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在茶几边缘处的杯子摇摇晃晃了,然后从桌子边缘墜落了下来,砸在地上开了花,声音清脆。
清脆的声音打在丁依依的心头上,她弹跳而起,往门外冲去,急切的想要逃离这里。
叶念墨立刻伸手去捞住她,脚后跟一下子踩在玻璃碎片上,碎片划破他的肌肤,大股鲜血流了出来,沾湿了地面,和红色的红木地板融合在了一起。
他看着她要跑到玄关处,忽然闷哼一声,声音痛苦,丁依依果然停下了脚步,迟疑的回头。
哪怕他已经站在了那一滩血渍的前头,挡住了一部分触目惊心的血,但是看起来还是十分惊人。
丁依依奔跑回他的身边,有些手足无措的想要帮他止血,看到他往自己的方向每走一步,脚下就冒出一股血出来,她吓得捂住了嘴。
“可以帮忙去拿一下医药箱吗?有碎玻璃扎进我的脚掌里了。”叶念墨的声音听起来平平淡淡的,听不出有什么痛苦的样子。
丁依依混乱的头脑因为他的话而有短暂的清明,她立刻点头,往放医药箱的地方跑。
叶念墨坐在沙发上,见她已经跑开,这才把扎进脚掌里的碎玻璃渣拿掉,然后用纸巾捂住伤口。
“伤到哪里了?”丁依依抱着医药箱扑到他身边,声音都带上颤抖,双手不知道该往哪里放。
叶念墨主动握着她的手,声音带着让人安定的魔力,“没有关系的,我可以的,我只是玻璃划破了肉而已,没有碎玻璃渣。”
被玻璃渣划破的伤口,血珠已经凝凝固,颜色也变成深红色,一大片有些恐怖。丁依依拿着棉签,沾了点消毒水后往他伤口上凑。
透明的消毒液沾到伤口后冒出白色的泡沫,白色的泡沫纠缠着,好像会发出声音般。忽然,丁依依豆大的眼泪滴在伤口上。
她急忙去擦,手腕被人抓住,她抬起泪眼婆娑的眼睛看着对方。
叶念墨叹气,他简直不知道该拿她怎么办了,明明心里气她,但是看到她的眼泪以后那点生气又化成成千上百的心疼。
“我没事。”他低声说道,“血已经止住了,我也已经不疼了,不要哭好吗?”
她频频点头,“我不哭,我不哭。”说完,她拿出绷带,小心的裹在他的伤口上,看着肉色发红的伤口处裹上白色的纱布,她的心也逐渐安定下来。
叶念墨的本意只是想让她安静下来,见她情绪平复得差不多了,于是到浴室提了两桶水出来。
丁依依坐在沙发上盯着地上的血迹发呆,脑袋里不知道想些什么。
愿意和我一起打扫干净地面吗?叶念墨走到她面前,伸手罩住她的手背。
她看着他的眼睛,半响才沉默的点头,从他的手里拿出一条布巾。
两人蹲在地上,她沉默的把抹布覆盖到有血的地方,轻轻的抹着,然后提着抹布放进水里。
抹布在水里散开,血液从中分离到水中,水变成淡淡的浅褐色,她蹲在桶的旁边,有些出神的看着。
在出差的那几天,我满脑子都是你,这是我们第一次分离得如此之久。叶念墨低声说着,我今天回来,是希望能够早点见到你。
他神色有些懊恼,不应该听叶博的。
丁依依身体微微一震,极度紧绷的神经反而让她能够快速的思考,一连串疑惑涌入她的脑里。
忽然,她明白了,那份恐惧和痛苦神奇的消失,她知道自己该做什么的。
对不起。她抬头看他,神色里满满的愧疚,是我不好,我今天情绪没有控制好,所以朝你生气了,原谅我。
她一边说着,一边伸手去拥抱他,急切的献上自己的吻。
与她的急切不同,叶念墨目光低沉,他看着她,心里并没有接受她的说法,但是他没有揭穿。
她太紧张了,太无助了,这些他都看在眼里,所以他迎合的伸手紧紧的揽住她,用让她舒服的方式安抚着她。
第二天,丁依依去上班,看到她,水北是诧异的,而当丁依依和她打招呼的时候,她更是没有回过神来,好半响来回应。
看着她的背影,水北有点摸不着头脑,按照丁依依昨天晚上的表现,她一定会回去和叶念墨大吵大闹,那么现在又是怎么回事呢?
快下班的时候,丁依依走到她的桌子面前,用不大不小的声音说道晚上一起吃个饭吧。
水北握着铅笔的手紧了紧,定了定神后回答,好
晚上,屋外有小雨,这家日本拉面生意十分火爆,人们在门口抖掉一身的雨珠,然后走到屋里,在人来人往的位置里找到自己想坐的位置,再呼唤服务员赶紧把菜单拿来看一看。
丁依依面前的拉面几乎没怎么动,炸得金黄色的天妇罗颜色已经失去了誘人的颜色,变得有些发冷,鱼板在糊成一团的面里沉浮着。
对面的水杯拆开筷子,又把筷子上的倒刺拔掉,也不看对面,直径夹起一块子面要往嘴里送。
我问过小亚,她说那天看到你和念墨坐在一起,你们应该在聊天,能告诉我聊了什么吗?
水北把面条咽下,难道叶念墨没有告诉你,既然对方没有告诉你,那就证明对方不想告诉你,聪明的女人不应该主动问起。
丁依依看着她的脸,感觉到她心里愉悦,不过也是,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就好像她和叶念墨的秘密,她觉得把握住这个秘密,自己就能和叶念墨更近一步了吧。
你说过,钱是很好用的东西。丁依依忽然这么说,看到对方停吓筷子,眼睛直勾勾的看着自己,心里反而不急躁了。
她喝了口杯里还冒着热气的大麦茶,润了润喉咙后才说,我去了你和我丈夫见面的那个地方,然后花了大价钱知道了我想知道的一切。
水北放下筷子,沉默的看着她,心里十分鄙视,想着又是一个满身铜臭味的人。
你一定在想,我用钱去做我想做的事情,看起来很悲哀,很没品对吗?丁依依了然的看着她。
水北有些诧异的看着她,周围正好有人走过,她下意识转身去看从自己身边走过的人,继续不说话。
如果,今天有钱的人是你,你还会这么想吗?有钱并不需要为此夹着尾巴做人。丁依依见她被自己刺激得够呛,这才收口不再说。
水北推开面前的碗,眼睛在看到碗里的面条后还皱起了眉头,那天,我打电话给他,说是要报答他某次帮忙,然后他答应了。
水北回想起那天晚上的场景,这才发现每一幕都好像昨天发生的一样。
那天,她穿上自己最昂贵的衣服,化了两个小时的妆容,兴致勃勃的赶到和他见面的地方。
他很绅士,每一次的提问都恰到好处,但是都围绕着同一个人。
他说你和依依是不是有误会?最近她因为这件事十分苦恼。
他说依依很看中你这个朋友,希望平常能够多和她来往。
他还说依依是世界上最好的人。
她听得见自己理智崩得紧紧的声音,那一瞬间她知道他为什么会同意出来见面,只是为了说这些话吧,询问一下她和他妻子之间的事情,让她多照顾他的妻子。
我爱上他了,依依。水北看着丁依依,声音比窗外的雨还要冰冷几分。
丁依依眼神冰冷,你爱上的是一个有妇之夫。
我觉得我更适合他。水北面色多了几分委屈,你可怜可怜我。
丁依依觉得这实在是太荒谬了,它站起来,带倒了桌子上的酱油瓶子,对方堂而皇之的告白让她觉得呼吸短促,想要警告对方的话怎么都说不出来。
她跑拉面店,豆大的雨打在她身上,周围的人唯恐碰到她般躲开了,然后看着她跑入雨中。
回到别墅区,保安看到她在屋雨里,立刻拿伞出出来罩住她,叶夫人,您这是忘记带伞了,怎么不让叶先生接你去?
他一边说一边欣赏丁依依被雨水淋湿的身体,感觉一阵口干舌燥。
把人送到别墅门口以后,她看着门打开,一个女人说了句什么,然后急忙把丁依依迎接进入,这才离开。
房间里,张姐拿来浴巾给丁依依擦头发,今天没有看
到您回来,我也不敢走,正好给您熬一碗姜汤。
张姐,我没事,就是淋雨了,等下我自己弄点汤喝就好了,你赶快回家吧,家里孩子和老公应该很担心你。
张姐确实挂念自己家里那口子和娃娃,既然东家都这么说了,也不吞托辞,说了两句以后就离开了。
窗外雨还是很大,张姐离开的时候猛然想起少爷的话,又赶紧反回去,按响了门铃,少奶奶,少爷说今天要晚点回来。
丁依依听了也只是点点头,没有说什么,等张姐走了以后,她在房间里走来走去,水北说的话又不经意的闯入她的脑子。
她心里又生气又无可奈何,索性把药物都拿出来,准备等叶念墨回来给他上药,这等着等着就睡过去了。
当叶念墨推门而入的时候,看到睡梦中的丁依依显然让他微微吃惊。
他将伞放进伞桶里,把沾了水的公文包放在玄关处,这才走进客厅。
丁依依手里拿着一本书,书已经看了一半了此时正摊开放在她蜷缩的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