的看到
希尔和希雅两个人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她们的身下一片狼藉。这种场景这几天瓦塔见的太多了，他知道两姐妹已经命在旦夕了。若是她们无法挺过来，那么周围的那些人会将她们拖走，然后变成一锅肉粥，成为他们的食物。
“不！”瓦塔心中默默地喊着，他不敢喊出声，怕下面的看到也憎恨自己的软弱。他想帮两个姐妹报仇，但他却无能为力，只能看她们任人宰割，让人鱼肉。
“嗖！”一声划破长空的声音，就在瓦塔还在哭泣的时候。耳边的长鸣声并伴随着眼前的火焰，一瞬间，瓦塔就感觉到自己头晕晕的，一股热浪朝着他迎面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