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事事难料（六）
在口之岛通过屋久岛的航道上，一艘满载着各种物资的轮船正在大雪中前进着。由于东部海上通道被日军联合舰队截断，所以很多物资只能通过中部航道运往屋久岛，然后通过屋久岛上的机场，利用运输机对九州岛和在种子岛上的中国军队进行物资补充。这样做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如果是把奄美大岛上的机场作为补充点，虽然安全但距离太远。运输机在空中滞空的时间越长，安全就越担忧。而且运量也会因此消耗很多，这让空军部队很难利用空中走廊满足登陆九州的地面部队对物资的需要，所以才利用前线机场，增加班次和缩短航道。
这艘名为“华兴”号的货船之前是上海船舶公司下属的三万吨级远洋货轮，之前跑的航道就是上海到日本大阪、东京等地。战争开始之后，就被征用运输军事物资。船长成世牧是一名有着二十多年船龄的老船长，虽然已经四十多了，但豪气依然不减当年，听说被征用之后，兴奋的拿着酒瓶庆祝。虽说不能拿枪上前线打仗，但自己也是尽一份力。
“船长，喝口酒暖暖身体？”大副也不知道从那里拿出来一瓶酒，在成世牧面前晃悠悠地说道。成世牧看了他一眼，笑骂道：“怎么样？跟那些当兵的喝酒，赢了还是输了？”从他手中的酒瓶可以看出，船离开口之岛之前，他又跟港口内的几名解放军官兵喝酒了。大副脸一红，有些不好意思道：“我怎么知道那些人都是牲口，喝起酒来跟水差不多。好在他们还是有良心的，没让我醉上两天，还送了我几瓶部队专供的马尿！”
“以后知道就好，还有一个小时就到港口了，到了之后再喝也不耽误！”成世牧拒绝了大副的好意，虽然这条航道他已经跑了不下上千回，被征用之后也跑十几次，对于航道内每一个地方的水文都记得一清二楚，但他也不敢马虎。大副悻悻地看着成世牧，觉得他有些多心了，如果是大晴天还要担心日军战机，现在有什么好担心的。
“船长，巡逻船只呼叫！”二副递过来一个耳机。里边传来在附近巡逻中国舰艇的呼叫，要求自己确认身份。成世牧接过手中的通讯器喊道：“海豚，我是037号运输船，请求通过！”
“037号运输船，这里是132舰，以确认你的身份，可以通过！祝你好运！”中国通信兵听到是运输船，声音也充满了浓浓地善意，甚至还轻松的幽默了一把。
成世牧回答了两句，笑呵呵的刚想放下手中的通信器。通信器里边传来紧急呼喊的声音道：“037号，在你左侧两公里地方发现不明水下物
体，紧急躲避！”成世牧猛然一愣，立刻反应了过来，他们所说的水下物体有可能是日本的潜艇。前一段时间跑东部航道的运输船就有一艘被击沉，一艘被重创，三百多名海员因此而葬身大海。
“左满舵！”成世牧大声的喊道。操纵员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急忙带上了舵轮。由于猛然转向，货船不由的倾斜起来。操纵员回过头看着成世牧，刚想开口说话。就看到成世牧双手紧紧地握紧拳头道：“日本潜艇！”
突然出现的正是日军的潜艇，大雪虽然阻碍了飞机，但对于潜艇来说，根本不是任何的限制。而且飞机不能起飞，让担心被发现的潜艇有了更多的活动范围。这艘日本潜艇就冒着风险，秘密潜入了这里。当他们打开主动声纳之后，就发现了这个让人流口水的目标。日本潜艇立刻进入了战斗状态，两枚鱼雷从鱼雷发射器内蹦出，朝着“华兴”号咬了过去。
成世牧心中不断的祈祷着，但上天好像没有听到他的声音。当他感受到一阵距离的碰撞几乎站不稳的时候，他明白自己的货轮已经被击中了。头上的扩音器里传来了船底层部门人员的喊声，海水从被鱼雷炸开的缺口内涌了出来。
“关闭隔水仓！”成世牧还在做着最后的挣扎，但从扩音器里传来的水声，让他明白自己已经无力回天。成世牧微微地闭上自己的眼睛，看着船上满载的物资。手中的通信器传来了中国舰艇指挥官的声音道：“037号，我正在向你靠近。如果有必要可以弃船！可以弃船！”
“弃船！”成世牧手一松，通信器落在地面上，无奈地说道。身边的大副立刻拉着成世牧朝着门外跑去，两侧的救生艇已经开始缓缓地放下，船上的人不愧是多年生活在一起的，没有发生争抢的事件。水性比较好的船员都自觉的站在了后边，把活命的机会让给了其他人。成世牧扭过头发现站在身边的二副消失的无影无踪，下意识问了一句道：“二副呢？”
“他带人去关舱门了！”大副回答了一句。由于隔水仓无法关闭，关闭普通舱门只能略微阻挡海水前进的脚步，但无法挽救沉船的后果。而且非常危险，稍有不注意就会被其他人关闭在船舱内，活活地被闷死。成世牧喉咙中哽咽了一下，身体微微正在了一下，刚想说什么，就看到大副的拳头朝着自己扑来，然后眼前一黑，昏迷过去。
当他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站在了军舰上，而自己的船早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虽然军舰及时赶来，甚至一度锁定了日本潜艇，但还是被它给逃脱了……
都城，撤入地
下管道的排长还有士兵在摸索前进了大概三十分钟之后，发现前面的路因为被炸毁只能按照原路返回，寻找距离他们最近的岔路口，继续寻找出口。但日军似乎不想给他们这个机会，尾随而来的日军在他们撤回来找到第一个岔路口的时候，双方再次遭遇。
躲在一处石头后边的排长听着子弹从耳边飞过的声音，不时接着日军火力间隙进行反击。由于他们到达这个地方比较早，所以在第一时间占据了岔路口的两个方向，暂时占据了一些优势。但武器火力方面的差距，不是地利能够弥补的。如果不是对方都处于地道之中，害怕使用大规模武器引起上面的塌方，或许他们早就使用重武器了。
“排长，这样打下去，我们很快就会没有弹药！”距离排长不远的班长匍匐着爬了过来，一脸忧虑地说道。缺乏后勤补给的他们，根本打不起这样的阵地战。排长点了点头，还没有来得及说话，班长接着说道：“我带三个人守住这里，你们走！”这个时候断后，就意味着死亡。排长看了一眼班长，当断不断反受其乱，涌到嗓子眼的话活生生咽了下去，只能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交给你了！”说完，排长就匍匐着朝着另外一个岔口离去。
两分钟后，包括班长在内的四名战士担负起了防守这道防线的使命。也许是生命的奇迹，也许是信念的支撑。他们四个人硬是抗住了日军将近半个小时的攻击。如果不是日军从枪声中判断出来大部分中国军队已经撤退，硬是用手雷跟闪光弹炸出来一条血路，或许他们还会被拖延在这里更久。当日军指挥官看到四名血肉模糊的中国士兵尸体的时候，一反往常的取下自己的军帽，朝着他们的尸体敬礼。能够得到敌人的尊重，是一名英雄的待遇。
再次仓皇逃离的中国小分队幸运地没有在碰见死胡同，并且利用地下管道四通发达的交通和复杂的地形向日军发动了反击。一时之间，追击他们的日军竟然毫无办法。
在志布志市，日军第八师团下属的两个团却遭到了中国军队的强力反击。双方在市区展开了激烈的交战，整个市区到处都能够听到枪炮声。分散开来的中国军队，让日军被迫将迫击炮连拆开分到各步兵连进行火力支援。看着市区不时腾起的烟雾和雪花，以及被点燃的房屋，听着炮弹划破空气时候刺耳的响声，以及那一声声爆炸的声音，就知道战斗的惨烈。
中国南海，一艘核潜艇悄悄地浮出水面，舱门缓缓地打开，几名士兵从舱门中冒了出来，在舰桥上进行简单的活动。一些工作人员则走到艇尾，进行例行的工作。在潜艇指挥舱内，
几名工作人员正在紧张的忙碌着。指挥官一边看着手中的地图，一边说道：“告诉所有人十分钟之后下潜！今天晚上就要到目的地了，让他们好好收拾一下自己。”
舰桥上的士兵立刻从不断出现的士兵嘴中知道了这个命令，几名手脚麻利的士兵立刻脱去了自己身上的衣服，纵身跳入旁边的大海中。连续十几日的海底航行，让他们身上充满了各种奇异的味道。十分钟之后，这艘潜艇再次消失在海面上。五分钟后，一架螺旋桨电子侦察机出现在这里，几个拖拽声纳被低空而来的电子侦察机扔入水中。经过一番侦查之后，这架电子侦察机才心有不甘的慢慢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