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年之后,瘦弱的白亦,在两粒健体丸的药效与体内筋脉尽开的双重功效下,已经成长为一个精壮的少年,在他迎来十六岁的生日之际,也完全拥有了后天武者的境界与实力。
只要体质恢复正常,丹田不在怪异地吸收精气,心境早已达到后天的白亦,踏入后天境界几乎就是水到渠成。
当白亦年满十六,就不再去大连山观马,而是改为看河。
在白家堡,十六岁代表着成年,穷乡僻野里没有什么成年仪式,不过白亦的成年,却将引来白家堡的一场盛事。
那就是少堡主之争!
每一代的堡主之子,在年满十六之际,会迎来其他少年们的挑战,挑战的最终胜利者,才会成为真正的少堡主,将来的白家堡之主。
只要白亦将挑战者全部战败,他才能成为名副其实的少堡主,反而言之,其他少年若是将白亦打败,再击败其余的挑战者,就会顶替白亦,成为少堡主。
这种习惯,是白家堡的一种习俗,目的是保证每一届的堡主,在少年时期都是堡子里最强的孩子,这样一来,就会避免世袭带来的一些弊端。
清晨,白家堡十里外的一条大河边,一个看似清瘦,实则骨强体健的少年正打坐调息,眼前是疾驰而下的河水,耳边是轰鸣的水音。
这条贯穿南诏国的大河,名为万马河,是洪河的分支水脉,水势颇急,宽约里许,在涨潮的时候犹如万马奔腾,倾泻而下,故而得名。
明媚的阳光洒在白亦年轻而略显秀气的脸上,天还没亮,他就已经来到了万马河边,借着水势,感悟疾水剑术的真谛。
观河,成了白亦替代观马的另一种习惯。
提起身边的长剑,白亦迎着朝阳,露出轻松的笑意,今天,是他迎接挑战的日子,带着满满的信心,少年舞剑而起,在万马河边舞了一套疾水剑术,收势之际,气息均匀,面不改色。
“少堡主……我要定了!”
喃喃自语的白亦,背着长剑,奔跑了十里路途,赶回白家堡,每日如此的苦练,便是他为自己定下的功课。
白家堡的演武场周围,已经聚集起了全堡的村民,今天可是争夺少堡主的大事,胜利者就是未来的堡主,人们对此可是极为看重。
能有一位武功高强,天赋出众的堡主,也是白家堡发展的根基所在。
在半年前,整个白家堡里,恐怕除了白兔之外,根本没有任何人看好白亦这位堡主之子,从小孱弱的少年,在人们的眼里就是个体弱的病秧子而已,让他担任少堡主,将来的白家堡必会逐渐衰败。
可是如今,白亦已经踏入了后天境界,成为一位真正的后天高手,能与他一战的少年,只剩下刚刚进入后天境界的白鸣。
“嘿,你说白鸣与白亦,到底谁会赢?这少堡主的资格,可就是在他们两个里选了,其他人根本就不敢上台的。”
“虽说白亦如今体质好转,可是多年来的孱弱身子,必定比不过白鸣,白鸣那小子可是从小就生龙活虎。”
“这个可说不好,半年前白亦那副瘦弱的身子,都能把白鸣踢飞,现在看看白亦,不但身体精壮,还成为了后天高手。”
“他们两个都是后天境界,但是底子却不一样啊,一个多年强壮,从小习武,一个多年孱弱,体弱多病,要我看呐,这一次白鸣获胜的机会要大。”
“嗯,白亦那孩子虽然天赋绝伦,但是刚刚调理好身子,若是晚个一年在争夺少堡主,或许还有些机会。”
围在演武场外的人们,纷纷议论着这一次少堡主之争中的两位主角,一旦白亦踏入后天境界,其他的少年们就再也没有机会上台挑战了,这一次少堡主之争,只能是白亦与白鸣的争斗。
看好白鸣的,占大多数,毕竟白亦多年来的孱弱,给人们的感觉太过深刻,当初大风都能吹倒的瘦弱少年,哪怕步入了后天境界,恢复身体的时间却太短了,仅仅半年而已。
在人们的议论声中,一位年迈苍苍的老人,在白天启与白安的陪伴下,来到了演武场外,坐在了早已备好的大椅上。
老人看年岁得七八十了,满头的白发,皱纹堆磊,走路都是一颤一颤的,要是没人扶着,根本就迈不出几步。
见老人出现,人们的议论顿时停止,有人称呼三爷爷,有人称呼三叔公,还有些少年喊着太爷爷。
老人名为白武,是白家堡如今最老的一辈人,白武总共兄弟七人,他排行第五,而白亦的爷爷,排行第三,这兄弟七人,曾经在乱世当中,保卫着白家堡的族人,声望极高,怎奈其他人战死的战死,病故的病故,如今只剩下了一位。
“五叔,不就是孩子们的一次比斗嘛,您老怎么也出来了。”白峰见老人坐稳,笑着说道。
“未来的少堡主之争,我能不来看看!你小子是不是看五叔老了,走不动了,哼!”老人看了看身边的白天启与白安,一指这白家堡的三位后天高手,道:“放在当年,让你们三个一起上,也不是你五叔的对手,咳咳。”
“我们知道五叔当年神勇,您老今天看戏就好,那两个小子斗得越凶,我们白家堡的未来便会越盛。”白安在一旁笑着说道。
正当午时,白家堡的演武场上,一个少年的身影稳稳踏出,一身粗布白衣,短袖小衫,干净利落的一套短打装束,唇红齿白,容貌俊秀,若是换上一身儒衫,分明就是个学子一般,正是白亦。
当白亦在演武场上站稳,白天启朗声道:“今日我儿年满十六,按照白家堡的规矩,与白亦同辈的少年可上前挑战,最后的胜利者,便是白家堡的少堡主!”
一语之后,人们的眼光全都望向演武场边的一个壮硕少年,那是白鸣,唯一有实力挑战白亦的人选。
在十六岁的年纪踏入后天,不算天赋异禀,可在白家堡这种穷乡僻壤,也算是天赋出众,若是白亦没有达到后天,挑战他的少年,决不会少,但是想要挑战如今的白亦,没有踏入后天的少年,将再无机会。
去挑战一个后天高手,哪怕那个高手在半年前还是个病秧子,也没人会做,后天高手的拳力,可不是其他人能承受得了的。
场外的白鸣,眼神一冷,一把扯去上衣,赤着壮硕的上身,大步走入演武场。
看白鸣的气势,比白亦还要高昂,不过白鸣的心里,一直在心绪不宁,半年前白亦的那一脚,到现在想起来他还心有余悸,而且他刚刚达到的后天境界,也是靠着白亦曾经的借力一说。
若没有白亦对于奔马拳的体会,白鸣在这半年内,根本无法踏入后天,或许他以后一定能达到后天的境界,却不是堪堪半年就能达到。
也就是说,白鸣达到的后天境界,有很大的原因,是白亦半年前的那一脚。
“白亦,半年前你以巧胜我,现在我们都是后天的境界,今天就来比一比谁高谁低,白家堡少堡主的资格,我白鸣要定了!”
壮硕的少年大喝了一声,随后跨步抬臂,身上肌肉隆起,看着威武不凡,这一亮架势,便引来了围观村人的一片喝彩。
白亦的身子已经调理了半年,虽然体质恢复了正常,却没有白鸣那么健壮,以白鸣的身材,就是一般的成人都是比不过的。
望着膀大腰圆的白鸣,白亦微微一笑,道:“半年前我可没有多大力气,现在的一脚,比当时定要沉了数倍,你是第一个挑战者,应该也是最后一个,那么我们便以功力说话,看看是你白鸣的拳大力沉,还是我白亦的武道精深!”
言罢,白亦微弓上身,错步提手,亮出了奔马拳的出手式。
“白亦哥加油,再踢掉白鸣几颗牙齿,打得他连饭都吃不下,天天喝粥!”
恢复了常态的白兔,在半年后才再度现出少女的活泼,捏着小拳头,在演武场外娇声呐喊,在她的眼里,不论白亦的身体孱弱还是强壮,那个邻家的大哥哥总是显得高大稳重,给人一种想要依靠的安稳。
“第一位挑战者,白鸣,只要被打出演武场者,就算失败,现在,比斗开始!”
随着白峰的一声轻喝,两位少年同时扑出,双拳霍霍,身形转动,一交手竟是都用出了全力,看得白家堡的村民们叫好连连。
争夺少堡主,是少年们之间的打斗,这种比斗不许用剑,毕竟刀剑无眼,伤了哪个都得不偿失,于是拳法,就成了这次比斗的关键所在。
只要谁的拳法精湛,身形敏锐,谁对武道更加理解,战意更浓,谁就有获胜的可能。
奔马拳,白家堡的家传拳法,以迅猛闻名,讲究的是一个‘猛’字,在白亦与白鸣的打斗中,不但时而以拳法对攻,连腿功都层出不穷,两个少年的这场打斗,就连白天启与白安白峰他们三位后天高手,看得也是赞叹不已。
“天启,没想到白亦这孩子只用了半年,就能达到后天境界,看来当初我们没换洗髓丹,竟是对了,只要他体质恢复正常,靠着这孩子的天赋,就算先天,也是大有机会啊。”白安望着场中的比斗,点头说道。
“是啊,白亦在身子孱弱的时候,就能感悟到奔马拳以力带力的真谛,他的天赋,决不会限于后天,要是白家堡能出现一位先天高手,白家也会跟着繁荣昌盛。”白峰在一旁同样赞道。
听着两位好友的夸赞,白天启始终神色不变,心里却早已乐开了花,儿子出息,当爹的哪能不高兴。
盼着白亦身体安康,是白天启夫妇的心愿,而白亦若是能获得少堡主的资格,才是白天启真正的骄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