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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0. 第 十 二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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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种受越王之命出使吴国,住在吴国宾舍里,此宾舍位于姑苏城的闹市区,但因宾舍主楼远离大街,又有高高的围墙挡住外面的喧嚣,是个闹中取静的好去处,文种每次出使吴国,都由伯嚭招待,住在吴国最好的宾舍里,伯嚭对文种非常友好,关系十分密切,因为通过文种之手,越国送给伯嚭的金银珍宝不计其数,折价竟然达两万两银子。

    因此,伯嚭成为越王手中很好用的一张王牌,甚至是越王的救命恩人,当年越王兵败椒山,五千越军被十万吴军围困山上,就是文种通过贿赂伯嚭,力劝吴王夫差不杀越王,而让越王当夫差的马夫,从而免去越王一死,否则越王怎么可能下那么大的血本?

    此时,文种正坐在宾舍里与伯嚭喝茶闲聊,窗外淅淅沥沥下着雨,雨点打在池塘中,激起点点涟渏,发出细微的声响,宾舍显得更加幽静了,微风带着潮湿的雨气,向宾舍飘来,带来阵阵凉爽,他俩惬意而放松地闲聊着。

    这时文种的侍从来报说:“文种大夫,伍相国求见。”

    文种微微一愣,他来干吗?伍子婿极少来宾舍看文种,伍子婿认为是文种蛊惑伯嚭而使吴王不杀勾践的,所以,他对文种十分反感。今天伍子婿冒雨前来,肯定没什么好事,但文种又不能不见,文种对侍从说:“快请伍相国进来。”

    伯嚭不想见到伍子婿,他从侧门出去了,他和伍子婿是死对头,在政见上都和伍子婿经常唱反调。

    伍子婿撑着一把油纸伞,沿着鹅卵石路向宾舍大厅走来,文种到大门外迎接伍子婿:“外臣文种不知伍相国前来,有失迎迓,还望伍相国恕罪。”文种向伍子婿施礼。

    “哪里哪里,我冒昧前来打扰,还望文种大夫多多包涵。”

    “伍相国请。”文种知道伍子婿非常喜欢泡茶,而且精于此道,把他带到茶室,命婢女烧水泡茶,落座后,伍子婿看见茶几上的茶水还冒着热气,而且有两只品茶杯,便问:“刚才谁来过?”

    “哦,是伯嚭大夫。”文种毫不忌讳。

    “是他,早知他今天会来,我就不来了。”伍子婿微微皱眉。

    “你们都是吴王的重臣,应该固结一心才是……伍相国是难得的稀客,今天光临寒舍,一定有事要交待外臣去办吧?”文种预感来者不善。

    “也没什么要紧的事,你知道欧冶子吧?”

    “听说过,他好像是一位铸剑师。”文种假装不知。原来伍子婿是为欧冶子来的,文种提醒自己要打起万分精神对付伍子婿。

    “难道只是听说过吗?”

    “是的,可能是一位沽名钓誉的铸剑师,把他传说得很神奇,我看实际上未必如此。我公务繁忙没时间也没必要认识他。”

    “但我听说他正在为越王铸造绝世宝剑。”

    “哦,有这种事?我怎么不知道?不过铸剑的事是由范蠡上将军分管,我真的不知情。”

    “文种大夫不必否认,这事我已查得一清二楚,不过,我不是来向文种大夫索剑,听说文种大夫明天要回国,我受欧冶子的夫人朱俊所托,她让我带一封信给你,托范蠡上将军转交给欧冶子。”伍子婿边说边掏出一块绢帛,递给文种。

    “好,我一定不负伍相国重托,把信交到欧冶子手上。”

    “有劳文种大夫了,我还有公务在身,这就告辞。”伍子婿办事历来干脆利落,从不把时间浪费在闲聊上,何况他和文种没有共同语言,伍子婿非常看不起文种,又是文种从中斡旋,把西施送给了吴王,才使吴王放松对越国的警惕,这种祸国殃民的奸臣,伍子婿怎么会对他有好感呢?

    伍子婿起身去拿雨伞,文种送他走出大门,看伍子婿上了马车,渐行渐远后,回到宾舍,拿起朱俊的信看了又看,但信被蜡封死了,文种不敢拆开看,不知信上说什么?写信的绢帛很细小,内容应该不超过一百个字。

    信的内容会是什么呢?不管内容是什么,一定很重要,要不,怎么可能劳动一个相国前来传递呢?也许这封是伍子婿授意朱俊写的,肯定对越国没利。

    回到越国后,文种立即把信交给了范蠡,范蠡意识到此信非同小可,一定隐藏着伍子婿的阴谋,否则不可能由伍子婿来传递。

    范蠡本不想把信拆开来看,但因为关系着国家利益,他犹豫一会儿,还是把信拆开了。信上写着:夫君,我已被伍相国接到姑苏,伍相国要求夫君把在铸出的宝剑全部卖给他,否则我恐怕无命回会稽……

    范蠡看完,非常震惊,这不是的敲诈吗?欧冶子铸剑是绝密,怎么会让伍子婿知道呢?一定铸剑队里出了内奸,或者铸剑队的一举一动都被吴国的细作监视,这可不好办……但有一点让范蠡庆幸:这只是伍子婿个人的行为,伍子婿一定劝谏过吴王向越王索剑,但吴王不听,也许是西施从中起着巨大作用,因此,伍子婿才出此扣押人质的下策。

    这封信可能不是朱俊所写,即便是她所写,也是在伍子婿威逼下写成,朱俊深明大义,她懂得国家利益大于一切,按理说不会写这样的信。

    范蠡想看看朱俊是否在家,他把信藏好后,骑快马向欧冶子家驰骋而去,半小时后,他到了欧冶子家,下马后,范蠡敲开了欧冶子家的大门,来开门的是灵儿,范蠡不认识她:“你是欧冶师傅的什么人?”

    “我是他家的婢女灵儿,请问这位先生有什么事?”灵儿见对方器宇轩昂,俊秀儒雅,一定是非同一般的人物,毕恭毕敬地问范蠡。

    “哦,我是欧冶师傅的朋友,请问欧冶夫人在家吗?”

    “我家夫人前几天被吴国来一辆马车接走了,说是吴国的伍相国请夫人去姑苏游玩。”灵儿骄傲地说。

    “来接夫人的人长得什么模样?说详细点。”

    “高瘦个子,马脸,白净皮肤,一双眼睛闪着精光,看上去挺有精神的。”

    “他们一共来了几个人?”

    “就两个,另一个是马夫。”

    “好,谢谢你,我走了。”范蠡飞身上马,在马上和灵儿挥手告别,灵儿摸不着头脑,这人怎么问她两句话就走了呢?

    到底要不要把这封送给欧冶子呢?如果把信送给欧冶子的话,肯定会影响欧冶子的情绪,甚至会使欧冶子铤而走险,去吴国救他夫人。如果这样的话,铸造王者之剑就遥遥无期了。

    如果不把此信交给欧冶子,凭伍子婿的能力,他会通过别的渠道把信传递给欧冶子。范蠡想来想去,最后决定把信交给欧冶子,他相信欧冶子一定会以国家利益为重,处理好这件事。

    范蠡把信绑在信鸽脚上,传递给李远,同时给李远写一封信,说他会设法营救朱俊,请欧冶子放心,另请李远尽快找出内奸。范蠡虽然这么写,但他心里没一点把握,要想去戒备森严的相国府救朱俊谈何容易!

    唯一的办法是通过西施帮助,但如果伍子婿否认软禁朱俊,即便吴王会听西施的,吴王也拿伍子婿没办法。范蠡深感此事非常棘手,一种莫名的压力在他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