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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冶子两天两夜没有回湛卢山,当时欧冶子答应李远当天就赶回来,两天过去了,却没有任何音信,欧冶子十分守时守信,绝对不会无故在外面逗留,除非他被迫强留下来,否则一定会赶回来。
一种不祥的预感像乌云般笼罩在他李远心头——欧冶子会不会遭遇不测……如果这样,他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后果不堪设想。
李远十分着急,他后悔当时没有陪同欧冶子下山,太大意了,像欧冶子这样的国宝有多少人想得到;多少敌人想置他于死地而后快!
李远把担忧向众人说了,众人也觉得欧冶子迟迟不归没有道理,一定是出事了。李远决定下山寻找,陈利怕万一出事,李远一个人应付不过来,他请求和李远一起下山,好有个照应,李远答应了。
第二天天一亮,李远和陈利吃过早饭,把佩剑带上,下山了,偏偏天公不作美,没走一段路,下雨了,陈利想回下洞拿棕衣斗笠,李远心急,不让他回去,陈利不敢违抗李远之命,只好和李远一起冒雨向松溪里赶去。
到了杨方家,李远和陈利的衣服都被雨水淋透,杨方拿出两套衣服给他俩换上,李远把情况向杨方说明,杨方不知道欧冶子前天到过松溪里,但听了之后,觉得欧冶子失踪很蹊跷,其中必有文章。
他们到紫大爷家了解情况,紫大爷说前天上午欧冶子在他那儿领了马后离开了,说是要去东坪郡办事,别的他不知道。
他们来到松溪码头边,想找艄公打听欧冶子的去向,却没有艄公的影子,过渡的乌蓬船停在岸边,他们以为艄公可能躲在船里避雨,但叫了几声后,没有人回应。
杨方想艄公可能以为雨天没人过渡,在家里没出工,杨方叫李远和陈利在溪边等,他赶到艄公家去找,果然不出所料,艄公躺在床上蒙着被子睡大觉,杨方有点生气,把艄公被子一掀,从床上把艄公拎起来。
当时因为艄公的腿脚不方便,为了照顾艄公,杨方提议大家出钱,让他去摆渡,原来的艄公已经老了,撑不起渡船,所以杨方推荐了他,就凭这点,杨方有权批评他。
艄公见杨方生气了,愧疚地说:“我以为下大雨没有人过渡呀。”
“甭说下雨,就算下冰雹你也应该在溪边候着等客人。走吧,李将军在溪边等你,他有话问你。”
艄公一听李将军要找他,他赶紧穿上棕衣和斗笠,匆匆忙忙向溪边跑去。
李远见艄公后问:“前天上午,你可曾看到欧冶子?”
“看到了,欧冶师傅牵着一匹马来过渡。”
“过渡后,他向哪个方向走了?”
“这个……我……唉,我也不知怎么说……”艄公犹豫不决,似乎担心什么。
“你看到什么就说什么吧。”李远看出他想隐瞒什么,严厉地盯着他。
“当时西岸有三个男人在追一个女子,那女子向溪边跑来,在坡上摔了一跤,后面的男人追上来了,女子见状,飞快爬起,一头扎进溪里,女子不会游泳,挣扎了几下就沉到水里,当时我们的渡船正好渡到了溪中间,欧冶师傅为了救人,跳进溪里,把女子救起来,那些男人不放过女子,欧冶师傅为了解救女子,跟那三个男人走了……”
“你认识那三个男人吗?”
“这个……这个……我……”
“说!否则我一刀了结你的命。”李远知道他不想说,或者不敢说,他“嗖”地拔出佩剑,把剑架在艄公的脖子上。李远不想对艄公如此无礼,但情况紧急,他不得不出此下策,只有在艄公面前表现得比三个家奴更强大,才能迫使艄公说出他们是谁。
艄公吓得浑身发抖,突然跪在地上,颤悠悠地说:“他们都是西坪乡富商王亮的家奴……”
“是真的吗?”
“千真万确,我若有半句假话,立即天打雷劈!”李远收起佩剑,回到紫大爷家,和陈利各人领来一匹马,渡过松溪,向西坪乡飞奔而去,马蹄踏过处,溅起点点黄泥水。
他俩到了西坪乡,打听到王亮的家,李远下马,走到王亮家门边,轻轻叩击着大门,“吱呀”一声,门开了,来人是王亮的仆人,李远问:“请问这是王亮的家吗?”
“正是,你是谁?”
“我是你主人王亮的朋友,请把打开吧,顺便告诉你家主人,说李远求见。”
仆人见李远器宇轩昂气度不凡,牵着高头大马,不敢怠慢,把门打开了,让李远和陈利把马牵到院子里。
仆人叫他俩稍等片刻,他去禀报主人,一会儿,王亮从楼上走了下来,见是两个陌生人找他,戒备地看了看李远问:“你我素不相识,找错人吧?”
“没有错,本将军找的正是你——王亮。”
“将军?哈哈,看你一身泥水,倒像个穷困潦倒的乞丐。”王亮十分不屑。
“闲话少说,无事不登三宝殿,有人看见欧冶子跟着你的三个家奴来你家了,我是来找欧冶子的,请你说清欧冶子的去向吧。”李远不想和他多啰嗦。
“什么欧冶子?我没听说过这个人。”王亮的眼睛躲闪了一下,李远断定他知道欧冶子的去向。
“别装了,松溪里的艄公亲眼看见欧冶子跟你家奴来了。快告诉我们吧,免得我们生气。”
“好大的口气!竟敢在我家撒野,看来你是不想活了,来人——”王亮一声叫喊,五六个家奴拿着木棍和刀剑冲出来,把李远和陈利团团围住,李远“哼哼”一笑:“我劝你们别动手,否则弄出某人缺胳膊少腿的,下辈子不好过。”
王亮仗着家奴经常练武,根本不把李远的话当一回事,他大吼一声:“给我上,狠狠地打,打死人我承担一切责任。”
众家奴立即举起剑棍向他俩砍来,李远和陈利哪里会把他们放在眼里?他俩闪身一躲,避开刀棍,各自闪电般出脚一扫,六个家奴像触电般全部倒在地上,痛得“哇哇”叫,再也爬不起来。
王亮没想到众家奴竟然挡不住他俩一招,大惊失色,冲着楼上大叫:“青云兄,你们快下楼帮我——”
李远抬头一看,两个手持刀剑的人站在楼上栏杆边观战,看见众家奴纷纷倒下,他们大叫一声,从楼上一跃而下,挥着刀剑,直向李远和陈利剌来,从架势上看,俩人都有上乘武功,李远不敢大意,瞬间拔剑出鞘,把剑一横,挡开高青云的剑,缩身一蹲,一剑剌向高青云,高青云见状,身子向后腾开三步,避开李远的剑。
李远这一剑力道不大,速度不快,李远不想杀人,只想试试对方功夫的深浅,所以,高青云能躲开他的剑。
高青云却认为李远的剑术非常平凡,完全有信心打败李远,于是,高青云使出全部力气,举剑向李远剌来,李远见他不识好歹,得给他一点颜色看看。李远迅速避开高青云的剑,闪到高青云的背后,高青云赶紧收住身子,但刹那间,李远的剑已经从后面架到他脖子上,高青云感到剑像千斤重担压在肩膀上,使他动弹不得,高青云已明白李远的武功胜过他千百倍,他似乎看见死神正一步步向他走来,但又无可奈何。
陈利这边,五招过后,以同样的姿势,把剑压到对方的脖子上,两个狂妄自负的楚国商人,牢牢地被他俩控制在手上。
王亮见状,赶紧跪在地上求饶:“将军,我们知错了,您大人不记小人过,请放过他们吧,您们要什么我们都答应。”
“我们什么都不要,只要你们说出欧冶子的下落。”李远大声说。
“这个……我们真的不知道……”
“死到临头还敢狡辩。”李远迅速把剑收回,压到了王亮的肩膀上,王亮承受不住重压,竟然一下跌倒在地上,王亮唯有不断磕头:“将军,对不起,是我们把欧冶子囚禁了,您放开我,我马上带你去放人。”
李远慢慢把剑移开,收回剑鞘中,王亮从地上爬起来,带李远和陈利来到后院,移开掩盖的稻草,双手颤抖着取出钥匙,打开地窖门,王亮点起蜡烛,冲着黑暗的地窖喊道:“欧冶师傅,你朋友来救你,出来吧。”
欧冶子如梦初醒,无力地从草席上站起来,摸索着向门口走来,王亮把欧冶子嘴里的布团拔去,把他手脚上的绳子解开。
欧冶子在黑暗中呆太久了,眼睛一下适应不了光亮,他眯着眼睛看见李远和陈利,欣喜若狂,热泪盈眶,握着李远的手说:“李将军,我知道你们会来救我。谢谢,谢谢你们!”
“谢什么?没保护好你,我得向你请罪呢……欧冶师傅是否受伤?”
“没啥大大碍,只是皮肤伤而已。”
李远点点头,和欧冶子会心一笑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