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他不会那么容易死的,我要去乌鲁克找他,我一定能够找到他!”
她立刻行动,掏了好几次手机都没从手提袋里把手机拿出来,索性把包袋一翻,里面的东西掉了一地。 ()
找到旅行社的电话,她也不管现在是什么时候,立刻给对方拨打过去,“喂,我要去乌鲁克的行程,多少钱都没关系,我要最快的时间去那里。”
那边的人总算是明白她的意思,不过倒是没有立刻答应,“现在那边很危险,最近几天还有小袭击事件,到处都是往外走的,都没有往里面去的,我可以帮你办理相关手续,但真的有生命危险,这不是开玩笑的,你确定吗?”
那一句我确定在傲雪的嘴巴里转来转去,想说,心脏却在擂动,一股名为自私的意念正在操纵着她。
良久,“不用了,打扰。”
挂下电话,她握着手机坐了地,茫然的坐了一晚。
次日,叶家佣人看到气势汹汹的傲雪都有些诧异,立刻去请示管家。
司冰赶到,“请问有何事?”
“我找我妹妹,和你们有什么关系?”傲雪朝里面大喊,“丁依依,你出来啊。”
叶家人正好都在客厅,叶子墨冷着脸走出来,“我以为已经给过你足够多的机会。”
看到叶子墨,傲雪不敢放肆,但是看到丁依依后,她神色立刻坚定。
丁依依不明白发生了什么,有些疑惑的看着一副来兴师问罪的傲雪。
在傲雪要开口的时候,叶子墨抢先,声音低沉,“想清楚。”
“我想清楚了。”傲雪失去控制般大喊,“丁依依!念墨死了,他已经死在乌鲁克的爆炸里,你为什么不代替他去死!”
“不要!”先尖叫的不是丁依依,而是夏一涵,她脸色惨白,身体在不停哆嗦,忽的身体滑倒。
叶子墨赶紧把人带入怀,将她拦腰抱起,冷冷看了一眼傲雪,后者身体忽的觉得发凉,如果不是叶念墨的事,她是没有这个胆的。
丁依依站在原地,她什么都听不见,什么都看不见,脑袋里全是嗡嗡响的杂音,思绪却越发清明。
“念墨死了?”
“你这个疯子!”她忽的朝还站着的傲雪快步走去,伸手一扬,重重打了对方一巴掌,面色很冷,“在说什么之前最好考虑清楚。”
傲雪的脸被打得偏过去,看到对方这样,她的心反而腾升出一股快感,把内心的痛苦扯平不少。
“哈哈哈,你居然是最后一个知道的,他死了!死了死了!你连他最后一面都没能看到。”
又是一巴掌,丁依依面色安静得可怕,身体站得笔直,“你可以继续这么放肆。”
司冰示意保镖把人带走,傲雪被带走的时候还在叫嚣,“为什么不让我说!你们有什么资格让我走!”
他转身,与丁依依目光对视,后者眼里情绪波澜壮阔,神色却越是冷静,“她说的到底是怎么回事?我要听。”
客厅,叶初晴和索菲亚坐在丁依依两侧,他们猜不准对方待会会怎么爆发,只能寸步不离。
“所以,他在一个星期前已经失踪了对吗?”丁依依目光呆滞。
“是。”
“那那天给我发消息的是谁?”
司冰把手机轻轻放在桌,“抱歉。”
看到手机,她坐得笔直的背脊才猛地跨下,“这么说,是真的了?”
“嫂子。”叶初晴看不下去,哭出声,“嫂子你别这样,你哭吧,哭出来好受点。”
她拿起手机朝楼走去,“我累了,你们谁都别来吵我。”
“嫂子。”叶初晴哭着想追去,却被海卓轩拦住,他轻轻摇头,现在谁都帮不了她,只有靠她自己笑话,度过这个难关,不仅是她,所有人都是。
房间里没有开灯,窗帘被层层拉,一点光亮都不会透进来,丁依依坐在墙角,偶尔看几眼放在身边的手机。
把手机拿起来,点开界面,然后按下通话记录,这部家庭通话记录里,从第一页到第三页都是她的昵称。
“老婆。”
她轻轻抚抚摸着这两次,不小心按到拨打键,房间里响起一阵铃声,她呆呆听着,直到电话里传出,“您好,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后再拨。”
退出通讯录,她打开短信信箱,两个人在一起后,双方从来没有看过对方的手机,有一次他甚至还在抱怨为什么她不追看他的手机,爱对方不是都想知道对方的一切么。
她忽的扑哧一声笑出来,“有时候怎么和小孩子一样。”
笑声在寂寥的空间里很快消散,随后是浓浓的悲伤和无措,她收了笑,一条信息接着一条慢慢看起来。
“今夜晚归,盖好被子,不要等我,我会尽快回去。”
“在做什么?昨夜你累着了,今天好好休息,下班我去接你。”
“依依,我爱你。”
眼泪砸在屏幕,字体变得模糊不清,她赶紧去擦,还没擦干净,另外一滴眼泪有快速砸下来,模糊了屏幕,她泣不成声。
“我也爱你。”
入夜,丁依依打开房间,背背着小背包,看到沙发坐着的人后,她道:“公公。”
叶子墨对她做出这样的决定并不诧异,没有让亲自去一趟,她是不会死心的。
“那边很危险,现在政局动荡,刘强和叶博都会保护你。”
“好。”
“照顾好自己。”
“如果·······”丁依依顿了顿,“如果我不幸在那里死了,请帮我照顾孩子们。”
叶子墨淡淡道:“想想水墨和叶淼。”
丁依依身体一震,默默点头,司机已经等在外面,接过她手里的背包,打开车门,“夫人。”
她看了一眼远处,那是熟悉的景色,雕刻成海豚状的喷泉,还有平常一家人最喜欢休憩的小花园。这些景色在静谧的夜色里散发着安静的气息。
等人走,叶子墨才叹息一声,起身的时候却看见孙女站在楼梯口,泪眼汪汪。
叶水墨也是今天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看着母亲离开前去寻找父亲,她害怕得不知道该怎么办。
“爸爸妈妈还会回来吗?”她问,本来不想哭的,但是眼泪是刷刷往下落。
叶子墨抿着唇走到她面前,伸手摸了摸她的头,柔声说道:“谁都要学会长大,水墨,该是长大的时候了。”
“如果长大是痛苦,我才不要长大。”叶水墨哭着出声,转身跑楼。
叶子墨看着她的身影,等看不见了,这才换了一个方向。在这件事里,有人要学会长大,有人要学会服从天意,没有人能够置身事外。
夏一涵默默落泪,她实在接受不了白发人送黑发人的伤口,医生帮她看着点滴,剩下最后一点的时候才把吊针取出来,拿走吊瓶。
“夏夫人,你不能再这样下去,要好好休息和调节心理。”
夏一涵低头看着苍白的手指,默默不语。
段医生走出房间,重重叹了口气,见到朝这边走来的人,“叶先生。”
“她怎么样?”
后者摇头,“情况不太好,《黄帝内经》早讲得很清楚:“怒伤肝,喜伤心,忧伤肺,思伤脾,恐伤肾,百病皆生于气。”讲得很绝。很多人说老实话,不是老死的,不是病死的,是气死的,夫人现在极度伤心,是心肝脾肺肾都在受损,她又不愿意把这些都排解出来,不用多久,身体跨了。”
“知道了。”
他走进房间,夏一涵默默侧身对着他,“请不要再和我说什么了,我不想听,无论是什么。”
后背被人轻轻抱住,她身体一震,颈部忽的有一股湿润划过。
叶子墨声音很沉,“求求你,一涵,不要离开我,我不敢想象没有你的日子。”
她沉默震惊而又悲伤,转身默默抱着她的头,重重叹息。
次日,叶子墨离开的时候,身旁人还在沉沉睡着,桌还放着安眠药的药片。
刚下楼接到手下人的电话,“叶先生,酒店这边有点情况。”
还未说完,电话被人拿了过去,一个低沉的男生响起,“叶先生,打扰了,贵方提供的酒店真是不错,非常和我的心意。”
“既然来了把费用都给付了,账单一会让人给你。”他挂下电话,走出大厅,察觉到角落里有人在看着自己。
他朝叶水墨挥手,“过来吧。”
“爷爷”叶水墨眼里含着泪水,从爸爸出事后,家里一切都变了,每一个人脸都失去了笑容,家里很阴沉,她根本不想去学,也找不到自己存在的意义。
叶子墨照例又摸摸她的头,“水墨长大,能帮爷爷件事吗?”
她默默点头,“好。”
“陪陪奶奶还有其他家人,水墨在叶家是小太阳啊,太阳如果没有光亮了,那其他人会更伤心的。”
小太阳?叶水墨怔怔的看着爷爷车离去。
酒店,叶子墨刚到门口,站在门口的保镖迎了去,“我们也不知道对方怎么会找到这里,甚至有房间的房卡。”
“恩。”叶子墨走进房间,房间里坐着的男人他见过,某一金融协会的理事会会长,年纪他还要大一些。
“叶先生,我们想了很久,为了表示对你的尊敬,所以面还是让我来了,毕竟我们以前也有几面之缘。”
叶子墨扫了一眼金柄,后者闲闲的坐在沙发,看着他的目光好像在说,你看吧,我说的一切都是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