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 第八十八章 狼烟又起
看到刘宏伟毫不掩饰的张狂，兴奋，看看考场上那些官兵们发自内心的由衷赞叹再看看范春柳那专注的神情，多情的目光，陈小斌心里泛起一股股醋意。
刘宏伟是被全班扛回来的。连德顺脸红扑扑的，刚下蛋的母鸡。“今天中午，全排每人两瓶啤酒，钱从我工资里出。”
“有啤酒喝了，有啤酒喝了。”一排的兵们过年一样，欢呼雀跃。
史青川扛着炮管，有气无力的回到班里。太累了，今天一上午来回的奔跑，不停的射击，把身上所有的劲儿都用尽了，掏空了。特别是最后一发炮弹，史青川感到自己的生命随炮弹飞出了炮膛。当炮弹击中目标，定会开出绚丽的青春之花。而炮弹却没有如愿，他感到魂魄飞上了天空，浑身只剩下一个空荡荡的躯体。
一排的欢呼庆祝，让陈小斌更烦躁。他小声嘟囔到：“高兴个屁，不就是打死个猪吗，还是个吃奶的小猪，有这么激动吗？”
陈小斌对打死小猪的事儿不以为然，史青川不高兴了。毕竟，他是三个参赛这之一，尽管没有击中目标，他切实体会到了打活动目标的难度。听到排长对此的不屑，史青川不服气，道：“排长，那头小猪在一千五百米的距离，就和我们站在十米远的距离，看一只蚂蚁一样，真的不好打中。”
陈小斌正一肚子气没地方发泄，史青川愣头愣脑的撞了上来，无意成为陈小斌发泄的靶子。
“不就是一头猪吗，还是个吃奶的小猪。有多难打，难道比美国的u—2飞机还难打，比日本鬼子的阿部规秀还难揍，比南疆的越南女兵还难搞，我就不信这个邪。你也笨蛋，平时牛逼哄哄的，把自己的牛逼都快吹破了，咋一到关键时刻就掉了链子，拉稀怂蛋。”
史青川也是一肚子气，一上午都在努力，希望自己夺取炮王之王的锦旗，没想到最后一炮把前面所有的努力葬送了。他心里一百个不服气，一万个不服气，可是成绩就在那里摆着，你也无话可说。他本来希望得到几句安慰，特别是得到排长几句宽心的话语，让自己心里舒服一点，也能凑坡下驴，有点面子。陈小斌几句挖苦打击，让史青川心里起了火，和陈小斌吵了起来：“陈排，你也是吹响器的蹭饭吃，全凭你那张嘴。你说那么简单，你上去试一试，你不也是炮兵学院毕业的本科生吗，你不也是科班出身吗，上去露一手，让我们长长见识，看看大学培养的专业人才水平如何？”
史青川的激将法，真的把陈小斌激怒了：“上去就上去，我怕个屁。我大学本科毕业，副连中尉，难道还怕打炮。”
史青川将炮管塞进陈小斌手里：“去吧，陈排，我们等着你胜利的消息。”
二排的兵们对陈小斌本来也不太喜欢，总认为这个学生官既清高，又傲气，谁也看不到眼里。这会儿有了报复的机会，跟着起哄架秧子：“去吧，排长，我们相信你，凭你的文凭，一定百发百中。”
“我敢说，我们排长打炮就和乔丹投篮一样，一投一个准，绝对震撼全场。”
“陈排长，打一炮，露一手，我瞧瞧。”兵们一起呼喊，让陈小斌尴尬万分。
史青川在旁边还在加油添醋：“你们当官的，不要总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你上去把猪打死了，我们就服你，你打不死猪，就不要对我们挑剔找茬儿。”
范春柳袅袅婷婷走到刘宏伟身边，伸出嫩葱一样的白手：“祝贺你，一班长，大获全胜。”
刘宏伟在几十双光柱的照射下，接住那双小手，心里重锤敲鼓一样，震的全身颤抖。“谢谢范连长，我做的还不够好。”
范春柳笑的花枝乱颤：“你还停谦虚的，说明你这个战士还有发展进步的空间。”
刘宏伟道：“有您的鼓励，我会阔步向前，一直进步到喜马拉雅山巅。”
这个时候，旁边的二排传来吵闹声。范春柳低声问：“怎么了，他们？”
刘宏伟道：“二排成绩不理想，陈排长正发火哪。”
“看他那点出息，一点儿输不起。考场有输有赢，输赢都很经常。”范春柳有点儿不悦。
“陈排长被四班长将了军，现在是骑虎难下了。”刘宏伟有点儿幸灾乐祸。范春柳看到了，白了刘宏伟一眼：“看你高兴的样子，不要看人家的笑话，你有很多地方不如人家。”
刘宏伟心里一紧，连忙点头：“是，我有很多地方不如陈排长，要不然，人家是副连中尉的排长，我是一个大头兵。”
黄小雨过来了，依偎在范春柳身边：“姐夫哥，不要气馁，别看他现在比你强，你以后一定超过他，我相信你。”
范春柳看了黄小雨一眼：“呵呵，什么时候你们关系搞的这么好，两个人一唱一和的，要比翼双飞啊。”
黄小雨一扭头，赶紧走开。
连长指导员听到二排的吵闹声，赶紧走了过去。“吵什么，团里师里首长都在这里，你们也不注意一点影响。”邢广富呵斥。
“别吵了，有什么事儿，回到连队再说。”指导员赶紧劝解双方。
史青川与陈小斌像两只正在争斗的公鸡，直愣愣的看着对方，眼里是妒意的怒火，心里充满怨恨，都想把对方斗败，最好是一招制敌。两边又有起哄的兵们冷箭冷炮，不断刺激他们敏感的神经系统，连长指导员的劝解，谁也听不进去半个字。
参谋长陈大壮正在主席台上给团长段俊平和炮兵科长汇报这次打炮的体会，当然，这个时候更多的是夸赞司令部如何对这次考核组织得力，进展有序，取得历史上最好的成绩。这些成绩与司令部的严密组织分不开的。有了刚才的成绩，现在往自己脸上贴多少金都不为过。
“范科长，你看我们团炮兵成绩如何？”
“不错，绝对不错。炮王之王，真的名副其实，堪称一流。”范增辉脸上开可花儿。这个成绩，炮兵科到年底又可以总结出让兄弟师羡慕嫉妒的好经验了。
“团长，我们司令部为组织好这次设计考核，没少动脑子，想办法。你看这次考核，层层加码，步步提高门槛，起到了优胜劣汰的作用。谁不服，不服你就上，只要您那能过关，我们就服你。过不了关，别吹牛逼。我们要的是小母牛掉进酒缸里———最牛逼的炮手………。我们司令部的作用发挥的淋漓尽致，绝对是您的得力助手。”
陈大壮和两位领导谈兴正浓，炮一连方向传来吵闹声。他问：“赵参谋，过去看看，那几个小子是不是早上吃多了，这个时候还有劲儿吵架？”
赵参谋过了一会儿回来了，低声给参谋长汇报了他打听到的情况。
段俊平问：“怎么回事，大壮？”
陈大壮道：“团长，炮一连二排长和四班长正在讨论怎么打上活动靶子的问题，一个说打站不打跑，一个说打跑不打站，我过去看看情况。”
陈大壮刚走到炮一连，听到陈晓斌在那里和连长指导员发牢骚：“谁出的缺德挂冒烟的注意，让迫击炮打小猪，真是亘古未见的奇闻。”
陈大壮接住话茬：“缺德主意是炮兵股出的，冒烟的是我。陈大排长，你也是炮兵专业毕业的本科生，连这点本事都没有吗？”
这个时候的陈小斌是站在本排的立场，为自己的兵开脱，也为自己找台阶下。“一千多米打一头小猪，这和十米远用砖头砸一只蚂蚁一样，那么小，没有孙悟空的火眼金睛，谁能看得见，打得上。你们炮兵股的人上去试试，你们能打上，我们就能打上。”
陈大壮回过身来看看跟在屁股后面的赵参谋：“赵参谋，怎么样？”
赵参谋明白参谋长问自己有没有把握打得上，他马上回答：“没问题，参谋长。”
“要不，你代表炮兵股和陈排长比一比，让大家也见识一下机关干部的能力？”
赵参谋马上立正回答：“我同意比，看陈排长敢不敢。”
陈小斌又没了退路，心里懊悔不已。他这个人，常常自己给自己挖坑，自己断自己的退路。这个时候，他只能硬着头皮回答：“我也没有意见，比就必。”
陈大壮回到主席台，和段俊平汇报：“团长，有个新情况。刚才炮一连二排对考核成绩有点小意见，陈排长要和炮兵股的人比一炮，你看行不行？”
段俊平如狼见了猎物一般兴奋：“好，好，让他们比一比。我就喜欢这样的干部，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溜溜就知道了。”
范增辉笑道：“没想到还有这么好的压轴戏，不吃饭也要看看。”
赵参谋和陈小斌一样，都是炮兵学院毕业的本科生，上了四年大学，操练了四年炮，打过几百发炮弹，科班出身，行家里手。
两个干部的比试，没有那么苛刻。炮一连架好一门跑，每人预备三发炮弹，等待参谋长下令。
参谋长道：“你们两个都是炮兵学院毕业的大学生，是吧？”
“是的。”
“学的专业也是迫击炮，对吧？”
“对。”
“要是打上了，算对得起你们这四年的大学，对得起你们学校老师。要是打不上，这么多兵看着，你们得有个说法，要不然，大家饿着肚子给你们捧场，有点对不起领导和同志们。”参谋长脸上略过一丝狡猾的笑容。
“啥说法。惩罚，处分都行。”两个人几乎一致回答。
参谋长笑道：“那违反规定了，你们不是让我参谋长犯错吗？这样吧，我给你们一个即体面，又达到目的处里方法。谁输了，帮我擦一个月的皮鞋。”
兵们笑出了声。参谋长为自己的创意得意的笑。
两人齐声回到：“好。”